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呸呸,盡說這些不吉利的話,快去念書,不然娘可是打了!”趙英眼珠瞪大,鼻子動了一下閃到一旁,身形躍起,手中長棍橫掃,樹葉紛紛飄落,棍影重重,不愧是名門之后,氣力過人。
幾道身影出現,一人用手一指,“此人為何人?”
“趙奢三子趙英!”
“少年英雄,真是了得!”
來人正是趙王一行人,看到趙英演練棍法虎虎生風心中喜愛,真是虎父無犬子,趙括已經了得,趙英生得虎頭虎腦招人喜歡。
趙英收起長棍,上下打量并不認得,來到近前手中長棍一指,“你們找誰?”
身后侍衛面露怒色,膽敢對大王無禮,即便是你老子趙奢也不敢這樣放肆,趙王擺手,笑道:“你父可在府上?”
趙英用手一指,“在書房!”
趙王帶人離開,趙英面露詫異之色,旁邊兩人似乎見過,一個好像是趙國將軍地位不低,另外一個同樣如此,為何對方才那人神態恭敬,一時弄不清,腦袋晃了幾下快速跑開。
“趙都尉,大王來看你來了!”
趙奢聽罷連忙起身,趙王帶著廉頗、藺相如已經到了門前,連忙跪地施禮,“不知大王親臨有失禮數,還請大王見諒!”趙母同樣跪在一旁,偷眼看去,趙王一臉笑意絲毫沒有架子,早聞當今大王英明果斷平易近人,今日一見確實如此。
“不知者無罪,本王也是剛剛得知都尉身體有恙,所以過來瞧瞧!”
廉頗咳嗽一聲,“先前廉頗話語不免重了些,還望都尉大人莫要往心里去才是!”
“廉將軍也是為了趙國,趙奢只求有生之年最后一次為大王效命,不想身體沉重無法上陣殺敵!”
趙王輕拍趙奢肩膀,“放心,只要趙國上下一心,秦兵不足為懼!”
“大王英明!”
胡傷面色陰沉看著閼與高地之上趙國兵士不停跑動身影,道道箭矢射出,城塞之下死傷無數,以往秦軍所到之處大多聞風而逃,令胡傷想不到的是閼與守軍如此難纏,從發動突襲到現在足足十天過去,秦軍仗著兵力遠在對方之上,輪換陣營日夜進攻,閼與守軍必然飽受煎熬,怎奈始終無法占據。
黑色的影子向上攀爬,手中護盾舉過頭頂用來阻擋對方箭矢,猛然一聲聲巨響傳來,那是一道道滾木從高處呼嘯而下,秦軍陣營頓時人仰馬翻,這種滾木乃是用粗大樹木混上泥土制作而成,上面帶有尖刺,兩旁用繩索固定,一旦有人臨近立刻砍斷繩索,滾木借助山勢向下飛滾越來越快令人敬畏。
道路狹窄,秦軍無法躲避,只能眼見滾木砸中同伴身軀,滾木速度絲毫不減,一道道身影隨之吞沒最后落入深淵。
一人來到近前,“將軍,趙軍防御太過強悍,攻城兵士損傷太大,不如采取圍攻之勢,將山頂死死圍住,一旦糧絕必然可以輕松取勝!”
胡傷冷哼一聲,“一共死傷多少人?”
那人道:“回將軍,數日下來兵士死傷不下四千人!”
“區區四千而已,擂鼓攻城不能有片刻停歇,傳本將軍將令有敢退縮者殺無赦!”
胡傷率領五萬大軍攻打閼與,事先已經探明,閼與守軍不過萬人,而且都是清一色輕步兵,輕步兵戰力有限,胡傷五萬大軍之中不乏沖擊力驚人重騎兵,步兵、騎兵最是容易區分,步兵就是一步一步走出來的兵,騎兵人在馬上地位不免高出一些,至于弓弩兵最是稀缺,不僅要懂得弓弩之法,還要射的準才行,步兵不同,只有兩條腿能走就行,攻城之時數萬人一同發動,大多人不過是跟著吆喝助威,真正短兵相接畢竟是少數。
胡傷命令下達,副將無奈只得傳命,山勢之下兩大陣營集結完畢,副將來到近前,“沖上去!”
一聲聲怒吼,一隊隊秦軍抱著必死之心向前沖去,喊殺聲陣陣,沿著狹長山路一直向上,要塞之上,一人手中令旗一擺,一陣箭矢射出,不時有人中箭倒地。
胡傷查看秦軍尸體,不可否認趙軍弓弩之利,死傷兵士大多咽喉中箭直接斃命,可以看出平日訓練有素,若是陷入慌亂胡亂放箭造成威脅必然有限。
其中最為關鍵一點便是閼與之地易守難攻,左邊群山環繞,右邊漳水滾滾東去,半山腰處一條狹長山路蜿蜒而上,閼與要塞恰好建在兩山之間,上面建有箭樓,視野開闊,想要偷襲根本無法做到,無奈只能強攻。
第三波攻勢無法奏效,胡傷無奈只得退兵以作休整,十天下來死傷不下五千人,閼與守軍同樣死傷千余人,秦軍騎兵擅長騎射,人在馬上臂力驚人,借助馬勢向內飛射極為厲害,守軍躲閃不及紛紛斃命。
雙方各有死傷,胡傷眼見無法攻下,只得暫時收兵,秦軍如同潮水一般退去,只留下滿地尸體,閼與守將長出一口氣,目光落在遠處,那里便是邯鄲方向,秦軍攻勢太猛,只望大王能夠早日發兵援救,否則閼與必然無法久持,一人生死是小,一萬兵士加上趙國安危是大。
“弓弩尚有多少?”
“不足萬余!”
“滾木擂石如何?”
“最多支持三日!”
“三天!”守將小聲重復一句,日夜激戰眼中盡是血絲,嘴唇因為干渴裂開滲出血跡,生死關頭,這些早已變得不再重要,三天,只有三天,援兵是否可以趕到,若是不能,到時弓弩用光,更無守城之利,是死守還是放棄,一陣風吹過,吹動地上沙石沙沙作響,山頂上空數支飛鳥不停盤旋,發出一陣陣悲鳴,必然是同伴被戰事波及,鳥尚且如此,何況是人。
趙括率領新軍趕奔閼與救援,雷猛、沐塵、黑巴等人都是第一次出征,帶著幾許興奮同樣有所擔憂,戰場之上情形瞬息萬變,一旦出現錯漏難免影響戰局,心中暗暗鼓勁,狹路相逢勇者勝,絕對不能給公子丟臉。
這一日大軍抵擋武安,武安重地駐守兩萬趙軍,城塞之上旗幟飛揚,城門緊閉,趙括來到近前高聲呼喝,“新軍統領趙括率領新軍援救閼與,立刻打開城門!”
城墻之上一人向下觀望,身上衣物還有旗幟看得清楚必然是趙軍無疑,城門大開,趙括等人進入,將領上前見禮,“武安守軍見過趙將軍!”
“閼與戰事如何?”
那人搖頭,“前幾日可以聽見喊殺聲,今天一直沒有聽見,多半已經落入秦軍之手!”
“從這里到達閼與需要多少時日?”
“步兵需要兩日,騎兵一日便可到達!”
趙括怒目而視,“既然如此,明知閼與守軍不足,為何不肯出手相救?”
“本將軍肩負武安重責,沒有大王指令必然不會離開!”
“戰機稍瞬即逝,兵法有云,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難道只是為了一個責任眼睜睜看在數萬同伴死在秦軍刀下不成!”
那人冷笑,“說的倒是好聽,一旦武安有失掉的可不是將軍人頭,還有城內數十萬百姓,若是秦軍來此,即便戰死同樣無可厚非!”
“算了,沿途可有近路?”
“此去路途艱險,最是容易遭人埋伏,奉勸趙將軍一切小心為妙!”
兩人話不投機,新軍離開武安,武安守將冷哼一聲,“本將軍在此駐守多年,又豈容一個娃娃指手畫腳!看你如何抵擋秦軍,最后還不是要靠老子的武安城。”那人一臉不憤,對趙括質問有所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