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之時,時間總是漫長而又短暫,不知不覺間,已是晌午,驕陽高懸,冬日溫潤下,涼風習習間,戰場卻是愈現喧囂殘酷。()
隨著狄族大軍開始登城作戰,一波更甚一波的沖擊之下,楚軍將領焦急的不斷呼喝著,上元守軍也變得愈加的急促。
震天喊殺聲中,無數桿云梯支在城頭之上,數不清的狄族戰士,開始向著上元城頭攀爬而上,神色猙獰,馬刀閃爍。
殘酷的城頭爭奪戰,終于開始。
一部分弓箭手們開始將手中弓箭瞄準城下,箭矢如急雨般降下,但狄族戰士口咬兵刃,一手撐盾,一手攀爬,毫不畏懼。攻擊雖然密集,但他們甚至連速度都沒有減慢絲毫。
輔兵們呼喊著口號,在城垛上支起木板,搬運著滾木礌石,不斷向著那些支在城上的云梯、以及正攀在云梯上狄族戰士砸去。降落如雷,狠狠砸在狄族戰士和云梯之上,一時間,不知多少狄族戰士,剛剛爬到一半,就已被從天而落的巨石巨木所砸中,云梯斷裂聲、骨骼破碎聲、臨死慘叫聲,此起彼伏,不絕于耳。
更有楚軍將士,在將領們的命令之下,以器械之力將大鍋滾油傾瀉于城下,威力更是驚人,隨著滾油撲灑而下,在那恐怖的高溫之下,所有稍有碰觸的狄族戰士,身體皆是化為火團,再也無力繼續攀爬,絕望痛苦的從云梯上跌下,驚起混亂陣陣。
雖然云梯在被不斷摧毀,攀登云梯的戰士也被不斷的殺死,但狄族戰士卻是毫無察覺,面對身前身邊的同袍們的慘死,不僅沒有膽怯,反而愈加猙獰瘋狂,死傷愈多,攻勢反而愈加猛烈。源源不斷,無窮無盡。喊殺聲震天,猶如猛獸嘶吼。
另一邊,雖然楚軍占有地利。但為了壓制奪城的狄軍,不少楚軍將士因為經驗不足,在拋投滾木礌石之際,離開了城垛的守護,在城下狄族弓箭手瘋狂的拉射之下,死亡也是急速增加,不少楚軍,本正在城頭忙碌著,或許才剛剛拋下一顆滾木壓死了數名狄族戰士,顧不得休息。剛準備轉身繼續,但身體猛的一頓,眼神漸漸失去了焦距與生氣,推擠之下,突然倒下。身體某個要害處,不知何時已是插上了一根箭矢。
然而,緊迫的氣氛之下,面對身邊突然降臨的死亡,所有人卻根本顧不得恐慌,只是匆匆將礙事的尸體搬離,然后就是繼續搬運著諸般器物。緊張、機械、而又興奮。
時間就是勝利。
與此同時,雙方的遠程壓制,也依舊存在著,狄族的攻城弩車,不斷的向上元城拋射著巨石,撞擊著上元城的城墻。()偶爾拋射碎石,漫天而下,更是砸倒一片,血液四濺,死尸遍地。
而上元城的拋石車。則是再次開始將無數密封油罐拋于狄族軍中,隨著火箭落下,又是一片火海騰騰,然而狄族戰士卻再無畏懼,只是前進步伐稍緩,無視在火海中慘呼的同袍,繞開繼續向上元城撲來。
城頭爭奪戰,從一開始,就已是進入,在不斷的壓制與反壓制間,死傷不斷,遍地哀號。但戰爭雙方卻是毫無察覺,仿佛所有人皆是陷入了瘋狂,忘卻了對死亡的恐慌,忘卻了饑餓與疲憊,忘卻了所有,一心只是想著進攻與防御,一心只想著制造血腥與殺戮。
一百兩百、一千兩千……當死亡變得平常反復,所代表的就不再是生命的流逝,而是一組組的染血數字,殘酷而又冷漠,狄族與楚軍,以上元城為題,以軍械武器為樂器,與哀號喊殺聲為音,共同交織著一首死亡樂章。
死亡的數字不斷變化攀升著,血腥的味道,漸漸遍布于城頭上下,風吹不散。
這般廝殺也不知過去了多久,在臨近傍晚之時,終于開始有狄族戰士躲過重重阻擊與壓制,幸運或是不幸的攀到云梯最高處。
第一名出現在城頭上狄族戰士,好巧不巧,正是出現在李犇負責的位置不遠處。
這名狄族戰士右臂似乎曾被滾木礌石砸中過,無力的垂在身邊,肩頭還插著一根箭矢,然而卻仿佛毫無痛感一般,神色反而愈加猙獰瘋狂,血染戰袍,雙眼血紅,殺氣滿面,猶如困獸。
看到這名狄族戰士出現之后,左近的楚軍戰士稍稍呆滯剎那,然后毫不遲疑,皆是嘶喊著向他撲去。
然而這名狄族戰士雖然身受重創,此刻又面對身前數倍于他的楚軍,卻是毫無畏懼退怯之意。將手上盾牌猛的向著身前的楚軍將士砸去,趁著楚軍戰士一頓間,用依舊完好的右手抓起口中所咬的短刀,就愈攀上城頭向楚軍將士撲去,氣勢之狂猛,竟是還在楚軍將士之上。
短兵相接下,狄族戰士與楚軍戰士的戰力差異,卻是在短短片刻間盡顯無誤。
面對一個立足未穩,又身受重傷的狄族戰士,三名楚軍戰士圍上,竟是無法將之逼退絲毫,只攻不守之下,用已是殘廢的左臂擋下一刀后,這名狄族戰士抓住破綻,只是瞬間,就以短刀殺死一人,那狂野拼命的氣勢,竟是瞬間鎮住了左近的楚軍,城墻的防線,頓時被撕開了一角缺口。()
“長槍隊!!長槍隊頂上去!!快!!”
李犇已是觀戰良久,在緊迫而又瘋狂的氣氛下,原本的無措漸漸褪去,一股奇怪的情緒開始漸漸充斥在他的心頭。
似緊張,似慌亂,似戰意,又似瘋狂。
在聽到校尉們的急促命令后,李犇提起手中長槍,隨著一眾同袍,下意識的就向著那名恐怖的狄族戰士撲去。
甚至他自己都沒有發覺,此刻他臉上的神色扭曲而又猙獰,口喉中低響著餓獸般的嘶吼,與平日里那個略顯怯弱的少年,已是截然不同。
早已忘記了軍營時所學習的長槍穿刺之術,但諸般動作仿佛已是變成了他的本能。緊緊握著槍桿,收腹挺胸,全身之力集于雙臂之間,狠狠一槍向著那名狄族戰士刺去。
“啊”
似瘋狂。似凄厲,尖銳的聲音從李犇的口中響起,與此同時,李犇的長槍,已是狠狠刺入那名狄族戰士胸膛之間。
手持刀刃,長度不及李犇手中的長槍,又只是站在城垛之上,立足不穩,毫無退路,剛才還威風八面的狄族戰士。竟是就這么在短短一瞬間就被李犇殺死。
臨死之前,這名狄族戰士詫異的向著李犇看去,眼中瘋狂猶存,又帶著些許不甘,似乎不愿相信自己竟會死在這名瘦弱少年手中。然后終于失去了意識,絕望的向著城下跌去。
這是李犇第一次殺人,但李犇卻根本顧不得緊張與無措,因為這次戰斗,僅僅只是開始。
在瘋狂與拼命之下,在無數滾木礌石的阻擊之間,傍晚之前。自這名狄族戰士開始,越來越多的狄族戰士開始沖上城頭,如之前的那名狄族戰士一般,雖然或多或少皆是帶著傷勢,在立足未穩的情況下又遭遇數倍楚軍的圍攻,卻是毫無畏懼。只是如野獸般向著楚軍將士撲去。
他們堅韌、殘忍、勇猛,在登上云梯頂端之后,哪怕尚未登城,哪怕再無退路,哪怕身受重傷。也是只攻不守,甚至以身體來抵擋楚軍將士的攻擊,只為后來者爭取一線生機。雖然楚軍將士因蕭漠那句“脫離軍戶出身”之言而氣勢振奮,但依然不由自主的被狄族戰士身上的野性和氣勢所壓制。
至于李犇,卻已是忘卻了全部,心中竟是只剩下了長槍突刺、不斷的突刺,手持長槍,不斷在他所負責的防線尋覓著,但凡發現狄族戰士的蹤影,就第一時間嘶吼著撲上去。()
時間也不知過了多久,當日落西山,晚霞遍布,李犇已是不知自己究竟刺殺過多少敵人,不知自己同樣的動作維持了多久,只感到體力衰退,手腳酸麻,但依舊一如既往的尋覓的敵人。
雙目環顧間,又一名狄族戰士出現在他的眼中,與之前的狄族戰士不同,這名狄族戰士身體要高壯的多,氣勢也狂猛的多,通過衣著來判斷,似乎這是一名狄族的百夫長,甚至千夫長。
狄族的千夫長,確實皆是千里挑一的勇士,群體環顧之下,一柄馬刀依然揮舞有力,化為團團寒光,將他的身體護在中間,左近圍攻的楚軍戰士,莫有能抵抗一回者。短短片刻間,竟已有三名楚軍戰士慘死于刀下。
看到這名狄族戰士如此悍勇,周圍楚軍戰士雖然有心殺敵,卻又不由為其氣勢所懾,竟是猶豫著不敢上前。
狄族戰士狂吼著,不屑的看著左近楚軍戰士,揮舞著馬刀,仿佛死神降世一般,眼看就要邁入城頭。
已是殺紅雙眼的李犇,卻是絲毫沒有察覺到此人的危險,大吼一聲,再次挺槍向著那名狄族戰士撲去。
如迅雷,如急電,帶著一抹血色的亮光,李犇手中的長槍眼看著就刺入對方的胸膛。
甚至,李犇本人都沒有發現,在殺敵之際,在他的嘴角,竟然還掛著些許微不可查笑意,帶著淡淡的滿足和殘酷。
但接下來,李犇神色猛的一變,眼中滿是不可思議之色。
眼看著長槍就要刺入對手的胸膛,這名狄族戰士卻是及時發現了突然的危險,身體一側,已是躲過了李犇的長槍突刺。
措不及防之下,李犇收不住身體的力量,跌跌撞撞的向著對手撞去。
另一邊,看著不由自主的向著自己靠近的李犇,剎那間已是進入馬刀的攻擊范圍之內,這名狄族戰士臉上掛起殘忍的笑意,揚起手中馬刀,就要向李犇的脖子抹去。
然而,就在這時,兩件不可思議的事情,同時發生了。
馬刀眼看著就要揮砍在李犇的脖子之上,這名狄族戰士卻是突然身體一震,不可思議的向著前方某處看去,在那里,一名在喧囂血腥的戰場中,猶顯儒雅淡然、衣裝片塵不染的少年。()在十余名刀盾手的護衛之下,正皺著眉頭向著他看來。
在這名少年身邊,另一名年紀相若卻氣質平凡的少年,手中握著一桿精巧的手弩。正指向他的額頭。
而在他的額頭上,不知何時,竟是插著一根短短弩箭!!
眼中滿是怒火與不甘,像他這種勇士,應該在殺敵無數后,死在勇力與他相當的戰士手中,而不是像如今這般,僅僅殺了三名楚人羔羊,就莫名的死在楚人卑鄙的偷襲之下。
雖然不甘,但身上的力量依然在快速逝去。只是在李犇的肩膀上留下一道淺淺傷痕,卻再也無力持續,身體一軟,就將從城垛上跌落。
然而,另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
李犇絲毫不知自己的危機已是解除。本已是準備閉目等死,但肩頭的刺痛,卻是突然激發了他的血性,猛的睜開雙眼,眼中竟是泛著血光,如瀕死之獸一般,凄厲的嘶吼一聲。然后突然加快速度,用自己尚顯瘦弱的身體,向著那名實際已是死去的狄族戰士狠狠撞去。
然后,皮肉相撞間,李犇抱著這名狄族戰士的尸體,一起向著城下跌去……
“可惜了……”
鄧尚全搖了搖頭。輕聲說道。然后再將一根新的弩箭插入手弩之中,尋覓著下一個目標。
喧囂血腥的戰場之中,這般言語動作,竟是帶著某種說不出來的漠然。
而鄧尚全身后的蕭漠,眼中也是閃過一絲憐惜之色。
他還認得。剛才那名與敵同歸于盡的少年,就是昨日那名被他鼓勵的少年,今年不過十六歲,剛剛成年而已,而臉上的神色,或許還要更加稚嫩一些。
蕭漠并不知道李犇的名字,但他卻將李犇今日的種種轉變盡收眼中,從戰前的恐慌,到戰初的茫然無措,再到后期,這個瘦弱少年,竟已是成為了城頭上殺敵最多的勇士之一。
事實上,鄧尚全之所以會攻擊那名狄族戰士,正是出于蕭漠的示意,蕭漠并不想這名大孩子就這般死去,但可惜,敵人雖然被殺死,但李犇依然死了,甚至死的毫無價值,讓人不由暗暗嘆息。()
不過,這般情緒并沒有存在太久,下一瞬間,蕭漠再次恢復了原先的冷靜,繼續觀察著戰場的各處形勢,諸般命令,依舊不斷的從蕭漠口中發出。
與此同時,上元城下,十里之外,巴勒及一眾狄族貴族,也在緊張的觀察著戰場的轉變。
在上元城所遇到的抵抗,遠遠超出了他們的想象,突進時所受到的火攻、落石、箭雨暫且不談,登城時所遭遇的滾木礌石、滾油槍刺不提,雖然這些要比之前他們所遇到的猛烈的多,也有素的多,但依然在他們的預料之中。
但在狄族戰士登城與楚軍短兵相接,而楚軍戰士依舊頑強抵抗之時,包括巴勒在內,所有人皆是不可思議的看著這一切。
要知道,在之前的戰事中,只要草原戰士能登上城頭,戰爭基本上就已是結束了,只要草原戰士出現在城頭,楚人根本沒有抵抗的勇氣,只是倉皇逃竄著,一觸即潰。
楚人懦夫,何時竟然有這般勇氣和血性了?這還是他們所熟悉的楚人羔羊嗎?
以身體把狄族戰士從城頭撞下,然后與敵同歸于盡,這般情況并不僅僅只有李犇一例。
而巴勒手下的一眾狄族貴族們,也由最初短兵相接時的興奮,到之后的愕然詫異,再到如今的目瞪口呆,心底深處,一絲恐慌漸漸浮現在他們的心頭。
并非畏懼楚軍戰士們所展現的力量,而是他們知道,如若楚軍能一直保持這樣的士氣與戰力,他們根本耗不起!!
“大汗,下令攻城弩車投射碎石吧,這樣也好壓制一下楚人的氣焰。”
一名狄族貴族,終于忍不住向著巴勒建議道。
之前,攻城弩車大部分時間皆只是在投射著巨石,撞擊著上元城的城墻,對城上的楚軍戰士,卻并沒有太大的威脅。
而在不知不覺間,他對楚軍的稱呼,也由“大楚懦夫”。變成了“楚人”,雖然楚軍戰士的實力在他們看來不值一提,但這般血性勇氣,已是贏得了這些狄族貴族的尊重。雖然或許他們本身并沒有意識到。
巴勒對于楚人突然爆發的勇士,也是愕然了片刻,但此時卻已是恢復了往常的平靜,緩緩的搖了搖頭,說道:“攻城弩車的作用并不僅僅如此而已,現在未到關鍵之時,擊毀城墻,才是它們的使命。”
說著,巴勒似乎想到了什么,眉頭微皺。下令道:“將指揮攻城弩車的首領全部斬首,大巴喇,從現在開始由你來指揮攻城弩車,集力于一點,務必在最短時間內擊毀楚人的城墻。”
待大巴喇領命而去后。巴勒轉頭問道:“其他三族的情況如何?”
一名狄族貴族面現憤怒之色,答道:“回大汗,他們還沒有將上元城下的諸般阻障清空,而且也沒有盡全力,倒是多次派出斥候觀察我們的情況。”
巴勒眼中冷光一閃,緩緩的點了點頭,又問道:“后方的楚奴還要多久才能趕到上元城?”
巴勒也意識到。繼續這般攻擊,狄族戰士損傷太大,如若能以楚奴人俘虜為前驅,情況才能好轉許多。
“回大汗,最遲明日清晨,五萬楚奴。就可趕到,明日傍晚前,另有五萬楚奴也可趕至。”
巴勒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么,只是繼續仰頭向著上元城戰場看去。眉頭卻是皺的更緊了。
時光流逝間,不知不覺間天色已黑。
這一日的攻城戰,雖然狄族戰士表現得無比驍勇,但在楚軍頑強的抵抗下,除了為雙方帶來大量死傷之外,卻并沒有制造任何戰果。
在狄軍后陣收兵號角響起之后,狄族戰士帶著一身疲憊,終于不甘的離去了,只是留下無數尸體。
寒風呼嘯間,城上城下尸體遍布,血腥味反而愈加濃郁,愈顯殘酷凄厲。
而看著狄族大軍終于離去,城頭之上,無數楚軍皆是忍不住大聲歡呼著,雖然這日戰事險情環現,但他們終于守住了。
更重要的是,經過今日一戰,他們終于發現,原先草原蠻族,并非像想象中那般不可戰勝。
但更多的戰士,在戰事結束的一瞬間,就已是癱軟在地上,再也無力爬起,終于發現,在不知不覺間,體力竟已是透支如此之多。
而蕭漠卻并沒有加入歡呼或者癱軟的隊伍中,他只是靜靜的看著遠方的狄族軍隊,眼神復雜而又漠然。
他知道,這只是開始罷了。
雖然根據他的計劃,不久實現后,真正的戰事并不會持續太久的時間。
似乎想起了什么,蕭漠引目,向著狄軍大營之后,更北方的方向看去。
他很清楚,在此時此刻,有一件會讓他毀譽終生的事情,正在所有人都不注意間,悄然發生著。
既已做出決定,蕭漠就不會后悔,但想想可能出現的種種后果,蕭漠依然心思復雜。
“傳令諸將,馬上清理戰場,安排戰士們休息,鞏固城防,尤其是今日被巨石連續重擊的那段城墻,一定要用心修補一番……”
就在蕭漠向趙英傳令之時,突然又是一陣歡呼響起,讓蕭漠側目。
“犇子還活著!!他還活著……”
“他沒死!快看!!他沒死!!”
蕭漠轉頭看去,卻見在一根繩索拉扯下,一名少年攀上城頭。
這名少年,赫然就是之前與敵同歸于盡的李犇!!
原來,李犇雖然跌到城下,但身下有大量敵軍尸體墊著,竟是沒有摔死,只是昏迷了過去。接著,更是幸運的一直活了下來,直到戰斗結束,才終于清醒了過來。
此刻,李犇正被一眾相熟的戰士圍在中間,問長問短,李犇卻是有些不知所措,臉上稚嫩依然,與戰時的那名悍勇戰士,形象截然。
看著李犇的樣子,蕭漠心情突然輕松了些許。
“派人好好照料一下他,這個孩子,將來會是一名將軍也說不定。”
蕭漠突然向趙英說道。
ps:今天只有三個多小時的自由時間,所以這一章的情節并沒有寫完,已向編輯銳利老大許諾過不再斷更,所以先把這一半情節單算一章發上來,明天會有兩個大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