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天參見大帥!”
“恩,坐吧,還沒吃早飯吧?來人,給蕭大人添副碗筷。”
見到自己愛將進來,正在用著早餐的袁世凱也沒有起身,讓蕭天在自己身邊坐下,剝了一個煮雞蛋放到蕭天碟子里:“吃了,吃了。”
蕭天就著雞蛋,喝了碗粥,不想又是三個剝好的雞蛋放到了自己面前,蕭天急忙說道:“大帥,夠了,夠了。”
“哪里夠?好好的棒小伙子,吃,吃,一頓不吃滿五個雞蛋,不喝下三碗粥,那就不叫軍人。”袁世凱笑瞇瞇的樣子,哪里有半點在朝廷里受了氣的模樣?
大帥這么說了,蕭天也不再客氣,只管低頭猛吃,袁世凱微笑著看著蕭天狼吞虎咽的樣子,甚是享受。
等到五個雞蛋,三碗粥下肚,眼看著大帥還要為自己剝蛋,蕭天趕緊說道:“大帥,這次可真的吃飽了。”
“恩,這就對了,能吃才能打仗,才能那個,那個什么來著,對,刀砍廣澤,槍挑騰野。”袁世凱一邊說著,一邊也是三個雞蛋下肚:“什么時候到京城的那?”
“回大帥,昨天就到了。”
“昨天到,怎么今天才來我這?”
“回大帥,蕭天給大帥丟人了,不敢來見大帥!”
“丟人?”袁世凱擦了下嘴:“你的那套把戲,只好糊弄糊弄鐵良良弼,在我這是行不通的。弄些老弱殘兵,唆使部下賭錢唱戲,你蕭天才是唱的一出好戲那!”
蕭天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腦袋:“蕭天聽到大帥責罵,以為......”
“以為我真的生氣了?”袁世凱站起身子,洗了下手,讓蕭天陪著自己到書房里坐下:“我要不這么配合你下,鐵良還會心存疑慮,你的拳腳可就施展不開了。”
話已說開,蕭天也不想隱瞞什么:“大帥如此維護蕭天,我......”
“蕭天,我不是在維護你,而是在維護我自己。”袁世凱收去了臉上笑容:“朝廷里的那些滿人,說我貪私誤國,權重勢高,甚至說我不免要步曹操、劉裕之后塵,真正可笑,我袁某人對朝廷忠心耿耿,卻被宵小誣陷,可憐可嘆。”
蕭天不敢插嘴,袁世凱自顧自說道:“為了對朝廷表示忠心,我自行請求開去所兼各差,又上交北洋軍權,只求督練二、四兩鎮和你的十一標,可朝廷里的那些人,就連我這點小小要求都不肯答應。二、四兩鎮也被陸軍部收去了,現在我手里能直接使用的,也就只有你的十一標了,蕭天,懂我的意思沒有?”
“大帥,我明白了!”
蕭天是真的明白了,北洋各鎮劃歸陸軍部指揮之后,雖然各級長官依舊是袁世凱老部下,依舊對袁世凱忠心耿耿,但一旦真要使用起來,不免多受陸軍部牽制。
十一標卻是一個例外,良弼的報告,必然讓鐵良等人對十一標不屑一顧,也落得做個順水人情,把十一標依舊交給袁世凱“督練”,以免得罪袁世凱太過。
這樣,十一標就變成了袁世凱能夠不必通過陸軍部,由自己直接下達命令的嫡系部隊。
“現在有多少人了?”袁世凱忽然問道。
“回大帥話,原本步隊營有三百二十六人的底子,后來從招募的人里,又精心挑選出了四百人,如果一切順利,到下個月能有一千五百人左右。”蕭天趕緊回道。
“還是少了。”袁世凱沉吟了會:“我已經派人給你送銀子去了,這會估計銀子應該到了,這樣,我再給你調撥一批軍餉,你按照三千到五千人的規模給我把十一標弄起來,記得,除了繼續演戲之外,真正的十一標兵丁一定要嚴格挑選,我要你給我練出一支精兵來!”
“蕭天絕不辜負大帥期望!”蕭天大聲應了,提到銀子,蕭天趁機把話帶到了這上,說起了蕭志遠準備在安陽弄煤礦的事情。
袁世凱在那想了一下:“我看可行,這也可以彌補一下你的軍費問題,不過千萬不要大肆聲張。”
說著起身拿了一包煙放到了蕭天面前:“你吸煙,我不吸,這是前兩天莫里遜來采訪我的時候放在這的,吸吧。”
蕭天客氣了下,袁世凱坐下繼續說道:
“朝廷里已經傳出風聲,朝廷要把我和張之洞從直隸、湖廣總督的位置上調任軍機處擔任軍機大臣,這是要進一步削弱我們權利,然后互相牽制,趁著我現在還在直隸總督的位置上,一些能辦的事情我先幫你辦了。
一個是煤礦,還有一個我準備再辦一個銀元局,我看也交給你去辦,一旦等我真的調離了直隸總督任,你十一標做起事情來不免受到牽絆,恐怕連軍餉都成問題,總要想著法子解決才是。”
蕭天知道袁世凱這么做既是為了十一標,也是為了自己。
其實蕭天更加清楚袁世凱大可不必過濾,袁世凱調任軍機處后,為了安撫其不安,西太后慈禧提拔袁世凱的親信楊士驤繼任直隸總督,作為對他的補償。
而楊士驤受任后,“一躡故跡,不少變,內外晏然,不知帥之易者”。
不過自己可沒有那么傻,會把這些說出來,眼下袁世凱給自己的,可是實打實的好處。只要銀子問題能夠得到解決,那什么事情都好辦了。
“蕭天那,十一標是要緊所在,千萬謹慎小心。”袁世凱微微嘆息一聲:“咱們這些漢人,在滿人手下為官,那是始終得不到信任的,他們信任的只是自己。當年曾國藩如此有大功于朝廷,為官任上尚且如履薄冰,度日如年,更加不用說我袁世凱了。
太后現在對我還是信任的,有什么事情也都和我商議,可是太后春秋一天天高去,總有,總有那么一天......等到了那個時候,我怕我袁某人的禍事就要來了。”
“大帥自有貴相,再加上我北洋將士一心,何慮之有?”
蕭天說這話的時候,一點奉承意思沒有,這滿清江山遲早亡在你的手里,現在那些上躥下跳的滿人不過是在那里茍延殘喘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