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呀,給爺弄幾道上好的菜來,再弄一壇好酒來!”
陳少東才叫嚷著聲,蕭天急忙捅了捅他:“二哥,咱銀子可不多了啊,再按照這么吃法,只怕不夠到河間府了!”
這一路上旁人倒也算了,這位二世祖可當真不把銀子當銀子,飯菜要吃好的,住的地方要住好的,這才幾天時間?一大半的銀子花去了!
這六兩銀子,幾乎能買上一畝良田了,這位二世祖倒好,忽然沒有放在心上。
陳少東怔了一下,忽然眉開眼笑地道:“不怕,不怕,銀子真要用沒了,老三,瞧到我身上這件袍子沒有?送到當鋪里可能換來不少銀子。”
蕭天苦笑著連連搖頭,按照陳少東這么做法,只怕到了河間府,兄弟幾個都得光著屁股了,一再堅持,四個人要了四碗面。旁人倒也算了,陳少東怕丟了面子,只是自己不餓,可后來看到幾個兄弟吃的香甜,終究忍耐不住,放下大少爺架子稀里嘩啦吃了起來。
“他媽的,這給老子的是什么酒,兌水的也拿來糊弄老子!”
正想結帳走人,忽然邊上炸雷一樣響起一聲怒吼,接著劈里啪啦一頓亂響,朝那看去,一條威猛大漢渾身都是湯水站在那里,面前桌子早就被掀翻。
還真少見脾氣那么暴烈的,店里掌柜的大怒,幾個店伙計撲了過來,被大漢一拳一個打翻在地,大漢卻還不肯放過,在店里邊砸邊罵。
正在這個時候,忽然一群瞧著像潑皮混混的人進來,一見到這場景,領頭的那個大聲叫了起來:“姐夫,怎么回事?”
掌柜的本來嚇的六神無主,一見混混進來,頓時覺得有了主心骨,指著那條大漢就叫道:“打,羅索,給我往死里打!”
那群混混一起撲了上去,大漢雖然勇猛,可終究雙拳難敵四手,漸漸的只有被動挨打的份。
本來這和蕭天他們一點關系也都沒有,誰想到陳少東不知道中了哪門字的邪,忽然拿起一只碗就扔了出去:“干他們個娘的,打啊!”
這一來那群混混注意力一下轉到蕭天這里,看到惡狠狠的沖過來的幾個人,蕭天也來不及多想,一下躍了起來,操起條凳一下就把沖到自己面前的一個混混砸趴到了地上。
這一來,場面頓時大亂,那些混混扔下倒在地上的大漢不過,一個個都抽出兇器直撲這群不知從哪冒出來的人。
蕭天一邊掄圓條凳,一邊朝周圍打量了下,不錯,就自己和革文軍兩個人在玩命,俞飛早就躲在了桌子底下,那個挑起事端的陳少東,居然躲到了一個角落里,不知道從哪找來了一壺酒,正在那有滋有味的喝著。
除了革文軍外,這兩人都什么兄弟?蕭天心里唯一冒出來的想法就是這個。
開始打著還有一些放不開,終究在屬于蕭天自己的時代,要這么打架,不用多少時候警察非來不可,可越打到后面,就越無所顧忌起來。
這本來就是個靠拳頭說話的社會,還有什么好顧慮的?
一條板凳“呼呼”輪動,當場砸倒幾個,那邊革文軍也是銳不可當,一個還被他砸成重傷。
這些混混本來就是得利時務必逞強,失利時一定退后的,眼看對方兩條漢子威風凜凜,下起手來如此的不要命,一個個早就沒了先前爭勇斗狠心思。
等到又一個同伴被重重砸倒在地,也不知是誰先叫了一聲,扔下家伙就跑了出去,這一來好像發出訊號一般,那群混混人人都和他一般轟的一下跑了出去。
只剩下掌柜的那個舅子,叫什么羅索的,一個人手里還拿著把刀,緊張地指著對方,可這樣子,哪怕蕭天把個胸膛送個他死,只怕他也下不了手。
“我讓你丫個狠,我讓你丫個狠!”忽然,陳少東一下沖了過來,拿起了空了的酒壺沒頭沒腦的就朝著羅索砸了下去,這樣子,好像方才那些混混全是他一個人打跑的一般!
羅索被打的扔掉了手里尖刀,抱著頭蹲在地上不敢說話,要不是蕭天制止住了陳少東,只怕羅索頭上真會給砸出幾個洞來。
扔掉扁了的酒壺,陳少東居然跑到那個搖搖晃晃站起來的大漢身前,用力捶了大漢一拳:“他媽的,司徒耀,你個狗日的還沒被人打死?”
蕭天和革文軍面面相覷,感情這兩人早就認識?
“你個王八蛋還欠著我二兩銀子呢,老子怎么能死?”大漢司徒耀周圍看了看,抓起一個碎裂的酒壇,把里面還剩下的一點酒全倒在了嘴里,眼睛紅紅的盯著羅索,這樣子好像要殺人一般。
掌柜的生怕鬧出人命,趕緊上來求爺爺告奶奶的,末了拿出一小錠銀子來息事寧人,陳少東也不客氣,拿過銀子就塞在了蕭天手里。
幾個人大模大樣的坐在那聊了起來,聽到陳少東這些人是去河間府投軍的,司徒耀的眼睛一下亮了起來,說什么也要跟著他們一起去投軍。
陳少東只當自己是這老大了,也不去問蕭天和革文軍意見,拍著胸脯大包大攬下來。
這不錯,一個喜歡割自己肉的混混,一個二世祖,一個愛打架的酒鬼,加上一個怕死鬼......想到怕死鬼,蕭天忽然發現俞飛不見了,在店里巡視一圈,猛然聽到桌子底下傳來了打鼾聲,低頭一看,幾乎被氣的暈倒。
合著這位俞飛俞大少爺,已經在桌子底下睡著了。
把俞飛從桌子底下拉了出來,生怕那些混混再糾集人來報復,蕭天想了一下,一把抓過了蹲在地上的羅索:
“聽著,我們要去河間府,你給我們帶路,到了河間府我們就放了你,不然,和你這些同伴一樣下場!”
朝地上那些哀號呻吟的同伴看了一眼,羅索打了一個哆嗦,趕緊應了下來。
蕭天有些納悶,就自己這些人,去投大名鼎鼎的北洋,人家會看重自己?別到了后來全被人家轟了出來,這人可真丟到姥姥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