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建國之所以答應于立飛的宴請,主要是因為昨天他找人看過那個帽筒。他找的人也很專業,只是看了一眼,就說是精品。當然,因為帽筒出現的歷史不長,就算是精品,也只值一萬左右。
可是這已經讓黎建國很高興了,今天他之所以特意陪著于立飛到證物科,就是為了回報他昨天送的那只帽筒。他在外面吃的再好,消費的再高,自己除了胃里多灌了幾口酒菜之外,也沒什么具體的好處。可是那個帽筒卻是實實在在的擺在自己的辦公桌上,每天都能見到。
只是黎建國也有些疑惑,按說于立飛的八萬塊錢,就算他不去打招呼,也是能夠拿回去的,只是時間問題罷了。可是于立飛卻下了這么大的本錢,實在令人意外。所以他覺得,于立飛是不是還有什么事情。收了別人的東西,如果沒有替別人辦事,心里也是有些不踏實的。
于立飛中午把黎建國接到了明月山莊,黎建國以前來這里吃過飯,對這里的環境和菜肴應該還是比較滿意的。果然,聽于立飛說是去明月山莊,黎建國沒有再說什么。
“于老板,士別三日,真是刮目相看啊。”黎建國看到電動車載著自己和于立飛到了三號樓外,很是意外的說。
他雖然也來三號樓吃過飯,但大多數還是在四號樓和五號樓號。上次他跟馬福銘,陪著于立飛的時候,就是在五號樓陪于立飛吃的飯。而今天卻到了三號樓,顯然于立飛在這里有了新的待遇,他很清楚能在三號樓意味著什么。
“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嘛。黎局能賞臉在這里吃飯。我自然得盡力而為。再說了,以后黎局未必就能看得上這三號樓了呢。”于立飛恭維的說道。
“你這可是抬舉我了,偶爾能來這里吃頓飯就已經很不錯了,我可不像你這樣的老板,天天可經花天酒地。”黎建國微笑著說。在這里隨便吃頓飯。動輒就是數千,如果多喝幾瓶酒,就要上萬。哪怕就是公款消費,也不能常來這里。
“黎局,你要是看得起我,以后就不要再喊什么‘老板’。直接喊我立飛或者小于就可以了。”于立飛誠懇的說道。
“那行,立飛,昨天你賣給我的那個帽筒,我請人看了,好像是個老東西?”黎建國想了想,還是把這件事說了出來。
“真的?黎局。你不知道,我才剛入古玩行,打眼的事也常有。看來還是我的眼光不行啊。”于立飛滿臉的驚愕,一副懊悔萬分,頓足捶胸的樣子。
“你要是覺得賣虧了,可以拿回去,把一百塊錢退給我就可以。”黎建國笑著說。
“這可不行。古玩行有古玩行的規矩,我自己打眼,吃虧上當,那是我的事,反悔卻是萬萬不能的。”于立飛連忙說道,看到黎建國不相信,又加了一句:“當然,如果真要收回來,那也得按市場價。黎局,你有沒有打算轉手?”
“這是我撿的漏。而且還是從你這個古玩商里撿的漏,非常有紀念意義,絕對不會再出手的。”黎建國大笑著說,雖然那個帽筒值一萬左右,可是他卻是一百買回來的。擺在辦公桌上。不但有檔次,而且很有面子。低調而不張揚,跟他的性格很想像。就算以后有人要調查,他有于立飛出具的那張收據,不管怎么查,都不用擔心。
“好吧。如果有一天你想出手,一定要記得通知我。”于立飛一臉無奈的說。
“沒有問題。”黎建國很是得意,不管于立飛一臉的懊悔是真是假,反正現在他心里很滿意。
“黎局,我聽說最近公安局破獲了一個販毒集團?”于立飛漫不經心的問了一句。
“你的消息倒是很靈通嘛。”黎建國心里一動,臉上卻微笑著說。怪不得于立飛會送帽筒自己,以于立飛跟任靜天的關系,確實能做出這樣的事來。
“我也是機緣巧合,跟那個虎子打過幾次交道。”于立飛淡淡的說。
“立飛,你應該跟任靜天的關系很好吧?”黎建國意味深長的問。
“我來潭州的時間不長,任哥對我很照顧。”于立飛緩緩的說起了他跟任靜天的關系。“雖然我沒什么能力,但只要是能救任哥,我愿意付出任何代價。”說完,于立飛把那個裝著八萬塊錢的紙箱推到了黎建國面前。
“立飛,這怎么好意思。”黎建國沒想到于立飛竟然下這么大的本錢,這里是八萬,再加上他送的帽筒,那就是九萬多,不要說任靜天可能沒什么事,哪怕任靜天真的有什么問題,也足夠保住他了。
“黎局,我跟你說過,為了任哥,我愿意付出任何代價。錢財乃身外之物,如果能用錢解決問題,我絕對不二話。”于立飛堅定的說。
“立飛,這東西你先拿回去,事情辦好之后再說。”黎建國看著于立飛,淡淡的說道。
“也好,黎局,等會麻煩你去趟我店里,再買個東西。”于立飛不知道黎建國是不是有些擔心送錢太顯眼,又想到了一個主意。
“買東西?”黎建國詫異的問,于立飛是不是做生意做上癮了,怎么能總賣東西給自己呢。但他知道,于立飛雖然年輕,可是做事卻很滴水不漏,這樣安排,肯定有他的道理。
“怎么樣了?”黃燕見到于立飛回來,馬上走過來,一臉急切的問。
“別急,問題應該不大。”于立飛急忙說了一句就上了樓,把那塊漢磚硯拿了下來。
黃燕再想說什么,可是于立飛已經上樓了。她想追過去問,可是于立飛很快又下來了。她看到于立飛手里拿了個東西,用報紙包著,四四方方。她很少上樓,不知道于立飛拿的是那塊漢磚硯。
“我等會回來再跟你解釋,你先到店里安心等著。”于立飛淡淡的說道。
“黎局,這東西一百塊賣給你了。”于立飛上車之后,把東西交給后座的黎建國,微笑著說。
“這是什么?”黎建國摸了摸,感覺像塊磚頭。
“一塊漢磚硯,下次你讓人拿著這東西來我店里,你花費了多少錢,到時讓他帶回去就是。”于立飛淡淡的說道,雖然這塊漢磚硯并不值錢,可是它身上承載的價值卻不少。按照官方說法,這塊磚硯已經創造五萬的GDP了,而且不久的將來,至少還會創造八萬以上的GDP。
“也好。”黎建國點了點頭。他沒想到于立飛卻是這樣的意思,為了不讓別人說閑話,他還真的掏了一百塊給于立飛。
“黎局,這樣雖然麻煩些,但以后我們都不會有后患。”于立飛微笑的說道。
“立飛,你這辦法很好。”黎建國嘆服著說,于立飛人年輕,可是辦事卻老道。
“其實我們只是第一次打交道,如果以后熟悉了,你隨便讓人到古玩市場的地攤上買件東西,到時告訴我就可以了。”于立飛微笑著說,在古玩市場撿漏很難,可是打眼的事,卻每天都在發生。
“立飛,我人微言輕,恐怕能幫你做的事不多。”黎建國說道,于立飛做事很有魄力,而且做事很細致,他倒是很想跟于立飛合作。只是于立飛不過一個古玩商,自己跟他不會有什么交集。
“那可未必。”于立飛笑了笑,想了一下他又誠摯的說道:“黎局,我這個人以后你就知道,很重感情,只要是真心認定的朋友,都會真心對待”
“立飛,不管以后我們還會不會合作,但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黎建國堅定的說道。
于立飛在努力的幫任靜天操作著,可是與此同時,錢高華也想置任靜天于死地。只要任靜天坐實跟毒販勾結,他的警服就脫定了。為了達到了這個目的,錢高華幾次向他叔叔,也就是東城分局的局長錢憲瑞請求,一定要盡快讓任靜天認罪。
“二叔,任靜天太囂張,他一當上所長,就目中無人,不但在所里為所欲為,而且也不把你放在眼里。他曾揚言,就是要把我搞下去!”錢高華憤憤不平的說道。
“你別說任靜天的事,先把自己的屁股擦干凈。有人說你跟虎子有關系,真正充當保護傘的,就是你這個指導員,是不是這么回事?”錢憲瑞嚴厲的問,胡新君已經向他匯報,有人曾經見到錢高華跟虎子在天華一起吃飯。時間、地點清楚得很,一看就不像是作偽。倒是任靜天的事情,卻有些像是誣陷。
“二叔,這絕對是冤枉啊,我怎么可能跟虎子這樣的人同流合污呢?”錢高華心里一緊,他跟虎子的關系,外人知道的很少,他不相信錢憲瑞會知道這件事。
“冤枉?那你說說看,有沒有跟虎子在天華大酒店吃過飯?”錢憲瑞冷冷的問道,他可以在一定的范圍內護著錢高華,可是如果要讓他承擔政治風險,那卻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