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立飛其實也知道,張建功給的價格,或許會比市場價要低一些,但是如果從他這里拿貨去銷售的話,是不會有什么利潤的。但是于立飛之所以拿這兩個帽筒,原本就不是要賣給別人,所以只要價格合適就可以了。
交易完成之后,張建功的話也多了起來。但是他對瓷器方面說的不多,畢竟現在他主要經營的就是瓷器。說的最多的,主要還是當初在京城經營招貼畫那個時候的事。張建功的成功,讓于立飛很是佩服。他看似其貌不揚,可是這份眼光,這份執著,著實令人欽佩。
“老張,你在京城見多識廣,有沒有聽說過,一些古玩店突然冒出大量古玩?”于立飛把帽筒送回店里之后,又踱到張建功的店里。張建功是在京城的古玩市場披荊斬棘過的,古玩市場里的任何事情,都應該聽說過才對。
“這很正常啊,那些生玩一上貨,搞不好就是幾十上百件。”張建功說道,所謂的生玩,就是指新出土的古玩。只是很多生玩,一般的古玩商都不敢接手。如果被人舉報查實,不但要破財,而且還會有牢獄之災。
“生玩風險太大了。”于立飛淡淡的搖了搖頭,哪怕就是潭州的生玩,他輕易都不敢收。現在不管誰來送貨,他都要問清貨物的來源,如果不清白的話,寧愿不收。
“那就只有撬文物公司的倉庫吧?那可得有足夠的本錢和很硬的關系。”張建功笑著說道。于立飛的店里沒什么貨,潭州古玩市場的店子,一般都是自己去淘貨,或者由那些鏟子供貨。但真正想做大做強的,就需要另辟蹊徑。現在的于立飛。就跟年輕時的他一樣,有頭腦有魄力,自然也想做大買賣。
比如說撬文物公司的倉庫,只要能打進樁子,還是很容易解決貨源問題。只不過沒有一定的實力。沒有很好的關系,這根樁是很難打進去的。他看著于立飛很年輕,或許有錢,但是這樣的事,有錢未必行得通。
“你就沒動過心?”于立飛笑吟吟的問。張建功現在應該有錢,古玩市場以貨為王。如果手里大量有貨,生意自然就好做。
“我本錢不足,跟官面更是沒有任何關系,哪怕再有想法也是枉然。”張建功淡淡的說。他現在的錢,都投在店里的瓷器里。而且在他看來,去文物公司撬倉庫。風險高,利潤不算高,還不如他現在這樣。
從文物公司拿來的古玩,利潤能翻倍已經非常不錯了,可是現在他的這些瓷器,利潤至少都在五倍以上。像剛才于立飛買的那對帽筒,他當時的進貨價。總共才一千多。當然,像這樣品相的帽筒,現在的市場價至少在八千以上,他六千賣給于立飛,確實是同行價了。
“京城那邊是怎么操作的,你知道么?”于立飛饒有興趣的問,關系是找出來的,只要他舍得花錢,肯定就能找到關系。只是,如果花在關系上的錢太多的話。成本就上去了,也就沒有了進貨的興趣。
“這很簡單啊,文物公司的古玩一般都比較充足,而且都是開門的東西。只是價格嘛,嘿嘿。”張建功說道。他當初也不是沒有動過心,只是本錢要的太足,而且利潤不高,對他來說沒有吸引力。如果他資金雄厚,進幾百件貨回來,囤在家里,過了十年八年,或許也能發一筆橫財。
“可是不知道哪家文物公司貨會比較足啊。”于立飛輕輕一嘆,說道。信息不通,讓他有錢也沒地方使。
“你想去撬?”張建功詫異的問。這件事看似簡單,可是操作起來,卻很復雜。
“店里沒什么貨,只要有辦法,都得去試試。”于立飛無奈的說道。
“如果有什么信息,到時我通知你一聲,但能不能撬出來,就要看你的本事了。”張建功說道,他現在跟京城方面還是有關系的,如果那邊有什么消息,他幾天之后就能知道。當然,他可以提供消息,可是于立飛拿不拿得下來,就跟他沒關系了。
“謝謝。”于立飛沒想到張建功這么直爽的答應了,雖然他不知道張建功說的是真是假,可是張建功能這樣回復,他還是很高興。
跟張建功又聊了一會之后,于立飛才回到店里。他正想上去休息,可是突然看到黃燕的眼睛有些發紅,臉上還有淚痕。連忙站到她身邊,輕聲問:“怎么啦?”
“剛才任靜天打來電話,說他今天不能來接我了。”黃燕哭泣著說。
“任哥工作忙,不來接你也很正常啊。”于立飛松了口氣,任靜天對待工作態度非常認真,哪怕處在熱戀之中,也是工作第一,黃燕第二。
“他哪是工作忙?我看他是又出問題了。”黃燕說道,女人是非常的敏感,任靜天如果是因為工作忙,語氣自然不會這么淡然。她敢斷定,任靜天不是碰到了天大的案子,就是自己又有了麻煩。只是她想不通,任靜天才剛剛升任所長,怎么又會有麻煩事?再說了,派出所又能有什么大案子呢?
“你就沒再打個電話問問?”于立飛問,現在通訊發達,不管任靜天在哪里,輕輕一拔號碼,馬上就能找到人。
“打了,可是電話沒人接。”黃燕說著說著,眼淚又像是掉了線似的。
“我試試看。”于立飛馬上拿出手機,電話很快就接通,可是任靜天卻沒有接。他再打,還是一樣,這讓他心里也有些慌。
“你在店里待著,我去派出所看看。”于立飛沉聲說道。
紅星派出所于立飛只來過一次,那是他第一次來潭州的時候。后來他雖然跟任靜天保持著非常好的關系,但派出所卻再也沒來過。就算是上次請任靜天吃飯,也是在派出所對面的家菜館。派出所不像文物局,車子可以徑直開到里面。
“任靜天在嗎?”于立飛停好車之后,攔住一名路過年輕民警,問。
“你找任所有什么事?”對方很警惕盯著于立飛,問。
“我是他的朋友,剛才打他手機,沒有接,想過來看看。”于立飛連忙解釋道。
“他去分局開會了。”民警看了于立飛一眼,淡淡的說道。
“哦。”于立飛看著對方閃爍的目光,心里很是懷疑。任靜天如果開會,肯定不會對黃燕說那樣的話,而且就算他不接自己的電話,也會回個短信的。
于立飛沒有再去派出所里詢問,馬上開著車子去東城分局。在路上,他就給東城分局的副局長胡新君打電話。上次專案組來他店里,辦潭江大學圖書館古籍被盜一案,他跟黎建國、胡新君都交換了手機號碼。
“胡局,你好,我是任靜天的朋友于立飛,在古玩市場開軒雅齋的。你記得吧?”于立飛見胡新君的電話很快就接通了,微笑著說道。
“你好,于老板,有什么事嗎?”胡新君淡淡的說。他自然是記得于立飛的,這么年輕,卻開著一百多萬的車子。雖然沒有什么背景,但也更加證明于立飛這個人不簡單。
“我找任靜天有點事,他在分局嗎?”于立飛問。
“他是在分局,你找他有什么事?”胡新君沉聲問。
“有點私事,他什么時候有空?我能見見他嗎?”于立飛覺得有些不對。如果任靜天真的只是在開會,他直接讓任靜天來見自己不就可以了么?
“恐怕短期內不會有空,你有什么事就跟我說吧,到時我轉告他。”胡新君淡淡的說。這件事他不好跟于立飛解釋,只能點到為止。
“胡局,任哥是不是出事了?”于立飛急切的說。
“也不算出事,你不用著急。”胡新君安慰道,就算他把事情的真相告訴于立飛,除了徒添傷感之外,還能有什么用?
“胡局,你不告訴我,不是讓我更急么?”于立飛焦急萬分的說,胡新君越是說的輕巧,他越是擔心。
“以后我再跟你說吧。”胡新君覺得,就算告訴于立飛,他也未必能幫得上什么忙。
“不行,胡局,我馬上就到東城分局,你現在有時間嗎?我想跟你見一面。”于立飛堅定的說。
“你過來了?”胡新君沒想到于立飛竟然趕到了分局,想了一下,如果于立飛真要來找自己,也是攔不住的。“這樣吧,你到對面找個地方,我馬上出來”
“胡局,任哥到底發生什么事了?”于立飛在對面找了家茶樓,看到穿著便服的胡新君,馬上迎上來,急不可耐的問。
“其實也沒什么大事,任靜天在調查一起販毒案時,有人舉報他包庇案犯。”胡新君說道。雖然他不相信任靜天會做出這樣的事,但是從抓到的毒販的供詞來看,對任靜天非常不利。
“這怎么可能?”于立飛詫異不已的說,突然,他想到了錢高華,“胡局,任哥是不是在調查虎子的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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