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香靈撲吃一笑了起來,“不,是那種欲拒還迎的方式,讓她近乎瘋狂的。”她想了又想,只有女人更了解女人,與其說她了解崔珊,不如說是她更了解自己,“你要說,娘子,我太想要了,怕到時候太過瘋狂,弄傷了你。”
瞧,他也是想要的,但更憐惜她。
只有這樣的方式,才更能讓女人沉陷。
到底是他上道,胡香靈一點就透,而且那話說出來,令胡香靈都為之蝕骨。
他能巧妙地將她的話轉變這自己的,然而,當他說完后,他急促地道:“這樣……怎么讓我覺得自己很卑鄙?”
“卑鄙?”胡香靈摟住他,“什么叫卑鄙?江舜誠能有今天的一切,難道每件事都做得光明正大?不過是背后,有太多不為人知的秘密罷了。有朝一日,你做了左相、右相,或是大丞相,誰還去探究你背后的秘密,那些個被你認為卑鄙的事,人們關注的只是你的成功。”
所以,他不能放棄。
必須為了成功付出更多。
沒人關注你為了成功使用了怎樣的手段,別人看到的只是你身上的光環和最后的結局。
“崔珊是什么人?她奪走我的正妻之位,派護衛擄我,損我名節,這就是正大光明么?玉臻,你記住了,對于一個殘忍的、陰狠的女人,你不必與她講究什么光明磊落,她不配!”
他們繼續糾纏著,討論什么是卑鄙和磊落,卻又這樣的格格不入。
他是一個學徒。而她卻是一個先生,一點一點地教會他如何討好一個女人。
曹玉臻更多的時候覺得,自己不是崔珊的丈夫,而是她的囚徒,甚至是服侍她的小倌,只有小倌才會在床上討好女人,從而得到自己想擁有的,他討厭這樣的感覺。
見他動情,胡香靈卻一把將他推開,“不錯。學得不錯。你試著來強的。”
曹玉臻劍眉一場。聲音雖溫柔。卻帶了幾分濃濃的調侃,亦含兩分不容拒絕的霸道、強勢:“你勾引了我,就打算不管了?”
聲音不大,卻似含有怒意。
胡香靈心虛而小地用錦衾遮住身子。“夫君,我今兒心情不好,改日吧。”
曹玉臻悶笑一聲,板起冷臉,一把抓過錦衾,迫使她半裸呈現在自己的面前,“我真的想要了,別說教我的話,等完事了再說。現在。我要罰你。”
胡香靈瞧出他已經完全被她誘惑,問道:“罰什么?”
“罰你取悅我!”曹玉臻看著她的眼睛,含笑說道,眸光四射,散放著蓬勃的。就像隨時要噴發的煙火,呼之欲出,不可抑制。
胡香靈的臉倏然漲得通紅,小心地望向曹玉臻,想要說什么,卻發現自己又被他重重吻住。他一把扯開她擋在胸前礙事的錦衾,翻身覆上。
如山一般的身軀壓下,卻化成最溫暖的衾被。胡香靈只覺自己被他圈禁在只有他的天地之中。滿滿當當的,腦子里是他,眼前是他,他蓄滿了她所有的感知。
在他最喜的地方輕輕停留,做片刻的癡纏,展現在他眼前的是比桃花還美的嬌軀,她在他的懷中顫抖如薄葉,她不由自己地醉迷其間,與他緊緊相擁糾纏。
“親我!”他在她耳邊命令道。
胡香靈微微一怔,他身下已然堅硬,蓄勢待發。
他還能再忍?
她忽地一笑,含住他的耳邊,輕輕啃食,含糊說道:“遵命!”竟似道不出莞爾,引得他微微一笑,低罵一聲:“真是個妖精。”
她的舌尖掠過他的耳邊,令曹玉臻倒吸一口冷氣,他純黑的眸色因為她的挑逗而越發濃黑發亮,堪比夜空星子。他環抱著她,手掌在她身上探索游離,令她嬌喘吁吁。
比上次更烈的酥麻感以更猛的開速度快速奔襲了她的頭腦、她的身心,渾身無力,軟成了泥,幾欲暈倒,被他有力的擁在懷中。他的吻纏綿得像江南的梅雨,一點點的糾結,一寸寸的探入,擾她的心一片凌亂、凌亂……
“你這折騰人的妖精!”曹玉臻喘息輕笑,狠狠把她拉入懷中。他一把揪住她長長的發,再也顧不得別的,狠狠的要她。
胡香靈不由低哼一聲,緊緊抓握住他的雙肩,哀叫一聲:“夫君,我喜歡這樣的你。”
聽他如此一說,他加快了動作,近乎瘋狂,這樣熱烈如夏陽,將她緊緊地包裹其間。
啟開美麗的眼眸,她發現自己被他抵在了床頭,他的眼中已沒有了溫潤的笑意,皆是濃濃的邪氣與妖魅。胡香靈忍著他給的脹痛,忽爾想笑。曹玉臻抬頭捕捉到她眼底的笑,發泄似地繼續糾纏。
檀榻之上,是她磨人的呻吟,斷斷續續,如一曲纏綿悱惻的夜曲,低低柔柔,荼蘼極致。脹痛如潮,心浪勝洪,高高卷起又重重跌落,這等纏綿歡夢的感覺,讓彼此癡陷。
她在他的細吻中,徹底放開。
由他讓她升入天堂,又時不時跌入地獄。
他啃著她紅腫飽滿的唇,嘆息:“香靈,我喜歡你……”含著寵溺又霸道的話令她心中一甜。
她柔聲道:“記住了,和崔珊上牙床時,要多說這樣的話。我只要你的真心,她想要的是你的甜言蜜語。”
他給她想要的,也給崔珊想要的,各取所需,何樂而不為。
他和她都升上了云端,又似正在水中飄浮暢游的鴛鴦。
兩人雙雙倒臥在炕頭,身上覆著錦衾。
她貼在他的胸膛,她喜歡著他,但同時更有一份現實的理智,因為她知道自己輸不起。
胡香靈道:“今日,妾想說的是,要多與她說些好話。比如,你對她說‘你在我心里一直都是最重要的女人。’‘說胡香靈不過是妾,我不會拿她當回事。’”
曹玉臻驚道:“你要我在背后說你壞話?”
他不能這么做,明明心里是向著胡香靈的,即便他和胡香靈那樣的開始讓他不喜歡,可這大半年的朝夕相處,知道胡香靈處處都為他的前程謀劃,待他一心一意,就是鐵石心腸也會感動的。
“是。我想珊瑚也在背后罵我、詛咒我,若你真聽見了,陪她一起罵吧,這樣她會覺得你還是站在她那邊,也會甘愿幫你。夫君,誰讓我們沒錢呢,而你要青云直上,這是需要錢打點的。正七品到從六品的翰林修撰,可就花了五千兩銀子呢,咱們花了還升了,那些個花了銀子升不成不知幾何……”
曹玉臻有些感動。
他沒想胡香靈是這樣為他設想,為了幫他,居然要他在背后罵她。
胡香靈抱緊了他,“你是我的夫君,我也舍不得你去陪她,可我們需要的東西太多,你需要升官,我需要銀子養家。夫君,我知道你委屈,你就與她說說好話,說些她想聽的好話,就像你剛才說喜歡我一樣,也多與她說,她一高興就把嶺雪居士的畫給你了。”
胡香靈繼續呢喃著,“有了這畫,你就能獻給傅右相,得到他的青睞,咱們就有機會了。”她抬頭親吻著曹玉臻。
她微微一笑,笑得燦爛無比,“今晚就別留在我這兒了,去珊瑚屋里,就如剛才這樣,先與他說兩句想她的話,然后就與她上床,讓她歡喜,讓她無法抗拒……這不是恥辱,這是夫君的魅力,無人可以抵擋。
你只是用自己法子,讓你的女人瘋狂地愛上你,這不是錯,這是你該做的。你對她是否真心又有什么關系,皇上后宮那么多女人,難道皇上對她們都是個個喜歡的?可見就連皇上都有許多無奈的事,我的心有你,你的心給我。
我屈于崔珊之下,甘做你的妾侍,只是因為真心待他。而她想要的只是你對她好,這個好,就是多說甜言蜜語,在床上讓她無法抗拒,讓她對你付出真心,只有這樣,她才會把那幅拿出來。討好了傅右相,你的前途就有了。
夫君,有了畫,到時候你就拜入傅右相門下,做他的門生,朝堂上不都這樣么?你看張德松,拜江大丞相為師,有多好的前程……”
張德松現下擔任冀西都督一職,二品大員,封疆大吏,可謂光宗耀祖,好不誘人。但誰不說他有好命,娶了江舜誠的侄女江素婷,平步青云。
胡香靈又溫聲叮囑了一幾句,這才穿好衣衫。
待丫頭再進來時,二人都衣衫整齊的坐在一邊說話。
人們看到的只有旁人的成功,又哪里會管這成功背后的努力和手段。
曹玉臻一番糾結,還是決定按照胡香靈所說的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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