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3人狗之爭
法師伊凡343人狗之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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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法應用實驗室。”在安娜拿出隨身掛著的身份卡,刷開眼前這道中央繪著一個閃電標志的六角星芒圖形時候,緊隨其后的卡莫注意到門打開之后,迎面墻上非常明顯的一排漢字,不知道為什么,之前物理、化學、數學幾乎所有成績都一塌糊涂的卡莫,在看到這牌字,并理解的瞬間,情不自禁的挺直了腰板,似乎,他也感受到這件被傳的神乎其神的實驗室中,那魔法和科學融合所帶來的力量。
走在前面的安娜轉過身,略帶笑意的“看”了他一眼:“不用太緊張,這里沒你想的那么神秘。”
現在卡莫是處于“執勤”狀態,嚴格準確的來說,是處在軍事戒備狀態中,而且這一次任務又是直接受命于安娜,所以他思維中每一個明顯的波動幾乎都可以被眼前的這位卡梅爾最高軍事長官所感知,雖然卡莫已經很習慣這種感覺,不過,當對方是他少年時夢中的“女神”,而且現在就站在自己面前笑話自己的時候,才剛滿20歲的卡莫還是覺得非常不好意思,不過幸好,他的皮膚顏色完美遮住了他臉上出現的紅暈。
隨著卡梅爾對魔法應用的逐漸關注,魔法實驗室的規模也越來越大,最初的時候,這個實驗室還只是兩間普通辦公室大小,不過隨著這些年,實驗室的成果越來越多,科研人員的增加以及研究項目的細化,與地球上科研機構的合作越來越多,實驗室幾乎已經獨占了風靜停站所有靠近轉軸一帶,重力加速度只有到之間,不適合居住的低重力“高層建筑”,和再往下的軍事區域一樣,形成了相對封閉的一個整體,雖然這里與卡莫他們常規的訓練地點只有幾層距離,但對卡莫來說,這里的的確確是一個截然不同的陌生世界。
因為低重力的緣故,這里所有的工作、科研人員腳上都套著磁力鞋套,地板也沒有經過裝修,而僅僅是一層上過漆的鋼板,跟著安娜一路走來,卡莫看到許多在這里工作的人在走路的時候,動作異常之大,或者說,異常的飄逸,就和他在軍事訓練區看到的很相似低重力可以讓一個普通人輕易跳出十幾米遠,而且在這過程中還可以做一些花哨的動作,不過這樣做的代價也是顯而易見的,他剛剛和安娜經過一處走廊,就看見一個年輕人在這樣瀟灑一跳,不能順利收住自己的身形,身體不受控制的向前趴了過去,不過,這個在地面上本該讓他摔個狗啃泥的動作,只是讓對方微微有些尷尬,有驚無險,因為摔倒同樣受重力影響,他完全有充裕的時間做出相應的反應。
這里的房間比起低層的居住區,看起來要大了不少,不管是從高度,還是從單個房間的面積,畢竟根據風靜停站一開始的設計,中央區域因為沒有太大的作用,這里是被作為“倉庫”來準備的,事實上,這里還確實被當過很長一段時間倉庫,直到后來,隨著卡梅爾人對魔法運用的純熟,卡梅爾的大批生活物資開始被放回“地球”儲存,以盡量釋放更多的空間,不過卡莫也了解到,最近一段時間,卡梅爾似乎又準備把這些儲存物資搬回卡梅爾在土星站的觀星臺,卡莫曾經感受過這個政策產生的很強的視覺沖擊感,一只又一只集裝箱整整齊齊的碼放在幾個旋轉的空間站之外,感覺就像一個正在不斷膨脹的孤島,在意識網中,許多無聊的卡梅爾人甚至從這些孤島的組成材料,來為他們命了許多搞笑的名字,比如大米星,小麥星,阿司匹林小行星,或者AK47彗星。
卡莫一邊想著這些和這里有關聯的信息,一邊跟著安娜最終走進一間敞開的,看起來面積比實驗室小多了的辦公室,當他看見辦公室里坐著的其他幾個人時,立刻努力讓自己的臉色嚴肅了起來。
“這是卡莫,”安娜為坐在辦公室里的汪銘、林泉和伊凡介紹道,“近衛軍的一名一級士官長,在過去全軍的魔法技能考核中,表現一直相當優秀,之前也從事過各種類型的特種任務,包括暗中保護目標,潛伏偷襲,刺探情報”
安娜大概介紹完卡莫的背景之后,汪銘和林泉互相看著點了點頭,安娜聽見他們在意識網中,直言不諱的討論:“人選應該沒問題。”
“會出什么危險嗎?”
林泉:“我也不知道,這也是我第一次。”
伊凡:“雖然這是一次模擬,但請你記住我的話,務必用盡全力,集中你所有的意志,決斗之所以被稱之為決斗,是因為雙方都不存在退路,這是一種一往無前的態度,出不出危險這還是其次,最關鍵的是,要真實的起到效果。”
安娜皺了皺眉頭:“決斗?什么決斗?不是說只是一次魔法測試嗎?”
“是魔法測試沒錯,”伊凡接過安娜的話,“不過這一次的魔法,是意識決斗。”
“不是說,意識決斗作為魔法,作用并不明顯嗎?只能用于刺殺,很難作為正規的軍事手段。”
“是的,我原先的確是這么想,不過,”伊凡說著,嘴角露出一絲苦澀,“看來皇帝對這個問題,有屬于他們的新創意,這是三個小時前,田軍的記憶中的內容,時間不長,我讓那幾個做虛擬游戲的把這段記憶給模擬了下來,你們可以親眼看看。”
想象可以說是每一個人類的本能,也是每個人私有的一種“取悅”自己的工具,在意識網出現之前,所謂的“想象力”很大程度上也是一個很虛擬化的概念,一般來說,大家更傾向于把成功表達,并被其他人接受的想象力成果,作為想象力本身的代名詞,比如稱贊作者和畫家想象力豐富,是因為他們的作品能成功引起他人的想象。
但隨著意識網的出現和使用,越來越多的卡梅爾人開始發現,其實兩者并不是完全對等的,因為在蕓蕓眾生之中,肯定存在著這樣一種人這種人空有自己腦中絢麗多彩的畫面,卻苦于沒有手段,或者沒有技巧將其表現出來,自然,這種人的想象力也就不能真正得到體現,但是隨著意識網虛擬游戲技術的出現,以及對意識網應用研究的深入,許多卡梅爾人開始認識到,如果把人的大腦比作電腦,那里面閃現出的意識片段就是電腦中的信息,雖然這種電腦性能“很差”,信息總會隨著時間流逝逐漸淡化,甚至許多短期記憶只能片刻出現,隨機就像雨后彩虹一樣,再也尋覓不見,但只要使用某種手段把這些電腦都“連接”起來,讓其他的電腦其中一部分承擔儲存功能,許多信息就可以在很大程度上得到保存。
最先發現這個現象的無疑是林泉和吳同,這種現象也是后來吳同的“虛擬游戲”能夠順利發揚光大的大前提,與常規意義上的網絡游戲游戲公司建好游戲,在吸引人員加入不同,在意識網虛擬游戲中,參與的玩家本身,就承擔著一部分“虛擬世界”的功能,事實上,如果沒有每一個參與玩家下意識對細節的補充和想象,許多精美的游戲畫面就會像清醒過來的夢一樣,迅速褪色崩潰,在許多虛擬游戲中,游戲的發展與玩家的加入往往是相輔相成的,比如最近幾年在意識網中最流行的“戰爭”,剛開始的時候,吳同他們設計的戰爭場景還只能是最一般的野外,打打古代冷兵器戰爭,但是現在,隨著許多“專業”玩家的加入,許多現代戰爭場景也可以模擬的很真實,核戰爭,毒氣戰爭,生化戰爭許多現實中并未發生的場景,對于許多“戰爭”游戲的狂熱玩家來說,都已經體驗過不知道多少遍了,游戲本身就是想象力的產物,而意識網的出現,讓這種純粹的想象力有了交匯的舞臺。
卡梅爾軍方很快也意識到這種虛擬技術的價值所在,事實上,之前的許多次大型軍事演習,卡梅爾會去請吳同他們的游戲“規劃公司”,把演習相關的規定告知,也就是像監察部監察意識網行為一樣,對游戲想象力邊界適當進行約束,比如現代戰爭肯定就不能出現魔幻戰爭的想象內容,然后讓每一個參與演習的軍人都成為這個游戲中的“玩家”,按照現實的規范,來打一場只存在于每一個人大腦中的戰爭。
這種技術不僅可以用于虛擬演習,或者玩游戲,最近半年時間,已經有一些人發現,這種想象力共享的技術,即使還很適合做另一件事情電影,也就是說,按照拍電影的方法,由想象力非常強的人,來把原本腦中破碎的想象力片段重新組合,剪輯,成為一部只存在與意識網中,具有情節和無比代入感的“電影”,事實上,這種事情伊凡之前也做過一次,不過他當時顯然沒意識到這種行為巨大的“藝術價值”,他自己也從來沒把這種行為當做是“藝術”,他的做法和許多“意識網導演”唯一的區別就在于,他篡改了記憶中的真實,而其他人沒辦法做到這一點,他們只能制造新的“記憶”,卻無法替代舊的。
安娜現在看到的這種畫面,或者說,感受到的“記憶”,就是這樣一種有卡梅爾特色的“紀錄片”,這種全新的藝術形式雖然已經足以蒙蔽人的感官,產生巨大的真實感,但只要觀看者略微動腦子思考一下,以真實的記憶為對照,想想自己為什么會置身于這種場景,就并不難明白自己正身處一段經過加工的“記憶”中。
兆夫長維倫終于出現了,在“我”被關押了一個多月,在“我”精心籌劃反抗,逃亡計劃的時候,他出現了,帶著自己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那將一切視作螻蟻的淡然,帶著身后一群眼神和“我們”一樣,閃著恐懼,不甘,和仇恨,滿身傷痕的人類!
眼神冷漠的士兵們把這群人壓到我們面前,用武力強迫把他們每一個人高昂的頭顱摁進“狗院”中央,混雜著狗屎和狗食的泥土里,然后空氣中閃過鞭子“噼啪”一聲脆響,我聽到“我們”這間狗院的飼養員直接在我們腦中下命令:“去,趴下!”
然后,所有接收到這個命令的“我們”,都乖乖的按照他的命令,朝著那群被摁倒在地的人類走去,走到他們面前之后,我們在他們面前趴了下來,就這樣,每一雙眼睛對著另一雙眼睛,每一個渴望恢復成人的動物,對著一個真正的人類。
我面對的這雙眼睛來自一個看起來有五十多多歲,臉上爬滿皺紋,頭上滿是白霜的老人,我看著他的時候,他眼里完全是不甘心的抵抗,閃動著毫不遮掩的仇恨火焰,作為一個曾經的俘虜,我多少能猜到他此刻心里的想法,也許,他認為這是一種侮辱俘虜的手段,就像我當時認為,讓我進入這具身體,也只是因為這個所謂的兆夫長維倫,他變態的折磨人心理。
是的,就在昨天晚上,我想著如果不被飼養員發現,又能快速有效咬斷他喉嚨的時候,我心里都是這么想的,但就在剛才,我看到維倫那目空一切的眼神,我就知道,我可能是猜錯了不,不是可能,是肯定!
維倫輕輕抬起了手,意識傳進在場每一個趴著的生物靈魂中:“反抗吧!為了你心中的恐懼!爭奪吧!為了你眼前的身體!讓我清楚的看看,究竟是誰更鋒利!”
就在這一瞬間,所有趴著的人和動物,瞬間都明白了自己現在面臨的處境,也就在這個瞬間,壓著人的士兵放開了他們的手,齊刷刷的后退了兩步,但剛才還被壓著死死的,隨時掙扎和反抗的人,現在卻連一絲最基本的動作都沒有,時間在這一刻仿佛凝滯,除了每一雙眼神之間,深入靈魂的對視。
雖然眼前的這句身體又老又丑,還滿身帶著傷痕,比起我以前擁有的那一具,差了不知道多少個檔次,但我現在真的不在乎是的,我不在乎,或者說,我不講究,別說眼前是一個年邁五十的普通老頭,就算他行將就木,是個臉上長瘡,腳底生膿,身上長著一層苔蘚的裹腳老太太,我也不嫌棄,只要他是人,是一個長著五根手指,能說話,能笑,能兩只腳走路的人,其他我什么都可以不管!
我緊緊的盯著對方,我能從他的眼神中,體會到什么是刻骨民心的恐懼和戒備,是的,現在在他眼前趴著的這一只!盯著他看的這一位,就是妄想占有他身體的存在!我甚至可以不介意告訴他我的名字,田軍,對,就是這個名字,滿意嗎?不管你滿不滿意,你以后就叫這個名字!
靈魂在突然間似乎被一只弓箭射出去一樣,我感覺一陣羽化登仙的輕松,好像自己曾經在一些小說中描述的那樣,靈魂離開了鎖住它的軀殼,輕輕的飄到空中,自由自在
然而就在下一刻,這種輕松和逃離軀殼的感覺就完全消失了,靈魂又背負上沉重的負擔,我卻沒有絲毫感到沮喪,而是忍不住為這負擔而感到萬分驚喜,甚至有種歡呼的沖動,我迫不及待的睜開眼睛,是的,我睜開了,然后,我看到對面那只熟悉的動物,那只我曾經身處其中的軀殼,正無神的趴在原地,一動不動,似乎是已經死了。
但愿它死了!這樣,我就可以永遠不回去了!
然而,就在我這么想的一瞬間,另一個聲音也同時出現在“我”腦內,不,或許他不是另一個聲音,而是我自己的聲音。
“滾!”這個聲音對我吼道,“你這只狗東西!”
這是我的聲音嗎?我有些迷惑了,那似乎真的是我,但我會趕我自己走嗎!
那當然不是我!我是田軍!我是地球上的那個田軍!我是殺人犯,田軍!你呢,你又是誰!啊,我知道,你是一個被皇帝打敗了的土著俘虜,哦,寧死不屈的土著俘虜!
你以為自己的反抗很英勇,很高大嗎?自以為是,你轉過頭去,看看維倫那張臉,對,就是他,你看他正眼看你一眼不?對他來說,你就是一只螞蟻!
什么?男人的血性?勇氣?你認為這種東西可以幫到你,讓你覺得死得其所?不,其實你死的毫無意義,像你這樣的人我殺的多了,很多很多,真是可笑,死了就是死了,無能就是無能,為什么就不能老實承認,用精神自和諧慰感覺很好嗎?
哦,你還有你的兒子,女兒,老婆,親人?你放心,如果他們還沒死的話,你的兒子會成為一只狗,女兒你想想她會在哪?對,給你的仇人生孩子,管某個你恨得要死的家伙叫爸爸!說不定你外孫有一天走到你面前,覺得你可憐,或者順眼,來給你扔一根骨頭。
什么?這是你的身體?你放心,很快就不是了,你的身體在那,看見沒,它多可愛,哦,也許現在不可愛,但過一段時間,你會發現它的可愛之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