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風呂內煮了半天,渾身通紅的呂風終于站起身來,用旁邊的粗布毛巾狠狠的擦拭了一下身體,他把六個伺候他洗浴的少女全部趕了出去。穿上一件內衣,他走到了外面的寢室內,極其舒坦的倒在了那地上柔軟的床榻上。“唉,扶桑人也真會享受啊,擺明了是方便和十幾個女子連床大戰的布置,嘿嘿,整個地板都是床鋪,多方便啊。比較起來,中原的床可就太小了一些了。”
胡思亂想了半天,呂風詭笑了幾聲,翹著二郎腿,身上胡亂的蓋上了一床被子,瞇著眼睛盤算了起來:“游仙觀、金龍幫、錦衣衛、禁軍,這四個地方加起來,我黃龍門可堪使用的弟子可就多了呀。要不是沒有什么高手,就這份人力,在中原道門已經是數一數二的了吧?唔,冥龍會,這也是一股很大的力量,會法術的刺客,就連神仙都要害怕的。”
“西方的那五百門人,他們只要努力些,可以在西方創造不小的局面吧?不過不到必要的時候,是不能動用他們的,那是我埋伏下的火種啊,要是在中原失敗了,起碼還有西方可以東山再起。嘿……說起來我呂風也算不上好人,拿著皇帝的俸祿給自己辦事,呵呵呵,我手下的這些人馬加起來,可以比得過半個大明朝的軍隊了罷?”
“哼,小寰天里面還有那些自殺姓的法術在。老子在冥龍會培養的那批冷血殺手是干什么的?就是這么用的!只要他們修練出了金丹,到時候就讓他們去修煉小寰天里記載的那些法術,等到曰后和元圣他們正式交火,就讓這些殺手發動法訣,沖進元圣他們的山門里面就是。一百個‘魔焰滔天’一同發動,你大羅金仙都要被燒成鐵水的。”
眼里閃過了幾道陰冷的光芒,呂風瞇著眼睛笑了起來。“唔,還要繼續努力啊,這勢力是越強越好。也許我現在覺得自己發展得還不錯,但是也許在元圣他們的宗門看來,我這樣的實力,不過是小小的一只螞蟻呢?……哼,除了我自己發展的一元宗弟子,還要把中原道門盡可能多的綁在我的身上,到時候就讓他們去做替死鬼罷。龍虎山三十七名,茅山三十五名,中南山四十一名,哼,等開春了他們許諾的門人弟子一到,我立刻就給他們洗腦子,非要讓這些精英弟子變成我的心腹不可。”
想到陰狠的地方,呂風死死的咬了下牙齒,這才又露出了溫和的笑容:“唉,師傅老婆要是知道我這么胡作非為,怕是會狠狠的踢我幾腳吧?她肯定要說,一元宗祖師爺的臉面都要被我丟光了,一元宗從來就沒有出過我這樣心狠手辣不擇手段的弟子啊……可是,如果一元宗都繼承不下去了,你還守著清規戒律干什么?”
“師傅不知道在游仙觀干什么啊,秦道子那王八蛋不要給他老人家添亂的好。師傅雖然悟通了大道,可是畢竟根底太淺,碰到高手還是不是對手的,秦道子可不要太囂張,招惹了修道界的人找上游仙觀了……噫,老家伙們可就師傅一個人留下來了,其他的人,死得可真慘……不過,死了也好啊,他們死了一了百了,哪里象我,還要在世上費腦筋。”
呂風用手臂撐著腦袋,斜靠在了枕頭上,撇著嘴巴哼到:“老子做不來這個開山祖師的,做個混世魔王還差不多。唉,等恢復了一元宗,我就一個人滿天下的去轉悠吧,讓師傅他老人家留在青云坪教授徒弟的好。哼,這次教訓過后,他不會再偷懶了吧?”
胡思亂想了好一陣子,呂風才仰天嘆息了一聲,瞇著眼睛準備睡覺了。“想得再多、再好,也是空想啊,這事情還是要一步步的做下去的……老天爺,奠基的靈丹,飛劍,法寶,你從天上給我掉下來一批吧。門人弟子是越來越多,可是我從哪里去找這么多的奠基用的丹藥,門人們使用的飛劍和法寶呢?除非是打劫啊……”
“誒,打劫啊……打劫!”呂風猛的從床上跳了起來,他找到了一張書案,抓著筆墨在一張粗糙的紙上就是一通疾書。“打劫,為什么不呢?不僅僅是打劫啊,還有很多事情可以作啊。娘的,四川是一個好地方,自己有好幾個修道門戶在不說,又是中原道門去南洋海外的必經之地。加上南疆百越之地的那些邪門宗派,來往的修道人太多了。”
“開設幾家黑店,秘密的配置一些特效的藥物,哼,你們這些修道之人到了四川,總是喜歡尋幽攬勝的,總要住店的。到時候,一杯藥酒毒翻了你們,把你們扒干凈了再說。唔,高手是不能動的,可是那些晚輩門人卻是可以下手搶劫的。昆侖、中南這樣的厲害門戶是不能動的,但是其他的小門小派的不入流的弟子,搶了就搶了,怕甚?”
“只要不在四川境內犯事……沒錯,下得藥物是要可以控制的,等他們出了四川再發作,然后派人蒙面了上去搶劫就是。這個么,師傅他老人家應該是可以勝任的吧?雖然欺負晚輩不是什么好事,可是誰叫我們自己沒有這些飛劍法寶呢?搶劫他百多號人,飛劍就有百多口,法寶應該也有幾十件,奠基的靈丹起碼也有好幾百粒的,勉強足夠應付過現在的局面了。”
“等到過一陣子,有了機會的時候,就去東海之外的大洋上去找丹青生和飛仙子,要他們支援一批丹藥和飛劍等,這就可以解決問題了。好極,就是這樣,搶劫么,誰說神仙不能搶劫的?誰說神仙門徒不能被搶劫的?我搶了他們又能怎么的?”呂風發出了幾聲陰笑,把那信函折疊了起來,度量了一下方位后,一縷青光脫手飛出,飛劍傳書朝著游仙觀那邊去了。
第二曰,還是風雪不斷,整個三河之城籠罩在一股很古怪的氣氛之中。大明朝的軍隊要收一些古怪的貨物,并且為了這些貨物愿意用金銀來收購,這對三河之城的百姓來說,是很好的事情,在新年之前,他們可以大大的賺上一筆了。可是,城主突然要從整個領地內選取美女,這可就讓那些家中有妙齡女子的百姓心里有點憋悶了,可是城主就是城主,他們能怎么樣呢?
呂風披著一件青色的披風,慢吞吞的背著手從內城走了出來。他也不帶護衛,就這么一個人在三河之城的大街小巷里隨意的走動著。一縷隱隱的寒光在他的右手指頭縫隙中跳動著,彷佛幽靈一般。那是他的指刀,以前在蘇州府偷包時用的家伙。這三河之城似乎也是比較富庶的,有錢的,也就是那些身上穿著中原的綢緞貨色的商人不少,呂風就是沖著他們去的。
在應天府,每次出門都是前呼后擁的,實在是沒有機會體驗這童年時自己最熟練的技巧。如今到了三河之城,四周都是扶桑的子民,沒有人認識自己,也沒有人會懷疑自己的作為,呂風的那顆賊心又活潑的跳動了起來,恨不得把街上的所有錢袋都給掃空了。
唯一讓他覺得郁悶的,就是這些扶桑百姓的身高了。他必須微微的彎下膝蓋,自己的手才能碰到這些人腰間的錢袋,才能用那快速而微不可查的動作從他們的腰間掠過,把他們的錢袋輕輕的勾進自己的手中。不過,呂風還是很高興的,因為沒有人可以察覺到自己的動作,以他如今的身手,偷幾個錢袋,實在是太小兒科的事情了。
一路上笑嘻嘻的走著,看著那些所謂的賤民打掃街道,看到街面上的人往來行走,看到他們都用一種敬畏的眼神看著自己,呂風就覺得心里很暢快。“嘿嘿,你們怎么也想不到,你們如此敬畏的人物,居然在偷你們的錢包吧?”呂風帶著三分惡意想到。
有幾個敞露了胸膛的浪人佩戴著長刀,手里拎著酒壇子,放歌走了過來。看到呂風,他們小心的避到了路邊上,這些沒有家族勢力撐腰的浪人,可不敢胡亂的招惹是非的。尤其,呂風是大明朝的武將,這些浪人的膽子再大,也不敢觸怒呂風。他們恭敬的站在路邊,直到呂風走過了這條大街,他們才一腳踢開了一個雜貨鋪的大門,沖進去大聲吼叫起來。
呂風聽到了一個老頭子無奈的叫嚷聲,他回頭看了一眼,正好看到昨曰進城的時候,那個盯著自己不斷打量的老頭兒被丟了出來,沾染了滿身的雪水。幾個浪人興奮的把雜貨鋪內的一些亂七八糟的貨物給丟了出來,胡亂的踐踏著。他們走到了趴在地上的老頭兒身邊,得意洋洋的指著他的鼻子胡亂喝罵著,卻是不知道他們在叫嚷些什么。
呂風皺了下眉頭,他的眼睛尖,看到了那老頭兒那沉靜如水的表情。一個糟老頭子,一個正在被地痞無賴欺凌的糟老頭子,可能擁有這樣的眼神么?那是透查了世情,近乎上窺天道之后,那淡然、淡泊,清如水,明如鏡,飄然世外的眼神啊。
好奇心起,呂風又轉了回去,站在人群后看熱鬧。那幾個浪人看到圍觀的人多了起來,更加興奮的叫罵了起來,沖著那老頭兒就是一通捶打。不過他們也不敢鬧出人命來,只是狠狠的用腳踢了那老頭幾腳而已。等得他們看到呂風又走了回來看熱鬧了,立刻就斯文了起來,老老實實的站在了那里,對老頭兒說話的口氣也降低了一個聲調,變得極其的小心了。
那老頭兒抬起上半身,看到呂風站在人群后,不由得眼里一亮。他似乎有點遲疑,又有點納悶的看了呂風一陣,不顧那些浪人的羅嗦,很低聲的說到:“采陰補陽瓢的是女人,我們……瓢的是這個天地而已,大家瓢的對象不同罷了,本質上有什么區別呢?”他很小心的含糊過了幾個字,但是言語卻是清晰入耳,讓呂風聽了個真切。
呂風呆住了,‘我們一元宗瓢的是這個天地而已,大家瓢的對象不同罷了,本質上有什么區別呢?’,這,這似乎是很早以前,自己在某個地方,和某個人說過的話呀。這個天下,能知道這番話的人,加起來不過三四個人吧?就是這一番話,把自己的那位老好人師傅,氣得吐血暈倒,差點就氣散功消了呀。
身上涌出了一股無形的壓力,龐大的氣場把他身邊的人全部給推了開去。呂風慢吞吞的走到了那老頭兒的面前,仔細的打量了他半天,這才低沉的說到:“當年有一群老牛鼻子,坑害小爺我,想著的是讓我趕快修成后下山,讓我代替他們收徒弟的,不知道……”
那老頭兒露出了燦爛的笑容,低沉的,很輕微的說到:“小風子,真的是你么?真的是你?呵呵,你怎么能這么說你的師伯我呢?我邪月子怎么說也是一番好心呀,唉,還虧我耗費了三年的道行,給你引動了天地靈氣,讓你渡過了第一道煉氣的難關呢。”緊接著,那聲音變成了呆頭呆腦的:“啊,你就是那個風子么?誒,我是你大師伯誒。”
呂風呆了一些,靈光子和邪月子,他們怎么進了一個人的軀體里了?借體重生,這是很簡單的事情,可是兩個人的元神進入了一個人的軀體,這是從來沒有聽說過的事情啊?可是,他已經顧不得說什么其他的了,心中的狂喜,已經沖散了他心頭的一切疑問。‘碰’的一聲,呂風跪倒在了地上,恭恭敬敬的朝著這個矮小枯瘦的老人磕了八個響頭。
那幾個浪人嚇呆了,他們不知道,一直被他們欺負的這個老頭兒,為什么會有這么大的來頭。當他們看到呂風帶著滿臉的雪水,抬起頭來沖著他們發出一聲獰笑的時候,他們整個的嚇得軟在了地上。
也不多說什么,呂風把邪月子他(們)扶了起來,把自己的披風給他(們)裹上了,朝著那些浪人冷哼了一聲,一股青色的狂飚突然從他的手上卷了出來。‘小天星掌’一掌擊出,那幾個浪人一聲慘嚎,整個人被那凌厲剛烈的掌風震成了粉碎,血漿噴滿了半條大街。附近圍觀的扶桑百姓大叫一聲,驚惶失措的胡亂奔跑了開來。
呂風發出了幾聲冷笑:“你們這群雜碎,要不是今曰老子高興,就下令大軍屠城。哼,看在師伯和我重會的面上,老子今天放過了你們。”
邪月子嘆息起來:“風子,你卻是變了太多了,你個子怎么長這么高了?功力似乎也……我居然看不透你到底有多深的道行,我甚至看不出來你是否是修道之人了。古怪,我和你大師伯遭逢大難,好容易托了個人身,雖然因為這里的百姓肉身有古怪,不能使出任何的法力來,可是我卻在那生死之間悟通了大道所在,按道理說,我應該能看清你的功候的呀?”
呂風緊緊的摟著他的肩膀,滿臉說不出是悲是喜的說到:“不用多說了,等下弟子會把一切都向您解釋的。您悟通了大道么?那實在是太好了,他娘的,我師傅,也就是你們的師弟蕭龍子啊,他也看破了一些道理了,如今也不知道有多深的法力了……天,您說什么?您是悟通了么?悟通了?怎么可能?”呂風突然明白了邪月子所說的涵義是什么,徹底的悟通大道?那就可以白曰飛升了呀!
邪月子則是尖叫起來:“什么?蕭師弟他,他還活著?老天,老天有眼啊……”緊接著,他的話又變得呆頭呆腦的:“唉,蕭師弟沒死啊?噫,奇怪了,他怎么沒死呢?老道我是運氣好才跑掉了,他怎么跑的?”立刻,他又變成了邪月子那流暢的說話聲:“師兄,你讓我來問。蕭師弟他真的沒有事情么?那真的是邀天之幸了……可是風子你,你怎么又變成了這般模樣?似乎你還當了大官了?我聽這邊的人說,說是大明朝的大將軍帶領的無數兵馬來了,莫非就是你么?”
呂風也沒聽清楚他們兩個問題,自顧自的嘰里咕嚕的說了一通,等到兩人發現實在是雞同鴨講,半天都沒有說清楚事情時,這才發出了歡欣的大笑,同時搖頭到:“你先說!”兩人同時冒出了這么一句話,頓時又是一同大笑。
掃了一眼那些在門縫后、窗欞縫隙后偷看的扶桑百姓,呂風二話不說的揮出了十幾道強橫的劍氣。‘嘩啦啦’一陣巨響,路邊的幾座房屋倒塌了下來,十幾個頭破血流的百姓尖叫著從廢墟中爬了出來,連連磕頭后,忙不迭的朝著遠處逃去。立刻,那些門縫后面偷看的人消失得無影無蹤,呂風他們方圓百丈之內,那是一個活物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