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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秦，有一個燒傷的病人要從燕京那邊轉到我們醫院來。點名要到我們急診科來治療。你負責接收一下。”程冠樺在例行查房之后，將秦川叫住。
“燕京過來的。燕京不是有響水塘醫院么？全國最牛的燒傷外科就在他們醫院啊。”秦川有些奇怪。
“病人就是從響水塘醫院轉過來的。說是年紀很小，不想留下疤痕。不是有個《生命周刊》的記者來采訪過么？人家在周刊上報道了我們醫院治愈李田旺的事情。病人家屬應該是看到了這篇報道，慕名而來。”程冠樺將情況分析了一下。
秦川還沒有看到《生命周刊》，一下子沒有聯想到這方面去。
中午的時候，譚山中心醫院到星沙機場接機的救護車將病人送到了急診科。同行的還有燕京響水塘醫院的主治醫生李永明。
秦川這才知道病人只是一個八歲的小女孩，也不是之前所說的燒傷，而是被硫酸燒傷的。
“這位是李永明博士，在響水塘醫院的時候，他便是主治大夫。《生命周刊》的報道，也是李博士告訴我們的。不然我們也不知道國內竟然有這么一家醫院。”夏暉揚見李永明到這里，身份有些尷尬，連忙做了一個介紹。
“大家都是同行，相互交流一下。”秦川熱情地向李永明伸手。
李永明握住秦川的手，虛心地說道：“秦大夫，我是過來向你們學習的。將基因工程技術應用到燒傷創面修復，你們在國際上也是搖搖領先的。現在全世界就只有你們能夠做得到。這非常不簡單。不瞞你說，我這一次來，是準備在你這里偷師的。我搞了幾年的基因工程技術在燒傷創面修復的研究。但是非常慚愧，沒有取得任何進展。”
“李大夫真是太客氣了，誰都知道響水塘醫院的燒傷外科是國內最權威的燒傷專科。我們譚山中心醫院在響水塘醫院面前。只能算是小醫院。非常歡迎大醫院的大夫過來指導工作。”秦川很是客氣。
“我看我們也別客氣了，抓緊給病人做治療吧。基本傷勢已經控制了下來。現在最大的問題是孩子的燒傷部位在臉上。幸好孩子那天戴上了眼鏡，很好地保護了眼睛，但是眼眶鼻梁還有大半的臉都被深度燒傷了。按照常規治療方法，肯定會留下驚人的疤痕的。這也是我讓他們到譚山來碰運氣的原因。”李永明最清楚夏碧青的基本情況。
秦川為了對夏碧青的情況更詳細地了解，依然對夏碧青進行更加細致的檢查。李永明經過秦川同意之后，一直在旁邊觀看。等到急診科亮出一件又一件的新式裝備出來之后，李永明徹底呆住了。他原本以為秦川的醫學團隊能夠攻下這個世界性的難題，有一定的運氣成分。但是看到急診科亮出的先進裝備之后，李永明終于明白了：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啊！
有些裝備，李永明更是聞所未聞。李永明笑了，可笑響水塘的某些權威專家坐井觀天不自知。他們還高高在上，看不起別人地級市的醫院，卻沒想到跟別人比起來，落后了不知道多少。
“你們的這些裝備是在國外購買的么？”李永明很是奇怪，這些儀器他竟然看都沒看過。
“不是，都是國產儀器。我們這樣的地級市醫院。每年國家沒多少經費，主要是自收自支。實際上，還得給市里主管部門進貢一筆。哪里來的經費買進口儀器啊？”秦川回頭說了一句。又轉過頭去，注視著儀器的顯示儀。
“但是這些儀器應該都是很先進的啊？國內也有這么精密的醫療裝備了么？”李永明聽秦川說是國產儀器，心中更是大驚。國產儀器什么時候這么風騷了？
“國產儀器就不能先進了？這是譚山市漢鼎醫療器械開發生產的醫療器械。不過，現在國外賣得比較好，國內反而賣不動。”秦川現在也是技術熟練了，所以一邊做檢查，一邊說話，兩不耽誤。不然一天閉著嘴巴干活，就算不累死。也要憋死。并不是秦川對病人不負責任，而是醫生的工作是一份非常繁重的工作。如果一天到晚，不知道去適時調節。一天下來。肯定輕松不起來。
就跟開車是一個道理，老師傅不需要總是用眼睛盯著路面狀況，可以經常看看路兩邊，這樣開車不容易疲倦。而新手開車，就得死死地盯著路面，唯恐從哪里躥出一個障礙物來。
李永明很是奇怪：“怎么會這樣呢？”
“應該是國內外都一樣，喜歡崇洋媚外，我們的產品在國內是國產，到了國外，對于老外來說，那可就成了進口產品了。”秦川來了一個灰色幽默。
李永明忍不住笑了起來。事實上，大家都喜歡用進口儀器設備，也是無奈之舉，最根本的原因還是國產儀器設備不給力。如果相同性能，相同質量，誰還會花大價錢購買進口儀器設備呢？
檢查完夏碧青的身體，秦川的心情也久久不能平靜：“這孩子怎么傷人這樣？”
“他爸爸的前妻，唉，大人感情上的矛盾，孩子成了受害者。”李永明也嘆息了一聲。
“我們團隊要進行一次會診，你參加么？”秦川向李永明發起邀請。
“求之不得。秦大夫，我之所以來譚山，一是放心不下這個小女孩。二是想過來看看《生命周刊》上報道的事情是不是真實的。第三個目的就是看有沒有機會從你這里偷師。”李永明一點也不掩飾自己的想法。
“你來晚了，關鍵技術都已經申請專利了。你就是偷了師，也得支付專利費。哈哈哈。”秦川爽朗地笑了起來。
“秦大夫，你們急診科招不招人？我剛才看你們的介紹，你們1隊比2隊少了好幾個。你帶的1隊人員還沒配齊吧？”李永明問了一個讓秦川感覺很突然的問題。
“是啊。不過你一個燕京的大醫院大夫，怎么可能會愿意到譚山這種小地方來呢？”秦川以為李永明是開玩笑。
李永明卻很認真：“我是說真的。因為青青的事情，我以后恐怕很難在響水塘醫院立足了。再說，燕京那邊空氣污染嚴重，生活壓力巨大，我寧愿到譚山這樣的小城市來工作。最主要的是，這里的氛圍不錯。我們那個科室太死氣沉沉。我是待夠了。”
李永明說出了心里話。
“你要是真的打算過來，我是舉雙手贊成。我這個醫學團隊現在人手不足，而且團隊里的大夫基本上都是本科文憑，我有意讓他們去進修，或者提升自己的學歷。所以確實需要補充人手。”秦川欣喜地說道。醫學團隊的人員招聘進展不是很順利。一般有實力的都拼盡全力往發達城市鉆，像譚山中心醫院這樣的小醫院，很那招到真正有實力的人。
“那就說定了，我是真的打算過來。現在最大的問題就是我手上的課題，看能不能帶過來。”李永明最擔心的問題就是響水塘醫院阻止他將課題轉到譚山來。
“課題來不來無所謂，人來了就行了。我們以后國家急救中心也可以申報課題了，到時候再申報就是。”秦川的研究經費從來都是自己掏的，研究成果也是自己的。有漢鼎醫藥公司的研發中心這個孵化器，秦川根本不用擔心經費的問題。
秦川將醫學團隊召集了過來：“首先向大家介紹一個同行，李永明博士，現在是燕京響水塘醫院的大夫，也是夏碧青在響水塘醫院的主治醫生。以后可能會成為我們的同事。”
秦川的話讓科室里立即變得熱鬧起來。
“啊？要引進新人了啊？”何小康總是第一個發言的。
“李永明博士在基因工程在燒傷創面修復非常有經驗，應該能夠很快融入到我們這個醫學團隊里來。這個以后再說，先看一看患者的情況。夏碧青、女、今年八歲，三天前被人用硫酸燒傷臉部，造成極為嚴重的燒傷。后住進響水塘醫院，于今天中午轉入急診科。大家說說自己的看法。”秦川說完，目光掃視四周。
“我覺得夏碧青的情況雖然比李田旺的要好一些，但是難度卻可能更大。移植細胞會產生強烈的瘙癢感，夏碧青只是一個八歲的孩子，她恐怕難以忍受。所以，這個問題我們必須提前考慮到。”呂書壘說出了自己的觀點。
“嗯，書壘說得沒錯。小孩子的自制力比較弱。到時候需要采取一些措施才行。”秦川點點頭，將這一點紀錄了下來。
秦川團隊隊內氣氛非常好，這一點讓李永明非常喜歡。他在響水塘燒傷外科備受排擠，工作極其乏味枯燥。每天上班都如同坐牢一般。但是在這里，他卻能夠感受到一個團結的集體的氛圍。所有的人都似乎在朝著同一個方向努力。而不像他在響水塘醫院那樣，總是孤軍奮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