“江楓,你何必逞強!”李景星陰森森的說道,認為江楓是在撒謊,將他當成傻子一般愚弄。
“可惜你沒有機會進入那里,不然的話,或許能夠對我的感受理解一二。”江楓頗為遺憾的說道。
李景星臉色發黑,那該死的地方,終此一生,他都不想進入其中感受。
“江楓,何必顧左右而言其他。”李景星寒聲說道,這一次,他不會被江楓帶偏了重點。
“我曾殺荀易,接受家規懲罰,今日我再殺你,不外乎也是如此……你會死,可是我不會死。”江楓說道。
聽江楓這樣一說,李景星臉色驟變。
如何會聽不出來,江楓是在威脅,但李景星必須要承認,江楓的威脅對他是有效的。
“你實際上是想殺我?”李景星說道。
“很明顯不是嗎?”江楓不置可否的說道。
李景星徹底愣住,震驚于江楓的喪心病狂,哪怕有想過,江楓極有可能,會用殺了他的方式讓他閉嘴,但李景星也是震驚江楓的毫不掩飾。
“殺我,為此葬送前路?”李景星說道。
江楓搖頭,以可悲的眼神看著李景星,淡淡說道:“莫非到此刻你都沒有明白過來,你只是一顆棋子罷了。”
“棋子?”李景星失色,不懂江楓為何這樣說。
“有人正是想要通過你這枚棋子,斷碎我的前路。”江楓直接說道。
李景星原本不該出現,可偏偏出現了,不難得知,有人在背后推波助瀾,或許,給過李景星許諾,這才是讓李景星有了以身犯險的勇氣。
只是李景星不會想到,他所謂的出風頭,也是推波助瀾之下的結果,撕開那神秘面紗,李景星的所有表現,宛如跳梁小丑,不值一提的很。
“這?”
李景星腳下踉蹌,往后退出去數步,他啞口無言,心神遭受了史無前例的沖擊。
“為何告訴我?”李景星一臉苦澀的說道。
“因為,我想滿足你身后那位的目的。并且想試試,殺了你,是否當真前路碎斷。”江楓面無表情的說道。
“你……”
一根手指指向江楓,李景星震撼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江楓有如親眼所見一般,知道他身后有人。
這是李景星始料未及的,不由又是往后退出數步。
“不必驚訝,這是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的邏輯。”江楓淡然說道,朝著李景星所在的方向,緩步往前。
“既然你到來,想必有足夠赴死的心理準備,焉有不成全你的道理。”江楓漫不經心的說道。
李景星再度后退,驚疑不定。
無論江楓是否有殺他的打算,李景星都是明白,這一場交鋒,自身完敗,不出意外,他將淪為笑柄,無數人恥笑,可是,李景星休要說與江楓一戰,便是連與江楓正面交鋒的勇氣都沒有。
“我來錯地方了。”李景星喃喃說道,當即轉身,毫不猶豫就是離去。
“嘩!”
隨著李景星背影消失,諸人嘩然。
江楓與李景星之間,針尖對麥芒,對于即將到來的戰斗,諸人都是有所期待,但始料未及,竟是以這樣的方式收尾。
李景星被驚走,往后將永遠閉嘴,在江楓面前,光芒徹底黯淡,道心受損,極長一段時間,都不會再露面。
眾人驚詫,心想著年輕一輩之中,放眼荀家之內,還有誰人,可與江楓爭長短?
“荀歡?”
不約而同的,很多人的腦海之中,都是冒出了這樣的念頭。
“你為何沒死?”
當李景星回到住處,有一人在那里等著,見到李景星出現,第一句話就是這樣質問道。
“江楓說的都是對的。”看向那人,李景星苦笑說道。
他本以為,自身與眾不同,歸根結底,如江楓所言,是一枚棋子,隨時被拋棄,淪為棄卒。
所有的驕傲,就在這個剎那被擊碎,李景星整個人的精氣神,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萎靡下去。
“我將稟告師尊,閉關十年。”李景星說道。
“蠢貨!”
那人呵斥,冷冷說道:“別忘記了,當年是誰,將你送到荀境身邊。”
“我不會忘記,這些年來,也一直在還人情,不過,差不多還清了不是嗎?”李景星說道。
“你想脫離我的掌控?”
那人看死人一樣的看著李景星,譏誚道:“可能嗎?”
“我已與死人毫無區別,你要殺我,我無話可說。”李景星說道。
那人沉默,眸光不時掃視向李景星,一會之后,方才是說道:“我在你的身上,消耗了多少資源,你心里最是清楚,我對你有多倚重,你亦是心知肚明。”
“那不是我必須要為你去死的理由。”李景星說道。
那人輕輕一嘆,說道:“江楓太危險,最為危險的是他目前毫無立場,這是不穩定因素,因為,遲早江楓會做出選擇。”
“你可以全力去爭取。”李景星提醒道。
“沒有可能了。”那人搖頭,緩緩說道:“最為開始的試探,就是最大的愚蠢,我若從一開始就什么都不做,或許才會有驚喜。”
李景星知道,他說的是蕭凡與江楓相見一事,無意發表意見,選擇沉默。
“江楓太驕傲,兼且他有驕傲的資本,以他目前的機緣,未必沒有成為第二個孟如意的可能。”那人接著說道。
李景星聯想起江楓橫壓巫家風神榜之事,默默點頭。
“所以,你現在所看到的一切,都是表象,這是荀家內部,最為不安定的時刻,沒有人愿意見到江楓成為第二個孟如意,孟如意本人也不愿意,只是如何出手阻止,卻是很難的事情。”
“我們不能被動等待江楓犯錯,只有主動引導,可惜,還是失敗了。”
李景星恍然大悟,他不只是棋子,更是誘餌,一枚用來引誘江楓犯錯的誘餌,但由于他被江楓驚走之故,讓此人的算計落空。
“沒有人不會犯錯,而且,師尊的態度,我看不明白。”李景星說道。
“荀境坐在那個位置,看似什么都可以做,卻又偏偏什么都做不得,牽一發動全身,他是有大智慧的人,不是你能想象。”那人說道,對荀境的評價極高。
李景星知道一些荀境的過往,認同此人的說法。
那是荀家大長老,更是荀家的大管家,牽涉太大太大。
“而且,你也不必自作聰明,我當年安插你去到荀境身邊,荀境未必一無所知,只是他太能忍,我現今都是不知他是什么想法。”那人說道。
李景星心臟狂跳,眼睛都是瞪大了。
他自認自身一向掩飾極好,在荀境面前,從未有過錯,如果如此人所言,荀境什么都不知道的話,置他于何地?
“為了我外姓子弟的榮光,你今日怎么能犯下這樣的大錯,好在,還能彌補。”那人循循善誘,說道:“江楓要殺你,不是一時起意,你被驚走,對于江楓來說,也是意外的結局。”
“你要我再去激怒他?”李景星問道。
“有一就有二,你是最好的人選,我已經無退路可走。”那人說道。
“江楓可會上當,他太聰明了,什么都逃不過他的眼睛。”李景星說道。
“有些事情從來都是不得已為之,江楓現在風頭正勁,但他終歸一無所有,如空中樓閣。”那人說道。
“歸根結底,江楓的根基太淺,想必他也是意識到了這個問題,將會加強彌補,等到他在荀家建立根基,那樣一來,更是無人能夠動他。”
“你太低估江楓了。”李景星搖頭。
李景星不是第一次與江楓打交道,確切的說,是兩次。
因此,比之此人,李景星更是清楚,江楓有多么的不簡單。
“江楓不會再上當,而且在我看來,他也不是孟如意第二,這件事情,不必再提。”李景星斷然說道。
“為何不會是孟如意第二?”那人詢問道,感到好奇。
“孟如意是孟如意,江楓是江楓,豈可混為一談?”李景星說道。
“你竟是對江楓的評價如此之高,有惺惺相惜之意,令我很是意外,看來,江楓有不俗的人格魅力。”那人說道。
李景星凄慘一笑,說道:“我有什么資格與之惺惺相惜,不過是徹頭徹尾的失敗者?我已經決定,等到江楓有朝一日離開荀家,再出關。”
“這不是我想要的結果,你辜負了我的厚望,而且,太便宜了江楓。”那人不滿說道。
“我已無利用價值,往后不必再栽培。”李景星誠懇說道,他心灰意冷,再無多余的念頭。
“既然如此,那你也就無活著的必要。”那人說道。
話音落下的瞬間,李景星正要逃,但根本逃不掉,一記手印籠罩下來,李景星就是殞命。
“你是我最為看重的棋子,我怎能讓你脫離掌控?死對你不是壞事,而是解脫。”那人說道,緩緩離去。
時間不長,一道身影浮現,出現于李景星的尸體旁邊,盯著李景星的尸體看上兩眼,那人幽幽一嘆。
“我圣人家族,已然淪落到這般地步了嗎?”這人輕語,有莫名的感慨。
只是說了這話,此人便是離去,他來的時候不留痕跡,去的時候,更是不見影蹤。
一直到第二天,李景星死亡的消息,方才是傳出,繼而在極短的時間內,就是轟傳于內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