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租來的別墅,李譜直接一個縱身躍入二樓陽臺。動作之輕,宛如飄絮,無聲無息。渾身氣息收斂,猶如死物,隱蹤藏跡能力之強,絕對不下于Assassin階職的英靈。
但那位與他同居的白人少女,立刻轉過頭,櫻唇輕輕吐出一口氣,“又來這招……我知道你回來了。”
“嗯?”解除‘潛行’,李譜收斂消失的‘氣’散發開,“……我最得意的‘隱’居然剛進門就被你發覺了。”
李譜現在的念修行,已經到了相當高段的水平。而念的進階四大行中,‘隱’是他最擅長的。李譜現在的潛行能力,幾乎不下于傳奇等級的盜賊。
“哼,身邊有位愛好偷窺的討厭家伙,我可不能一直接受這樣的狀況。”
蘿蕾萊伊豎起食指輕輕搖了搖,勾起的唇線綻放淡淡笑意。
幾個月前她的面上,只有扭曲的冷酷笑意。可現在的她,僅僅因為察覺了李譜的‘潛行’,面頰浮現的小小酒窩,幾乎可以用純真來形容。
蘿蕾萊伊現在的樣子,即使是存心與她和解而提議‘游戲’的李譜都未完全預料到的。
和初識時那宛如少年的氣質與打扮大相徑庭。一身純白絲裙的蘿蕾萊伊,纖細的玉頸微偏,宛如寶石般晶瑩剔透的眸子帶著笑意望向李譜。原本冷冽的雙眸中,曾經絲毫不加掩飾、名為‘恨’的情感已然消失不見。充斥著南美自然氣息的海風,被熱帶午后的陽光加熱,從粉刷成白色的陽臺吹入室內,令她披在香肩上的栗色秀發輕揚。
面對回來的李譜,方才還在頭痛的思考后天‘打賭’結束時,自己應該如何面對他的栗發少女,裝作不在乎地樣子,對桌子上的水虎魚料理指了指,“隨手做的,我吃不完,你有興趣的話就處理掉吧。”
“嗯?好像不錯哦,這是你學的巴西菜么。”
李譜大大咧咧地躺在手工編制的藤椅上,張嘴一吸,無形的氣流就將一尾去頭去尾、塞滿甜醬的油炸水虎魚吸入齒間,輕輕一嚼,只感覺油脂香濃,肉質肥美而細膩。不管是純天然的食材,還是料理功夫,都是上佳。
雖然蘿蕾萊伊說是隨手做的,但李譜怎么會不明白。喜歡清淡風味的蘿蕾萊伊將料理做成油炸,還填滿香料甜醬,完全是為了照顧他的口味矣。
回憶幾個月前她在自己面前的兇巴巴的模樣,李譜心底微微一笑,暴力很好用,卻非解決問題的唯一手段。用‘殺戮’來去除威脅誠然簡單,亦是輪回士最擅長之事。可若粗暴地毀掉蘿蕾萊伊,大概永遠也無法看到她如此可愛的一面。
李譜直管大快朵頤,十幾條肥美的水虎魚,沒一會全部變成魚骨。他打了個飽嗝,咂咂嘴道:“嗚哇,你現在的烹飪技術不比魔術水平差多少了。完全可以當一位賢惠的新娘啦……”
“不要說這種老頭子笑話,很沒品……為什么你從來都不能稍微正經一點。”
蘿蕾萊伊試圖裝著不在乎,但不擅掩飾的她面頰上就有緋色彤云浮起。面前的青年,總是一副笑哈哈自得其樂的樣子,從來沒個正經。蘿蕾萊伊不得不承認,這家伙大概是自己的天敵吧。打不過,吵架也吵不過。
更要命的,是自己已習慣了和他度過的輕松時光。
如今似敵似友的關系——甚至還帶著一些陌生的復雜感情,在三個月前的她完全不能想象。
“蘿蕾萊伊,我們去好好玩一天吧。”吃飽了沒事干的李譜提議道。
“怎么,你今天不繼續對著電腦發呆了么。”蘿蕾萊伊解下圍裙。
“嘖,說得好像我天天對著電腦似的,”李譜抗議道:“我只是補充宅力而已!”
“嗯嗯,我被一個宅男抓到了南美洲。”蘿蕾萊伊和李譜呆一起足足三個月,原本雜魚檔次的吐槽力總算有所提升。
“‘抓’太難聽了,我又不是囚禁公主的惡龍。”李譜眨了眨眼睛,“我覺得用‘私奔’這個詞比較恰當。”
“我才沒和你私奔……”立刻被嗆回來,蘿蕾萊伊不得不承認自己斗嘴的LV段數實在差李譜一大截,恥度更是望塵莫及。
“沒差沒差,不管是‘抓’,還是‘私奔’,我們都這么熟了,用哪個都無所謂。”李譜拍了拍手,打斷道:“準備好勁爆性感的泳衣,參加完里約的嘉年華會,在去海灘玩個夠罷。”
“我才不會穿什么勁爆的性感泳衣。”蘿蕾萊伊沒好氣道。
“噢?你有自己的想法便很好。”李譜驚訝地上下打量蘿蕾萊伊,帶‘侵略性’的目光,看得她有些慌張。
“……但我怎么看以你的成熟身材都不適合玩‘死庫水’(國中泳衣)那種萌點呀。”李譜右手大拇指和食指托著下巴,一副專家的派頭。
“什么是死庫水?”蘿蕾萊伊楞了一下,作為魔術師,她的知識是很淵博,但這方面的知識她可完全沒有。
“很樸素保守的那種。”李譜煞有介事的胡說八道,“不過,若你真的玩這種屬性,也許會有驚喜也說不定。誒嘿嘿……”
“不管是性感泳衣、死庫水,你要穿自己去穿吧。”雖然樸素聽器來不錯,但蘿蕾萊伊本能的感覺到是個陷阱。
“我穿?”李譜嘆了口氣,“沒想到你喜歡這重口味……”
“……天哪,不答應你,你會一直煩我吧。”蘿蕾萊伊扶額,對李譜跳躍性的思維模式是在沒轍,“你出去,我換衣服。”
傍晚,火霞將長空染成赤紅。李譜開著在黑市上買來的敞篷保時捷跑車來到里約海灘邊。
熱帶的炎熱氣候被碧波和海風驅散,盡管是傍晚時分,依帕內瑪九號海灘上人數仍舊不少,比起勤勉的東方人,拉丁美洲的人民生性喜好玩樂,體格也個頂個的棒,長期在太陽下自然養成的古銅色皮膚,絕非日本曾經流行的‘人工日光曬’假貨能夠相媲。
一身夏威夷花格子襯衫搭配褲衩的李譜,抓住穿上嫩黃色比基尼,將苗條身段暴露人前的蘿蕾萊伊拉到熙熙攘攘的人群內。
蘿蕾萊伊很是懊惱自己為什么一沖動穿上綁繩比基尼。每走一步,她柔軟胸脯都會明顯起伏,乳波蕩漾。身為魔術師,蘿蕾萊伊的感覺本來就相當敏銳,而周圍不少男性的目光更是毫無掩飾地向她的身體集中。那不是在魔術協會習慣了的崇拜和嫉妒目光,也非進行剿滅戰時,吸血種的畏懼目光。
那些目光中,蘊含著赤裸裸的欲望。讓高高在上的魔導元帥不習慣,很不習慣。
體內的魔術回路在抽搐……若是放出一個風擊炮,周圍那些不知好歹的家伙一定會變得和吸血種一樣只剩下畏懼的目光吧。
但是,周圍的平民并非是吸血種,即使蘿蕾萊伊最狂妄自負的時候,也不會隨意的濫殺無辜,她只是自負過頭的貴族魔術師,不是殺人狂。
“你怎么了。”李譜能感覺到蘿蕾萊伊身上波動的魔力。
“只是……有些不習慣,”蘿蕾萊伊輕輕搖了搖頭。
“誒,那個,我們去打沙灘排球怎樣?”李譜撇了一眼蘿蕾萊伊走路時微微蕩漾的細嫩胸脯。眼睛滴溜溜一轉,開口建議道。
蘿蕾萊伊看了看不遠處幾個在打沙灘排球的年輕的男女,瞇著眼睛回頭望向李譜,唇線勾起弧度。
“……你就這么想看嗎。只要你強迫我,我也只能答應的。”
“當然想看,”李譜被看透企圖,卻毫無羞愧之意,一副理所當然道:“我們現在是朋友來的,自然不能再用強。想要看‘白兔跳’,我便會認真動腦。”
“不要把理由扭曲得如此光明正大……”蘿蕾萊伊無力地說:“拜托你的腦力用到正當些的地方好不好啊。”
“什么才是正當?”李譜聳了聳肩,不以為然道:“追尋‘根源’嗎。”
“當然,對于魔術師,此目標是處于第一位。那是所有魔術師和魔法使為之努力不懈,即使碰觸皮毛之末、亦能大有所獲的終極之渦。”蘿蕾萊伊毫不猶豫地說。
“是不惜一切也要達到的目標么?”李譜隨口問道。
“這個問題,對魔術師而言根本連考慮都不需要……”
傍晚習習的海風將蘿蕾萊伊的發絲揚起,她轉過身,對著李譜,她的眼眸倒映火霞,宛如在寶石的眸子內璀璨燃燒,“對魔術師而言,這就是將欲望與理想完美融合的夙愿。”
“但太多魔術師退而求其次,僅僅能掌握根源流淌出的旁枝末節便已心滿意足。”蘿蕾萊伊繼續道:“能夠成為‘封印指定’的魔術師,已經算是天才中的奇材。而更多魔術師,僅僅是將先輩的魔術一再復制,在時間的流逝下逐漸劣化、失去其神秘純度而已。”
“你是封印指定么?”李譜問道。
“我并沒有成為‘封印指定’那樣在某項能力上極端突出的才能。”
蘿蕾萊伊搖了搖頭,“我擅長的是魔術協會常規系統的魔術。即使‘真魔圣歌’也是利用‘音波’和‘大氣振動’來影響世界,將所學魔術的效果強化、范圍擴大、速度提升的魔術技巧。總的來說,每位‘封印指定’都擁有幾乎極其優秀的特殊才能。但說到對綜合魔術的掌握,任何一個封印指定都比不上我。”
“哈哈哈哈哈……原來你這么厲害……那么我顯得更厲害咧。”李譜低頭思考了一會,沒有與蘿蕾萊伊繼續就根源這個話題加深討論,岔開了話題。
“哼,要不是遇到你這樣的怪物,我可是從來沒輸過的。”蘿蕾萊伊氣惱地白了李譜一眼。她注意到了李譜故意岔開話題,但她很清楚李譜并非魔術師,以為說到他的知識短板上了。
平時的話,她一定會把握這個機會好好嘲笑李譜一番,可今天,她卻沒有什么心情。
二人一邊聊天,一邊沿著海岸散步。舒緩的波濤拍打沙灘,浸沒蘿蕾萊伊的小腿。火云蓋天的晚霞逐漸被烏云代替,一陣暴雨急落而下。
周圍的游客漸散躲雨。在雨中,李譜嘆了口氣,向來自由自在的心扉,油然升起少許寂寥之意。也許一開始只是抱著取樂之心,但他畢竟不是冷酷薄情之人。
分離的話語,不知如何出口。
忽然,他感覺到自己的袖子被扯了扯。
“李,”栗色秀發被雨淋濕,貼在蘿蕾萊伊面頰上:“不要走,陪我玩吧。”
“玩什么?”李譜不解道,之前,從來都是他拉著蘿蕾萊伊,她卻從來沒有主動要求過,更別說是下雨時,她可是很愛干凈的。
“……想要堆沙堡。”蘿蕾萊伊撩開垂在額上的濕發,在雨滴下她的笑容之美,宛如暴風雨下的鮮紅玫瑰,“我們玩堆沙堡吧!”
“下雨哪,沙子都沖散了,但你就不會管的吧。”李譜擦了擦蘿蕾萊伊的臉蛋,柔滑細膩的肌膚冰冷。
“好,你想做什么,我便陪你。”李譜朗聲大笑,雄渾罡氣,在周身洶涌而出,“老天,你便不要愚蠢的來妨礙我矣!”
一股赤色氣墻,猛然擴散!半徑上百米范圍內雨滴不進。連腳下的大海潮汐,都他媽的無法推進罡氣墻內半寸丁點!
周圍未散的游客還有不少,但李譜完全不在乎。什么諸如應該低調拌豬啊、隱藏實力啊、太時髦的行為會降低神秘度諸如此類的問題完全不能對他造成任何約束。超凡之力練了,就是拿來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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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啪啪后再見,
加入做法術型隊員,
哪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