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敢不干活,還敢不干活?今天晚上,誰他娘也別想吃飯,明天早飯也減半!”
再到林楠等人,勉強湊夠了一方,王克爽黑著臉,拿出皮鞭子一頓狠抽。
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黃泥草屋子里,其余人也失去了昨日的興致,不一會就沉沉睡去。
林楠雖然也勞累不堪,依舊咬著牙,盤坐在床上,開始按照五行心法來修煉。
似乎那股氣感強了些,林楠不禁膝上眉間,更加努力。
吱呀。
月上中天,忽聽木門一聲輕響,林楠陡然睜開眼睛,就見一道略顯消瘦的身影,躡手躡腳摸了進來。
那身影在房中似在尋找,半天才摸到林楠床邊。
林楠陡然伸手,那身影正要驚呼出口,卻被林楠一雙手捂住了嘴。
“是你?”
瞧的仔細了,林楠才勉強辨認出正是那清麗女子,這才松開了手。
“這是晚上我特意藏下來的,你快吃。我要趕快回去了,省的他們疑心。”
穆雪怡做了噤聲狀,從懷里摸出兩個白面饅頭,其熱尚溫,低聲道。
借著門縫竄進來的一縷月光,林楠隱約能看清白面饅頭上被撕下小小的一塊,以及少女臉上一道猙獰紅腫的巴掌印子。
“吃不了這么多,快回去吧,多謝了。”
林楠又塞回去一個,并低聲說道。
穆雪怡沒作聲,悄聲跑了出去,林楠狼吞虎咽,幾口吃了下去,心中感懷,行事多三分善心,說不得何時結出善果。
又苦修幾個時辰,實在撐不住,他才睡下。
似乎才閉上眼睛,就聽見王克爽在屋外喝罵。
林楠強撐著爬起,早飯果然被剝削一半,眾人叫苦不迭,卻只能逆來順受,苦哈哈去挖礦。
白日挖掘靈礦,夜間苦修不輟,如此七八日下來,林楠整個人消瘦了一圈。
其他少年更是連走路都打起擺子。
所幸,夜間穆雪怡會私藏些食物,給林楠悄悄送來,才不至于過度勞累,死在黃泥屋子里。
咔嚓。
這一日,林楠正賣力挖掘,只聽一聲脆響,與靈礦石的聲音不同。
湊過去一看,似是有一塊巖石突起,泛著烏黑的幽光,如同真龍的頭顱。
這塊如龍頭黑石很隱蔽,離地半寸高,林楠左右瞧了瞧。
其他人忌憚林楠,只有他自己孤身深入至此,放心不少,開始賣力挖掘。
“難道是仙什么寶貝?”
林楠暗是竊喜,眼中滿是興奮。
單單將這龍頭挖掘出來,就耗費了林楠小半天功夫,又忙乎了一個時辰,才隱約可見其風貌。
瞧清了,林楠不禁眼神陡然一縮。
“難道是玄武?說不定會負有古碑。”
這塊奇異黑石似烏龜的模樣,不過卻巨齒猙獰,林楠沉吟片刻,這才暗自嘀咕道。
玄武,好負重,傳聞力大能馱三山五岳,故而常常被用為碑座。
靈礦石堅硬無比,直到晌午時分,林楠一鐵鎬下去,隱見一抹灰白之色。
他的眼中頓時閃過幾分喜色,小心翼翼收拾干凈,果然與猜測不差,見一座灰白古碑鑲嵌在山體中。
“開山斷壁,力劈山河。”
古碑上八個大篆,氣象雄渾,既有古茂遒樸又有飄逸之氣,其意廣闊,如欲涵蓋古今。
“這應該就是開山宗名字由來了吧?可這古碑又有什么用?能讓我五行真元增強么?”
林楠心里輕嘆一聲,再次自言自語起來。
不好!
一邊嘀咕著,他一邊拍向古碑,不料那古碑如虛幻,林楠一掌拍空,竟咕嚕嚕的滾了下去。
頓時跌的頭破血流,立時心中大駭,觸目所及,是無盡黑暗。
一股寒氣從中激蕩,刺得林楠遍體生涼。
他手腳并用,緊忙爬了上去。
坐在地上喘著粗氣,凝神半天,他再次伸出手摸向古碑。
手掌立時穿了過去,如無質一般。
心中暗是驚奇,又摸了摸玄武的頭顱,卻是實質,心底嘖嘖稱奇。
沉吟少許,林楠鑿取一大塊廢石擋在古碑之前,將其掩蓋。
所幸此地靈石少而昏暗,二者恍如一體,難以分辨。
他又鑿取了幾塊發亮礦石丟在深處,這才重重吐了口濁氣,開始挖掘。
因為這古碑耽擱了時辰,林楠入暮之時也沒湊夠一方靈石,回去自然少不了被王克爽一番責罵。
那稱為武爺的青年站在遠處,王克爽更是仗著膽子狠狠抽了林楠幾鞭子。
打得他皮開肉綻,血跡染紅衣衫,嚇的其余人死命討好王克爽。
回到屋子,林楠草草包扎了傷口,坐在床上,無論如何也靜不下心來。
一半是饑火中燒,另一半則是對古碑后的黑暗既驚懼又期待。
“今天……今天就藏下一個,明天一定會藏多些。”
夜深了,林楠走出門外,才見黑影里穆雪怡才蹣跚而來,臉上青紅一片,兀自有淚痕,將一個滿頭塞在林楠手里。
“自己小心些,自己別餓著肚子替我留,你遇到什么難處了?”
林楠心底輕嘆聲,說著話,撕下一小塊放在口中,將大半推給穆雪怡。
“我能有什么難處?王克爽仗著周培山,逼迫我服侍他,這幾日處處刁難,再有幾天,我怕我再撐不住了,我就是自殺,也不能委身那狗奴才!”
穆雪怡撕下一小塊又推給林楠,聲音微微哽咽,說著說著便開始啜泣起來。
“要不,你帶著我逃吧?”
忽的,她目光閃過幾分希望的精芒,焦急拉著林楠衣角說道。
“想在仙人手中逃出去何等艱難,不太容易啊。”
林楠望著厚重的夜色,沉沉嘆了口氣。
“你再撐些時日,我一定能找到脫身的辦法。”
穆雪怡有些無助松開手,目光茫然,林楠見此不忍,猶豫著開口說道。
“真的?”
穆雪怡眼神一亮,凄美臉上有著希望。
“我可曾騙過你?回去吧,盡管放心就是。”
林楠故作輕松的淡笑道,而實際上,他也沒有萬全的把握逃出這里。
穆雪怡重重點了點頭,步伐艱難的走了回去,不一會消失在沉沉夜色中。
見此,林楠輕松的臉上浮現凝重,心底沉甸甸,望著墨一般的夜色,目光堅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