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色保時捷卡宴穩穩停下,像一顆熠熠發光的藍寶石。
車窗落下,一臉愕然的樊青舟驚訝地發現坐在卡宴駕駛位上的是姐姐樊青雨。
打開車門,簡單梳著馬尾,身穿黑色紅邊棉衛衣的樊青雨走下車,先是用挑剔的目光上下打量站在弟弟身旁的年輕女孩,然后摘下淺茶色偏光太陽鏡,看著樊青舟說:“哪天來的?為什么不提前聯系我?”
樊青舟仔細看了看路邊保時捷卡宴的車輪,然后看著面前的姐姐,支支吾吾地說:“我今天不是,昨天到的我和姜萊是來參加招聘會的我本來想參加完招聘會再給你打電話”
不知道為什么,面對姐姐的注視,樊青舟非常局促,以至于準備好的腹稿全都沒用上。
盯著樊青舟看了幾秒,樊青雨問道:“誰的錢包丟了?是你的還是她的?”
樊青舟看了一眼女友說:“姜萊的錢包丟了。”
樊青雨聽了,看著姜萊問:“你叫姜萊?”
與長腿寬肩細腰翹臀的樊青雨不同,站在樊青舟旁邊的姜萊是典型的南方女孩,身材嬌小不到1米6,五官十分秀氣,細細的眼眉,小巧的鼻子,彎彎的眼睛,皮膚細膩得讓樊青雨這個年齡女人妒忌。
跟樊青舟一樣,姜萊也被樊青雨的氣勢鎮住了,她禮貌地說:“姐姐你好,我叫姜萊,美女姜,草字頭來去的來,我是樊青舟的同學。”
姜萊自我介紹完,樊青雨臉上露出一絲笑意,說:“上車吧,車里說。”
11月的燕京已經很冷了,一連幾天,氣溫都在0度到零上10度之間徘徊。
樊青舟和姜萊在室外站在了半個多小時,北方人樊青舟還好,生長在南方的姜萊很不適應北方這種干冷的氣候,上車后就開始咳嗽。
樊青雨打開空調,先給洪劍打了個電話,放下電話,她扭身問弟弟:“你就這么傻等?都不知道找個暖和地方?”
聽著姜萊的咳嗽聲,樊青舟低頭說:“我怕你來了找不到我倆。”
看一眼手表,樊青雨嘆氣說:“一點不懂心疼女人”
坐在后座的姜萊放下捂著嘴的手說:“是我要留在原地等姐姐的,不怪青舟。”
樊青雨抬頭看著后視鏡里的姜萊,翹了一下嘴角,沒接話。
三人在車里坐了差不多20分鐘,樊青雨的手機響了。
電話是洪劍打來的,他告訴樊青雨姜萊的錢包找到了,讓樊青雨聯系負責這個片區的侯警官。
“等下我把侯振東的手機號發到你手機上,你跟他說你是我姐,他就知道怎么做了。”末了,洪劍笑呵呵地說:“青姐,你跟青舟說一聲,今晚我和詹紅做東,請他和那個叫姜萊女孩吃飯,到時你一起來,大家聚聚。”
沒征求樊青舟的意見,樊青雨對著手機說:“行,到時你把吃飯地址發給我,我帶他倆去。”
一分鐘后,洪劍把侯警官的手機號發到了樊青雨的手機上。
樊青雨按照號碼撥過去,一提洪劍,對方豪爽地說:“你帶人來局里,我們核對一下失主信息,就可以把錢包拿回去了。”
電話里,樊青雨對侯警官表示感謝,說找機會跟洪劍一起請侯警官吃飯,侯警官笑著說“小事一件,不用客氣”。
放下手機,樊青雨回身跟姜萊說:“錢包找到了,不要擔心了。”
樊青舟詫異地說:“我們剛才報警,警察說讓我們等消息,沒想到這么快就找到了,首都警察的效率真高。”
樊青雨說:“單純的小男孩,如果不是找了你表姐夫,這輩子都別想找到這個錢包。”
“表姐夫?”自動過濾“小男孩”三個字,樊青舟睜大眼睛問道:“哪個表姐夫?”
樊青雨打著方向盤說:“你詹紅表姐的老公,你沒見過他,晚上他要請你和姜萊吃飯。”
貢院六號。
看見藍色卡宴駛來,門口的保安“啪”地一下敬了一個禮,然后門禁抬起,讓卡宴進入小區。
沒跟任何人商量,樊青雨買下了之前看中的貢院六號那套房。
也是樊青雨運氣好,她猶豫買不買的那段日子,在經濟危機中幾近破產的房主急于套現,售價從710萬降到698萬。
本來樊青雨有一個競爭者,對方認識房主,也看中了貢院六號這套房,只不過對方一下拿不出全款,想要首付500萬,其余貸款。
樊青雨呢,全款購買。
結果就是
交情歸交情,急需現金的房主二話沒說,就把房子賣給了“更有實力”的樊青雨。
樊青雨之所以對這套房子志在必得,既因為這個小區代表她的一個夢,還因為這套房子戶型超級棒,而且裝修非常講究,從空間設計到所用材料到家具家電,所有細節都讓本人就是室內設計師的樊青雨挑不出一點瑕疵。她大致估算了一下,這套房子的裝修材料加上居家用品,差不多要130萬150萬,這樣的房子,絕對值得出手!
所以,三周多前,樊青雨成了貢院六號業主中的一員。
搬新家后,樊青雨先是找詹紅和洪劍到家里吃了頓飯。
一周后,“奮斗在燕京的娘們”群里的閨蜜姐妹們被樊青雨請到家里,“嗨”了一個晚上。
那天之后,原本追問不休的閨蜜們一改之前的態度,不再問樊青雨“男朋友是誰”了。
閨蜜們都不傻,從瑪莎拉蒂到保時捷卡宴到700多萬的豪宅,出手這么豪氣,樊青雨身后的男人顯然不是普通富豪。
而這樣的富豪,會娶樊青雨嗎?
十有不會!
可是不管怎么說,靠上這樣的男人,樊青雨儼然已經是姐妹里混得最好的一個,所以,樊青雨不想說的就別問,問多了,朋友沒得做,損失可就大了。
停車,坐電梯上樓,開門,樊青舟和姜萊全被眼前的房子驚呆住了。
兩個20歲出頭的外地學生,對貢院六號小區沒有概念,可是兩人對房子豪不豪華還是有一個基本認知的。好設計,好材料,好工人打造出來的房子,只一眼就能讓人看出與眾不同。
傻傻地換鞋,走到美輪美奐、現代感十足的客廳,樊青舟整個人都短路了“姐姐居然住在這么豪華的房子里?!姐姐居然這么有錢?!”
跟在樊青舟身旁的姜萊腦子里也是差不多的想法“青舟在學校里很低調,沒想到他是個富二代!他家里居然這么有錢!!”
接過姐姐拿來的飲料,樊青舟木頭人一樣坐在沙發上,好一會兒,他終于問出一句忍了半天沒忍住的話:“姐,這是你的房子?”
樊青雨擰開手里蘇打水的瓶蓋說:“是。”
看看姐姐,又看看女朋友,樊青舟聰明了一把,沒接著問“你從哪弄這么多錢”。
晚6點,金寶街。
洪劍一向很會為人處事,他在離樊青雨家很近的金寶街上找了一家酒店,定了一間包房,招待素未謀面的樊青舟和姜萊。
包房里,見到洪劍、詹紅夫妻倆后,姜萊越發確定自己找的這個男朋友是富二代。因為無論樊青雨,還是洪劍詹紅,身上都隱隱透著富貴氣。姜萊雖然不能準確定義什么是富貴氣,但這三人沒一個是窮人還是能看出來的。
見面后,洪劍熱情地拉著樊青舟坐在自己旁邊,說要好好跟小舅子喝幾杯。
詹紅則拉著姜萊聊家常,問姜萊學的什么專業,問姜萊家里幾個孩子,父母是做什么的,儼然一副家長做派。
聽姜萊說她學的是金融,畢業后想進銀行工作,詹紅勸姜萊說:“銀行是看你攬存多少的,別看有些人幾十萬上百萬年薪,那不是隨便一個人都能做到的。家里沒背景,進了銀行也沒什么意思,拿固定工資和獎金而已。”
聊著聊著,就聊到了上午丟錢包找錢包的事。
聽樊青舟說完,洪劍笑著說:“今天這事,幸虧我跟那一片的老侯熟,不然的話,錢包十有追不回來。按照慣例,只要超過兩小時,東西全被人拿走,錢包丟進垃圾站、臭水溝。”
姜萊腦筋比樊青舟靈活,她看著洪劍問:“您的意思是說警匪一家?”
洪劍聽了,放下筷子說:“這話可不能亂說。其實吧,主要看想不想管,像小偷小摸這種事,只要片警想管,大多是能找回來的。”
樊青舟轉著眼珠問:“今天我和姜萊也享受了一把特權?”
洪劍端起酒杯說:“算是吧!有些事情,站在特權的立場上去理解,就會發現特權其實也沒什么不好,不僅沒什么不好,反而相當的好,好到一天都不想失去它。”
詹紅聽了,拍了丈夫一下說:“喝點酒就胡說八道,別把青舟教壞了。”
洪劍絲毫不以為意,笑呵呵地說:“男孩才分對錯好壞涇渭分明,男人的世界只有親疏敵友。青舟年紀也不小了,早一點明白這個社會的規則,才能更好地生存。”
這一頓飯,沒什么酒量的樊青舟喝了不少酒,半途跑了兩趟衛生間,第一趟是撒尿,第二趟是吐。
第二趟,吐完之后,暈乎乎的樊青舟掏出手機,撥通了家里的電話。
“媽,是我我在燕京呢燕京呢我跟我姐還有我表姐還有我我表姐夫一起吃飯呢嗯,喝酒了沒事,我姐也喝了啊?你說我姐啊我姐現在可風光了那車車就值100多萬還有那房子,跟皇宮似的,姜萊說100萬后面還得加個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