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齊國關塞如今遍布趙國大旗,這就是戰國,戰火紛飛,昔日五霸而后七雄,天下亂世誰能最終一統。
水岸大營趙國兵馬不停演練,岸邊停靠數百艘趙國戰船,經過修理戰船得以恢復,加上齊國戰船水軍實力大增,配合步兵演練,一旦遇到危險步兵可以快速登船借助戰船退走,戰船之上弓弩同樣可以應對沖擊步兵騎兵,擁有戰船趙國同樣擁有水陸攻擊實力。
“退!”
步兵快速向后退去,手中長矛齊齊向前,迎面一隊騎兵快速接近,騎兵沖擊力驚人,步兵面對騎兵根本沒有任何勝算,唯有依靠弓弩,命令下達,戰船之上弓弩手紛紛瞄準只等主將下令。
令旗一變,陣營快速聚集,弓弩手同樣回歸原位,軍營演練目的是讓兵士熟悉戰場情形,沖殺時如何跟隨陣營行進,一旦進攻不利選擇怎樣方式退走。
騎兵將領催馬上前,一人手持闊刃劍威風凜凜,“雷將軍,真是威風。”
雷猛飛身下馬,“如何能與沐將軍相比,硬是以步兵之力迫使騎兵不敢沖鋒。”
沐塵哈哈大笑,“慚愧,若是沒有后面的弓弩還真是心里沒底,原本對戰船沒什么好感,晃來晃去的弄得人直暈,現在不同,每天要是不上去一回心里還癢得很。”
“隨時恭候。”
神弩營將領二娃跳下戰船,趙國所用弓弩經過改善威力驚人,加上日夜訓練精確度同樣驚人,作戰時兵士身上多配備厚甲,唯有擊中要害方能一擊致命。
“訓練這么久,大王始終沒有下令進攻,心里真是憋得慌。”
“再等等,大王必然有所打算。”
沐塵點頭,“沐塵這輩子心里最敬佩的便是大王,以往興兵必然殺伐果斷,這種情形可是不多見,一會見了總是要問問才行。”
幾人言談甚好,蹬蹬蹬,一陣腳步聲傳來,一名兵士快步來到近前,“幾位將軍,大王有請!”
“大王,走。”
“難不成要打仗了,太好了。”
幾人飛身上馬直奔關塞而去,噠噠噠一陣馬蹄聲傳來,為首之人正是白英,一身白衣手持利劍,“白老弟,好久不見可是想死沐塵了!”
白英一晃拳頭,“怕是想挨白英的拳頭了。”
“有時間好好比劃比劃。”
“好,正事要緊。”
一眾將領直奔關塞而去,如此興師動眾必然是為了大軍伐齊一事,如今大軍齊聚,糧草同樣送入各營,加上水上戰船可以隨意通行,根本不必擔心糧草問題。
關塞上方站著兩人,可以與趙括并肩而立身份必然不低,正是燕相國公孫操,兩人因當年借道入齊而結識,如今趙括身份完全不同。
“有勞燕相親至。”
公孫操笑道:“軍國大事不敢有絲毫懈怠,好在大王攻占水軍大營,如此本相才能順利通行,不必擔心被齊路上攔截。”
“以相國之見,齊國水軍實力如何?”
“弱于秦,強于五國,今恐怕難以與趙匹敵。”
“如此說來秦國水軍實力更強。”
公孫操點頭,“秦國修建戰船已久,平日多是運送兵力之用,秦國境內有多少戰船不得而知,只是一點可以肯定必然要在齊國之上。”
“此番合兵伐齊,不知燕王是何誠意?”
公孫操哈哈大笑,“都是老朋友辦起事來同樣方便許多,臨行前大王命本相帶來一份附議,此次伐齊各取所得,而后按照協議行同盟之舉。”
說白了就是誰打下來歸誰,“好,如此最是公平,此附議本王暫且留下,待時機成熟立刻出兵。”
公孫操神色微變,“大王尚未決議出兵?”
“尚有一些事需要決斷,相國大人放心,出兵伐齊勢在必行,趙國先行,燕國大軍可隨后發動攻勢。”
“大王之言自是放心,如此也好,不便久留立刻返回回復我王。”
“辛苦相國。”
公孫操率兵離開,一行人恰好接近,“那些應該是燕國兵馬。”
“必然是前來商議聯合出兵一事,燕國早有伐齊之心,怎奈自樂毅之后實力不如齊,只得忍忍。”
“背后捅刀子,沐塵最看不起的就是這種人。”
“算了,還是先見過大王為好。”
趙括登上關塞,遠處盡收眼底,齊國水路相連,其中不乏高山險地,此番水營被趙占據齊國必然有所應對,大軍臨近必然又是一番苦戰,一陣說話聲從下面傳出,沐塵等人順著石階快步走上。
“燕相公孫操前來商議出兵伐齊一事,諸位以為如何?”
趙括轉身,一眾將領齊聚,俱是身經百戰之將,沐塵、白英、雷猛、張和,負責神射營黑牛、二娃,還有不少從軍中提拔將領,趙國建立良好的提拔制度,只要軍功出眾或者有過人才能必然委以重任,若是發生以權勢壓人不報者重罰。
“大王,末將必然死戰以報大王之恩。”說話之人乃是一員年輕小將,作戰勇猛從雷猛營中脫穎而出,如今做到騎兵營千夫長,感念大王之恩立刻請戰。
雷猛面色一沉,這個楞小子無形之中搶了自己風頭,“勇猛作戰為將之本,若只憑勇猛便可以無敵于天下要謀略何用!”
雷猛說完那人連忙退回,趙括淡然一笑,“雷將軍所言極是,戰場之上勇者無畏,同樣要考慮地勢還有對方布局,唯有采取最合適的方法進行沖殺,才能以最小損失贏得最大勝利。”
雷猛等人連連點頭,經過上百場大戰歷練同樣懂得兵法重要,想當年年輕氣盛同樣抱著勇猛沖殺必然無敵的念頭,只是事實并非如此,一場火燒點秦國十萬兵,秦兵同樣以勇猛過人聞名天下,一場水輕松攻克堅城。
白英道:“我大軍士氣正盛,糧草充足,完全可大兵壓境奪城拔寨。”
“對,還有燕國大軍,齊國必然左右難支。”沐塵面帶笑意,從未有過的輕松,齊國根本無法與趙國大軍抗衡,何況還有燕國協助,這場仗和滅韓、魏幾乎相同,摧古拉朽不出數月必然可以攻入齊國都城。
趙括點頭,“伐齊勢在必行,現在唯一所擔心的便是后方。”
“后方!”
眾人轉身,茫茫一片水域,原屬于韓一些勢力同樣剿滅再無可擔憂之處,為何大王會有這樣的擔憂,甚至遲遲不肯發兵。
“秦國。”
沐塵哈哈大笑,“這里距離秦國甚遠,何況還有李牧上•將軍率兵防御,大王,沐塵以為根本不必擔心,索性大軍進兵,等秦國反應過來早就滅了齊國。”
“沐塵將軍說的對,既然秦國一直沒有動靜,必然是有所畏懼,索性出兵一戰。”
“上卿以為如何?”
趙括帳下多是勇將,所以特意命人將上卿張良喚來,遇到難事總是有個人可以商量,張良手捋胡須,“大王心中早有打算,不說也罷。”
“當講無妨。”
“上卿大人可別在這賣關子了,就當沐塵求你。”
眾人轟然一笑連連稱是,一起經歷生死彼此情義深厚,張良清了一下嗓子,“齊當伐,齊不滅霸業難成。”說完停頓一下,沐塵一臉無奈,最是受不了這些文人,說話總是喜歡轉彎抹角。
張良接著道:“齊不比韓、魏,兵力接近二十萬,當年樂毅數十萬大軍圍困臨淄城六年不得進,可見臨淄城之堅固還有齊國百姓的堅韌,國難當頭必然人人為戰,趙國面對的不是二十萬精兵而是整個齊國,此戰若能速勝最好不過,若不能當考慮后方。”
“后方,怎么又是后方,沐塵都快急死了。”
趙括點頭,剛剛說到關鍵處,張良考慮同樣不無道理,樂毅同樣是善戰之將,論統兵之能甚至不在自己之下,六年無法攻克齊國都城,時間未免太久,趙國時刻面臨秦國威脅,一旦陷入苦戰秦國必然興兵。
張良道:“今我大軍盡數占據長平,秦國門戶盡失必然如坐針氈,以秦人好戰性子隨時可以興兵,至于為何一直按兵不動同樣讓人費解。”
“興兵又如何,長平那有精兵十余萬,想要過去門都沒有!”
張良搖頭,“兵法有云,數倍于敵當可圍而殲之,秦若戰必然全力一戰,可調動大軍接近百萬,區區十余萬根本難以維持,長平若失,邯鄲危矣!”
張良說完眾人神色微變,腦海中不由想起當年邯鄲之戰,若非大王指揮得當趙國已經在四國聯軍之下滅亡,如今邯鄲守軍不過萬余,一旦長平失守后果可想而知,眾將家眷都在邯鄲,秦、趙積怨已深,到時必然遭受秦軍屠戮。
白英嘆口氣,“上卿一席話讓人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秦人何嘗不清楚其中利害。”
“那就索性大軍直取咸陽!省得麻煩。”
張良搖頭,“若想與秦全力一戰必先滅齊。”
“打也不行,不打也不行,真是急死人了。”沐塵一拳打在城墻巨石之上,砰的一聲,必然用上力道。
眾人目光投來,“請大王下令。”
“等!”
“等?”
趙括說出一個等字,眾人面露疑惑之色,先前是為了等待兵力還有糧草補給,現在究竟在等什么,難道等下去就可以解決問題不成!秦國一直忍而不發,難道趙國真要受制于秦而不敢戰。
趙括點頭,“諸位先行回營操練人馬,切不可私下議論以免擾亂軍心,一旦時機成熟立刻出戰。”
“是。”
眾將快速走下,張良上前,“大王是在等秦國的消息?”
趙括點頭,“為了應對秦國這些年派出不少精銳混入咸陽,秦國遲遲不動本王同樣覺得蹊蹺,只能等消息送達方能有所決斷!”
“若消息一直不到又當如何?”凡事皆有例外,很多事并非能夠被人所掌控。
“戰。”
趙括目光堅毅,恰如張良所言,趙國想要強大最后戰勝秦國唯有滅齊,今聯合燕國發兵同樣是千載難逢的機會絕對不能錯過,即便冒險一戰同樣值得。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