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府內院,蔚然的目光一凝,突地喝道:“宣洋,躲躲藏藏的干什么,還不給我過來!”
正在院子角落緩行,想要躲開老爹目光的蔚宣洋停下了腳步,他心中暗自叫苦,自己回來之時已經是特別的小心了,但沒想到還是被老爹給逮了個正著。
他雖然膽子不小,性子頑皮,但對老爹依舊是十分畏懼,不敢怠慢的走了過去,低聲道:“爹,我回來了。”
蔚然輕哼一聲,道:“你這皮猴子,老夫不是交代過了,讓你與于公子好好的待在一起,多學學人家的修煉方式,你倒好,才多久時間就逃回來了。哼,看樣子,老夫這幾年對你的管教實在是太松了。”
蔚宣洋嚇了一跳,連忙抬頭叫道:“爹,冤枉啊!”
“冤枉你……咦?”蔚然的臉色微變,他看著蔚宣洋那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的臉龐,道:“你的神情為何如此之差,發生什么事了?”
蔚宣洋畢竟是他的親生骨肉,雖然恨其不爭,但是在見到他那張面白如紙的臉龐之時,還是吃了一驚。
眨了一下眼睛,蔚宣洋道:“爹,我、我是被您嚇得。”
“放屁!”蔚然勃然大怒,道:“說,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的聲音陡然轉厲,更是帶著幾分隱隱的鋒銳。
蔚宣洋嚇得一個哆嗦,但還是不想牽扯到于靈賀,喃喃地說不出話來。
蔚然沉默半晌,突地道:“宣洋,是否與于公子有關?”
他將兒子送過去之前,蔚宣洋還是活蹦亂跳,氣血旺盛,可是一轉眼間,就變成了這副半死不活的模樣,其中必有緣故。
蔚宣洋苦笑一聲,道:“爹,您能不能別問了……”他這是第一次頂撞老子,還以為會招來一頓喝罵,甚至于是拳打腳踢。可是,他已經決定,在得到于靈賀的允許之前,他絕對不能泄露半句。
蔚然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終于是一聲長嘆,道:“罷了,老夫惹他不起。”他頓了頓,道:“明天開始,你不用再去了。”
蔚宣洋的眼睛頓時瞪圓了,他在見到獸棋,并且開始學習之后,就有著一種感覺,那就是他的成長高度與這副斗獸棋肯定有著巨大關系,他肯定能夠從這斗獸棋中獲得巨大好處。他的年紀雖然不大,但生長在這個家庭中,卻是深知武力的重要性。要他不去見于靈賀,那就是要他與斗獸棋斷絕關系,他是絕對不肯答應的。
“爹爹,這是為什么?”蔚宣洋聲嘶力竭地喊道:“孩兒做錯什么了?”
蔚然的眼中閃過了一絲擔憂之色,他心中暗自惱怒,這個于靈賀,究竟施展了什么手段,不但將宣洋害得精神不濟,就連腦袋都有些秀逗了。若是換作他人,他肯定是一巴掌將他直接斃了再說。可是,一想到那夜毀于一旦的仇家,以及遮天蔽日,一枝獨秀的雪蓮,他就是一嘴苦澀。
別說是得罪不起方家了,就算是那個小魔女,待數年之后,怕就是自己惹不起的大人物了。
輕嘆一聲,蔚然難得的好生勸道:“宣洋,我不知道你在于公子那兒發生了什么事情,既然你不說,我也就不追根究底地詢問了。可是,你自己的身體是怎么回事?”他輕哼一聲,道:“你是我兒子,我不會看著你身體垮了而不管的。”
蔚宣洋瞠目結舌地看著老爹,心中涌起一陣暖意,但也有些哭笑不得。
他苦著臉,道:“爹,您誤會了。”他想了想,解釋道:“于大哥傳授了我一門功法,讓我大受裨益。可是,這門功法實在是過于玄妙,我在嘗試之時,力有不怠,所以才會臉色發白。”他垂下了頭,羞愧地道:“都怪孩兒此前沒有好好修煉,所以今日才會出丑。不過,我以后一定會努力修行,絕對不在于大哥面前丟臉。”
蔚然臉上的肌肉微微抽搐,他的目光炯炯看著蔚宣洋,立即判斷出來,這個兒子并沒有說謊。
他的心中頓時涌起了如同波濤巨浪的無窮心思,于靈賀竟然會在一見之下就傳授宣洋某種功法。而且,這功法肯定是非同小可,否則的話,蔚宣洋也不可能如此重視了。而且,只要看他那拼著受傷也不肯放棄的精神勁頭,就明白這功法在他心目中所占據的重要地位。
一時間,他的心中瘙癢難耐,很想立即知道這究竟是何等驚世駭俗的功法。
可是,他終究沒有詢問,因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沒有于靈賀的允許,私自打探功法會有什么樣的后果。
于靈賀能夠擁有某種秘法,十有八九是付茗婳私下授予,而且還很有可能是方家秘法,他若是不知死活的湊上去,只怕后果相當凄慘。
蔚宣洋偷偷地瞅了眼父親,喃喃的道:“爹,您不是派人打探過于大哥的事跡么?我懷疑,他能夠在一年中直升九段,就是這秘法的功勞呢。”
蔚然倒抽了一口涼氣,顫聲道:“真的?”
“嗯,我是這樣覺得的。”蔚宣洋重重地點著頭,不負責任地說道。
蔚然的表情變幻莫測,許久之后,他終于揮了揮手,道:“也罷,既然于公子如此看重你,你可要好好地表現了。”他停頓了一下,道:“這是千載難逢的機遇,一定要抓住了!成龍還是成鼠,就看你自己的了!”
“是!”蔚宣洋肅然說道,他的語氣前所未有的堅定。
次日,當蔚宣洋一覺醒來之后,頓時發現自己神清氣爽,昨日的頭痛就像是過往云煙般,已經消散得無影無蹤了。非但如此,當他開始運轉和吸納星力之時,更是有著一種想要飛翔般的舒適感,特別是在觀想神物之時,竟然隱隱地有著一種能夠與之溝通的錯覺。
雖然這種錯覺轉眼即逝,但卻也讓他欣喜若狂了。
飛一般的跑了出去,蔚宣洋以最快的速度來到了于靈賀所居住的院子外。
來到了此地之后,他的表情立即變得凝重起來。先是規規矩矩地整理好衣衫,然后輕叩院門。直到他見著于靈賀之時,也是這副畢恭畢敬的表情,反倒是讓于靈賀覺得有些不太自在了。
不過,于靈賀也不多話,他拿出了斗獸棋,猶豫了一下,道:“量力而為。”
“是。”蔚宣洋恭敬的道:“多謝大哥教誨。”他心中感激,也唯有于大哥才會無私的將斗獸棋傳授給他,而且還叮囑他要適可而止,這份恩德,真不知道要如何報答才好。
他收斂心神,仔細的觀摩起來,有時候想個半天,才舉起一顆棋子移動一格。
這一次,他吸取了教訓,每一次移動之后,都會閉目休養半晌,待心情和體內星力全部平復,才再度開始觀摩和思考。
只是,如此一來,他的速度之慢就可想而知了。
如果他的對手是于靈賀上輩子世界中的某一位普通人,那么肯定會等得心浮氣躁,恨不得跳起來一腳將蔚宣洋踹死再說。
但是,于靈賀也是隨著他的速度不急不緩地下著斗獸棋。
而且,他真正的注意力其實并不在棋盤之上,而是仔細地關注著蔚宣洋的一舉一動。
漸漸的,于靈賀的臉上泛起了一絲淡淡的驚訝之色,因為他莫名的“看”到了,每當蔚宣洋全身心的觀摩和思考之時,他的身上就隱約地騰起了一頭巨獅。當然,這頭巨獅其實并不存在,僅僅是于靈賀的一種感覺罷了。
可是,當這頭巨獅出現的那一刻,于靈賀的意識海中似乎也在發生著某種變異。
那被神罰鎖鏈困住的獅棋竟然隱隱而動,它與外界棋盤上的獸棋和蔚宣洋身上釋放的巨獅幻影,竟然有著某種神秘的震動頻率。那頻率的每一次震動,幾乎就相當于于靈賀使用精神之水洗刷一遍的效果。
而且,這種變化并不僅僅限于獅棋。
似乎所有的獸棋都通過了某種神秘方式串聯,所以當獅棋的身上鎖鏈效果降低之時,其余獸棋身上的鎖鏈效果也同樣如此。
當然,如此一來,也是有利有弊。
原本幫助獅棋脫困的神秘力量也被均勻的分開了,這些獸棋要么是同時脫困,要么就是永遠被困。
足足一個時辰,蔚宣洋終于停了下來。
雖然一副棋才下了一個開頭,但他已經是心滿意足了。
不過,他雖然滿意了,但于靈賀卻是極度的不滿意。既然知道了這個方法也能夠幫助自己,那他自然不會甘心每天就這一點兒的收獲了。
蔚宣洋拜別之時,猶豫了一下,道:“大哥,昨日我回去之時,遇到父親盤問。不過,您放心,我并沒有將斗獸棋的事情說出去。”他挺直了胸膛,一臉的驕傲。
于靈賀的嘴角微微扯動一下,心中暗罵,笨啊,你為何不說出去呢……
如果讓蔚宣洋知道于靈賀此刻的心中所思,怕是連吐血的心都有了。
沉吟片刻,于靈賀裝模作樣地長嘆一聲,道:“哎,我在你們蔚家居住,受到如此款待,確實是心有不安。罷了罷了……”他站了起來,一揮手,道:“你可以將斗獸棋之事告知令尊,并且請他過來吧。”
蔚宣洋張大了嘴巴,他渾渾噩噩地離去,也不知道此刻心中究竟是喜是憂。
ps:情節總有高潮低潮,前幾天看了大高潮,現在是過渡期,不過白鶴保證,過度肯定沒幾章。明后天即將恢復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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