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居高不下。從前登他家門的人基本都是找關家那老三位,如今更多的是想方設法往關公子身上繞。
這其中的妙處,就不必多說了。總之關公子很爽,爽到視錢財如糞土,就算倒貼也心甘情愿當好這個經濟人的地步。
只是小裴蓮花又被狠狠感動了一把,師兄是對他有多好啊,什么好東西都不忘了他。不過他做人很有分寸,頂多挑一些文房四寶。當歐陽康再讓小廝把剩下的東西捧回去,把念福喜得是見牙不見眼。
要說蘇大先生那驚世一畫固然令得他的名聲再上一個臺階,但名聲又不能當飯吃,真正得著便宜最多的卻是歐陽康。
關公子看上眼的出手可都大方得很,給的禮物很是不輕。沐財迷挑喜歡的自己留下,貴重的玩過了,又全交給歐陽康收著。這小子比她更加知道愛惜東西,貴重東西由他收著,比放念福自己手上還讓她放心。
“要是每個月都有一兩個來請你裝裱的。可比我做生意還強了!”
那是。歐陽大少嚴肅點頭,自己也很覺得瑟。男人啊,果然還是得有經濟地位腰桿子才會更硬。
不過他也不吝嗇的夸贊了念福一番,“你那個蘑菇也很好。已經有不少人來打聽了。不過杜叔跟我說,叫我們別拿出去賣了。留在家里做個特色菜,或是日后饋贈親友,都是上佳的禮物。”
這樣啊。念福聽得有點小小遺憾,不過再看下手中的禮物,她也覺得沒所謂了。
歐陽康結交的都是有錢人,雖說別人不會貪占他們什么,可要往來面子上過得去,出手也不能太小氣。看看人家送的這些金珠玉石,難道你好意思就個白菜蘿卜總得有些拿得出手的東西吧。
那蘑菇成本又低,做起來又不費事。但實在是個媳物,尤其這年下。把這蘑菇拿出去。全家加上杜川那邊能省多少錢
這樣一想。她重又眉開眼笑起來,“你說咱們這是不是投之以蘑菇,報之以瓊瑤”
樓下孩子們剛剛學起詩經。她成天聽著,也又重新受了不少熏陶。從中學到了不少“大智慧”。
可歐陽康瞧她這小奸商的模樣,就不客氣的敲了她一記,“有辱斯文!你也該好好練練
了。正大光明摸小手什么的,感覺不要太好哦!
只是后來蘇澄聽說,著實嗤之以鼻,“里應外合,自抬身價。玩的全是老子剩下的東西,也就這點子出息了!”
杜川嗔他一眼,“你的學生不玩你剩下的,玩別人的你樂意阿康到底是個男孩子,將來還要養家糊口,總靠著阿福怎么行我覺得這樣就挺好,只要他不耽誤功課,你可不許在他面前胡亂。人家年輕皮薄,好歹給他留幾分面子。”
蘇澄卻不以為然道,“面子這東西永遠是自己掙來了,可不是別人留的。做我蘇澄的徒弟,就得學會什么時候該揀起面子,什么時候該徹底丟掉。皮薄沒事,磨著磨著也就厚了。對了,我讓你去給他弄把劍來的弄來沒那小白臉不趕緊學點防身的本事回頭又給人欺負了,還是丟我的臉。”
“還沒呢。今兒我去問了,說是后兒才得。不過老五說,剛剛城里來了西域客,帶了些好刀劍,問你有沒有興趣去瞧瞧。”
蘇澄涎著臉笑,“那你想不想我去瞧瞧”
杜川笑了,“今年有你徒弟和阿福要來孝敬年貨,再加上吳勉那里的柴炭補貼,家里很可以省點銀子。你去瞧瞧吧,一千兩以下的自己作主,再往上就來叫我。”
蘇澄頓時擺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樣,“還是你對我最好。”
杜川忍俊不禁,搖頭罵了句“油腔滑調”,忙自己的事去了。
年下生意都好,他們酒坊的產量雖然有限,可過年總要比平時多做一些,要不然到時連自家都不夠喝了。
才到鋪子里,酗計迎了上來,“老板老板,來了位軍爺,張口就要訂一千斤酒,我說沒有,他偏不信,在那兒不肯走呢。”
杜川趕緊過去,卻見那個當兵的看起來甚是威武,不象是普通士兵,忙施了一禮道,“客官請不要見怪,我們這小店,要一千斤可真是做不來的,就是勉強做出來了,也是不對胃口的,可不敢糊弄人。”
那士兵皺了皺眉,“我看你這店里這么多酒壇子足夠一千斤了,怎么就不賣我莫不是怕我不給錢”
他從懷中掏出大把銀票,“你好好看看,這可是廄最出名的老
號,見票即付的,斷不會少你一文!”
杜川并不伸手接錢,只是賠笑,“這里所有的酒加起來是有一千斤,可當中有許多都是不到時候的,還有一些是人家早就訂下了。我們每天對外賣的最多只有兩缸酒,賣完就沒了。你若要個一兩百斤我還可以勉強湊一湊,再多可就沒法子了。”
“那我不管!”那士兵粗魯慣了。啪地直接將銀票拍在桌上,“我奉了我們將軍的命令特意找來你家,是要來買一千斤酒,少一斤一兩都不行。甭管你是怎么弄。總之想法去給我弄出一千斤來。錢,我已經付了,十日之后我來取酒。隨你怎么弄,總之不許兌水。味道也要好。要是違抗了軍令,立斬無赦!”
杜川急了,抓起銀票想送回去,可這位士兵跳上馬跑了,完全不給他說話的機會。這不是強買強賣嗎再說就十天工夫,他就是神仙也釀不出這么多的酒來啊
酗計害怕的問,“老板,這可怎么辦釀不出來那軍爺會不會真的帶人來砍我們腦袋”
杜川想了想,一咬牙道。“沒聽人說嗎。只要不兌水。味道湊合就行。我寫個單子,你趕緊帶人去買這幾樣酒回來,我平時教過你們嘗酒的。挑下好壞,別叫人坑了。”
酗計應下。趕緊走了。
杜川一邊挽袖子準備開工,另一邊讓人去把念福叫了來。
不知道這里出了什么事,歐陽康也跟著慌慌張張的趕來了,“杜叔,是出了什么事嗎”
“沒什么大事,就是一個軍爺要酒要得又多又急,我要阿福來幫幫忙。丫頭,你會釀酒嗎”
“會呀。”念福猛點著頭,如小雞啄米,“夏天喝的那種酸酸甜甜的米酒,我做得可好呢!”
杜川瞧她一笑,“那就是不會。不過也沒關系,聽你師父說,你看火還不錯對吧”
那是必須的,絕對的強項啊!
念福很是自信,“多的不說,眼下百來眼的火我還是看得過來的。”
杜川笑笑,也不說話,只把她帶進一間房,指著半空中吊著的一只巨大無比的酒桶問她,“我要你跟我兩個倒班,看好這么大只的酒桶,直到釀出一千斤的酒來,大概三天三夜都不能好好休息了,你能做得到嗎”
啊!念福張大小嘴震驚了,這桶足有尋常人家一間小房大小了,那要燒起火來該是怎樣的壯觀
“放心,她做得到!”念福還沒表態,歐陽康就先替她表決心了,“你這幾天就在這里幫忙,千秋宴的事情先交給我。”
反正念福已經決定做豆腐了,現在的問題只是做一道怎樣的豆腐。歐陽大少不會做菜,但可以幫她想想要怎么做出這道菜。
于是可憐的念福就被這么扔下了,祝四霖那里也是歐陽康去幫她請的假。
聽說她是要幫杜川生火,還很有可能要燒三天三夜,祝師父是一點也不心疼,反叫囂道,“讓你杜大叔千萬別客氣。就是要讓她試試對各種火候的掌控,將來遇到問題時才不會害怕。算了,還是我親自去一趟吧,就讓她一人盯著。那丫頭就是屬陀螺的,不抽打不行。反正她還年輕,又不象我們這些老人家,熬幾天也沒事。”
原以為自己狠,沒想到姜還是老的更辣。
歐陽大少是想逼他家念福上進,可逼得太狠他又覺得心疼了,一本正經的道,“畢竟她經驗不足,要是全程讓她盯著,恐怕會誤事,這頭一回,還是讓杜叔帶著好一些。”
那倒也是。好歹把祝四霖勸住了,于是念福也不至于那么苦命了。
不過等到伙計把酒整車整車的拖回來,一一經過杜川嘗味,再按比例配好,倒進超大型酒桶里,點起火來時,念福還是被那個場面震驚住了。
見過整間房子在面前燃燒嗎杜家蒸酒就跟那個差不多。
眼下,她總算知道為什么杜家的酒叫“辣死人不償命”,因為這已經是初步蒸餾的白酒。但也不算是完全蒸餾,所以只是入口辛辣,比起后世的高純度白酒還是有些區別。
于是,念福忍不住就問了,“杜叔,既然是做蒸酒,為什么不做純蒸酒”
杜川一愣,“純蒸酒”
“是啊,這樣的大桶,只要再加個很簡單的引流裝置,把蒸出來的酒水導出來,不就是純蒸酒了喝起來還不用你每回篩酒那么麻煩。”
杜川有點震驚,這丫頭很敢想啊!
“可你知不知道那樣需要多少原漿成本得有多貴”
唔……回憶回憶,酒這玩意兒說真的確實是奢侈品,后世做白酒還能堅持用糧食釀造蒸制的也就那么小貓兩三只,還都賣得巨貴。
考慮一下當前社會的實情,要不放棄念福覺得有點可惜。
“反正這回要做這么多,不如就試試吧。”倒是蘇澄聞訊跑來,聽了對那個純蒸酒很感興趣。他的酒量沒杜川好,卻凡事愛嘗鮮,又好這一口,“我倒想見識見識,不用篩的純蒸酒到底是個什么味兒。”
歐陽康看念福惋惜的表情,也來幫忙爭取,“杜叔,咱們先不做多,只弄一點試試總可以吧。”
那好吧。杜川給大家說得也躍躍欲試起來,按照念福所說,在酒桶蓋上做了個小小的分流裝置,讓它可以有酒氣慢慢滴脈來,底下放個壇子接住,開始蒸酒了。
,!(創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