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無塵的一番話,讓四周變得更加的寂靜,所有看向姬無塵的目光,都變的鄭重了起來。
“現而今,我們只有一條路,那就是戰,只有以戰求生,我們才能夠活下去!”
“今日,我不說咱們這一戰,是為了宗周的榮譽,也不說今日這一戰,是為了咱們宗周的生存!”
“我要說的是,今日這一戰,我們為的,是我們自己每一個人,每一個家庭,每一個家族的生存!”
姬無塵說到此處,整個人好似一下子高大了不少:“此戰,我們勝,則家國共存;此戰,我們敗,則家國皆亡!”
“我們別無他路,唯有拼死一戰!”
姬無塵的聲音過后,四周一片的平靜,這是一種充滿了壓抑的平靜,同樣是一種充滿了爆發的平靜。
“拼死一戰,拼死一戰!”一個聲音,在這一刻突然爆發了出來。隨著這個聲音的響起,越來越多的聲音,在虛空之中響了起來。
兩萬筑基修士的喝聲,足以讓山河斷流,兩萬筑基以上修士的喝聲,足以讓天地變色。
在這充斥著熱血的喝聲之中,將龍鼓猶如驚雷一般的響起,在這充斥著殺戮和保家衛國的喝聲之中,天和地,好似都震顫了起來。
一隊隊的修士,在各自帶頭的金丹真人的統領下,各自飛向了自己的區域,偌大的廣場上,此時唯有那些元嬰老祖還留在那里。
凃元命這時候,終于開口道:“君上既然要求拼死一戰,可知此戰我等勝敗幾率如何?”
姬無塵雖然是名義上的君主。但是當著如此多人的面,凃元命這般不給他顏面的發問,依舊讓他的臉有些發紅。
他以往對待這位涂家的老祖,都是該避則避,但是現而今。他朝著李錦湖掃了一眼之后,隨即沉聲的道:“涂老祖,我們不戰不行了。”
“就算是九死一生,我們也只有打下去,要不然,這天下。恐怕就沒有我們宗周安身立命之地,您說我說的對還是不對?”
凃元命的眼眸瞇了起來,他看著站在姬無塵身后的李錦湖,隨即嘿嘿一笑道:“是啊,唯有拼死一戰。我涂家在這一戰之中,準備派出所有的男兒,和那南楚的狗賊決一死戰!”
因為在此前,各自的任務都已經安排好了,所以凃元命在說了幾句話之后,就轉身離開。
凃元命走了,涂家的其他人,也緊跟著他們大長老的步伐。離開了高臺。姬無塵看著那一個個離去的身影,眼眸之中,升起了一絲的陰冷之色。
他雖然知道自己只是一個表面上的共主。但是現而今涂家的態度,實在是太沒有將他這個共主看在眼中。
“先生。”姬無塵的目光看向李錦湖,話語之中帶著一絲異樣的意思。
李錦湖笑了笑道:“君上,現而今,一切都為了抵御南楚的修士,至于其他的。您不必放在心上。”
“先生覺得,我們能夠抵御得了燕沉舟嗎?”姬無塵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并沒有掩飾。
畢竟在他身邊的,都是元嬰級別的存在。宗周的任何事情,瞞得了別人,但是無法瞞得住他們。
李錦湖沉聲的道:“現在至一先生已經人陣合一,燕沉舟就算是通道照天,但是同樣難以擊敗先生。”
“只要先生不敗,以我們宗周的地利,就算是撼天門來再多的人,也無法將我們宗周攻破。”
“宗周,必然依舊聳立在天地之間!”
一座飛馳在天地之間的法舟,在凡人看來,那就是讓人敬畏無比的存在。
而上千座法舟匯聚在一起,鋪天蓋地的朝著同一個方向疾馳,那遮云蔽日的景象,讓人心顫。
從南楚通往宗周的天地間,此時正有一眼望不到邊的法舟,簇擁著一座高有百丈的宮殿,浩浩蕩蕩的朝著宗周進發。
這是屬于燕沉舟的十萬修士大軍,幾乎聚集了天下一半修士力量的大軍。
旌旗所指,天下俯首。
“拜見掌門!”一個五十多歲的元嬰修士,恭謹的朝著站在一座法舟上的柳秋水行禮道。
柳秋水朝著那元嬰修士點了點頭,并沒有說話,他的目光,看向的依舊是那遮天蔽日的法舟群。
一共一千零八十一座法舟,十萬一千二百一十九名筑基以上的修士。
不但這些法舟的布置,甚至每一個法舟上究竟有什么樣的人物,都在柳秋水的心中記憶著。
雖然燕沉舟是這浩浩蕩蕩大軍的靈魂,但是他柳秋水,卻是這一隊大軍的頭腦。
要是沒有他柳秋水,如此陣勢浩蕩的大軍,一定會亂成一團,要是沒有他柳秋水,如此多的大軍,就不會有如此遮天蔽日的景象。
他在這征伐宗周的大軍中,同樣是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有什么事情嗎?”柳秋水將目光收回,淡然的朝著那元嬰修士問道。
“前方是郢國地界,郢國三宗的宗主都已經聚集在咱們的法舟下,求見于您!”那元嬰老祖并沒有因為柳秋水的神色而升起任何的不滿,相反他的話語之中,充斥著對柳秋水的尊重。
柳秋水,不但智慧超群,修為同樣出類拔萃,整個撼天門的事情,幾乎都是他一手把持。
甚至可以說撼天門的家,他可以當一半。前些時候,一個元嬰級別的修士仗著和燕沉舟曾經有一些淵源,對于柳秋水的吩咐陽奉陰違。
結果呢?那位元嬰老祖被柳秋水立斬于眾人之前,而且燕沉舟為了表示對柳秋水的支持,直接將那位元嬰老祖來了一個族滅。
這等說一不二的威風,讓一眾元嬰老祖在面對柳秋水的時候,一個個心中都打顫。
“你去見一下他們就行了。”柳秋水輕輕揮了一下手道:“另外將他們三宗的弟子分散在二十個法舟上,密切注意,只要他們稍微有異動,立斬不赦。”
那元嬰老祖趕忙躬身道:“屬下遵命。”
在揮手要讓那元嬰老祖離開之后,柳秋水突然道:“你覺得郢國三宗投靠我們的誠意有多少?”
“回稟宗主,這三國的投誠,以屬下看他們倒是真心實意的。”那元嬰老祖輕輕一笑道:“現而今天下大勢,已經完全歸屬咱們撼天門。”
“所謂順天者昌,逆天者亡,這些宗門要是想要存活下去,唯有一條路,那就是跟隨咱們撼天門的步伐,踏平宗周,擁護天君君臨天地。”
“他們別無選擇!”
柳秋水點了點頭道:“你說的不錯,但是郢國歷來就是宗周的屬國,這些年來,更是依靠宗周生存,就算是他們誠意滿滿,咱們還是要提防一二。”
“另外攻打宗周之時,不妨將這些修士安排在前面,也讓郢國和宗周之間的關系發生裂痕。”
那元嬰老祖稱贊了柳秋水兩句,然后領命而去。柳秋水看著四周浩浩蕩蕩的法舟,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
現而今,整個撼天門的氣勢已成,誰與爭鋒這四個字,不但能夠說出來,更能夠表現出來。
現而今的天下局勢,已經是撼天門的天下,任何宗門,任何存在,都擋不住撼天門的大軍。
宗周雖然有至一先生,但是在柳秋水看來,也不過就是茍延殘喘而已,現而今師兄和那北海深空老祖已經達成了協議,這就代表著兩股可以改天換地的力量匯聚成一。
雖然他不知道燕沉舟究竟如何讓北海深空老祖答應天君神后共治天下,但是他相信燕沉舟在這方面,絕對不會吃虧。
一統天下之后,接下來就是……
一個個念頭在柳秋水的心中翻騰,陡然一個念頭升起在了他的心頭,或者說,應該是兩個人升起在了他的心頭。
想到這兩個人的存在,柳秋水就有點淡定不下來,他沉吟了瞬間,就朝著站在身邊的童子道:“你給天君宮發玉符,就說我要求見天君。”
那侍立在柳秋水身邊的童子,是一個筑基巔峰的存在,他伺候柳秋水多年,見柳秋水這般的著急,哪里敢遲疑?手中法訣掐動,一枚玉符就飛了出去。
而柳秋水的座舟,更是直朝著那位于眾多法舟中間的宮殿飛了過去。當柳秋水的法舟來到宮殿的瞬間,一個穿著白衣的年輕男子就快步的迎了上來,。
這男子看到柳秋水,恭敬之際的行禮道:“弟子拜見掌門。”
柳秋水朝著男子掃了一眼,眼眸之中升起了一絲的不滿,但是他還是對男子笑道:“師兄有空嗎?”
“天君本來正在閉關參悟法訣,知道您要來求見,立即就讓我前來迎接掌門。”那男子微微一笑,笑容之中,竟然帶著一絲說不出的嫵媚。
雖然他的理智,讓他不要表現出對這男子的敵意,畢竟這是燕沉舟身邊的人。但是每每看到這個男子,他的心中,還是有一些不舒服。
只是,這種不舒服的原因,他還不能說出來。
“嗯。”將所有的不滿壓下,柳秋水就漫步朝著燕沉舟所在的天君宮走去。
天君宮看上去,也就是百丈多高,但是里面卻被人施展了空間折疊法陣,走進這宮殿,實際上就好似走進了一片偌大的天地之中。
天高云闊,明日高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