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離開德軍陣地后,讓格瑞特卡少尉將投誠的丹格拉上尉和他的部下帶回了我的軍指揮部所在地,自己則隨薩尼亞上尉來到了羅科索夫斯基的方面軍司令部。羅科索夫斯基一邊親自為我倒茶一邊詢問著我的看法。
我聳一聳肩膀把兩手一攤,有些無奈地說道:“很遺憾,將軍同志,根據我的觀察,雖然保盧斯手下的將軍對投降的事情不反感,可是保盧斯本人卻下不了決心,我估計他會就是否投降這件事情,通過向希特勒進行請示的。”
“參謀長同志,德國人是不會這么輕易投降的。”我剛認識的方面軍軍事委員捷列金少將說道:“據我分析,德國人不投降,除了有些官兵仍對友軍營救抱有僥幸心理,有些怕被俘后遭到政治報復,更多的人則是不敢違抗自己的誓言。他們被自己誓言束縛著,深怕打破了它,就是背叛了自己的祖國,不管自己要被判死刑,就連在國內的家人也會受到牽連,被送進集中營。而保盧斯這樣的將軍,他的顧慮就更多了。除了要考慮自己的生死和家人的安危。還要考慮到自己會不會因為下令投降。而導致身敗名裂。所以他肯定會向希特勒請示,以便在獲得準許后,可以體面地向我們宣布投降,而不至于損害到自己的名聲。”
“他想得倒挺美的。”羅科索夫斯基聽完捷列金的話以后,重重地哼了一聲,“在我交給他的最后通牒里,我只給了他24個小時。如果過了這個期限,他還沒有讓德軍部隊放下武器向我們投降的話。那么我就會命令部隊,向被圍困的德軍發起最后的攻擊。[八零電子書]”
我在聽羅科索夫斯基發表自己看法時,腦子里突然想到了丹格拉上尉對我所說的話,所以等他一說完,我馬上就站起來說道:“方面軍司令員同志,還有一個情況我還沒來得及向您匯報,現在向您報告的話,沒準對接下來的戰斗會有一定的幫助。”
“什么事情?”羅科索夫斯基詫異地問道。
“是這樣的,司令員同志。”我于是原原本本地把丹格拉上尉的事情向他說了一遍,最后我還總結說:“由于最近瓦爾特.烏布利希同志和他的反法西斯同盟、‘自由德意志’民族委員會這樣的組織。在斯大林格勒城內,不斷地向被包圍的德軍官兵們。講明在前線和在德國國內所發生的事情的真相,對敵人的軍心起到了一定的動搖作用。如果德軍不是一支軍紀嚴明的部隊,官兵們都受到了自己誓言的束縛的話,我想肯定早就有成千上萬的士兵向我們主動投降了。”
羅科索夫斯基在聽完我的話以后,坐在座位上沒有說話,皺著眉頭開始沉思起來。而捷列金少將卻欣喜地說道:“太好了,奧夏寧娜同志,您為我們提供的這個信息真是太重要了。我認為只要在最后的總攻開始后,我們在軍事進攻的同時,向德軍發起政治攻勢,那么他們所謂堅固的防御很快就會土崩瓦解的。”
“是這樣的,軍事委員同志。”對于捷列金的說法,參謀長馬利寧表示了極大的認同:“我們以前打仗光靠戰士們的勇敢,和指揮員的正確指揮,從來沒有想到過在軍事進攻的同時,再輔以政治進攻,結果每次都要付出巨大的代價才能取得最后的勝利。如今有了這種政治工作的輔助后,下面的指揮員們普遍反應進攻比以前容易,而且部隊的傷亡也大大減少。”
“我的參謀長同志,政治攻勢很重要,但也不是包治百病的靈丹妙藥。”這時沉思的羅科索夫斯基重新抬起頭來,接過馬利寧的話說道:“如果沒有強大的軍事實力最后盾,我們還是無法取得最后的勝利。”說到這里,他站起身,語氣堅定地說道:“參謀長,立即給各部隊下達命令,讓他們做好一切戰斗準備。等24小時的最后期限一過,我們就對被圍困的德軍發起最后的進攻。”
看到馬利寧領命去隔壁的通訊室發表命令時,我猶豫了一下,最后鼓足勇氣對羅科索夫斯基說道:“司令員同志,我有一個請求。”剛說出這話以后,我心里就后悔了,暗說要是這件事情傳出去的話,我就會得罪友軍指揮員的,因此只說了一句話,我就閉上了嘴。
羅科索夫斯基看到我欲言又止的樣子,有些著急了,他催促我說道:“麗達,你有什么請求,就盡管提出來吧。只要是在我能力范圍內的,我一定會同意的。”
在羅科索夫斯基的鼓勵下,我終于紅著臉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司令員同志,不知道能不能把奪取中央百貨商場的任務,交給我們第79步兵軍來完成?”
聽完我的請求后,羅科索夫斯基先是一愣,接著盯著我看了半天,又和旁邊的軍事委員捷列金對視了一眼,隨后點頭說:“麗達,對你提出的這個請求,我找不到拒絕的理由。畢竟你率一個師的兵力,在馬馬耶夫崗硬扛了四個德軍師的輪番攻擊,對于你們師所取得的這樣輝煌的戰績,我如今能給你們的獎賞,就是把俘虜保盧斯的榮譽交給你們來完成。”
本來我只是抱著試一試的心理,向羅科索夫斯基冒昧地提出了這個請求,沒想到他卻如此爽快地答應了。我連忙抬手向他敬了一個禮,感激地說道:“謝謝,謝謝您,司令員同志!感謝您對我們軍的信任,感謝您將這么光榮的任務交付給我們。我向您保證,我們第79步兵軍一定不會辜負您對我們的期望。”
羅科索夫斯基等我說完,把桌上的地圖朝我們的面前推過來一點,用手指點著上面,表情嚴肅地對我說:“麗達,你來看,你們軍所在的位置,離德軍司令部所在地還有十一條街區,而舒米洛夫將軍的第64集團軍的先頭部隊,離這里只有五條街道。雖然我將攻占德軍司令部、俘虜保盧斯的任務交給了你們軍,但要是你們不能趕在友軍的前面,逼近中央百貨商場商場的話,這個任務我就會交給友軍來完成。聽懂了嗎?”。
“聽懂了!”我曾仔細研究過為什么最后俘虜保盧斯的部隊,是舒米洛夫的第64集團軍,而不是崔可夫的第62集團軍,是因為后者在整個戰役中受創嚴重,除了堅守陣地牽制德軍的兵力外,根本沒有能力向德軍發起主動的攻擊。而如今歷史因為我的出現,在這里出現了小小的偏離,對于這種天賜良機,我自然不會輕易放過,所以我信心十足地回答羅科索夫斯基:“請司令員同志放心,我保證完成任務。”
看到我回答得如此干脆,羅科索夫斯基的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主動朝我伸出手,并同時說道:“麗達,既然你這么有信心,那我就在這里等著你勝利的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