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蕭漠再次否定了自己的計劃,蕭慎言沉默著點了點頭,嘆息道:“車到山前必有路,剩下的錢財還足夠我們在這里繼續生活一段時間,漠兒你就不用為這件事擔心了,明年你還要參加縣試,這段日子安心讀書就好,現在沒有什么比你參加縣試這件事更重要的了,至于其他的事情,四爺爺我能解決的。”
蕭漠回過神來,抬頭向著蕭慎言看去,卻沒有再說什么,只是默默的點了點頭。
錢財之事依舊讓蕭漠擔憂,套用一句老話來講,在這個世界上,錢財固然不是萬能的,但沒有錢財卻是萬萬不能的。
只是,蕭漠卻并不想將心中的憂慮再次表現出來,給蕭慎言再增壓力。
畢竟,現在三人身上還有十八貫錢財,省吃儉用一些,也足夠三人生活很長一段時間了,雖是隱憂,但并不急迫。
看著蕭漠似乎不再為此擔心,蕭慎言也放下心來,將憂慮隱藏在心底,對著蕭漠再次叮囑了兩句后,就轉身離開了房間。
默默看著蕭慎言離開的背影,蕭漠突然輕輕嘆息一聲。
這一次蕭家之劫,似乎對蕭慎言打擊極大,身形在不知不覺中變得消瘦佝僂不說,神色間也再無往日的清高自傲,或許對蕭漠心懷歉疚的緣故,這段日子在蕭漠面前竟是有些陪著小心的意思。
像今日這般在自己的意見被蕭漠否決后就馬上放棄的情況,如若是往日,在蕭慎言身上是根本不可能出現的。
“少爺,你怎么了?”
蕭毅,恩,現在應該稱呼他為王霽睿了,看著蕭漠突然嘆氣,小心的問道。
蕭漠搖了搖頭,說道:“沒什么,只是覺得有些累而已。”
說著,蕭漠似乎想起來了什么,轉頭看向王霽睿,說道:“霽睿,我現在已不是蕭家的少爺了,而你也恢復了自己的本名。也就是說,你我之間已再無主仆之實,所以從此之后,你不再是蕭家的下人,也不用再稱呼我為少爺了。”
王霽睿卻搖了搖頭,低聲說道:“不管怎么變,少爺就是少爺。而且,我也答應了老爺,要一直照顧少爺你的。”
聽到王霽睿這么說,蕭漠無奈的搖了搖頭。
蕭漠之所以想讓王霽睿擺脫下人身份恢復平民地位,倒并非是受到上一世那“人人平等”的觀念影響,蕭漠很清楚,在這個時代,或許在任何時代,根本不可能出現真正的人人平等。
他之所以肯這么做,只是因為他單純的欣賞王霽睿而已。蕭漠總覺得,像王霽睿這種努力而又不忘本的人,本不應該當一輩子下人。更何況,這個王霽睿,真的和上一世的蕭漠很像。
只是,現在的王霽睿顯然還對自己的身份轉變有些不適應,也有些不安,心中依然顧念著蕭家與蕭漠對他的恩情,所以直到此時,在蕭漠、蕭慎言面前時依舊以下人自居,而對于王霽睿的想法,蕭漠也不強求,人總是需要慢慢改變的。
所以待聽到王霽睿的答復,蕭漠只是搖了搖頭,本想繼續品讀手上的春秋,卻突然發現王霽睿的臉色有些猶豫掙扎,似乎想說什么又不敢。
“霽睿,你還有什么事嗎?”
蕭漠奇怪的問道。
王霽睿連忙搖了搖頭,似乎受到了驚嚇,收起了臉上的猶豫之色,垂首道:“沒什么事。”
四五年間的相處,蕭漠對于王霽睿已是無比熟悉,看著王霽睿的神色,蕭漠微微一想,便已經猜到了王霽睿此刻的想法。
“霽睿,你是不是在想著明年縣試的事情?”
王霽睿猶豫了片刻后,終于點了點頭,卻說道:“沒關系,我知道現在我們沒錢,我就算不參加縣試也可以的。”
蕭漠卻搖了搖頭,說道:“放心吧,我既然答應過你,就一定會遵守諾言,讓你與我一起參加明年縣試的,現在我們身上的錢財雖然不多,但我會想辦法解決的。”
說話間,蕭漠繼續捧起手中的春秋品讀起來,但心中卻是在想著如何能在接下來的這段時間賺些錢財。
按照蕭慎言給蕭漠所制定的未來規劃,在明年秋天,蕭漠就要參加縣試了。
十八貫錢財,倒是足夠蕭漠參加縣試的花銷,但如果再加上王霽睿,卻肯定不夠,也就是說,在明年縣試來臨之前,蕭漠還必須要想辦法再搞到十貫左右的錢財。
對于賺錢這種事情,蕭漠對蕭慎言并沒有抱什么指望,蕭慎言的學識人品自然不用懷疑,但蕭漠卻并不認為蕭慎言在賺錢這一方面有什么辦法,百無一用是書生,從某方面來講是很有道理的。
所以,想要賺錢,只能蕭漠自己想辦法了。
“無論如何,我也算是一個穿越者,這方面應該難不倒我吧?”
蕭漠暗暗的想到。
回想著自己與這個時代的情況,沉思良久,蕭漠還當真想到了兩個賺錢的方法。
一個是制造擺鐘,擺鐘的原理蕭漠在高中時就已經學會,現在也隱約記得,如果想要制造,試驗摸索一番后并不困難。
另一個則是香水的制造,上一世蕭漠大學畢業后,參加的工作是銷售類,而銷售的產品,正是一種名牌香水,對于香水的制作過程,曾有過仔細的了解,想要制造出來,也是有可能的。
而這兩種東西都是這個時代所沒有的,一旦制造出來進行銷售,無疑會是兩個很大的財源。到那個時候,區區十余貫錢財,或許只會是一天的收入。
想到這里,蕭漠不由得有些振奮,開始細細思考著計劃的可能性。
但思考良久之后,蕭漠卻又失望的搖了搖頭,卻是發現無論是擺鐘還是香水,自己雖然可以制造,但都只是水中花月,看起來很美好,但自己想要將想法變成現實,卻根本不可能實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