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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舍武立文(下).

更新時間:2024-06-05  作者:蟲豸
所謂帝王心術,御下最重平衡之道。()

而所謂的平衡之道,又體現在兩個不同的方面。

一個方面是權勢的平衡。

譬如楚靈帝御下,如若有丞相張謙當朝主政,就要有樞密使王翰的存在能與之相抗衡。王翰的心機、能力、圣眷、權勢,皆不如張謙,但兩者相爭多年,王翰雖處于劣勢,卻一直屹立不倒,原因不說即明。

兩年前,在王翰與牛語賢的合力設計之下,楚靈帝錯以為廟堂之中已是丞相張謙一黨獨大,雖然對張謙寵信依舊,視其為老友,卻依然果斷的打壓張謙一黨,并加大了對王翰的支持;其后發現王翰權勢漸大,又轉而開始支持張謙,打壓王翰,以此保持兩派的平衡。

而這些日子,楚靈帝之所以有意讓八賢王入朝參政,除了八賢王確實功勛卓著之外,也是因為楚靈帝不滿王翰在戰時的表現,有了貶斥的心思。而一旦王翰倒臺,為了防止張謙一黨獨大,自然要有新的派系出現以制衡——可以說,楚靈帝力主八賢王入朝,絕非只是因為個人感情的影響。拋開感情因素,八賢王其實也只是王翰下野后的替代者。

而另一個方面,則是為政決斷時賞罰的平衡。

譬如說,楚朝歷代帝王,皆是重文輕武,然而這般傾向,也僅僅只是體現在諸般政策之中。平日里文武相爭,賞罰之際,無論是楚太祖還是楚靈帝,都不會明目張膽的表示自己的偏向與支持,而是就事論事,公平公正,且威且信,讓人心服口服,朝野歸心。

也正因為楚靈帝自登基以來。嚴格遵守著這般平衡之道,并緊抓軍權于手,所以他雖然屢屢放權于張謙、王翰,對朝中政務更是多有懈怠。醉心于道家學說、長生之道、文人技藝,但皇位卻一直穩固無比,言出法隨,無人敢生異心。

然而,也是因為楚靈帝為政一向遵守著平衡之道,所以看著眼前文武群起而爭論,心中才會犯難。()

從本心上講,楚靈帝自然是希望蕭漠和張衍圣的畫像能懸掛于大殿左壁,歸于文臣之列,畢竟在楚靈帝眼中。蕭漠與張衍圣兩人與武將是根本不搭邊的。

然而,護國公羅裳之言,卻也有其道理,所以楚靈帝在想明白了文武兩派相爭的緣由后,并沒有妄下決斷。只是靜靜的聽著雙方繼續辯論。

此時,一名叫做陸祖佑的樞密直學士,正在細細數說著蕭漠與張衍圣二人的文學造詣:“張學士身為丞相之孫,自幼已是世人皆知,被認為是我大楚數一數二的青年才子。其詩詞、其文章,皆是傳揚天下;論及儒學造詣、文人技藝,即使諸多前輩名家。也自稱不如;其后以科舉入朝,縣試、州試皆為頭名、殿試也是位列榜眼暫且不說,那《自問三章》、《六錄》、《大學九談》三書,均皆是震動天下之作;如今得勝歸朝,也被陛下冊封為敷文閣直學士!!”

頓了頓后,陸祖佑一副與有榮焉的樣子。繼續說道:“而蕭翰林就更不用說,早在入朝為官之前,就已是成為了文壇一代大家,我大楚所公認的青年才俊之首;其獨創‘蕭體’、著《自擾詞集》、《問儒》兩書,世人共震;而《中庸新解》這篇鴻著。已是成為了讀書之人必讀之經典;最后以三元及第入朝,時至今日,更是成為了我朝史上最年輕的翰林學士……”

說到這里,陸祖佑面露冷笑,神色譏諷,向護國公羅裳質問道:“以他們兩位的學問造詣、文壇地位,今日竟是要作為領兵武將而留名懸畫于‘集英殿’內,護國公您的這般主張,難道也不怕遭到后人恥笑嗎?”

護國公羅裳面對陸祖佑的譏諷,卻是毫不動怒,只是緩聲說道:“蕭翰林與張學士的學問才華世人皆知,本公一向欽佩,也從未否認。然而,實事求是的講,他們二人雖然才華橫溢,但之所以能留名懸畫于‘集英殿’,乃是因為他們的武事功勛,而不是因為他們在文壇的地位如何!!”

御史朱溫反駁道:“此話不妥,據下官所知,蕭翰林與張學士前些日子雖然受命領兵與草原蠻軍作戰,從而立下了今日之莫大功勛,但從未被陛下冊封武職,只是以樞密承旨與副承旨的身份,作為前線監軍罷了,從頭到尾,皆是文臣身份……“

然而,朱溫之言尚未說完,就被一名將軍府的上都尉將軍所打斷:“你這是強詞奪理,無論他們二人身處何職,他們的功勛都是通過戰事而獲得,他們對草原蠻軍勝利都是通過前線將士浴血奮戰而得到。()這分明是我大楚之軍功,再也沒有其他可能,所以他們的畫像,無論怎么說,都只能懸掛于‘集英殿’右壁!!”

林芝仕面露不屑冷笑,再次出列道:“既然這位上都尉將軍把話給挑明了,我等也就不再給你們將軍府留面子,直話直說了!!按照我朝慣例,蕭翰林與張學士的畫像,今日如若懸掛于右壁,則代表對草原蠻軍的勝利,應歸功于我大楚武事的強大;如若懸掛于左壁,則代表我朝與草原蠻軍的勝利,應歸功于文治的興盛!!”

說到這里,林芝仕神色間的冷笑變得愈加明顯:“爾等當真認為,這般功勛應該歸于大楚武事的強大?”

“如何不是?”

那上都尉將軍面現怒色,厲聲反問道。

“笑話!!”林芝仕語氣中滿是不屑,大聲說道:“爾等將軍府之人,前番時候領兵與草原蠻軍作戰,卻不僅沒有寸功可建,反而屢戰屢敗,短短兩個多月的時間,失城近二十座,這般事實尚在,你們竟還有臉說我大楚如今武事強大?難道你們戰敗時所率領的軍隊。不是我大楚之兵?還是說蕭翰林與張學士所領之軍,要比之前的更加精銳一些?”

林尚出列附和道:“林太傅所言有理,我大楚之所以能有此勝,逼得草原蠻子求和稱臣。并非是我大楚如今的武事有多么強盛,而是因為蕭翰林與張學士兩人指揮有方,忠于陛下,用心而為,鞠躬盡瘁;而蕭翰林與張學士之所以能有如此才華,初次領兵作戰就能有這般功勛,正是因為我大楚的文治興盛,使得讀書之人通智忠君,更出了蕭翰林與張學士這般才華橫溢驚世艷艷的全才,所以我大楚對草原蠻軍的勝利。乃是文治之功!”

林尚的話音剛落,閣老王之智也隨后再次出列,道:“如若爾等硬要說功在武事,那么為何同樣是我大楚之軍,前后戰果卻天差地遠?如若我大楚武事力量如此之強大。蕭翰林與張學士的獲取功勛只是尋常,但爾等領兵卻屢戰屢敗,那就只能說明,爾等將軍府之人,毫無領兵之才卻竊據軍中要位,怯戰昏聵,誤君誤國!!”

三人連連緊逼之下。()眾將軍府之人皆是語塞,雖然愈加的憤怒,卻不知該如何應對。

沉默片刻后,護國公羅裳怒哼一聲,反駁道:“爾等勿要偏移話題以誤意,轉而攻訐于我等!!將軍府中眾將。雖說在戰時不敵草原蠻軍,但大都是屢敗屢戰,直至戰死,從頭到尾,從無一人投降。即使能力有所不及,又怎容你們如此譏諷!!更何況,蕭翰林與張學士雖然是以文人之身領兵得勝,大楚文治之功固然不可抹殺,但如若沒有我大楚將士用命,上下一心,拼死相搏,他們二人再有天大的才華,面對敵方虎狼之師,又能如何?”

一名御史大夫聞言后卻突然冷笑,出列道:“屢敗屢戰,直至戰死?我看是屢敗屢逃,直至被殺吧!從頭到尾,從無一人投降?這倒是真的,但這恐怕是因為草原蠻軍根本看不上那些敗軍之將,使得他們根本沒有投降的機會吧?”

這般話語可謂是尖酸刻薄,旁聽的蕭漠、張衍圣、八賢王以及楚靈帝,乃至于一些朝中同僚,都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果然,話聲一落,將軍府眾人皆是怒極,再也按耐不住,紛紛沖上前去,就要一雪其恥。

另一邊,那名刻薄御史看到這般情景也是嚇了一跳,知道犯了眾怒,不敢再說,只是躲藏于群臣之后。而侍衛在大殿四周的御林軍禁衛,則趕忙紛紛上前,進行阻攔。

大殿之上,又是一陣混亂。

“夠了!!”

隨著楚靈帝又一聲怒喝,這般混亂終于稍稍平息了一些,在護國公羅裳的帶領下,一眾將軍府將領紛紛跪下,面現悲戚,齊聲呼道:“陛下,請為臣等做主!!”

楚靈帝先是狠狠的瞪了一眼那位口中惹禍的御史,然后冷聲說道:“死者為大,那些領兵作戰的將領,無論戰果如何,都已是為朕盡忠盡力了,如何容得你這般誹謗!!從明日起,你身著布衣,前去將軍府,打掃前堂一個月的時間;然后再去所有為國殉職的將軍墓前,一一道歉,不得有一處遺漏!這般懲處,你可有異議?”

看著一眾將軍府將領們恨不得殺了自己的眼神,那位御史只覺得心驚膽戰,聽到楚靈帝的決定后,連忙跪下請罪,道:“臣知錯,臣領罪!!”

怒哼一聲后,楚靈帝轉向護國公羅裳等人,溫聲道:“今日子柔歸朝,與朕同車時,也曾說過,如若沒有將軍府眾將軍先行領兵與草原聯軍作戰,使其成了疲憊之師,失了銳氣,如若沒有手下將士用命一心,他想要獲勝也沒這般容易。()你們都起身吧,將軍府眾將軍的功勞苦勞,朕全都是明白的。”

聽到楚靈帝的溫慰之言,自護國公羅裳以下,將軍府眾人皆是感激不盡,連呼“陛下萬歲”后,終于起身,其后看向蕭漠的眼神,也多了一絲認同。

待大殿之上重新恢復了平靜之后,楚靈帝嘆息道:“正如之前諸位愛卿所言。此次得勝,首功在于子柔前拒蠻軍,殺敵無數;子佳敵后騷擾,收復失地。而兩人之所以能有如此才能。則是因為我大楚的百年文治。然而畢竟是因軍事得功,如若沒有前線戰士的上下一心,用命拼搏,也是絕無可能。所以,他們二人今日懸畫留名于‘集英殿’,究竟歸文歸武……”

沉吟之間,楚靈帝卻是將目光轉向了蕭漠與張衍圣。

雖然身為事件的主角,身處于文武之爭的風暴中心,但兩人卻依然神情淡定,甚至面露微笑。只是靜靜的看著眼前的一幕幕鬧劇,仿佛于己無關一般。

看到兩人這般神色,又知道蕭漠與張衍圣兩人一向自有主張見地,于是轉而問道:“子柔,子佳。如今滿朝上下,都在商議你們懸畫留名的文武歸屬。然而說到底,今日之儀式雖是我大楚的盛事,但也是你們自己的事情,所以你們的傾向很朕很看重。說說吧,你們有何想法。”

聽到楚靈帝的詢問,蕭漠與張衍圣對視一眼。皆是微微一笑,顯然是明白,對方的想法與自己一般無異。

毫無疑問,舍武立文!!

從私人角度而言,兩人皆是以讀書人立身,如今也是大楚之文臣。()自然亦是想以文臣的身份留名千古。

更何況,大楚素來文重武輕,文臣權大,如若兩人棄文從武,選擇將自己的畫像懸于大殿的右壁。必然會得罪絕大多數的日后同僚——要知道,之前兩人支持八賢王入朝,已是遭到許多朝臣的不滿,張衍圣身為張謙之孫,眾人還以為他的決定出自于丞相張謙的授意,情況尚好,但蕭漠已是發覺許多人看向自己的眼神滿是不善了。

在這般情況下,兩人同是身為文臣,為了各自今后的發展,又怎能在這里再次得罪于滿朝同僚?還是趁機換取他們的好感為上策。

從大局的角度而言,大楚的軍隊早已糜爛,不堪大用,之前那位御史大夫的話語雖然刻薄,但實則很大一部分都是事實——大楚的軍隊,上至將軍府眾將,下至普通的兵士,早已是再無百年前的英勇,變得怯戰墮落,軟弱不堪。

這般情況,是大楚政治多般弊病所共同造成的,越早暴露于世人眼前越好。兩人如若選擇以武勛留名懸畫于“集英殿”,雖然能讓大楚上下稍稍重視一下軍事武功,但治標不治本,就仿佛在一塊發炎的傷口上遮了一簾紗布,騙人騙己裝作不知情,未嘗是一件好事。

在蕭漠的示意之下,張衍圣當先出列,道:“陛下,臣認為,臣與蕭翰林并無什么領兵作戰的本事,之所以能夠獲勝,只是因為機緣集會,勝智多于勝力。如若將我等畫像題字懸掛于大殿右側,與那些軍中前輩、良將名帥相并列,卻是遠遠不足,只會讓前人蒙羞、后人不齒。”

楚靈帝點了點頭后,又追問道:“這么說,你是傾向于將自己的畫像題字懸掛于大殿左壁,以文臣的身份留名于‘集英殿’了?”

張衍圣微微一笑,道:“陛下,這般情況,其實是有先例可尋的。我朝立國之前,丞相魏良乃是軍中軍師,太祖領兵作戰,多有聽取其謀劃建議,而軍中大將,亦是聽其指揮作戰,論其軍功,少有人能與之相比。然而立國之后,太祖在這集英殿內冊封眾元勛,魏良前輩的畫像題字,正是懸掛于大殿的左側,而非右側。臣與蕭翰林雖然不敢與魏良前輩相比,但軍中作戰時,作用卻是相差無幾,大都只是居中策劃,安排軍中大將行事,卻少有親自領兵作戰的情況。”

頓了頓后,張衍圣又接著說道:“再說今日,臣與蕭翰林得天之幸,可留名懸畫于此,然而‘入殿留名’之禮,大都是封賞臣子一生之功勛。然而臣與蕭翰林虛歲不過二十,至少還有三五十年的時間可為陛下盡忠。說一句狂妄之言,以臣與蕭翰林之才,今后三五十年間,為我大楚文治所作出的貢獻,未必會遜色于今日。所以臣認為,臣的畫像還是懸掛于大殿左壁為上,還請陛下明察。”

楚靈帝深以為然,不由得點了點頭。

與此同時,張衍圣退下,蕭漠前驅一步,繼續說道:“陛下,臣與張學士的看法相同。然而,方才護國公羅裳前輩的話也有其道理,如若沒有眾將軍先行作戰疲憊草原聯軍的軍勢,如若臣領兵時手下將士沒有上下一心、勇于拼命,今日之勝利軍功根本無從談起,所以臣請陛下恩準,于北方各曾交戰之地樹立‘英靈碑’,上面刻上所有陣亡將士的姓名,并對其家屬多加撫慰補償,以示我大楚不忘他們之功勞。此外,有功將士則大加封賞,以激勵天下有志之士,為國效命。”

隨著蕭漠退回自己的位置,楚靈帝回想著兩人的話語若有所思之際,一直沉默不語的張謙突然出列,道:“陛下,蕭翰林與張學士所言有理。臣附議。”

其后,樞密使王翰亦是隨之出列,道:“陛下,臣也認為,蕭翰林與張學士的畫像懸掛于大殿左壁更為妥當。”

閣老王之智:“臣附議,既然有前例可尋,自然應該遵循辦事。”

太傅林芝仕:“臣附議,蕭翰林與張學士之功,首在文治。樹立‘英靈碑’,厚待有功將士,足以向世人證明我朝之武事功勛。”

簽書樞密院事林尚:“陛下,臣附議,以蕭翰林與張學士的才學能力,百年之后,追溯其功,必然文治為重,所以兩人的畫像,還是懸掛于大殿左壁更為妥當。

隨著眾大臣的紛紛附議,看著楚靈帝不住點頭,護國公羅裳暗暗嘆息一聲,知道大勢去矣。

另一邊,眾將軍府將領雖然猶自不服,然而卻無言可駁,更何況蕭漠后來的建議已是給足了他們面子,待看到護國公羅裳沉默不語后,皆是無可奈何,雖然不滿,但也只得認命。

就這樣,蕭漠和張衍圣的畫像,經過了一番爭執后,最終還是懸掛于‘集英殿’左壁。

自此之后,楚朝的文重武輕的情況,已是發展至巔峰,“將軍府”眾將領也再無與文臣相斗相爭的底氣,徹底被眾朝臣所壓制。

這般情況,直道近十年之后,楚朝變法的中后期,才稍有緩解。

因為經歷了一番波折,蕭漠與張衍圣最后懸畫留名于‘集英殿’的儀式,也有點草草了之的味道。

今日朝會,只為了表彰蕭漠、張衍圣、八賢王三人的功勛,至于戰后事宜,其他封賞,大都會在明后數日的朝會中商議。

所以,儀式舉行完畢之后,眾臣歸列,楚靈帝看了蕭漠與張衍圣一眼后,突然笑道:“本來,數月未見,朕還想與你們幾人多聚聚的,聽聽你們在前線的故事,不過想來你們兩人的家人這些日子為你們擔心不已,早已是等不及了,所以今日朕就不強求了,下朝吧。嗯,八弟你朝后來朕的御書房議事。”

隨著眾臣跪安,這場一波三折的朝會,終于結束。

回想楚靈帝那最后的話語,眾家人的樣子在蕭漠腦中不住浮現,想到祖父祖母年過七旬,這些日子必然在為自己擔心受怕,無法安心,不由愧疚暗生。

所以,散朝之后,蕭漠只是敷衍的與眾同僚應合了幾句后,就快步向著宮外走去。

宮外,總是能提前猜到蕭漠心思的鄧尚全,已是在那里備轎靜待多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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