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這怎么可能?”王凡聽到如此離譜的比例,不禁吃驚的問道。
“很遺憾,這就是事實。那時候在大學里攻讀工科、農科的學生寥寥無幾,連商科都沒有什么人,同時國內能講這些課程的教授也很少。只有醫科稍微強一點,但也好得有限。主位面后世以“理科第一”而聞名全國的清華大學,其大學老師在2030年代的教學內容也還是以政法、文學和神學為主,每年的理科畢業生從來都不超過100人!”老mao繼續說道。
“國家領導階層難道就看不出來這樣的弊端嗎?”王凡覺得他們既然可以登上一個國家的頂峰,就不可能是真傻子,他們也許有時候故意裝傻,但是絕不可能是真無知,畢竟過去能登上高位的多是精英階層,他們可以接受最好的教育,享用最好的好的資源,擁有最開闊的眼界。
“這個我知道。”劉少qi接話道,“我曾經研究過一段時間,發現當初學習理工科面臨著內困外焦兩重困難,一方面是國內這方面的老師太少,如果你真想學一點實用的先進技術,就只能到國外去留學。而且在學成之后,歸國后也很難找到專業對口的工作,只能留在海外謀生。咱們國家的工業底子實在是太落后,歸國的工程師和科學家除非是自己辦廠創業,否則找不到合適的工作(相較那些海歸的文科從業者)。另一方面,也是尤為重要的一方面,在傳統上,炎黃歷史上就是一個由文官統治的國度。而所謂的文官,在很多時候就是文化人的另一副面孔。仔細想想在炎黃的古代歷史上,那些知名的文人墨客無論是否出仕,總是與統治階層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
“所以,在封建科舉體制之下的高等教育,例如“國子監”、“太學”之類,其實就是高級官僚的專門培養機構。而北大的前身“京師大學堂”,同樣也是如此。歷史上,眾多炎黃文人讀的是圣賢書,出言必說仁義道德,號稱以天下為己任,其實早已遠離社會實際生產很多年了,都喜歡宅在書齋里做學問,極度輕視體力勞動和現實建設。同樣的道理,在民國初年,那些北洋軍閥之所以對待大學校園里的師生們十分客氣,也不全是因為他們自身就思想進步、重視教育,而恰恰相反——在他們的腦子里,依然延續著過去封建王朝的舊思維,普遍把北平城的那些大學,看成是“太學”、“國子監”之類的高級官僚預備隊,自然要待遇優厚,態度客氣。”老mao補充道。
“也可以這么理解,炎黃古代也好,民國時期也罷,掌握話語權的學者和底層民眾是生活在兩個不同世界的,王國維評論所謂歷史,不過是帝王將相家譜,可謂一語中的。套用你所在的后世話說,底層民眾在民國時期‘被代表了’!”周恩lai又說道。
“所以民國實際上是割裂的,在動蕩歲月之中,一方面有著遍地的文盲和失學兒童,整片空白的民族工業,另一方面,許多充滿了“民國范兒”的大師們,心安理得地揮霍著僅有的一點兒教育經費,悠然自得地研究著歷史、哲學、書畫藝術之類缺乏實際意義的“傳統國學”,或者翻譯一些西方文學名著,卻對落后愚昧的民國百姓視而不見,還自詡為國家柱石、社會脊梁。但非常可悲的是,一旦國家安定,生活水平提高,百姓自然有提升文學、教育等素質教養的內在追求,那時候接受書本信息的,又恰恰多是這些‘大師’翻譯過來的,幾乎可以預見的,敬佩、憧憬、羨慕等等就都來了,至于在這些之前的溫飽、生活等基本需求,都被當作國家社會理所應當提供的了。不過提供這些生產生活物資的基層生產者如農民、工人、科學家等等,則又被忽視到歷史的塵埃中了!”老mao總結道。
“陳果夫你知道吧,1932年他任職禿頭黨國民政府的教育部長,當年5月份他提出《改革教育方案》,試圖扭轉這種文科生過剩而理科生匱乏的荒誕局面,但是卻因此鬧得教育界一片嘩然,引發了激烈的爭論,修改了幾次才勉強通過。并且雖然通過了,但是直到抗戰前夕,國難當頭時,全炎黃還是有70的大學生在讀文科。而剩下的30大學生當中,大部分讀的又是醫科或商科。真正在現代戰爭中最能夠發揮用途,指導工人搞兵工廠、維修廠和建設戰備公路的專業工程師,卻是打著燈籠都找不到幾個,而搬遷到“西南聯大”的大師們,最多也只能在報刊上發表幾篇支持抗戰的“精神補給”。總之,在民國大學先生的圈子里,缺乏一般意義上的現代化建設所急需的技術人才,像后世袁隆平那樣可以讓人吃飽飯的農科專家就更不要提了!”周恩lai接話道。
“你帶來的資料,我們有時間就翻看,很有意思也很受啟發。”劉少qi繼續說道:“建國后,主位面的炎黃之所以要號召全世界炎黃兒女回來建設祖國,其實是因為當時炎黃民族最優秀的理科人才,有很大一部分都散落在國外。而在國內的大學里,卻只能找到一群學文科的國學大師,真正的工程技術專家寥寥無幾。那些資料里,有一份1930年的統計,在河北清苑縣11個村2000多戶人家上萬口人之中,總共只有自行車7輛、手電筒6個、熱水瓶2個,而收音機則是一臺都沒有。等到了1949年我們建國時,炎黃仍然是一個純粹的農業國,全國鋼鐵產量只有15萬噸,,因此鄉下的普通人家里很少見到鋼鐵制品,農具往往只在最關鍵部位包上一層鐵,獨輪車的車輪是木頭的,富人的馬車才有包鐵輪子。家里的水桶是木頭的,水瓢就是一個大葫蘆一剖兩半。買一把菜刀就能讓一戶農民掏空一年時間節省下來的積蓄。如果沒有王凡你的出現,我們哪怕打下了天下,需要走的路還很長,很長,這點上我們非常感謝你,謝謝!!”
“確實,真心感謝你,王凡!”老mao接著說道。
“謝謝!”周總也說道。
“別,別,我也是純靠運氣而已。對了,民國年間上海怎么樣?聽說很繁華?”王凡有些不好意思,趕緊轉移話題。
“上海啊,只能說很怪!你不是問上海紡織女工一個月能掙30多塊大洋的收入嗎?呵呵,這個我們不好直接否定。但是我猜測那個女工應該是高級技工,即教授其他新女工的師傅,這種崗位一般只聘用3個月時間,屬于干不長的短工。第二種可能就是發放的是金圓券,那個貶值的速度你也知道。據我們的情報系統得知,在上海,剛剛招募進廠的紡紗女工,每日薪水是三毛錢,一個月也才9塊大洋。而技術很熟練的老工人,大概也就是14個銀元的月薪。畢竟魯迅家的女傭在包吃包住之余,月薪才3塊大洋!”劉少qi接話道:“而且明面上規定的工資,實際上往往只有很少一部分能落到工人手中,因為中間扒皮的黑幫惡棍極多,而且個個兇狠異常。二十年代初,上海飛星人力車公司實行定額薪水,每位車夫每日四角錢,月薪12元。但車夫每天真正到手的只有一角五分,連喝稀飯都不夠,剩下一大半都被有幫派背景的工頭克扣了。”
“除了工錢,底層百姓住的條件很差也不說了,單說一說上海那些小資的生活成本,我給你舉個抗戰前的例子:生活在上海的一對小資夫妻,男的政法大學畢業,在上海某禿頭黨機關做小職員;女的北京女子師范大學畢業,專職做家庭主婦,生了4個孩子。在那時的上海,一般公司職員的月薪大約是20銀元左右,而這位當丈夫的卻有60元月薪,很不錯了。
但是,由于上海的物價高昂,房價更是北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