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子觀音,俗稱送子娘娘,是抱著一個男孩的婦人形象。
嚴格來說,在宗教信仰之中,觀音在佛教中并不是最高神,但由于有了送子功能,她在中冇國的影響要比佛祖釋迦牟尼大得多。
信徒們認為,婦女只要摸摸這尊塑像,或是口中誦念和心中默念觀音,即可得子。
古代書籍就有類似的記載,某人年近五十,沒有兒女,便向觀音菩薩祈求繼嗣,發愿頌《觀音經》一千遍。從此每天念經,將滿一千遍時,妻子馬上懷孕,不久便生下一個兒子。諸如此類的事跡,只要翻看與送子觀音相關的書籍,肯定能夠找到一堆。
究其原因,主要還是古代倫理思想作祟。不孝有三,無后為大:多子多福,養兒防老,這基本上就是中冇國人最樸素傳統的想法。這種情況下,送子觀音自然應運而生,成為天下母親祈請保佑早生貴子的主要神靈。
有需求,自然有市場。百姓期盼生子,那么送子觀音廟宇,自然遍布全國各地。所以說,在舊城區之中,存在一個送子觀音廟,那是十分正常的事情。
不過此時,這座觀音廟,卻在搬遷之中。
方元等人下車之后,立即就可以看到,一些人就在廟里收拾東西,分類的打包,隨時準備離開。其中安置在廟中的一尊送子觀音像,由于體積比較碩大沉重,不太好處理。
而且可能由于觀音像在供桌上擱放久了,香火灰塵堆積了一層,使得觀音像底座與供桌牢牢粘連在一起,更加不容易搬動。
總之,方元等人在外面看著,只見里頭兩三個人在搖動觀音像供桌也跟著晃蕩,細細的香灰也在浮空飄揚,讓人打了一個噴嚏。
就在這時,方元升口道:“觀音有靈,不可妄動。”
這聲音不大,卻清晰傳到了廟宇之中。廟宇里頭的兩三個人一聽,不由得停下了動作回頭看向外面。乍看之下,他們也隱約覺得方元等人的來頭好像不小。
適時,其中一人遲疑問道:“你們是?”
“我們是來燒香的。”方元隨口道:“沒有想到,這廟竟然要拆了。”
“不是拆,是搬。”那人連忙解釋:“搬到仙衣路那里……,”
“神佛一動,靈性自散,搬與拆,又有什么區別?”方元搖頭道:“新廟自有新佛,就算把舊佛搬過去,也肯定格格不入白浪費工夫。”
“呃……”那人無言以對,而且也不好辯解。
畢竟他感覺方元好像是虔誠的信徒,但凡虔誠的信徒,最不好應付了,打不得罵不得,勸又不聽較真認死理,怎么解釋也不管用非常麻煩。
與此同時,方元問道:“這尊觀音你們打算怎么處理?”
“這個……,”那人吞吞吐吐道:“當然是搬到新廟去啊。”
“撒謊。”方元目光一厲:“當著觀音菩薩的面,居然不老實,冇不怕下地獄嗎?”
“果然要壞事。”那人心里打了個突,不過卻要辯解道:“我沒撒謊,不僅是這尊觀音像,包括這些器物,全都是搬到新廟去的。不然的話,你們可以跟去看看。”
“我知道,東西要搬去新廟,但是搬到新廟之后呢?”方元質問道:“這尊觀音像是供在新廟之中,還是就地毀去?”
命…不清楚。”那人直接搖頭:“我們只是負責幫忙搬遷,具體怎么處理這些東西,那是廟祝的事情,與我們無關。”
“觀音普渡,眾生平等,一視同仁,怎么與你們無關。”包龍圖強詞奪理道:“如果真要毀了觀音像,你們就是幫兇,要遭受報應的。”
“這話,你們和廟祝說去。”那人破罐子破摔,不理會方元等人了,直接向同伴招手道:“大家搭把力,把東西搬下來。”
“嘿,居然無視我們。”包龍圖不爽了,回頭道:“要不要阻攔他們?”
“不用。”方元安之若素,淡定道:“看下去。”
其他人看了下去,過了一會,就知道為什么方元不急了口因為那三個人繼續努力,但是無論怎么使勁,就是搬不動觀音像。那尊仿佛真人般大小的送子觀音像,就好像是在供臺上扎了根似的,不管他們怎么推拉抬扯,就是巋然不動。
“停。”一瞬間,為首那人臉色變了,難免有幾分驚疑:“奇了怪了,怎么搬不動?”
此時,方元冷笑道:“神佛自有尊嚴,不是你說搬就能搬的。”
那幾人一聽,心里自然嘀咕起來,多多少少慌張。畢竟事實擺在眼前,他們明明已經把供臺上的灰塵清理干凈了,但還是搬不動觀音像,這事的確有些稀奇古怪。
“俗話說,請神容易送神難。”樸師傅也搖頭道:“你們現在搬動神像,相當于在送神,哪有這么容易辦成。”
“那我們應該怎么做?”為首那人連忙虛心請教起來。
“我們為什么要告訴你們?”樸師傅抱手道:“不懂規矩。”
“什么規矩?”那人真不懂。
“自己領悟。”樸師傅肯定不會說。
“頭,別聽他胡扯。”旁邊有個青年撇嘴道:“什么神呀佛的,都是扯淡。
我看肯定是東西底下封了膠,粘死住了,所以才搬不走。”
“沒錯。”旁邊的青年深以為然,并且建議道:“實在不行,直接連東西帶桌,一塊抬走得了,反正車大,裝得下。”
“哦。”為首之人想了想,也覺得有道理,當下跳下了供臺,又招呼道:“下來,走起。”
“來了。”另外兩個青年立即下來,然后雙手提在供臺邊緣,三人一起使勁,就順利地把供臺抬了起來。
“嘿嘿,我就說嘛。”提議的青年咧嘴笑道:“不過是泥塑木雕罷了,能有什么…”啊!”
青年的話還沒有說完,冷不防一股沉重的壓力襲來,讓他雙手提拿不住,下沉了幾分。剎那間,供臺重重砸落下來,激起一片香灰。
氣”呸呸呸……”那個青年吃了不少灰塵,好不容易抹嘴清理干凈了,立即怒聲道:“剛才誰松手了?差點沒砸中我的腳……”
“沒人松手啊。”旁邊兩人面面相覷,一臉驚愕之色。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就在這時,廟宇后堂之中,有個中年走了出來,從打扮裝束看來,應該是廟祝。
廟祝一出來,沒有注意到方元等人,倒是看到了砸到地面上的供臺,當下皺眉道:“不是讓你們搬觀音像就好么,理這供臺做什么?”
“……,這玩意,好像有點兒邪門。”為首之人小聲道:“搬不動啊。”
“少瞎扯。”廟祝瞪眼道:“想偷懶么?沒門,不好好搬,不給工錢。”
“真的。”那人急了,連忙道:“不信,你瞧著,我們搬給你看。”
說話之間,那人又招呼同伴繼續抬起供臺。這一回,事情倒是挺順利的,三人把供桌抬了起來,并且走了幾步。
但是才走了幾步,快要到廟堂門檻,即將走到天井之際,一股重力又洶涌而來,就算三人有了準備,但是在沉重的壓力,他們咬緊牙關,手臂筋管都迸現出來,還是抵擋不住,不得不松開了手掌。
“砰!”
供臺再次砸落,臺上的觀音像晃蕩一下,但是底座依舊穩如泰山冇,沒有跌倒的跡象。
命…看到沒有,真的有……古怪。”為首那人驚叫道,一臉見鬼了的表情。
“少來。”廟祝冷笑道:“以為我看不出來是你們自己松手的么,還想唬我,當我是傻子不成?”
一邊說著,廟祝走到供臺旁邊,然后伸手按在觀音像上:“讓你們搬塑像,你們折騰供臺做什么。看著,我推倒塑像,你們給我接著…
霎時,廟祝用力一推,然后”…塑像紋絲不動。
“粘住了?”廟祝愣了一愣,也有剛才青年的懷疑。
“不是粘住了,而是邪門。”那人一頓,又連忙說道:“對了,他們幾個說,這是由于菩薩有靈性,不請她她不愿意走。”
“胡說八道,泥塑木雕能有什么……,咦!”廟祝眼睛一瞄,臉色一變,變得驚喜交集,三步作兩步,立即出現在海大富向前,點、頭哈腰道:“海總,您怎么來了。失迎,失迎,罪過,罪過啊。”
“你認識我?”海大富淡淡點頭,一副高貴冷艷的神態。
“海總是市里首富,英州大名人,我景仰你很久了。”廟祝激動道,好像追星族看到了偶像,各種興冇奮。
“是嗎?”海大富表情很淡然,對于這樣的情形,似乎已經見怪不怪了。
“是滴,是滴。”廟祝使勁點頭,這樣的神態,很容易讓人想起奴顏婢膝這個成語。
“哦。”海大富很隨意的一指:“我要這尊菩薩,你開個價吧。”
“啥?”廟祝一呆,旋即低頭若有所思,再抬頭的時候,眼中掠過一抹貪婪之色,他舔了舔嘴唇,有些不可置信:“海總,你沒在開玩笑吧?”
“你認識我,那么應該知道我的脾性,從來不開玩笑。”海大富漫不經心取出支票本:“多少錢?”
“海總,瞧您說的,什么錢不錢的……少廟祝興冇奮搓手,再也按捺不住激動的心情,假惺惺道:“你看中這件東西,那是我的榮幸,直接送你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