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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羅地網是仙庭打造的戰爭仙器,一架普通天羅地網就能引動方圓萬里內的天地靈氣波動。
十八架金仙級的天羅地網同時張開,方圓十萬里內的天地靈氣瞬間被抽動,地下靈脈的靈氣全部凍結,管你金仙、天仙還是地仙,都無法從空氣中抽調哪怕一絲半點兒的天地靈氣。
這種天地靈氣完全抽空,地脈靈氣完全無法抽取的地帶,被仙庭戰部稱之為絕靈領域。這里面的天地法則都會受到一定的扭曲和破壞,基本上等同于一個小規模的末法世界。就算是大羅金仙如果在絕靈領域中呆得久了,也會道基受損,損失一定的法力和道行。
如此異變當即驚動了整個圊云城。
四面八方數百座形如小城池的驛館內,大群大群的仙兵仙將騰云駕霧飛上高空,他們也架起了天羅地網,苦苦抵擋著玄天府十八架金仙器造成的絕靈領域。
一些身穿府令官袍的仙官騎乘著各種罕見的仙獸仙禽懸浮在半空中,遠遠的眺望著這邊的動靜。金仙器級的天羅地網放出熠熠金光照耀四方,厚重的金色帷幕覆蓋了整個天地,這些仙官只覺得眼珠一陣陣的刺痛,根本無法看清這邊發生了什么事情。
曾經和殷血歌發動過沖突的玄沭府令趙天德看到這金光燦燦的一幕,不由得冷笑連連:“是那小子在禍害誰呢?這里可是圊云州,他敢在這里動手,簡直是無法無天。”
和趙天德相熟的幾個府令急忙湊上來詢問詳細,趙天德就添油加醋的將殷血歌和他的梁子說了一遍。在趙天德的嘴里,他變成了古道熱腸、熱心助人的好人,一門心思的帶著人去幫殷血歌處理麻煩,結果卻被殷血歌硬潑了一身污水。還勒索了他三千萬天仙石。
這些府令一個個面面相覷作聲不得,趙天德的為人秉性他們是知道的,這家伙最喜歡看人出丑。落井下石他肯定是第一個,要說熱心助人么。這事情不是很靠譜。
但是這個叫做殷血歌的新任府令,居然能夠從趙天德手上敲詐勒索三千萬天仙石,這手腕可著實了得。尤其是他手上居然掌控了十八架金仙器級的天羅地網,這玄天府新任府令的后臺靠山到底是誰?
玄天府駐地內,敖埅被兩條捆仙索結結實實的捆在地上。敖埅憤怒的掙扎著,沖著殷血歌破口大罵。兩個黃巾力士手持鐵板站在他身邊,敖埅罵一句。他們就狠狠的用鐵板抽敖埅的嘴一下。
敖埅是蛟龍修成的妖仙,蛟龍之身比尋常仙人堅固得多,幾乎堪比一般宗門出身的專門鍛體的體修仙人。但是面對兩個黃巾力士的暴力毆打,他依舊被打得鼻青臉腫。滿口龍牙都‘噼里啪啦’的掉了下來。
血鸚鵡樂滋滋的蹲在敖埅的面前,每一顆龍牙被打下來,他都將亮晶晶的龍牙收集起來吞進肚子里。龍牙可是煉制飛刀飛劍的好材料,有破魔驅邪的神效,在幽冥界可找不到血統像敖埅這么純正的蛟龍修成的妖仙。血鸚鵡正樂得多收集一些。
看到血鸚鵡如此對待自己被打掉的大牙,敖埅氣得直用腦門在地上亂撞。
他看著殷血歌,雙眸充血的厲聲喝道:“殷府令,我勸你還是乖乖的放了老子,向老子磕頭賠禮。然后乖乖的辭去玄天府令一職,說不得還能全身而退。不然的話,你遲早會知道厲害的。”
“打掉他滿口牙齒。”殷血歌端坐在一張大椅上,狠狠的向著敖埅指了指。
一尊黃巾力士拎起一個大鐵錘,大步走到了敖埅的面前。這黃巾力士從袖子里掏出了一張散發出淡淡金光的仙符,念誦一聲真言往敖埅額頭上一貼,敖埅頓時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聲,他的身軀急速的膨脹起來,眨眼間就變成了一條長達百丈的巨龍有氣無力的躺在院子里。
幾個黃巾力士湊上去,用力的掰開了敖埅的大嘴,露出了他滿口嶙峋的、閃耀著森森寒光的龍牙。手持大鐵錘的黃巾力士大吼一聲,舉起鐵錘狠狠的一通亂砸,就聽得‘鐺鐺’一陣亂響,敖埅的滿口龍牙都被打得飛起,眉開眼笑的血鸚鵡急忙將龍牙全部吞了下去。
“黃口小兒,焉敢欺我?”敖埅氣得渾身亂顫,他張開大嘴厲聲吼道:“我出身萬妖盟,我敖氏一族當今族長乃萬妖盟九大副盟主之一,你敢傷我?你居然敢傷我?”
“扒了他的龍鱗。”殷血歌不動聲色的擺了擺手,徑直下令讓黃巾力士出手。
數十尊黃巾力士走了上去,他們用力的拉直了敖埅的身體,其中兩個黃巾力士不知道從哪里弄來了一柄大鍘刀,側過刀鋒就從敖埅的尾部向他的頭頂,宛如割麥子一樣狠狠的掃了過去。
‘鏗鏘’聲不絕于耳,鋒利的大鍘刀強行掀起了敖埅身上的鱗片,將他的龍鱗一片片的刮了下來。敖埅痛得渾身亂抽,但是被數十尊黃巾力士按住了身體,又被天羅地網封住了全身法力,饒是他堂堂巔峰天仙的實力,依舊無法動彈分毫。
也就是一刻鐘的功夫,敖埅身上三萬六千片大小不一的龍鱗被全部刮了下來。敖埅的本體乃是一條通體銀色的獨角巨龍,片片龍鱗帶著銀光灑了一地都是,就好像下了一地的大雪。
血鸚鵡歡快的將所有龍鱗一片片的吞下去,有些龍鱗太過于巨大的,硬是撐得他的脖子腫得有水缸般大小,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將這龍鱗吞進肚子里的。
敖埅渾身血跡斑斑,痛得有氣無力的躺在地上哀嚎了一陣,過了好久,他才抬起巨大的龍頭,向著殷血歌厲聲喝道:“兒子,你打得你親爹好,你痛得你親爹好!”
殷血歌的眉頭一挑,他指著敖埅厲聲喝道:“賊人刁蠻,拔了他的龍須,砍了他的龍角。”
一連串的嘶聲慘嚎聲中。敖埅嘴角的四根長達數十丈的金龍須被黃巾力士蠻力扯了下來。這金龍須堅韌異常,內蘊強大的龍元靈氣,以敖埅巔峰天仙的實力。加上他龍族的血脈,這四根金龍須配合上一些極品的輔助材料。足夠煉制四根金仙級的捆仙索了。
這四根金龍須被殷血歌丟給了盻珞,他笑著對盻珞說道:“帶回去給青丘大叔,這可是煉器的好材料。”
一尊黃巾力士扛著大斧頭,用盡全力對著敖埅頭頂那根長達六丈開外的金色獨角狠狠的砍了下去。黃巾力士一連劈砍了數十斧頭,這才將敖埅的龍角砍了下來。
殷血歌將這根龍角送給了幽泉,輕輕的撫摸著她的腦袋說道:“這龍角擅長控水,幽泉。你看看用他的角,能不能煉制出一柄上好的本命仙器來?總不能老是用水球砸人。”
幽泉笑得無比燦爛,她徑直走到了那根巨大的龍角邊,雙手按在了龍角上。巨大的龍角就好似水波一樣融化,迅速的在她面前凝成了三千六百柄巴掌大小的烏金色飛劍。
殷血歌駭然瞪大了眼睛,幽泉這是什么煉器手段?她好像就是用玄冥重水浸泡了一下龍角,然后這角就自然而然的融化,最后就凝成了三千六百柄飛劍?
幽泉袖子一揮。閃耀著淡淡烏光,邊緣有一絲金芒閃爍的飛劍宛如一群魚兒,輕靈無比的流進了她的袖子里。她走回殷血歌身邊,乖乖的說道:“飛劍煉制好了,等有空再找些先天太陰真水精華以及庚金精英融進去。就煉制成了。”
殷血歌欣然點了點頭,又伸手拍了拍幽泉的腦袋。
被強行抽掉龍須砍掉龍角,敖埅痛得仙魂都快崩潰了。他有氣無力的躺在地上哀嚎了許久,這才睜大了眼睛朝著殷血歌連連冷笑:“好,好,乖孫子,打得你爺爺好。哈哈哈,打得你爺爺好痛!好,好,好,你死定了,我告訴你,孫子,你把你親爺爺打成這樣,你死定了。”
看著依舊嘴硬的敖埅,殷血歌無奈的拍了拍手:“這都還不服軟么?那行,翻過他的身體,看看他是公龍還是母龍。”
幾個黃巾力士‘嘿嘿’一聲大吼,抓住敖埅的身體就將他翻了過來,硬是讓他肚皮朝天的暴露在眾人面前。敖埅嚇得的臉色都變了,他嘶聲吼道:“干什么?干什么?士可殺不可辱,殷血歌,你要做什么?我,我警告你,我家組長可是萬妖盟的副盟主。”
“把他那條惹是生非的龍鞭給我切了,切干凈一點,洗刷干凈了,拿去泡酒。”殷血歌翹起了二郎腿,又掏出了一顆從妙香樓順手摸出來的五千年蟠桃啃了起來。一邊啃香甜多汁的桃子,殷血歌一邊說道:“對了,我聽說給男人去勢之前,要準備鵝毛管和香爐灰,都去預備著。”
敖埅嚇得唇青齒白,他終于扛不住殷血歌的手段,嘶聲哀嚎起來:“殷大人,殷府令,是下官的錯,是敖埅錯了。敖埅不該和崇元勾結,不該來威嚇府令大人您啊!求您開恩,放過下官這一次,敖埅以后再也不敢在您面前放肆了。”
“切了,切了干凈。”殷血歌絲毫不動容的淡然道:“你這家伙喜歡做別人的便宜干爹和干爺爺,這種習慣不好,切掉吧,一了百了。以后你只能給別人當干娘和干奶奶了,這一點,我是不反對的。”
那些黃巾力士都是服下了仙符仙箓,唯命是從的憨直家伙。聽了殷血歌的命令,當即就有人跑去找了幾根鵝毛管,弄了數十斤香爐灰,然后拿著一柄磨得飛快的飛劍大步走了回來。
這黃巾力士還很體貼的弄了一壇子烈酒,用烈酒在敖埅的下體處仔細的擦拭了一陣,唯恐讓他染上了破傷風傷到了性命。敖埅嚇得渾身亂抽亂扭,兩條龍爪子想要護住自己的要害部位,但是幾個黃巾力士牢牢地抓住了他的龍爪,他哪里掙脫得了?
眼看就要變成一條母龍,敖埅嚇得眼淚水都流淌了出來,他放緩了語氣,柔聲說道:“殷大人,我錯了,我真心錯了。求您放過下官,就當放了一個屁罷。下官有錯。下官有罪,任憑你打,任憑你罰。但是下官還沒有子嗣,還求您開恩啊!”
雪亮的飛劍舉了起來。眼看就要一劍落下。
殷血歌冷笑了一聲,他看著敖埅,揮手制止了那個持劍的黃巾力士,冷聲問道:“據說仙人有肉白骨起死人的手段,切掉一點肢體,不是也能長回來么?”
敖埅哭笑不得的看著殷血歌,他壓低了聲音。小心翼翼的說道:“肢體什么的,都好說,就算是六陽魁首被砍下來,只要有靈丹仙藥調和。救治及時也能接上去。但是唯獨這先天純陽之根,那是我等妖修先天一點陽氣的根基,若是損傷了,這道基也就崩潰了。”
殷血歌若有所思的看著敖埅:“還有這種說法?我這個黃口小兒才疏識淺,不懂。還真想見識見識,這道基崩潰的妖仙是什么模樣。”
敖埅苦笑著看著殷血歌,他耷拉著腦袋甕聲甕氣道:“殷大人,我只是奉崇元大人的命令,來給大人傳個信兒而已。您何必……”
站起身來,殷血歌走到那持劍的黃巾力士身邊,歪著腦袋看著敖埅的肢體慢悠悠的說道:“你不該提起我母親。你說出那句話的時候,我就在想,如果我殺了一個府令,我的后臺會幫我把這事情給掩飾下去么?”
敖埅再也不敢吭聲,他苦澀的看了一眼高空中架開的十八架天羅地網,悄然罵了一句:“崇元,我干你老母的親娘。你要老子招惹的,是個什么怪胎?”
殷血歌聽到了敖埅的這一聲咒罵,他滿意的點了點頭,閃身到了敖埅的腦袋前。用力拍打著敖埅碩大的腦袋,殷血歌冷聲道:“你去干他的老母的親娘,那就完全正確了。記住了,下次見了崇元,就這么說。”
敖埅干笑著,沒吭聲。背后罵這么一句他倒是敢,但是真要他當面對崇元這么說,他就沒這個膽量了。
看著躺在地上乖乖的不敢動彈的敖埅,殷血歌正盤算著要從他身上敲詐多少東西呢,突然一片白云急速從府衙的方向飛了過來。兩名身穿紫色仙袍的仙官手持一塊令牌,直接落在了殷血歌所在的宅邸。
一名生得仙風道骨,偏偏一對兒三角眼讓他整體的氣質打了對折的仙人向殷血歌行了一禮,將手上的令牌晃了晃:“殷府令,奉州令大人之命,還有幾天,就是秀峰二少爺滿月的好日子,諸位大人有什么私人恩怨想要解決的,還請給州令大人一個面子,不要在這兩天發作。”
抬頭看了看高空中十八架天羅地網,這仙官的臉也不由得顫抖了一下。他沉吟片刻,向殷血歌抱拳行了一禮:“殷府令,大家畢竟都是一州的同僚,下官就在這里說句公道話。不管敖府令說了什么,做了什么,看在州令大人喜添公子的情分上,也不至于鬧得這么殺氣騰騰的吧?”
殷血歌無奈的聳了聳肩肩膀,何止是殺氣騰騰?外面院子里,敖埅的一千名近衛的尸體都還沒清理掉呢。這是直接下了殺手了,何止是殺氣騰騰這么簡單?
只不過,既然是傅三峰都被驚動了,這事情再鬧下去顯然也是不合適的。
殷血歌深吸了一口氣,他撕開了自己身上破損的仙袍,露出了那個依舊保留完好的,在胸口上的透明傷口,指著敖埅說道:“這位大人,不是下官蠻橫無理,不是下官故意破壞州令大人的興致。還請大人回去給州令大人好生美言幾句,我這實實在在是被奸人刺殺,被逼無奈下手反擊啊。”
兩個奉命來傳信的仙官看著殷血歌胸口上的那透明的傷口,臉色也不由得一變,同時向躺在地上閉眼不吭聲的敖埅望了過去。沉默了好一陣子,這仙官才點點頭,沉聲道:“這事情,我們自然會向州令大人解釋,只不過,還請殷府令撤掉大軍,省得驚擾了百姓。”
驚擾了百姓?殷血歌暗自失笑,估計是傅三峰自己都被驚動了吧?十八架金仙級的天羅地網,可是直接威脅到了傅三峰的生死安全的。
舉起右手,向著天空輕輕一揮,玄天府的仙兵仙將頓時撤掉了天羅地網,紛紛返回營地。
殷血歌走到敖埅身邊,從他的龍爪上解下了一枚乾坤仙戒,直接戴在了自己的手指上。然后他狠狠的踢了敖埅一腳,淡然道:“看在州令大人的面上,放過這條孽龍,還不快滾?”
一把抓起敖埅的龍爪,殷血歌皮膚內一片銀輝噴出,他運足全部的力量,抖手將敖埅長達百丈的身軀丟出了數十里外。敖埅發出一聲羞怒交集的龍吟聲,卷起一片白云迅速消失。
兩個仙官向殷血歌行了一禮,然后直接踏云離開了驛館。
殷血歌背著手,看著那兩個仙官遠去的背影,突然柔聲問道:“你們說,傅三峰知道不知道崇元在背后算計我的事情啊?想要趕我下臺,沒有州令的默許,怕是這公文都不好書寫吧?”
沒人回答殷血歌的問題。
時間一晃而過,很快朝貢大典的正日子到了。
朝貢大典至后,緊接著就是傅三峰新生愛子的滿月酒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