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聶玄的選擇
第五十二章聶玄的選擇
第五十二章聶玄的選擇
不知過了多久，聶玄緩緩醒來，看見自己正躺在一處洞府之內，而不遠處七焱玄君方伯齊正端坐在那里。
“師傅！”聶玄低吟了一聲，翻身而起，看向方伯齊，一臉地困惑。
似乎知道聶玄心中的疑問，方伯齊微微一笑，說道：“玄兒，你一定奇怪為何為師會出現在那里吧。其實，我早在你身上種下魂引，一旦你遭遇危險或者受傷，為師便能察覺，也好及時趕到出手相救。老夫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能構建出完美太虛玄境的徒弟，當然不想看著輕易就這么隕落了而已！”
聽著方伯齊的話，聶玄心中一熱：這方伯齊雖然這么說，但從其神情言語來看倒是真正關心自己的，當下便向其施了個大禮，說道：“不管怎么樣，弟子多謝恩師相救！大恩沒齒難忘！”
聽聞后，方伯齊面色復雜地看著聶玄，嘆了一口氣，說道：“先別高興地太早了，你調用法力真元試試。”
聶玄見狀，暗趕不妙，當下便不再言語，開始運轉法力真元。誰知一試之下，大驚失色，自己丹田處明明法力真元充沛無比，但是卻無法調用一絲一毫。現在，居然連最基本的一個火球術都無法發出。
“師傅，這……”聶玄驚疑地看向方伯齊。
“師傅雖然救下了你，但你全身經脈已然被寒氣所摧毀，肉身已廢，此生恐怕都無法再修練了！”
什么！方伯齊一席話猶如晴天霹靂般讓聶玄呆愣當場。當一個人沿著漫漫修真之路而跋涉，雖然艱辛渺茫，真正能走到最后的人萬不存一，但卻希望猶存。而當這希望被抹殺，再無任何可能之時，這對修士而言無異比死還難受。
聶玄此時心亂如麻，但是他無意中看向方伯齊，見后者面色并無什么波動，心中突然一個機靈：師傅方伯齊對自己相當重視，若是自己真的此生廢了，絕不會如此安然，想必此事尚有轉圜余地。
想到這里，聶玄便讓自己冷靜了下來，看向方伯齊，說道：“師傅，您有何話就說吧，莫要在讓弟子空著急了！”
方伯齊眼中似是閃過一絲詫異，隨即面露贊賞之色。
“事到如今，為師也直說了，你此時的身體情況的確已經無法再進行任何修練了。現在，你有兩個選擇。其一，就此放棄修真之路，返回俗世。以你先前修練‘太玄凌天決’對身體的淬煉，即便不能再使用道法玄通，但在俗世之中也可成為絕頂高手。再加上你現在所擁有的家當，無論是做個稱霸武林的強者還是富甲一方的豪強，都不是問題。”
說道這里，方伯齊停了停，看向聶玄。見后者并沒有什么反應，就繼續說了下去。“其二，為師為你施展一項秘術，重塑肉身，再踏仙途。只是此法風險極大，一旦失敗，那就是魂飛魄散，連轉世投胎都沒有機會了。”
“恩師，不用說了，我選第二項！”
“哦？”方伯齊看了一眼聶玄，然后慢慢說道：“你都不問問我究竟有多少機會成功，就做出選擇？”
聶玄看向方伯齊，面露堅定之色，“無論如何，哪怕僅僅只有萬分之一的機會，我也是如此選擇。無論前面是刀山火海，還是萬劫不復，我向道之心永不動搖！”
方伯齊聽聞后，默默注視了聶玄一會兒，然后如釋重負般地點了點頭，說道：“好，很好！為師果然沒有看錯！”
“師傅，那我們什么時候能開始？”
“先不急，為師還要做些布置。這成功機會雖不至于像你想象的如此低，但也只有四成而已。在這之前，你先去見一個人吧！”
“什么人？”聶玄問道。不過，方伯齊并未回答，只是揮揮手示意聶玄前往不遠處洞府的一處房間。
聶玄見狀，也不多說，施禮后便起身離開，走向那處房間。一進房間，聶玄便看見房內靠墻坐著兩人，其中一人貌似中年，身著青色長衫，正是聶玄的師傅玄青子。
“師傅！”聶玄喊了一聲，撲到玄青子面前。那玄青子面色蒼白、氣若游絲，緩緩睜開眼睛。
“玄兒，你沒事了嗎？太好了！”
“師傅，您怎么樣了？”見到玄青子看向自己，聶玄聲音急切地問道。
孫泰搖了搖頭，無力地說道：“為師已經不行了！”
“不會的，我去求方老，他必定有辦法的！”說完聶玄就想起身。
“玄兒，沒用的！”孫泰喊住了聶玄，“方老？就是那位前輩吧。那位前輩神通徹天，能得到他的青睞是你的福氣。不過，即便是他也無法救得了為師了。”
“為何？”聶玄不甘地問道。
“玄兒，我們修真修仙，本就是逆天而行，舉步維艱。練氣、筑基、金丹、元嬰，每一個境界都是有著天壤之別，非歷經無數艱難險阻、付出極大的努力，并有天賜機緣，不能達到。先前為師施展‘焚丹決’強行將修為提升一個境界，這本就已經違背了天地法則，必自食惡果。正所謂天做孽猶可恕，自做孽不可活。這是天地法則，無人能違背。即便是真仙降世，也沒有用的。”
“師傅……”
“玄兒，你不必難過，生死由命，為師早已看開了。現在為師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靈兒和你們這些弟子。怕是絕大多數都要糟了冷易他們的毒手了。”
“師傅，弟子會去尋找師姐和師兄弟們，冷易那老東西一定要他血債血償。”
玄青子搖了搖頭，說：“不必了。你能逃出來，已經是萬幸，就不要再回去送死了。冷易的背后，是整個風清總門，對于現在的你而言，這里的水太深、太寒。答應師傅，不要輕易復仇！”
“是！”聶玄含淚應道。
聽到聶玄應聲，孫泰點了點頭，突然將一個儲物袋送入聶玄手中，然后說道：“玄兒，為師已經沒有什么能給你的了。這是為師的儲物袋，其上的神識為師已經抹去了，你拿去吧！”
聶玄剛想說什么，手中又出現了另外一個儲物袋，同時孫泰身邊那人也緩緩開口道：“小子不錯，我風煞的也一并給你吧。”
“前輩……”
“拿著就拿著，莫要唧唧歪歪的，還是想想如何好好利用這些財富，爭取早日大道得成吧。”那風煞一副大大咧咧的樣子，顯然是個性情豪爽之人，怪不得玄青子孫泰甘冒天下之大不韙與之結為生死之交。
“多謝！”聶玄也不是猶豫之人，當即拜謝。
兩人看著聶玄點了點頭。玄青子突然語重心長地說道：“玄兒，記住：道心不可滅！”
說完就看向風煞，大笑道：“風兄，沒想到你我付出了這般代價，最后還是沒能保住血魔珠！”
那風煞也笑道：“孫兄，世人自有福祉，我們已經盡力了，就不必再去想什么了。你我二人問心無愧了！”
說完兩人一起大笑，十息之后，笑聲戛然而止，兩人都緊閉雙眼，再無任何氣息。聞名整個越州修真界的玄青子、風煞二人就此傷重而逝了。
聶玄雙目通紅，一直靜靜跪在二人遺體之前。許久后，聶玄猛地擦了擦鼻子，然后開始用雙手在地上不住地翻刨。大約半個時辰后，便刨出了一個一丈見方的坑穴。然后聶玄將孫泰與風煞的遺體抬入穴內，又掩上土石。待到一切就緒后，聶玄向著二人的墳重重扣了三個響頭，然后起身離開了這個洞府房間。
聶玄來到先前醒來之處，方伯齊已在這里，似乎一切都準備妥當了。此時地面及四周的巖壁上已經布滿了密密麻麻的符文線條、各類陣旗，各種天材地寶及諸多靈石似乎呈一種規則之狀排列在四周。
方伯齊抬頭看向聶玄，低聲說道：“你那師傅也是個人物，不過修真界起起落落，生死無常，還請別太過哀傷！”
聶玄點了點頭，說道：“弟子知道，多謝恩師提點！”此時，聶玄聲音中已無悲哀之意，只有堅定之意，“請恩師為我施法！”
方伯齊點了點頭，示意聶玄進入到陣法內。聶玄照做，走到陣法中央盤腿坐下。
“玄兒，此法名‘玄冥生死陣’，在施法過程中，你必須保持清醒，時刻堅守自己的靈魂元神，因此所承受的痛苦將難以想象，你可有準備好？”
聶玄鄭重的點了點頭。
“好，施法前，為師再問一個問題。你向道之心堅定，但你為何向道？你的道心為何？”
為何向道？道心為何？聶玄頓時一愣，是啊，師傅玄青子臨終前說道心不可滅，可是我的道心是什么呢？
迷惑之際，昔日師傅的關愛、同門的和睦、雖不精彩但卻安逸溫馨的生活浮現腦海，然后是那一日冷易的陰謀，寒水真君的無情出手，墻倒眾人推的那些曾經所謂的道友又歷歷在目。如今師傅身敗名裂、傷重而亡，師姐孫靈兒不知所蹤，一門師兄弟叛離的叛離、殞命的殞命……
突然間，聶玄似是心中有了明了，緩緩開口，聲音雖不響，但卻帶著一股雖萬死也不能變的堅定之意：“佑我所愛、護我所珍、自由立于天地之間。即便與人斗、與地斗、與天斗，萬死不悔！”
“記住你的道心！”說完，方伯齊便手掌一揮，一道亮光閃過后，一個數丈大小的能量球體懸浮在半空之中，澎湃的力量呈現漣漪狀散向四方，沒入那大陣之中。聶玄驚訝地發現，這股力量并非靈力，而是地地道道的玄境之力，換句話說是方老的靈魂之力，只是相比起聶玄自己的來說要強悍出無數倍。
“閉上雙眼，守住道心，集中全部精力調用玄境之力護住你的靈魂！”
聽到方伯齊的話語，聶玄便照做，神識沉入丹田處，那里有一球狀的小世界，里面分布著點點星芒，周圍有金、青、藍、赤、黃五色靈力成漩渦狀匯聚到其內。這正是聶玄的太虛玄境，也是其靈魂所在之地。
聶玄以神識控制，頓時玄境之力大開，玄境內的星芒閃爍不已。方伯齊打出一番極為復雜的手法，然后輕喝一聲。聶玄的身體便緩緩上升，直至位于那懸于半空之中的能量球體正中。散步于周圍的天材地寶和靈石紛紛飛起，漂浮于四周。
玄冥生死陣正式開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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