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個人,認定母豬不會爬樹后,卻親眼看到母豬扭動著肥胖的身軀,用那小蹄子敏捷的爬到樹上,那種荒謬的沖擊力,就像此時的李小志,認定的修車工,竟然能治療很多有名望的醫師專家都束手無策的病癥,這種情況,把其震撼到難以附加的地步。
呆滯了片刻,李小志眼神中流露出幾分難以置信的神色,箭步沖到床沿邊,伸手抓住父親李建華的手臂,急促叫道:“爸,您……您醒了?”
枯瘦如柴,面容憔悴的李建華輕輕甩了甩腦袋,一邊蠕動著身軀,想要爬起來,一邊用那微弱的聲音問道:“兒子,我睡了多久了?腦子有點沉。”
李小志拼命的咽了口口水,帶著滿臉的震撼,艱難的轉頭看了眼張毅,又快速回過頭說道:“爸,您都睡了兩天了。您先別動,有醫生在幫您治療,還需要經過兩輪的針灸,您才能夠翻身。”
孫昌博帶著幾分驚喜之色,說道:“果然是名師出高徒。這才經過第一輪的針灸,老李你就醒過來了。”
莫文峰淡然說道:“第一輪針灸,其實效果不大。要等到三輪針灸過后,效果才能稍微顯出來。”
李小志和孫昌博重重點頭,眼神中流露出幾分期待之色。
幾分鐘后,張毅再次施針。
而他此刻,心里一個強烈的念頭,在不斷的翻騰:
“昨天,我用利用丹田中那口泉眼里的淺綠色液體,能夠治療我身上的傷勢,現在,能不能利用它,為病人治療?”
“我能感受到,那些淺綠色液體有著很強的生機,用它治療,就算是沒有效果,應該也不會對病人有傷害吧?”
手指捏著一根銀針,張毅控制著泉眼中的淺綠色液體,緩緩流入手臂,運行到手指上面。
“融入到銀針里去。”
這個想法浮現,一絲絲淺綠色液體,沒受到任何的阻力,便融入到銀針之內。
“成功了?”
心中一喜,張毅快速為病人施針。
每一處穴位,當銀針針灸后,一縷淺綠色液體,便化成朦朧的氣絲,注入到穴位里面。
“舒服……”
趴在床上的李建華,在銀針刺入自己身體上后,不僅沒有感受到絲毫的疼痛,反而隨著銀針插在上面,一絲絲清涼的滋味,在那處位置滋生,范圍也開始擴張。
舒服?
一旁的李小志和孫昌博流露出驚喜之色。
“舒服”這兩個字從李建華口中出來,這說明什么?
說明有效果啊!
反倒是莫文峰,眉頭微微一皺,眼底流露出幾分不解之色。
他以前治療過無數次肝硬化病癥,在治療過程中,還從來沒有病人,會說出舒服的感受。
就算是有效果,也不會那么快吧?
不動聲色的看了眼張毅,莫文峰眼底的精光緩緩隱沒。
第三次施針,張毅的針灸手法手法比前面兩次有了不小的進步,當三輪針灸完畢。
“爸,您感覺怎么樣?”李小志輕輕把李建華攙扶起來,讓他倚著靠枕坐好,滿臉關心的問道。
孫昌博也帶著幾分期待,開口問道:“老李,和之前的感覺相比,現在你覺得怎么樣?還那么難受嗎?”
面對著老朋友孫昌博和兒子李小志的詢問,李建華動了動身體,蒼白的面容上多了幾絲紅潤,輕笑道:“我感覺身上比以前有力氣了,腹脹的感覺也沒有了,很奇怪的感覺,比以前要舒服很多。”
效果有這么好?
李小志的面色變得一片呆滯,慢慢轉頭看向張毅,喃喃自語道:“人不可貌相,今天我可算是長見識了,修車工都能治病了?”
孫昌博則哈哈大笑道:“果然是名師出高徒,英雄出少年啊!厲害,實在是太厲害了!小兄弟你年紀輕輕,就擁有如此精湛的醫術,將來成就不可限量!”
張毅并沒有露出絲毫的驕傲神色,而是眉頭微蹙,看著李小志說道:“有件事情,我需要和你們說明白。你父親的確是得了肝硬化,但如今病情變得如此嚴重,如果我診斷的不錯,他還有中毒的跡象。”
中毒?
李小志和孫昌博面色一變,連李建華都目瞪口呆的看著張毅。
莫文峰那張布滿皺紋的臉龐盡數舒展,就仿佛剛剛被滋潤過的女人,帶著那份欣慰,仿佛頃刻間年輕了許多歲,朗聲說道:“不錯,非常的不錯。病人的確有中毒的跡象,而且還是因為藥物所引起。”
藥物?
李小志和孫昌博面面相覷,眼神中流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
“莫老,不應該吧?建華內服的中藥,藥材全部都是從縣中醫院買的,而且藥方也是中醫院一位老中醫給開的。”孫昌博說道。
李小志連連點頭:“是啊!起初那個開藥方的老中醫,還不愿意把藥方給我們,是我軟磨硬泡,并且給了他一筆錢,他才給我的,抓藥熬藥都是我媽親自做的。”
“給我看看!”
莫文峰沉聲說道。
幾分鐘后,莫文峰放下藥方,看著李建華和李小志父子,嚴肅問道:“你們和開藥方的老中醫有仇?”
父子二人呆了呆,隨即齊齊搖了搖頭,異口同聲說道:
“沒有。”
莫文峰眉頭一皺:“那你們有利益糾葛?”
父子二人再次搖頭:
“沒有。”
莫文峰疑惑道:“這就怪了。開藥方的那位老中醫,應該能夠診斷出病人得的是肝硬化,可他這藥方,不但不能治病,反而還有慢性害人的效果。”
“藥方中的一味藥材:生草烏,具有祛風除濕,溫經散寒,消腫止痛之功效。但該藥材含有烏頭堿,用之不當的話,極易引起中毒。而他藥方中的下藥份量,比正常份量要多三倍。”
李小志差點跳起來,眼睛瞪得比銅鈴還大,難以置信的叫道:“您……您是說,那個老中醫要害我爸?”
莫文峰淡然說道:“雖然我不知道原因,但正是如此。”
李小志雙拳緊攥,俊朗的臉龐上浮現出幾分猙獰之色,怒喝著朝房門處奔去:“該死的老混蛋,竟然敢暗害我爸,我去找他。”
“小志,站住。”
病床上的李建華沉聲喝道。
李小志身子一頓,轉過身怒氣沖沖的大聲叫道:“爸,那老混蛋要害您,我去教訓他,還要問問他,為什么藥害您?”
李建華冷哼道:“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咱們和他無冤無仇,他竟然暗害我,這其中一定有問題。記住,任何時候,小不忍則亂大謀。他一個老中醫,和咱們無冤無仇,還不至于害我,這背后一定還有人,咱們需要順藤摸瓜,揪出真正的幕后元兇。”
李小志遲疑片刻,隨即把那份怒氣硬生生忍下,轉身返回到床邊。
莫文峰淡然說道:“好了,今天的治療已經完成,我這徒弟明天還會過來為病人治療。至于內服的中藥,停掉吧!”
“是是是,一定聽從您的建議。”李小志恭恭敬敬說道。
此時此刻,他哪里還有之前的囂張跋扈,冷嘲熱諷,滿臉的鄙夷?
莫文峰的目光,從張毅身上掃過,舉步再次來到李建華身邊,伸手抓住李建華的左手脈搏。
這次會診,畢竟是徒弟張毅的第一次真正實踐,對于張毅之前的治療效果,他還需要檢驗一番。
而且!
他還要弄清楚一點,那便是在徒弟張毅給病人治療的時候,病人為什么會表現出那么舒服的模樣?還有病人此刻紅潤了很多的臉色,以及病人話里的些明顯的效果?
在他眼中,這不正常。
就算是他,除非是動用“氣”,否則都不會有那么明顯的效果。
靜靜體會著李建華脈搏的跳動虛實,隨著時間流逝,莫文峰的面色有了變化,從起初的驚訝,到一分鐘后的震驚。當他緩緩轉過頭,看向張毅的時刻,那張臉龐上已經布滿難以置信的神色。
“小毅,你是怎么做到的?”
張毅一怔,迷惑道:“什么?”
莫文峰并沒有松開李建華的脈搏,看著張毅,嚴肅說道:“我是說剛剛的治療。之前我給病人把過脈,很清楚他的病情程度,按理說,這第一次治療,根本就不會有那么好的效果,可現在,事實卻出現了,病人的病情,經過你三輪的針灸,正在以極快的速度減輕。”
張毅眼底閃過驚喜之色,因為通過老師的話,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動用體內的那些淺綠色液體,治療別人也有顯著的效果。
嘴唇蠕動了幾下,他臉上浮現出幾分猶豫:“老師,我……”
莫文峰深深看了眼張毅,隨即起身說道:“病人的病情,在快速康復,如果下次針灸治療,依舊有這種效果,恐怕明天就能治愈。”
孫昌博驚訝道:“這么快?”
莫文峰緩緩吐出四個字:“自主治療。”
孫昌博面色勃然一變,李家父子或許不了解“自主治療”的含義,可他畢竟是鳳城縣縣醫院的院長,道聽途說,對著四個字也有一定的了解。
中醫學說:人體每一處穴位內,都蘊含著“氣”。而自主治療,便是經過中醫大師的針灸,病人穴位里的氣被激活,從而對自身的病癥,進行有效的自動治療。
可是:
能夠做到這一步的,只有國內那些中醫大師,國醫圣手啊!
這張毅……
竟然能做到這一步?
他到底是誰?
猛然間,他想起一件事情,堂堂的國醫圣手,身份顯赫的莫文峰,隱居在這小小的鳳城縣,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