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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立飛竟然知道虎子的案子,這讓胡新君很是詫異。他對任靜天的品性非常清楚,工作上的事情,是絕對不會向外人透露的。不要說是于立飛,哪怕就是任靜天的父親,也未必知道他在辦什么案子。
“你也知道虎子的案子?”胡新君大有深意的望著于立飛,緩緩的說道。于立飛只是一個古玩店老板,怎么會知道販毒集團的事?如果沒有一個合理的解釋,那任靜天的性質就嚴重了。
“我上次跟任哥說過,紅星派出所的錢高華跟虎子在天華大酒店一起吃飯,他當時就說要調查這件事。現在卻有人舉報任哥跟虎子有關系,這里面肯定有貓膩。”于立飛憤憤不平的說。用腳后跟想也知道,這件事跟錢高華tuō不了關系。如果不是自己上次幫任靜天活動,恐怕紅星派出所的所長,應該是錢高華。
“錢高華跟虎子在一起吃飯?”胡新君更加詫異,這是個新情況。他腦筋急轉,雖然舉報任靜天的是虎子的人,可是這樣的舉報,本身就非常可疑。
如果任靜天真是虎子的保護傘,他的人又怎么會傻到在審訊中突然舉報呢?只是既然有人舉報,而且分局的領導又關注這件事,自然要走一下程序。只是這個程序一走下來,對任靜天非常不利,外圍的證據越來越充分,搞不好任靜天這次真的要tuō警服。
“是的,當時除了我之外,還有博物館的蔡夢瑩也看到了。”于立飛馬上說道。他一個人的證言,或許別人不會相信,可是再加上蔡夢瑩。那就有分量了。
“這件事我會去調查的,如果真如你所說,對任靜天的案子會有一定的幫助。”胡新君緩緩的說道。這確實是一個新情況,可是這個情況,還得經過調查核實。而且就算錢高華跟虎子在一起吃飯。他們也完全可以有多種解釋。這只能說能案子提供了一個新的方向,卻無法起到關鍵作用。
“胡局,現在這起案子是分局在查么?”于立飛問,他聽蔡夢瑩說過,錢高華的叔叔是東城分局的局長錢憲瑞。
“是的。”胡新君說道,如果這件案子真的牽涉到錢高華。恐怕會更麻煩。錢憲瑞已經跟他打過招呼,要迅速查清任靜天跟毒販勾結的證據。分局已經在研究,要開除任靜天的黨籍和公職。一旦分局作出了這樣的決定,哪怕案子以后查清,一切也都晚了。
“市局會介入么?”于立飛突然問道。如果這件事案子一直在東城分局,可能永遠也查不明白。
“一般情況下不會。”胡新君緩緩的搖了搖頭。雖然他也很想讓市局介入。但是從目前來看,想要做到這一點很難。
任靜天剛入警的時候,就是他帶領的,任靜天去紅星派出所之后,也一直把他當師父和長輩看待。上次任靜天被停職檢查的時候,他就沒能幫上什么忙,但這次。任靜天再牽涉具體的案子,他應該替任靜天說句公道話才行。
可是胡新君為人剛直不阿,讓他去查案子沒有問題,可是如果要讓他去為任靜天開tuō罪責,除非在案情上有所突破,否則他不會再想其他辦法。可是任靜天的案子,明顯不是普通的刑事案件,如果他不能很好的處理各方面的關系,很難幫得上任靜天。
“有了這個新情況,是不是可以讓任哥洗tuō嫌疑?”于立飛關切的問。他最關心的還是這一點。就算不能幫到任靜天,至少可以讓他不用再被冤枉吧?
“事情可沒有你想像的那么簡單,你說的情況,我們還要去查實。”胡新君說道,就算有于立飛和蔡夢瑩的證言。也不是說能用就能用的。如果他是分局局長,或許能直接下令,解除對任靜天的調查。但他只是副局長,只能去影響這件事的進展,卻無法直接決定。
于立飛自然不能等胡新君去查實,他得兩條腿走路。在胡新君離開之后,于立飛又給黎建國去了個電話。黎建國是市局的副局長,如果能讓他過問任靜天的案子,否則任靜天還有一絲生機。
“黎局,你好,我是古玩市場的于立飛,還記得么?”于立飛笑呵呵的說,原本他跟黎建國只是見過兩次面,就這樣主動找他,是有些唐突的。但現在,他實在找不到其他辦法,只能冒昧跟黎建國直接聯系。
“于老板,你好。”黎建國跟于立飛吃過一頓飯,又去過他店里,而且于立飛配合公安局,把潭江大學的圖書館古籍被盜一案干脆利落的拿下來。這都讓他對于立飛有了印象,最重要的是,于立飛跟馬福銘好像關系不錯,這讓他更不會輕視于立飛。
“黎局,我找你有點事,不知道現在能不能抽出時間?”于立飛笑著問,上次古籍案,他可是墊付了八萬元,可是到現在,那筆錢也還沒有退給他。他這個時候來找黎建國,別人也不會說什么。
“別人來找我或許沒有時間,你于老板隨時過來都可以。”黎建國笑吟吟的說,他猜想于立飛肯定是為了那筆八萬元的涉案資金。
“黎局,我太感動了。”于立飛知道黎建國是說笑,還是確實很感動。他只是一個普通的老百姓,雖然現在有了幾個錢,可是跟黎建國還是沒法比的。
跟黎建國約好之后,于立飛馬上開著車回了店里,拿上了一只龍泉窯的帽筒。原本他是想送一只給任靜天的,現在正好拿來送給黎建國。以他目前的關系來看,除了黎建國之外,恐怕再沒有能幫得上心敢。
“黎局,沒想到你的辦公室如此簡陋。”于立飛到黎建國的辦公室后,發現他這里不大,連個單獨的休息室都沒,更不要說單獨的衛生間、會議室什么的。跟李常悟的辦公室差不多,比柴宏偉的辦公室要差幾個檔次。
“沒辦法。我們公安局是個窮單位,不要說換辦公室,換臺車都難。”黎建國說道,市公安局的辦公樓還是解放初時留下來的,典型的蘇式風格。當時是很好的房子,可現在已經跟不上時代的步伐了。
“如果公安局都是窮單位,那我們博物館就是討飯的了。”于立飛微笑著說,公安局能創收,可是博物館全靠撥款。他走到黎建國辦公桌對面坐下,順手把那個龍泉窯帽筒擺到黎建國的辦公桌上。
“于老板。這是什么東西?”黎建國看到這個圓筒似的瓷器,不知道是什么用的。
“現在用這帽筒的人已經少了,剛才我在古玩市場看到的時候,正好看到一個。東西雖然不貴,當時我就想到了你。你看看合適不?”于立飛笑吟吟的把黎建國掛在墻壁上的帽子拿了過來,放到帽筒上。
“這是放帽子的?”黎建國覺得把帽子放在這里。那種意境馬上就出來了。雖然他的辦公室不大,而且也顯得老舊,可是有了這個帽筒,整個辦公室的檔次都提高了不少。
“這東西學名叫帽筒,雖然放在桌上有些礙事,但帽子卻不會變形。”于立飛微笑著說。黎建國的帽子戴的少,整天掛在鉤子上。已經有些變形了。
“這是古玩吧?”黎建國想到于立飛是做古玩生意的,連忙問。
“什么古玩啊,我在古玩市場花六十塊錢買的。你要是覺得這是件古玩,我也沒意見。”于立飛微笑著說。
“那我也不能要。”黎建國連連擺手,又不是傻子,他怎么可能相信于立飛的話?拿著一個六十塊的東西來送禮,除非他腦子進了水。而且他也不知道找自己是什么事,如果是很棘手的事情,他先收了東西,那就不好了。
“我又沒打算送給你。黎局,你也知道我是個生意人,我六十買的,一百賣給你,賺點油錢。怎么樣?”于立飛早就替黎建國想到了理由,他既然要送東西,自然就得替別人想好。黎建國跟自己不過接觸了幾次,怎么會輕易接受自己的東西呢。
“于老板可真是會做生意,到我這里來趟,還要把油錢賺回去。”黎建國覺得于立飛很有意思,來他辦公室的人,不管送什么東西,從來沒說要跟自己做買賣。
“那是當然,我是一個生意人,賺錢不嫌少。積少成多,也能成大事。”于立飛微笑著說。
“你送貨上門,又擺到我辦公桌上,好像我不要也不行了。”黎建國笑著說,說完還真的遞了一百塊錢過去。
于立飛很坦然的收了過來,而且還開了收據,蓋了軒雅齋的章。現在軒雅齋的手續齊全,不但能開各種票據,而且也能辦理刷卡。上次凱麗珠寶那兩千二百一十萬到賬之后,銀行方面主動給于立飛打來電話,他提出想辦理一套刷卡系統,結果第二天銀行就派人上門來安裝了。
“于老板,你來我這里,不是只想賣這只帽筒給我吧?”黎建國把帽子拿下來,把帽筒拿在手里,感覺釉色溫潤亮麗,晶亮剔透,一拿到手上,就不想再放下來了。
“黎局,上次我那筆涉案的款子,不知道什么時候可以返給我?”于立飛隨口問道。他雖然很想讓黎建國介入任靜天的案子,可是他很清楚,現在并不是最好的時機。飯要一口一口的吃,事情也得一步一步的做。
“那件古籍盜竊案已經結案,到時我會過問的。”黎建國緩緩的說,心想果然如此,于立飛雖然錢多,可是八萬塊錢也不是小數。
“那就拜托黎局了。”于立飛微笑著說,他原本還想請黎建國去吃個飯,但想了想,還是沒有張口。這頓飯還是留到他把自己的錢拿出來再說吧,否則下次又沒理由請他吃飯了。
于立飛沒想到黎建國的動作非常快,第二天,他就接到黎建國的通知,讓他去公安局一趟。于立飛的八萬塊錢,在公安局并不是當錢來處理的,而是作為證物。也就是說,這筆錢,并不需要通過公安局的財務。公安局對待這筆錢,就像普通的證物似的,就像一只筆、一把刀、一件衣服似的。
“黎局。”于立飛馬上到了黎建國的辦公室,進門之后,微笑著說。
“來啦,先坐一會吧,我看完這個文件。”黎建國看到于立飛,招了招手,微笑著說。
于立飛沒有說話,坐到了他辦公桌前面的一套沙發上,這是套老舊的硬木沙發,坐在上面并不怎么舒服。而且黎建國辦公室的空調也是臺很老的壁掛式空調,如果不是于立飛的話,其他人恐怕坐一會就會汗流浹背。
“走吧,我陪你去辦個手續。”黎建國并不是故意要晾著于立飛,很快辦完事情之后,走過來微笑著說。
“黎局,謝謝你了。”于立飛誠懇的說,這件事任靜天也曾經答應要幫他的忙,可是以前一點音訊也沒有,雖然任靜天是派出所的所長,但在市公安局,卻是沒有什么影響力的。
“我只是舉手之勞罷了,你替我們破了案,還要讓你出錢,其實是公安局對不住你。我還跟局長匯報過,要給你發個獎狀,再爭取點獎金。”黎建國說道。
“獎狀就算了,獎金嘛,多多益善。”于立飛笑著說。
有黎建國作陪,于立飛的事情辦的很順利,到證物科簽個字,再復印了于立飛的身份證,很快就把錢領回來了。錢被裝在一個透明的封口塑料袋里,于立飛看到里面有不少紙箱,又要了個小紙箱,把錢裝了起來。領回來之后,于立飛又跟著黎建國到了他的辦公室里。
“黎局,這件事真是謝謝你了,中午一起吃個飯吧。”于立飛看了一下時間,已經十一點多了,正是中午飯局約請的時候。
“中午?好吧。”黎建國想了一下,答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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