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太忠是下午出城的,第五天中午的時候,他才一臉悻悻地回來。
他又殺人了!
那少年當天反應還正常,第二天也引著他,殺了一只二級的靈獸,不過兩人來回找了好一陣,也沒找到雕翎草。
陳太忠意在熟悉環境,也不著急,不成想當天晚上,那少年在做飯的時候,不著痕跡地施放毒煙。
就在他覺察到不對的時候,遠處飛來一只靈舟,上面下來四個靈仙,兩個低階兩個中階。
陳太忠不是百毒不侵的體格,他強壓著不適,直接神識擊翻了五個人,也不聽對方解釋,一刀一個連殺五人。
然后他僅僅逼毒,就用了兩天兩夜——普通的解毒丸,對這種毒沒什么大效果。
遭遇到這樣的事情,他心里真的憋了一肚子火:哥們兒只是想著,順手之力幫一幫別人,怎么就是這樣的回報呢?
殺了這幾個人,其實他還是得了一筆小財的,但是他的心思,根本就不在靈石上,再拿十倍的靈石來,也換不回他的好心情。
他此番回來,是去丸藥商店的,借口說有友人中了這樣的毒,買了幾顆丸藥,實則是落實一下,體冇內是否排除干凈了。
在涯山城呆了一晚上,他又出城了,任務大廳里的任務太鬧心,他也不想再相信別人,索性自己一個人進橫斷山脈摸索。
反正以他現在的修為,只要小心一點,在外圍晃蕩沒有任何的危險。
不知不覺中,他又回到了在青石城時,那種被通緝的狀態,吃住都在野外,修行之余,就是四處亂走,遇到不開眼的靈獸,他也不會手軟。
過了十來天,他已經深入了橫斷山很遠,眼瞅著離禁飛區域不遠了,想到雷曉竹也快來了,這才開始回轉。
這一天晚上,他扎下營,不成想天黑不久,天上就下起了雨,陳太忠覺得自己駐扎在洼地不太好,于是瞅準遠處一個黑乎乎的山坡,迅疾地奔過去。
就在奔跑過程中,他隱約地聽到,有人在喊“救命”。
這深更半夜荒郊野嶺的,有人喊救命?陳太忠忍不住猶豫一下——我這是救不救呢?
前幾天的事情,對他的影響其實不小,他想一想,最終還是決定:算了,既然碰到了,就過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吧——萬一是靈獸欺負人族呢?
當然,哥們兒只是去看一看,不一定要管,他這么告誡自己。
黑夜里行動,對他來說真不是什么問題,簡直是如魚得水,隱身訣一掐,靈目術一開,哪里能攔得住他出入?
不多時,他就順著聲響摸冇到了地方,前方是一頂帳篷,里面的情況,靈目術不太看得清楚,他又拿出夜視儀來看。
帳篷里有兩個人影,離著不遠坐著,一聲低低的yin笑傳出來,“寧姑娘,你又何必呢?我南宮不為早晚是登仙的人,跟著我,你不委屈!”
“真冇沒想到,堂堂的酒伯南宮家,竟然是如此的小人,”一個清脆的女聲響起,聲音里是壓抑不住的憤怒,“救命,救命啊”
“你喊破喉冇嚨,也不會有人來啊,而且營帳外,有中階防御靈陣,”南宮不為yin笑著,“良辰美景,我只是不愿意用強,「百度貼吧啟航冇文字」你何必這么掃興呢?”
“不想用強的話,你把我禁制解開,”清脆的聲音恨恨地發話,“我先去找你八爺爺,要個名分再說。”
“名分?這太可笑了,我八爺爺他們以為,我早把你送走了,”南宮不為哈哈大笑了起來,“我是早晚要登仙的人啊……能做我的婢女,你已經該知足了。”
原來是這一對,陳太忠聽得撇一撇嘴,這天底下,還真是無巧不成書啊。
他對雙方都沒有特別好的印象,原本他對這女人沒什么看法,但是考慮到對方可能留了一個假地址,他心里多少有點不舒坦。
不如就此離開?他正拿不定主意,猛地聽那清脆的聲音發話,“早晚登仙的人……居然也能使出下毒的手段,你真夠無恥的!”
什么……下毒?陳太忠聽到這倆字,忍不住眉頭一皺,硬生生止住了即將離開的腳步——好歹也是酒伯南宮家的人,居然無恥到下毒?
聯想到前幾天的經歷,他就越發地惱了,你竟然敢下毒?
這一走神,里面人在說什么,他就沒聽清楚,然后才又聽到南宮不為得意洋洋地說,“……若是肯聽話,我留你一點神智,也未嘗不可。”
“卑鄙,”女人怒罵一句,然后又是啪的一聲脆響。
“賤婢,你居然敢打我?”南宮不為惱了,里面旋即傳來砰砰的響聲,“爺不想用強,奈何你自己犯賤,看來……”
“看來怎么樣呢?”陳太忠長笑一聲,抖手就是一刀,直接將面前的中階防御靈陣陣斬開,連里面的帳篷,也斬做了兩半。
“什么人?”南宮不為的反應極快,抬手就是一劍斬來,同時身子斜斜地暴退。
然而,兩者之間的修為差距,實在是太大了,他的反應再快,對陳太忠而言,也不過是跳梁小丑一般地可笑。
下一刻,陳太忠抖手祭起了紅塵天羅,獅子搏兔亦當全力以赴。
他并不確定,對方身上有護符沒有,所以就不想增添變數——他在這些家族子弟的身上,遇到過不止一次護符了。
而且,他也不知道,南宮家的其他人,都在什么地方,所以最好的選擇,就是用最快的方式結束戰斗。
南宮不為的戰斗力,真的有愧于絕頂天才的稱謂,是他見過的最渣的,紅塵天羅罩下去,那廝根本沒有一絲一毫的反應,直接束手就縛,簡直就像一只蹣跚的小雞。
直到將人拎在手里,陳太忠才反應過來,不是對方太弱,是他成長得太快——原來這就是碾死一只螻蟻的感覺?
營帳內有一顆不大的照明珠,可以看到,床被砍翻了,而那女修正從地上爬起,手上還戴著禁靈鎖,衣衫倒是還算齊整。
“是你?”見到帳篷外的他,她第一眼就認了出來,眼中冒出欣喜的目光。
不知道為什么,見到這種目光,陳太忠猛地想起三年前,也是一個女修,曾經用一種絕望的目光看著他——那時,那女人已經被費球蹂躪得只剩下一口氣了。
今天哥們兒要是晚一點出手,會不會再次看到那種目光呢?
念及此處,陳太忠就覺得,剛才的糾結很沒有必要,想救人就救,能有什么大不了的?就算回頭這女人騙自己,了不得出手再殺了,還能怎么樣?
于是他抹一把臉上的雨水,拎著南宮不為轉身就走,“這里不安全,你要是沒地方可去,就跟我來。”
那女修二話不說,抬腳就跟了上來,踉踉蹌蹌地跟著他跑了一里多地,才低聲發話,“前輩,能先幫我解了禁制嗎?”
陳太忠停下腳步,幫她打開手上的禁靈鎖,這時他才發現,她的身上已經滿是泥水,難為她了,一路上竟然沒有出聲叫苦。
天色實在不好,兩人又走了兩里多地,躲進一片小樹林,陳太忠放出一個小帳篷,帶著她鉆了進去,又摸出一顆照明珠來。
女修的全身被雨水澆得透濕,衣服緊緊地貼在身上,將凹凸有致的身材冇勾勒得淋漓盡致。
雖然她的身上有不少泥水,模樣也極其狼狽,但是那嬌冇媚的臉龐,以及曼妙的身材,足以讓無數男人為之心動。
陳太忠直接無視了這一點,他出聲發問,“知道自己中了什么毒嗎?”
“知道,”女修點點頭,又一指紅塵天羅里的南宮不為,“解藥在他的儲物袋里。”
陳太忠看一眼手上的南宮不為,這時才發現,這貨居然伸著舌頭……死了。
他提人的時候,是拎著紅塵天羅的縛索,不知道為何,那縛索在南宮不為的脖頸處繞了一圈,直接就將人勒死了。
早說沒護符啊,哥們兒至于提著你走這么遠嗎?陳太忠咂巴一下嘴巴,然后摸出一柄短劍,沖著對方的喉頭就是一劍,結果這廝毫無反應,“果然是死了。”
他將人從紅塵天羅里放出,探手從其身上摘下一個黑色的儲物袋,就用神識去查探,“解藥是什么樣子的?”
女修臉上閃過一絲羞怒,“那儲物袋……是我的!”
“哦?”陳太忠愣一下,他在黑色儲物袋里,也看到了一些女修的貼身物品……鏡子、香帕甚至還有內衣,一時感覺有點訕訕。
于是,他又彎腰撿起一個灰色的儲物袋,借著這個工夫,他掩飾自己的尷尬,“哼,小女娃娃家,用黑色的……解藥在什么地方裝著?”
“他向我出示過,在一個青色木盒里,”女修也覺得有點尷尬,訕訕地回答。
她不但靈氣被制,神識也被制,連打開儲物袋的能力都沒有。
陳太忠很快找到了解藥,那女修服下去之后,打坐一陣站起身來,“我想換一套衣服,你能回避一下嗎?”
誰稀罕看你啊?陳太忠轉頭向外走去,“我連帳篷都送給你了,咱們有緣再見……地上的尸體,你記得幫著埋了。”
既然是率性而為,他也就懶得再跟這女人糾纏了,至于說回報?省省吧。
(月中了,誰又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