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目標位面,炎黃大陸北京市。
雖然紅黨邊區政府高層和民主黨派人士,以及一些參政議政的知名人士,對于建國前后的大事小事,肯定是忙碌異常。但是對于普通老百姓,還有手中沒什么權利的社會名流,或者屬于清水衙門的部分學者級官員,建國的忙碌與他們很遙遠。他們此時更多的是按部就班的忙碌自己的生活、工作和事業。
“當家的,快點!”一句催促聲,從北京新城的一處四層樓房民居傳遞出來。彭琳是新成立的北京老美華服裝廠的一名女工。憑借著出眾的“女紅”手藝,當上了老美華的制衣小組組長,她為人聰明,能夠很快把設計圖上的衣服,通過自己靈巧的雙手變為“樣衣”,然后再根據樣衣實物,協助設計師找出設計的不足點,加以改正。等“樣衣”最終敲定,她還要自己考慮思量,服裝廠工人們的平均手藝水平,提前發現新衣服新產品的困難點和易出錯點,從而降低廢品率(工廠本身會有廢品率考核績效),所以她的收入是普通工人的兩倍左右,大約60元功勛幣每個月。加上丈夫的收入,家里每月進項大體可以達到100元功勛幣,已經處于北京普通百姓階層的中間水平。
由于屋子是免費分得的,每個月只需要繳納1元功勛幣的公房租金,再加上屋子里面的基本生活設施齊備,剛分到房屋時,他們一家五口(3個孩子)很是興奮的在屋里跑來跑去,整整一晚上都沒有睡著覺。第二天頂著5對黑眼圈的5人,相視一笑,繼續快樂的忙碌。今天是周末,彭琳和她丈夫方平,準備帶上興高采烈的孩子們,去新開業的“家美”電器城大采購。聽樓里的鄰居說,電器城里面新到了好多種從沒有見過的嶄新電器,有雙開門的電冰箱(機械式,不帶液晶面板之類的功能配件)、洗衣機(機械式)、電熱水器、落地式電風扇等等,琳瑯滿目、目不暇接,除了價格不算便宜,添置完整個屋子大體需要200功勛幣外,真沒有啥可以抱怨的。
“來了,來了!”丈夫方平邊回話,邊從屋里走了出來。只見他今天穿了一件嶄新的中山裝式外衣,腳下是一雙被打磨的锃亮的黑色皮鞋。
“哇,爹好俊啊”三個站在客廳里的孩子,大呼小叫道。
“你們幾個兔崽子,皮癢了不是?”看到被小不點們取笑,方平感到臉上發熱,面子上有些下不來。
“行啦,行啦!”彭琳沒說話,圍著方平繞了兩圈,邊繞邊點頭,對于自己給丈夫挑的這件衣服所達到的效果,她非常滿意。
“其實我穿工作服出去就好。”感覺多少有些不習慣和不自在的方平,小聲嘟囔道。
“你少來,看看外面大街上有幾個穿不干凈的工作服上街的?現在新政府不也提倡文明禮貌嗎?鼓勵支持大家,穿干凈的衣服上街,你別不知好壞,以前沒有條件,家里東一塊補丁西一塊補丁的湊合,現在終于翻身做‘主人’了,自己反而看不起自己。”彭琳搖頭說服道。
“好了,好了,我說不過你,在廠子里學的一套一套的,快走吧!”
“這叫‘進步’,懂不?”彭琳咧開大嘴笑道:“孩子們,出發了!”
“哇”早就迫不及待的三個半大娃娃,立刻風一般的跑出屋子,向著樓下奔去。
北京老城,四十胡同某座院落。
雖然炎黃紅黨攻克、接收北京后,雖然通過逐戶登記調查,將早年間被倭寇、漢奸、惡霸、賣國商人等巧取強占的各類四合院收繳不少,但是由于民國的特性和民國年間一些名流的海外名聲,使得一些四合院并沒有在陷落年月被搶走,它們一直被那些名人或名流后輩使用。通過各種調查,也沒有發現這些人當初巧取豪奪的任何證據。所以紅黨工作人員在請示上級,該如何對待處理這些北京老城的社會名流時,得到的答復是:維持原狀。
康同璧,康有為最喜歡的女兒,她們家的四合院就屬于這種狀況。整個四合院是其丈夫設計的,風格是外中內西。所謂外中,就是指中式磚木建筑,粉墻黛瓦,四合院格局。進大門,即有一道用原木、樹干及枝條搭造的柴扉,粗糙笨拙,顯得很原始,很不經意。但仔細打量卻發現不經意中,其實十分經意。院落里栽植著不加任何人工修飾的草與樹。過柴扉,入正門,當中經過的是一條“之”
不清的家具。那屋子大得似乎一眼望不到頭。極講究的是一道上空下實八屏雕花落地隔扇,木料上乘,雕工一流,它給這間大廳營造出華美氣派,這個地方其實是跳舞,開雞尾酒會用的。中間的玻璃隔扇是活的,能移動。移動的位置,是依據來客的多少而定。
對于康同璧母女,早先的營生是靠出租部分屋宅獲取的租金,以及祖輩留下的家當家底維持生計。炎黃紅黨光復北京后,因為大幅度搬遷移走老城里的居民,這里此時剩下的,多是早年間有田產家產,祖上福蔭厚實的家庭,所以租金這塊收入基本就斷了。僅僅靠坐吃山空也讓她們多少感到不踏實。不過很快,炎黃紅黨的工作人員,敲開了大門,和康同璧母女暢聊了大約一個小時,然后各自滿意的簽訂了工作合約。
由于王凡的堅持,所以新政府內不存在讓名人后輩,隨意在哪個文史館之類的部門掛個名號,領一份不菲或者足夠維持其原來生活水準的工資,也就是說不允許“不勞而獲”!
“所有人只要有工作能力,就不能不勞而獲!”
“這些人大部分自小就家境殷實,生活富裕,所以才接受了完備的炎黃私塾似的啟蒙教育。不能說因為他們早先這樣,就永遠必須這樣。勞動創造財富,新炎黃不養閑人!”
“他(她)們擁有極高的素養和藝術功底,許多人精通繪畫、書法、篆刻、歷史等,炎黃民眾的素質提升,需要他們的幫助和發揮自身作用。”
根據王凡的建議,在北京可以成立各種藝術類社會團體組織,但必須明確,這些藝術團體組織,不是為了滿足某些小圈子的自娛自樂,孤芳自賞,而是要有計劃地“接地氣”、“促民生”。由于他們在藝術水平和水準上都是“大家”,可能無法教授一竅不通,根本沒有藝術功底的普通百姓。那么就可以變通一下,集合北京哪怕全國的有藝術基礎的青年學生,在他們手下學習。大約三年左右,再讓這些學生回到全國各地,開始各自地區的藝術啟蒙、教授給普通老百姓孩子如何繪畫、寫漂亮毛筆
,傳授基本的炎黃文物知識和歷史文化,于潛移默化和個人興趣中,繼承和發揚炎黃的古代文明精華。由此可以形成階梯式的炎黃國內文化傳承體制。當然,對于這些人喜好經常聚會聚餐,以及注重自身生活品質的物質要求,只要他(她)們不貪污,靠合法財產維持(家底殷實)、不給社會造成負面影響,炎黃紅黨政府是不管不問的。
并且開始在社會層面廣為宣傳,所謂國內外那些貴族豪門,不是指富少爺小公主自己在生活上的事情一律不管,只會從家里放手要錢花錢,而是指自幼便接受嚴格的教育及訓練,懂得如何為人處世,擁有必要的社會性格和生存能力,重點是要養成優雅的舉止、純良的品質、處理日常事務的穩妥周全的才智,以及由此派生出來的大家風范,兼備于一身,并通過舉例國內外社會名流的子女履歷,如會做菜、做點心、懂種植、懂藥草、知歷史、知國際等作為論據,以減少炎黃百姓“不能讓孩子吃苦、不能輸在起跑線上”等傳統觀念。
這個計劃在主位面物資貧乏的時代是不可能的,那時候為了一兩油、二兩芝麻醬、三兩瓜子、半斤花生,人們可以揮拳相向;為了多吃一口飯、多爭一塊肉,可以兄弟打架、姐妹爭吵、夫妻反目、父子翻臉。所謂貴族的素質,也需要一個最最基本的物質基礎來維持。主位面歷史上,建國初到新文化運動初始,炎黃國內的不少社會名流,依靠外國親朋好友的僑匯收入,可以在王府井大街的僑匯商店里購買到,老百姓根本不敢奢望,當時最緊俏的點心、白糖、花布等商品,這一切都是維持他們體面和素質的關鍵點之一。等后來僑匯斷絕了,家底沒有了,他們也一樣,不再注意衣著邊幅,而是奔波勞碌于每天的一日三餐了。
北京老城,什剎海。
這里據王凡的地安門大宅不遠,經地安門,向西拐入前海西街,在繞過銀錠橋,便是后海。此時初春時節,樹木開始泛綠,蕩漾的湖水在陽光下閃亮,就像是一個不收門票的公園,“燕京八景”之外的一景,“銀錠觀山”便指這里。
張伯駒的家便在這里,也是一座宅院,不過面積不大,也不規整,既非中規中距的四合院,也不是錯落有致的小洋房。小院地勢挺高,座北朝南。進門是個小天井,東頭有個門房。向右手拐去,便是一排四間起脊北房,西邊是一間偏廈。南頭,一張石桌兩個石墩依墻而立。東墻,挖了個月亮門,門里另立一棟小閣樓,高高在上,并以石階將閣樓與北面的正房連接起來。院子里,有幾棵桃樹,還有一棵大芭蕉。看來,整座宅院的格局完全是主人依需要和情趣而設定的。
今天張伯駒和妻子潘素收拾整齊,準備外出,紅黨光復北京后,特意聘用從西北返京的張伯駒,擔任中央文史館副館長,并且像半官方半民間的詩詞學會、書法學會、畫院、京劇院、昆曲社、文物學會、文史資料委員會等都聘請他,這幾個月來可謂忙的很。不過雖然忙,張伯駒卻覺得生活很充實。
今天是他們去博物館看展覽的日子,由于炎黃邊區政府在北京新城,按照規劃建了不少展覽館、美術館、博物館,并定期(每十天,所以第一目標位面從事展覽館之類工作是很辛苦的,只有真喜歡的人才會樂在其中)更換展品,內容包括國內歷史文物、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