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文說過,這個位面的人,不習慣把全部身家都放在儲物袋里,但是陳太忠手里十幾個儲物袋,還是有不少好貨的——出來廝殺,誰還能不帶點壓箱底兒的東西?
其中有幾味靈藥,釋放出濃郁的靈氣,外面若是有人有心,當能發現院子里的異常。
但是紅箭盟選擇此地交易,自然也考慮到了此種情況,三當家羅成長于陣法,早在院子里布置了一個小陣法,用來遮蔽氣息。
雷曉聲和徐建宏挑選了幾樣,報個價之后,陳太忠很干脆地就答應了,根本沒有二話。
所以他們就要得更多了,不過這次,他們要陳太忠報價。
陳太忠也沒有獅子大張嘴的意思,報的價都是很實在的,到最后,反倒是雷曉聲不好意思了,“算了,我們再買就沒了……這條高階縛靈索,明天拍賣吧。”
“這倒無所謂,”陳太忠笑一笑,對方還算識相,知道縛靈索能拍起來價格。
束縛類的法器,是風黃界常見的,抓人抓荒獸都很好用,但是這類法器說多也不是很多,高階游仙用中階縛靈索,是很常見的事。
正是因為如此,血沙侯家的子弟當了高階縛靈環之后,要馬上贖回來,然后才發現,某人手里有噩夢蛛的線索。
“不過我想問一句,怎么不見丹藥?”雷曉聲笑瞇瞇地發問。
“這種東西我收起來了,不賣!”陳太忠很直接地回答,他又不是煉丹師,手上的丹藥自然是越多越好。
“那我再冒昧問一句,”雷曉聲這番舉措,其實是有一定的目的性的,“據說周載遠手里,有極品破障丹,不知是否屬實?我愿高價購買。”
周載遠是周家的九級劍修,而破障丹就是沖關的丹藥,極品可輔助九級游仙沖擊靈仙,雷曉聲目前是九級巔峰,正需要這樣的丹藥。
“這種東西,人家可能隨身攜帶嗎?”陳太忠嗤地笑一聲,他覺得這個問題,實在有點弱智,游仙沖靈仙,肯定要找個保險的地方。
帶到野外去,是要在野外沖關嗎?拜托,那不是腦殘者無藥可醫嗎?
不過,九級游仙沖靈仙的渴望,他也能理解,于是說一句實在話,“周載遠不是我殺的,他的儲物袋,并不在我手里。”
“在庾無顏手里?”雷曉聲有點沖動地發問,他沒辦法不沖動,須知庾無顏是眾所周知的九級游仙——此人自也有沖擊靈仙的需求。
“你去問他,”陳太忠手一揮,將地上的貨物都收了起來,“既然沒有買的了,那今天的交易,就算結束了?”
“你還是把其他貨物,都賣了吧,”那個沒有任何修者氣息的中年人,終于發話了,“你出現的消息,已經被很多人知道了,今天晚上悄悄地離開,是最好的選擇。”
他的話很難聽,但似乎沒什么惡意,畢竟梁家請了兩個靈仙出手。
陳太忠卻沒理會這番好意,只是笑瞇瞇地看他一眼,突兀地問一句,“靈仙?”
“嗯,”中年男人面無表情地點點頭,也不多說什么。
“哦,”陳太忠也跟著點點頭,轉身向院門走去。
看著他拉開大門,施施然離開,徐建宏面無表情地走上前,將門重新關住,才扭頭看向那中年人,眼中放出疑惑的目光。
“二先生,這人實力怎么樣?”紅箭盟大當家的也低聲發問。
這二先生叫劉遠,跟雷曉聲的大哥同為黑水門子弟,算得上刎頸之交。
后來雷曉聲的大哥死了,劉遠對雷曉聲照顧頗多,也正是因為有此前因,紅箭盟才組建得起來,而且青石城的幾個家族多少也知道點。
否則虎頭鎮這么一塊肥肉,未必輪得上散修的占領。
“這個人,有點危險,”劉遠點點頭,眼中精芒一閃而過,想一想之后,他才又說一句,“敗此人,我有九成九的把握,但是殺人……最多只有八成把握。”
“八成把握?”徐建宏聽得倒吸一口涼氣,他可是很清楚,這位二先生,是靈仙二級,一個靈仙二級,想要殺一個游仙七級,居然不是穩拿穩的,這要傳出去,誰信啊。
不過下一刻,他就意識到,自己這話說得有點不合適,于是訕訕地笑一笑,“其實八成就足夠了,二先生沒打算動他,算他運氣好。”
這是他們事先商量好的,若是劉遠感覺陳太忠徒有虛名,少不得要小小“警告”那廝一下——虎頭鎮的規矩,不是隨便一個人就能破的。
“我若想殺他,自己肯定也要受傷……哪怕有你們三個的幫助,”劉遠淡淡地發話,“這個人不是你們能打主意的,算了吧。”
“他若是敢傷二先生,我定將他千刀萬剮,”一個人影緩緩地浮現出來,卻是紅箭盟三當家羅成,他靠著陣法,一直埋伏在左近,隨時準備應對突發的意外。
“老三你不懂,二先生還身負著家族的責任,”雷曉聲搖搖頭“一個小小的陳太忠,怎及得上二先生家族的重要?”
“族內子弟,修煉很刻苦,但是再出靈仙,起碼還要十年,”劉遠沉著臉發話,整個陽珠劉家,只有他一個靈仙。
他沒事還好,一旦出事,對劉家來說,就是滅頂之災,當然,他是黑水門的內門弟子,若是被人無緣無故害了,黑水門定然不肯干休,肯定要報仇。
但是就算能報了仇,又怎么樣呢?黑水門的顏面是保住了,可劉家,也不再是劉家了。
大多數靈仙稀少的家族,錯非不得已,家里的老祖宗都很少出手——真的是輸不起。
“二先生無須介懷,”雷曉聲笑著發話,努力消除對方的感慨,“族中有您細心指導,出現靈仙是早晚的事。”
“那是,”徐建宏跟著接話,“陳太忠不聽您良言相勸,也蹦跶不了幾天了。”
“我看未必,”劉遠緩緩地搖搖頭,臉上的表情有點怪異,“我有一種感覺……他似乎并不把兩個靈仙放在眼里。”
“不可能吧?”雷曉聲聽到這話,訝異到無以復加,“他還真以為自己是庾無顏不成?”
“他知道我是靈仙,還敢背對著我離開,”劉遠笑一笑,又看一眼羅成,“也許他已經發現你的存在了。”
羅成臉上五顏六色地變幻著,好半天才點點頭,“我也隱約有這種感覺。”
“咝,”雷曉聲和徐建宏交換個眼神,齊齊地倒吸一口涼氣。
陳太忠心里也明白,他這么搞,十有八九要把那個追殺組引來——他在虎頭鎮人緣并不算好,雖然不少散修,很崇拜他敢同大勢力作對的膽氣,可是他在鎮子上的仇家也不少。
以兩個靈仙為主要力量的追殺組,一般的游仙,怕早是有多遠跑多遠了,可陳某人一向是不信邪的,眼下有點自保能力了,少不得要碰一碰。
剛才在院子里,交易的金額達到了三萬五千靈,紅箭盟知道他急需上靈,很厚道地給了他三塊上品靈石和二十塊中品靈石,不過好東西也賣得七七八八了。
第二天接近中午的時候,他在街口擺攤,不過來看貨物的人并不多,大約七八十人。
不少人甚至不是看貨物來的,而是遠遠地沖著陳太忠指指點點——對于這個奇跡般猛然崛起的年輕人,他們非常好奇。
除了紅箭盟的二當家徐建宏,二先生也到現場了,腰間還掛著黑水門的腰牌,這是代為維護秩序的意思——不是為了討好陳太忠,只是強調一下:虎頭鎮是有規矩的。
陳太忠也一直警醒著,時刻準備大打出手,眼下魚龍混雜,很難說是否夾雜了什么人物,至于攤子上的這點貨,他倒是無所謂,了不得都不要了,反正是搶來的。
遺憾的是,他擺攤的過程中風平浪靜波瀾不驚,因為開得價錢不高,交易非常順利。
短短的半個來小時,他就賣完了手里的一百多樣貨物,其中高階縛靈索他開價兩千靈,結果幾個人競相抬價,居然賣到了七千靈,一個面帶殺氣的少婦買了下來。
賣完貨物之后,他將十幾個儲物袋也拿出來賣,最后剩下一個儲物袋,想買的人早就買了,沒買的人也買不起。
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呆呆地站在那里,從頭看到尾,最終鼓起勇氣上前,“陳前輩,您這個儲物袋……能便宜一點賣嗎?”
“給你了,”陳太忠將儲物袋隨手扔過去,站起身來,轉身施施然離開。
上午這番拍賣,他又賣了兩萬九千靈,不過因為是零散著賣,沒有收到上品靈石,統統是中靈和下靈。
不過這已經是意外之喜了,陳太忠都已經做好被人攪黃的心理準備了,他拎著那張能儲物的小弓,快步走出了虎頭鎮。
出了鎮子一里多地之后,他猛然加速,箭一般地沖向了一片樹林——剛才他即將走出鎮子的時候,就覺得有一股氣息落在了自己身上,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殺氣。
該來的,早晚是要來的,陳太忠有這個心理準備,甚至他提前宣布要拍賣自己的貨物,本來就有這么一層意思——與其讓對方暗地里埋伏自己,不如把對方引過來。
只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的?他比較喜歡一勞永逸地解決問題。
所以他對紅箭盟那個靈仙的建議,并不是很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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