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八?
因為接連一個月時間未與八賢王田徽相見見,蕭漠卻是愣了片刻之后,才想起了田八的真實身份。()
自月前一別之后,八賢王再也未與蕭漠相見,為何今晚會突然派下人前來?難道發生了什么變故?
蕭漠心中疑惑,向楚達點頭道:“請他進來。”
就在蕭漠心中暗暗疑惑猜測之中,沒過多久,一名青衫小帽的男子在楚達的帶領下來到蕭漠面前。
這名男子在蕭漠面前站定后,先是躬身一禮,然后說道:“小人是八爺府上的管事王真,見過蕭大家。”
蕭漠點了點頭,問道:“八爺派你來找我有何事?”
王真恭敬的答道:“受八爺之命,請蕭大家到八爺府上一敘。”
田八府上?八王府?
八賢王為何會把自己叫到他的府上,難道他想向自己公布他的真實身份?又為何要如此?
蕭漠心中愈加疑惑了,再次問道:“可知八爺找我有何事?”
“小人不知。()”
王真垂首答道。
蕭漠沉思片刻后,點了點頭說道:“那好,我隨你去,你帶路吧。”
說著,蕭漠將楚達、曹飛、張宗茂留在了狀元樓中,獨帶著鄧尚全隨著王真離開。
在狀元樓下,已有一輛馬車等待多時。
坐在車廂內,蕭漠不斷猜測著八賢王突然找自己相見的目的,但卻是毫無頭緒。
大約過了一炷香的時間之后,馬車終于停下,隨著王真將車廂上的門簾掀開,蕭漠向外一看,印入眼中的,卻是一處占地極廣,裝飾頗為豪華大氣的府邸。()大門上方,掛著一幅丈長金匾,匾額之上,寫著“賢王府”三個金色大字。
正是八王府!!
很顯然。八賢王田徵是要向蕭漠明示他的身份了,但目的為何,蕭漠卻依舊沒有頭緒。
將鄧尚全留在賢王府外等候,蕭漠隨著王真進入賢王府中,卻發現賢王府內部卻頗為樸素,至少與八賢王的地位極不相稱,與府外那奢華的樣子更是截然不同。
大約一盞茶時間之后,王真將蕭漠帶到了賢王府中的一間書房之內,奉上一杯香茶之后,然后就躬身退去了。
這間書房面積頗大。比之一般府邸的客廳都要大上許多,內中藏書更是無數,蕭漠如今也算是一個愛書之人,見到八賢王尚未出現之后,就在書房內隨意的瀏覽起來。見到許多孤本古書之后,更是拿出翻看,卻見內中早有人寫上了讀書筆記心得,看其筆跡,皆是在二十年內,顯然這個藏書無數的書房對八賢王來說并非擺設,內中書冊多有翻看。
“看來這個八賢王田徵。()其學識不一定就在光孝皇帝田徽之下啊。”
環視著這個藏書無數的書房,蕭漠暗暗想到。
就在這時,八賢王田徵的聲音響起。
“子柔,你來了。剛才在處理一些事務,讓你枯等這么長時間,切莫見怪。”
八賢王進入書房之時毫無聲息。蕭漠竟是毫無發覺,愕然轉身之后,卻見八賢王田徵此刻靜靜的站在門前,正含笑打量于他,不知為何。神色間竟是疲態頗重,但身上的雍容威嚴之氣,卻是絲毫不減。
此刻八賢王已是向自己展露身份,不同與往日那般可隨意相處。所以見到八賢王出現后,蕭漠就要跪拜行禮,但卻被八賢王伸手攔住,緩緩說道:“你難道忘了嗎?我們兩人乃忘年之交,私下相處時,你就把我當做田八就好,無須多禮。”
蕭漠見八賢王語氣真摯,于是也含笑點頭,口中說道:“晚輩卻是沒想到,八爺您竟然是世人盛傳的八賢王。”
聽到蕭漠的話,八賢王似笑非笑的看著蕭漠,說道:“你當真是今日才知道我的身份嗎?”
蕭漠愕然抬頭,卻見八賢王繼續說道:“你若不知我和皇兄的身份,那提及狄族入侵之事時,又為何那般認真,力求讓我等相信并重視此事?要知道,那時你連我們的來歷都不清楚,這種擾亂民心之言,以子柔的謹慎,當真會隨意說出嗎?”
聽到八賢王的話后,蕭漠不由尷尬,卻沒想到自己竟是在這里露出了破綻,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接話。()
八賢王卻不在意,引著蕭漠落座后,緩緩說道:“其實我也清楚,若非我等與子柔相交,肯聽子柔解釋,否則狄族入侵之事,根本無人會信。這樣一來,如若子柔預言不準,則是擾亂民心的大罪,如若預言成真,卻又會顯得大臣無用,徒增眾臣嫉恨,是一件吃力不討好的事情。你這般隱晦的告于皇兄,既是為國為民,也是為了自保,無可是非。不過你現在可以放心了,在我的解釋之下,群臣皆已開始對狄族之事認真對待,這些日子增兵于北方各州之事,就是群臣一同商討出來的對策,無論狄族是否會入侵,你都不會有麻煩,如若你猜測之事成真,反而會有大功于朝廷。”
聽到八賢王的話后,蕭漠輕輕的點了點頭,表示明白。
如果蕭漠預言狄族入侵,而朝臣卻皆是不信,將來狄族當真入侵,自然顯得群臣無用,被眾臣嫉恨也是自然;但現在卻由八賢王、丞相張謙等人提出此事,又有楚靈帝支持,群臣自是相信了,又齊力安排了防御之事,將來狄族無論是否入侵,皆不會顯得群臣無用,蕭漠自然也就不會得罪于他們。()
見到蕭漠的反應沉穩而又冷靜,八賢王滿意的點了點頭,卻問道:“現在我不明白的是,你是如何察覺我等身份的?”
蕭漠解釋道:“晚輩身邊的一名仆從,曾偶然間見過丞相張謙大人,所以晚輩就猜測,能讓丞相張謙大人如此恭敬對待的,只有當今陛下和八王爺您了。”
聽到蕭漠的解釋,八賢王搖頭失笑,說道:“原來如此。”
看著眼前這位氣質雍容威嚴,此刻卻是滿臉疲態的八賢王,好奇的問道:“不知王爺您這次找晚輩前來,所謂何事?”
聽到蕭漠的詢問,八賢王沉默了一下后,緩緩的說道:“明天我就要離開京城去北方各州巡查了,來回至少需要三個月的時間,卻是無法見證子柔殿試奪魁了,還望子柔莫要怪我。這次找子柔前來,一來是向子柔告別,二來卻是請子柔幫忙的。”
聽到八賢王的話后,蕭漠不由一愣,愕然問道:“北方各州布防之時,不是早已準備妥當了嗎?聽市井傳言,至少會有十萬大軍調往北方各州,加上那里原有的駐軍,總數至少有二十萬之眾,八王爺您又何必屈尊去那危險戰亂之地?”
聽到蕭漠的疑惑,八賢王臉色的疲態卻是更重,緩緩說道:“我大楚雖擁有百萬大軍,但這些官兵卻是已有一百七十年未經戰事,與當年太祖麾下的百戰精兵不可同日而語。戰力如何,還待驗證。更何況我大楚一向重文輕武,兵士地位普遍不高,肯入伍之人皆是活不下去的災民,又是少有操練,其戰力恐怕會與世人所想像的有所差異,我不去親自坐鎮,卻是無法放心。”
而八賢王似乎終于找到人來傾訴,隨著講訴的持續,一向平穩的神色間帶上了些許激動,繼續說道:“但對軍隊戰力的擔憂還是次要的,所謂兵馬未動,糧草先行,但僅僅十萬大軍所需的糧草,戶部竟還需要去江南調集,京城旁的兩大糧倉,本可積存六十萬擔糧草,但我前些日子才知,那兩大糧倉內中所存的糧草,竟是只有三萬擔!!而按照慣例,戰事之前,兵員調動,需要增發兩個月的糧餉,但戶部竟是只能拿出一半!!調兵之時,兵部竟然不知他們可調度多少兵員,還需要先行調查,而一調查就是半個月的時間!!我去調查衛北大營巡查之時,竟然有三分之二的兵員不在營中,其中一半兵員不知去向聯系不上!!工部倉庫內的諸般守城器械,竟有八成已是不能使用!!在這種情況下,我又如何能放心??!!如若戰事不利,罪責全在那些整日只知吟詩作對的大臣身上!!”
聽到八賢王的話,蕭漠不由一愣,軍兵無力他早有想到,但以楚朝之繁華富裕,竟是連糧草糧餉都準備不出,就讓蕭漠出乎意料了。
“有官員貪污?”
蕭漠微微一愣后,想到了什么,問道。
八賢王搖了搖頭,苦笑道:“這倒不是,就算有人貪污,也絕不敢貪污如此之多。廣富宮、三清觀都是在今年修建,前后共花費一千五百余萬貫,再加上諸臣俸祿,皇室用度,每年剩下的也就不剩多少了。”
聽到八賢王的解釋之后,蕭漠卻更加愕然了,不可思議的問道:“大楚歲收結余,每年只有千萬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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