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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人,”女修氣得哼一聲,“那行,你不用走,我當著你的面兒換,可以吧?”
修者都習慣了四處闖蕩,風里來雨里去的,江湖兒女,換身衣服還怕人看?
陳太忠一聽,覺得這女人說話挺有意思,于是笑一下,“我也沒興趣看你,還沒我女仆好看……我已經把你救出來了,你這是還等著我管飯?”
“這是橫斷山脈啊,前輩,”女修還真干脆,直接開始解裙袂了,一邊解,她一邊隨口回答,“我這修為還沒恢復呢,別說南宮家那幾個老東西,隨便來只靈獸,我也受不了。”
陳太忠見她開始脫衣服了,自己反倒不好意思了,一閃身就退出帳篷,“我說,我欠你的了?上次你還差四塊極品靈石沒給我呢。”
“我不是給你留地址了嗎?”女修在帳篷里回答。
“你這不是扯淡嗎?”陳太忠想起自己可能是被騙了,心里就是一陣惱怒,“你這葬龍郡的,跑到涯山郡來干什么?”
“你不是也來了嗎?”女修理直氣壯地回答,頓了一頓之后,她的聲音稍微低了一點,“那兒是我表姐家,你給他們留消息,我也能知道。”
陳太忠登時無語,想一想才問一句,“是不是你小時候,你表姐經常欺負你?”
“也不至于吧,”女修一邊窸窸窣窣地穿衣服,一邊信口回答,“自從知道我晉階靈仙之后,她家總麻煩我,我也給她找點麻煩。”
“真是姐妹情深啊,”陳太忠哭笑不得地哼一聲,“原來你還真打算昧我四塊極品靈石。”
“你那藥賣得太貴,”女修滿不在乎地回答,“我已經給了你兩塊極品靈石了,對吧?”
“貴?”陳太忠一聽不高興了,“我給你兩塊極品靈石,你給買一顆來?”
“能弄得到的這藥的,花不了兩塊極品靈石,”女修慢悠悠地回答,“對于弄不到的人來說,兩塊極品靈石也弄不到。”
一邊說,她一邊就鉆出了帳篷,抬手去扎濕漉漉的頭發,漆黑的雨夜中,那白皙的小臂,顯得格外地晃眼,“我也告訴你我表姐家了,沒打算欠著不還,不過你提的要求太過分的話,那我就只能躲著不見了。”
陳太忠聽到這話,愣了一愣,才點點頭伸出個大拇指來,“姑娘你真是條漢子,痛快。”
“或者等我靈石富裕了,還你也來得及,”女修很不以為然地回答,然后又嘆口氣,“沒想到,今天又被你救了,嘖,人情欠大了。”
“無所謂,”陳太忠很隨意地一擺手,他恨對方出言太直接,索性很刻薄地回答,“你這條命在我看來,不值幾個靈石……還不還吧。”
“你這人怎么說話呢?”女修被這句話噎得不輕,她想一想之后,又笑了,“要不這樣,我有個遺址的信息,咱倆一起去探險,如果收獲夠大,咱倆就算兩清了,你看呢?”
“免了,”陳太忠第一印象,就想到前幾天被他殺死的那個少年了,你再捏個套子,把我裝進去?他倒是不認為,自己進了套子,一定就跑不了,但是……傷感情不是?
而且,他不怕麻煩,并不代表喜歡麻煩。
“真不去?”女修斜睥他一眼,“我跟你說,那可是有天大機緣的……要不是我感覺你這個人還算不錯,我才不會說。”
你繼續裝!陳太忠哼一聲,也懶得理她,彎腰進帳篷,將南宮不為的尸體提出來,在地上擊出個大坑,就打算將尸體丟進去。
“等等,”女修出聲叫住了他,“他身上幾樣法器不錯,你不要的話,給我留下。”
陳太忠無語望天,你好歹也是個中階靈仙,做人能有點追求嗎?
再一低頭,看到此女興高采烈地扒死尸的衣服,他咂巴一下嘴巴,“散修吧?”
“散修就怎么了?”女修白他一眼,抬手掰斷南宮不為的一截指頭,拽下一枚戒指來,喜氣洋洋地發話,“這個法器戒指,可以發出三次大范圍殺傷性法術,能賣個好價錢。”
你不要像個撿破爛的一樣,好不好?陳太忠越發地無語了,不過下一刻,想到這女人居然毫不猶豫拿出兩塊極品靈石來,給老父親買水火通脈丸,他就覺得她順眼了不少。
于是他問一句,“你父親的病,好些了嗎?”
“好多了,”女修頭也不抬地回答,“起碼能活個二百七、八十歲了。”
陳太忠登時愕然,“你父親也是靈仙?”
父女都是靈仙,女兒還是中階靈仙——怎么不組建個家族呢?
“我的斂氣術,就是父親教給我的,”女修站起身來,將收羅到的東西放進儲物袋,“因為是散修,我不想暴露自己是靈仙……你也是散修,知道咱們為什么學斂氣術。”
“誰告訴你我是散修?”陳太忠眼睛一瞪,“我是體制內的。”
“裝,你繼續裝,”女修不以為然地笑一笑,“不怕跟你說,我的眼睛毒得很,誰是同類人,我一眼就看得出來。”
一邊說笑著,她一邊飛起一腳,將尸體踢進大坑,順手還擾亂一下氣機,然后開始覆蓋泥土——做這些的時候,她臉上沒什么表情,就像老農撥弄莊稼一般,極其自然。
“我要走了,”陳太忠收起帳篷來,“你小心南宮家的人追過來。”
“南宮家的人不在,要不然這小畜生也不至于這么放肆,”女修隨口回答,她是中階靈仙,對高階游仙不屑一顧是很正常的,“不過,小心點也不是什么壞事……我跟你走。”
陳太忠也懶得理她,大約還是兩人脾性比較相近,他也沒攆此人走,反正他打定主意了,你引我去什么遺跡,哥們兒不去就是了——省得壞了我以后幫人的興趣。
兩人一前一后,走了二十多里路,大概是后來,女修的修為恢復了一點,腳步也快了許多。
來找到一處山崖中間,這里有塊凸起的大石頭,石頭上還有幾棵樹,下方懸空處比較干燥,成了一處天然的避雨處。
陳太忠就在這里盤坐下休息,那女修也不客氣,貼著他坐下——這一處的空間,并不是很大。
她不在乎,可是陳太忠在乎,他才被人下過毒,少不得身子往外挪一挪,又放出中階靈陣來,防御和聚靈齊開——有防御陣,就不怕下雨了。
“好東西,”女修看一眼中階靈陣,點點頭,然后也閉目打坐,不過她窮得連個聚靈陣也沒有,就是在那里干打坐。
兩人打坐了一夜,直到天微微亮的時候,女修才睜開眼睛,長出一口氣,“總算把這該死的毒排干凈了,早飯吃點什么……你敢吃我做的嗎?”
陳太忠聞言,也睜開了眼睛,他看看她,又抬頭看看天,“嘖,這雨下的……”
他這副模樣,搞得女修也有點火了,“你都知道我叫寧伶仃了,還沒請教閣下大名。”
陳太忠側頭看她一眼,想一想之后回答,“陳太忠。”
既然都是散修,他就沒興趣隱瞞自己的出處,而且對方對他的信息知道得極少,而他卻能知道對方的表姐家。
“這個名字……我好像在哪里聽說過,”女修的話音,有個明顯的遲鈍,事實上,她本來想說——這個名字好土。
陳太忠一聽,登時就有點小小的得意,散修之怒嘛,你聽說過也正常。
不過,他并不想讓自己顯得那么膚淺,于是面無表情地發話,“寧姑娘,你看,你這毒也大好了,我這算好人做到底了,那四塊極品靈石……給個具體的還債期限?”
寧伶仃看他一眼,想一想之后發問,“你知道南宮家找我,是什么事兒嗎?”
“不知道,”陳太忠搖搖頭。
“他們在找一個遺址,在筍嶺,”寧伶仃淡淡地發話,“我對筍嶺比較熟悉。”
“哦,”陳太忠點點頭,他已經打定主意,不去這女人提供的探險之處了,所以并不接話。
“我是真的打算幫你找筆外財的,起碼是個機緣,”寧伶仃見他這副油鹽不進的樣子,也有點火了,“我欠你的我承認,但是你這個態度,沒有高人風范。”
陳太忠很無語地咂巴一下嘴巴,他也知道,自己有點拒人千里之外,但是……這不是被人寒了心嗎?他想一想,回答一句,“我跟百藥谷的弟子約好了,幫著做幾個宗派任務,沒時間考慮其他的。”
“原來是跟宗派有關系,”寧伶仃冷笑一聲,站起身一抱拳,“那我就高攀不起了,救命之恩我會銘刻在心……他日山水有相逢,必會報答。”
陳太忠微微點頭,連話都懶得說。
看著她的身影消失在細雨中,他默默地撇一下嘴巴,對方說的,可能是真的,但是他沒興趣賭,至于說可能傷了對方的心,那也是沒法子的事情。
反正是對方欠他,他并不欠這女人什么。
想清楚這些,他也就沒什么糾結了,于是拿出鍋灶準備做飯,不成想下一刻,一條人影婷婷裊裊地走了回來。
“大不了叫上宗派的弟子,一起去探險,”寧伶仃抱著膀子,看著他面前的鍋灶,似笑非笑地發話,“我才想到,要是我不敢跟他們一起,反倒好像真的在算計你。”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