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呢?”莫老大思索一下,繼續陰著臉發問。
“還有就是……他后天要擺攤,”老五反正就是撿著自己知道的說,務求躲過此難。
“青石城一仗,他殺得血流成河,搶了不少儲物袋,后來是庾無顏出面,硬生生打退了周家靈仙,在墮情子眼皮下,將人救走了。”
“三多魔修庾無顏?”莫老大眉頭一皺,庾無顏此人,在積州的名氣極大,死在他手下的靈仙,一只手都數不過來。
此人性情乖張,喜怒無常,而戰力又極其強大,法器眾多,跟他交過手的靈仙,一致認為,想要留下此人,起碼要兩個三、級靈仙。
狂風小隊也殺過靈仙,但那是一個剛進階的一級靈仙,戰斗經驗也不足,跟庾無顏沒法比。
“陳太忠在飛升的通道里,斬殺了一只噩夢蛛,”老五真的是有啥說啥。
“這是……師兄弟?”另一個九級女游仙聞言,禁不住皺一皺眉頭。
任何一個人,聽到這倆的戰力,都會認為兩人有淵源,而不是簡單地認識——都是能越級殺人的主兒,而且能越好幾級。
游仙不是不能越級殺人,但是之所以要分為初中高三個階段,那不是沒有原因的。
同一個階位內比斗,受精神狀態和身體狀況和影響比較大,臨場發揮也很重要,還有雙方技法是否相克的因素,這種情況下,低級勝了高級的現象,并不是很罕見。
七級的游仙,若是修習了高級的木系術法,遇到不在狀態的土系九級游仙,這勝負就有得一拼,而劍修雖然強大,但是神識強大的修者,能極大地降低劍修的殺傷力。
但同階是如此,跨階取勝卻難上百倍,以游仙為例,初階重精,中階重氣,高階重神,中階的游仙,已經是化精為氣的境界了,初階遇到中階,不靠法器的話,能破防就不錯了。
六級勝七級,那是等閑難得一見,至于陳太忠這五級游仙,能差一點殺掉九級游仙,殺不掉還不是因為能力不行,而是有人救援,這逆天程度,真的跟庾無顏相差仿佛。
“不是師兄弟,”老五搖搖頭,當時現場的人都知道,庾無顏是看上陳太忠手里的噩夢蛛了,他自是不敢信口開河地胡扯,不過,小故事倒可以編一編,“但兩人是素識。”
“你把事情經過,前后細細說一遍,”莫老大的怨氣終于小了點,他的怒火已經被好奇心代替,同時還有點忐忑——怎么就惹上這么個猛人?“尤其是青石城……怎么打了一場?”
“諸位前輩,我的肚子還餓著呢,”老五索性豁出去了,笑瞇瞇地訛對方一把。
訛人是假,保命是真——只要找個公眾場地吃飯,他這條命就算保住了。
要不說牛鬼蛇神之流,也不是好干的,眉高眼低,那都要看得清楚。
“我這里有一支箭,你想要嗎?”九級女游仙冷著臉摸出了長弓。
“綿綿,”莫老大輕喚一聲,緩緩搖搖頭,“算了……咱們肚子也餓了。”
他心里很清楚,虎頭鎮的居民,對自己這幫人并不友好,若不采用極端手段,很難得到大量的信息。
擱在以前的狂風小隊,根本就不會在意虎頭鎮的觀感,但是現在撞上硬茬了,他們急需當地人提供的線索。
可虎頭鎮是紅箭盟的地盤,狂風雖然不懼,也不想為此招惹太多麻煩。
而眼下這個老五,有貶低狂風的嫌疑,這便可以很順利地掏出不少信息,至于饒此人一條小命,那又算多大事兒?
當天晚上,陳太忠睡得很踏實,中階靈陣已經暴露出來了,他就不介意在帳篷內使用——靈陣自帶防御,這個防御,可是比小店鋪的防御高得多。
一晚上無語,第二天他也沒出帳篷,沒有人敢過來打擾,直到中午的時候,他才走出帳篷,將一應物事收起來,邁步走進了一家小酒店。
他的目光四下掃視一眼,酒店里的人登時就止住了喧嘩,他也不在意,徑自走到一張無人的桌前,坐了下來,淡淡地發話,“點菜。”
店小二一溜煙地跑過來,點頭哈腰地發話,“陳爺您吩咐。”
“荒獸肉,越高階越好,口味也要好,”陳太忠來到仙界這么久,還是第一次在酒店吃飯,所以也不知道該怎么點,“還有酒……也上一壺。”
“有剛到的云霧酒,給您來一壺?”小二笑瞇瞇地巴結,“這酒每年只進兩次,數量有限,這次您是趕巧了。”
“只要夠好,你盡管上,錢不是問題,”陳太忠大喇喇地一擺手,這一刻,他終于找到一點在地球上做大爺的感覺了。
不多時,酒菜就上來了,一只烤羊腿,一盤鹵肉,一盤青菜,那鹵肉竟然是七級荒獸短尾貘,此獸在荒獸里戰力不強,但肉味相當鮮美。
陳太忠在意的不是這個,相較而言,他更在意酒,端起那云霧酒輕啜一口,味道并不比地球上的酒好,但是酒里真的有絲絲的靈氣,這個不承認不行。
不過比之庾無顏的酒,似乎還是要差上一些。
陳太忠邊吃邊喝,不多時就將一壺差不多一升的云霧酒,喝了一個精光,將菜也吃得七七八八,于是又要了一大碗靈米,風卷殘云一般地掃掉,然后一拍桌子,“買單!”
酒店不知道什么叫買單,但是見他這架勢,已經猜到了一二,店小二走過來,賠著笑臉發話,“陳爺能來小店吃飯,那是我們萬分榮幸的事,這一頓……算小店請了,一點心意。”
“你當我花不起這幾個錢?”陳太忠不耐煩地哼一聲,他可不是吃霸王餐的人。
“真……真不用了,”店小二結結巴巴地回答,身子也在微微顫抖,“你是咱散修里的好漢,掌柜的說了,送您的。”
這句話,登時引爆了在場散修的情緒,“是啊,多殺幾只家族狗,下頓我請您!”
“殺幾只宗門狗,我陪你睡,”有個面容姣好的女修大聲嚷嚷。
陳太忠真沒想到,散修對宗門和家族,是如此地仇恨,見這副模樣,他也不好說付錢什么的了,只是隨手一擺,“剩下的云霧酒,我包圓了……你還想送?”
“這個……”店小二傻眼了,猶豫一下才回答,“我去請示掌柜的。”
云霧酒并不便宜,一壺值十五個靈石,對散修來說,是很高檔的酒了,送一壺兩壺無所謂,送得多了,誰也受不了。
酒店上貨也不多,才一百壺,小二表示說,只能賣八十壺,就在這時,門口有人發話,“好了,剩下的二十壺,我買了,送給陳道友。”
“你誰……”店小二不耐煩地回頭,然后當場就怔住了,“雷老大?”
來的不是別人,正是紅箭盟的大當家雷曉聲,他沖陳太忠點點頭,面無表情地發話,“老二差你一點靈石,咱找個地方結算一下。”
走就走唄,陳太忠也不怕,當場交割了云霧酒之后,他將酒收進儲物袋,就跟著雷老大走了。
兩人走進一家院子,這院子跟紅箭盟總部,只有一墻之隔,看得出來,紅箭盟對某人的戒備心,還是比較大的。
院子里的樹蔭下,站著兩人,一個是二當家徐建宏,另一個是個衣著樸素的中年人。
陳太忠一眼看到中年人,就感覺到哪里有點不妥當,說不得又看了一眼,竟然發現,此人身上,竟然沒有半點修者的氣息。
可是偏偏地,此人帶給他一種威脅很大的感覺,那是來自于直覺的提示,他眉毛挑一下,心里暗暗地戒備。
徐建宏也很注意他的反應,見他似有警覺,于是笑著打個招呼,“昨天差你九塊上靈,今天湊齊了……拿走吧。”
對于他從儲物袋掏東西的動作,陳太忠并沒有太多的提防,他的注意力,泰半放在那中年人身上。
待見到九塊黃澄澄的上品靈石,他也是毫不戒備地接過來——起碼在外人看來是如此。
九塊靈石往儲物袋里一揣,他貌似漫不經心地發問了,“還有事嗎?”
“要是沒有別的事,老二直接就給你送靈石去了,”雷曉聲笑著回答。
陳太忠點點頭,“我也是這么認為的。”
他的話說得平淡,但是骨子里隱隱透出了殺氣——好端端沒事把我叫過來,最好還是解釋一下。
“你明天要賣東西的事情,我們替你宣傳出去了,”徐建宏笑著回答,猶豫一下,他很不好意思地發話,“這個,我紅箭盟也有些需求……可是我們財力有限。”
“要說什么,你直說,”陳太忠不耐煩地回答,他最討厭這種說話吞吞吐吐的。
“我們想看一下你的貨,有合適的,希望用合理的價格買下,”雷曉聲接過話茬,他的態度,比二當家的果決很多。
然后,他又強調一句,“當然,不會讓你吃虧,我們只是希望先睹為快。”
“好說,”陳太忠很痛快地點點頭,從懷里摸出十幾個儲物袋來,眨眼之間,院子里就堆滿了各種的兵器、法器、法符、草藥和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