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焰前輩,等一等!您如果真的放棄了渡劫,出去只會任他們宰割,歐陽恒是不可能真的放過辰煥的,而且他們還有一個叫做鐵護法的人,修為強橫,乃是半劫強者。???..”蘇勤怎能讓滄焰獸真的用這種方式去救人,連忙出生阻止道。
“唉,我怎么會想不到這些,只是我和辰家的淵源太深,每一個辰家子弟都如同我自己的兒孫,看兒孫受苦怎能忍心。”
滄焰獸并沒有停止自己舉動的意思,一身真元仍在向著體內收縮,風劫之力頃刻間便將它的身軀表面切割得血肉模糊。
“前輩,您難道沒看出這件事里頭有詐么?”
蘇勤看出它輕易不能被勸動,再加上情勢危急,不得不如此大喊道。
“有詐?”
滄焰獸稍一遲疑,已經收回去的真元又迅速釋放出來,把身體護住,轉頭看著蘇勤,雖然兩者間有狂風阻隔,視線受到干擾,但至少眼神、表情還是看得到的。
“不錯,就是有詐。”蘇勤本來是情急下信口一,見它果然信了,一顆心暫時就放下了一半。
不過到底該怎么圓這句話,卻又讓他犯愁。
這時候,辰煥的慘叫聲又在鐵護法的掌力推送下遙遙傳遞進來,清晰地進入到他和滄焰獸的耳中。
“有了!”
蘇勤頓時靈光一閃,心知答案有著落了。
于是他一邊主動將一股火焰之力傳遞到滄焰獸體內,助其抵御風劫,一邊盡量語氣鎮定地道:“前輩,難道您沒感覺到,已經過去好一會兒的時間了,辰煥的呼喊聲卻是始終沒有減弱么,如果他真的半個身子都在狂風之中,以他的修為是不可能堅持這么久的,就算沒有痛到昏迷,但是氣力大衰之下,怎么還能喊得這么大聲音,至少該氣若游絲才對。”
他越是越是思維清晰,漸漸已經認定了,那慘叫的要么不是辰煥本人,要不然就是辰煥假裝出來。
但是堂堂滄焰國的大王子居然幫助敵人來騙滄焰獸?這未免也太不是東西了。
虧著之前辰煥還誣陷蘇勤溝通蘇氏宗族來進攻王城呢,現在他自己卻真的做了這樣的事。
“嗯?聽起來好像還真是你的這樣。”
滄焰獸被這么一提醒,頓時警覺起來。
自己為了救辰煥而甘愿放棄渡劫,這本來就是個愚蠢的決定了,但姑且還能用迫于情分來解釋,但如果辰煥吃里扒外,幫歐陽恒騙自己出去了,而自己上當,那就真的是蠢到家了。
此刻,外面的辰煥還沒意識到自己的表演即將被識破,仍是在賣力地翻滾、叫喊著,心里還納悶,按滄焰獸的脾性所有王室子弟也都是知道的,自己在這里“受盡折磨”,后者不該忍得下心不出來啊。
倒是歐陽恒,竟猛然間想到了什么,忽然踢了辰煥一腳,傳音道:“喂,別一直叫這么賣力,你現在應該有氣無力些才對,不然老東西會懷疑的。”
“呃?”辰煥始終以為自己表演得挺好,被他一才意識到自己演過頭了。
就在一愣神的功夫,歐陽恒又踢了他一腳道:“你要是自己喊不明白,我馬上就把你真的扔進去,大不了你辰家的寶藏我不要了。”
“哦,好好,我馬上改。”
辰煥頓時就怕了,連應兩聲后,忽然就是語調一變,從嘶聲慘呼變成了哼哼唧唧地叫著,立刻就好像是要死過去的樣子。
“蠢貨!”
歐陽恒被他氣得不行,想不到這位堂堂大王子簡直是只有表面光鮮,內里完全一團草包。
明明剛才還在中氣十足地叫喊,然后這么突兀地就一下子轉為氣若游絲,原來不懷疑的都該開始懷疑了。
果然,里面的滄焰獸和蘇勤一聽,馬上對視一眼,各自目光中都有莫名的情緒閃過。
“唉,辰家不幸,居然生了這么個東西出來,雖然我往日里也知道他品性不好,但危難關頭居然站到敵人的一邊去,實在有辱辰家子弟之名!”
滄焰獸能夠確定那聲音絕對是來自辰煥無疑,并非他人假冒,因此話的語氣中也帶上了一絲深深的失望。
“前輩,咱們還是不要理會這些了,您盡快渡劫,有這層風劫的保護,他們未必敢沖進來干擾您,到時候您境界一成,他們自然不是對手。”
蘇勤見危機的第一步終于過去,暗中也是捏了一把冷汗,一邊繼續勸著,一邊卻在心里思索著后面的辦法。
畢竟風劫現在才進行到第八次變化,后面還有兩變,而歐陽恒和鐵護法見到滄焰獸沒能上當出去,必然不會在原地坐等,到時候還需要一些辦法來應對才是。
“夢兒,聽得見我話么?這里已經變得非常危險了,不但有滄焰前輩的風劫,外面還有兩個強大的敵人在虎視眈眈,你如果能移動的話,最好先從另一邊出去,幫前輩渡劫的事一切有我。”
他自然沒忘記旁邊還有妹子蘇夢兒在,雖然后者身周的青色光罩看起來像是能夠連聲音也一并隔絕的模樣,但他還是嘗試著傳音進去,與其溝通。
“蘇勤……哥哥,我能……聽見。”蘇夢兒果然聽到了他的聲音,只不過傳回來的話卻有些斷斷續續。
“能聽見就好,我剛剛的都明白了吧?能走盡快走,否則我擔心照顧不到你。”蘇勤一喜,連忙再催一句。
但下一刻卻聽蘇夢兒道:“可是,蘇勤哥哥,我的玉墜里面,有一個聲音,叫我不要亂動,我該怎么辦啊?”
“什么?玉墜里的聲音?”
蘇勤一驚,他第一次知道,原來蘇夢兒的那枚玉墜中,還有一個具備自我意識的存在。
“嗯,就是在玉墜里面的,我也是今天剛剛才聽見。”
蘇夢兒的語氣也很疑惑,看來此前同樣沒遇到過這種情況。
“你真的能確定聲音是玉墜里的?它具體怎么的?”
蘇勤連連追問,想要了解更多的狀況。
如果不是他現在不便移動身體,早就直接跑到蘇夢兒的身邊去了。
“嗯……它也沒怎么,就讓我在風里面呆得時間越長越好,是會對我的修為有極大好處,只不過我現在還沒感覺到身上有什么變化,大概是時間還不夠吧。”
蘇夢兒把這番話翻來覆去了幾遍,蘇勤才勉強把斷續的詞句全部連接起來,明白意思。
“那光是對修為有好處又有什么用,危險就在眼前,除非玉墜能保護你不被敵人傷到,否則你還是得盡快離開。”
蘇勤不是不希望蘇夢兒的修為再進一步,但如果為了這個而把命丟掉,那就毫無意義。
“蘇勤哥哥,你別急,等我問一問。”
蘇夢兒畢竟不知道外面的歐陽恒與鐵護法兩人究竟有多危險,這時候還有些不緊不慢的,聽得蘇勤又是好氣又是好笑。
“呃……”蘇勤略一遲疑,苦笑道,“這種事你自己決定吧,我也不知道它能不能擋住那兩個敵人,如果擋不住豈不白搭。”
他其實也想知道玉墜里面究竟藏著什么,但眼下的情況卻并不像是個合適的機會。
“哦,那我覺得還是試試看吧,玉墜應該不會騙我的。”
蘇夢兒覺得玉墜終究是屬于自己的東西,即便里面話的那個聲音她從未見過,但也理應不會假話。
“護法大人,看來這小子演的戲已經被看穿了,老東西不會出來的,咱們還用把他扔進去么?”
又是好一段時間過去,歐陽恒已經意識到計謀失敗了,便轉頭向鐵護法詢問道。
但鐵護法卻搖頭道:“不必了,那妖獸既然已經看穿,也就知道了這小子投向咱們的事,現在把他扔進去,也未必能起到作用了,還是我到里面走一遭吧。”
“您親自進去?不會出什么事吧?”
歐陽恒倒不是擔心鐵護法的安危,只不過要是后者抵御不了狂風的力量的話,那也就傷害不到滄焰獸,這最關鍵的一件事可就真的要失敗了。
“無妨,我不是渡劫之人,受到的風劫之力不會有那么大,而且我當初是在第十次變化的時候失敗的,現在還沒到第九變,撐得住。”
鐵護法橫了他一眼,知道他并不是真的為自己擔心,不過本來兩人就是利益結合,這倒也無可厚非。
嗒!嗒!嗒!
鐵護法完話立即邁步前行,足底的金屬片踩在地面上,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辰煥這時候早就識趣地不再打滾慘嚎了,爬起身站到一邊,看著鐵護法的身影眼珠亂轉,就要有趁機逃走的意思。
但是歐陽恒立即就用目光盯住了他,嚇得他頓時老老實實地垂手而立,不敢亂動。
鐵護法本就處在風劫的邊緣處,沒兩步便已進入狂風之中,數支風刀、風劍立刻切割在他的獨特鎧甲上,叮當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