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濤被父親氣得握起拳頭又放開,在原地轉了一個圈:實在是不知道應該如何是好了,有這樣一位父親誰能夠受得住?這邊妻子被打得鼻青臉腫,他問都不問一聲,半點愧疚也沒有。
江天流不是男人?江天流根本就不是個人!最讓江濤無法接受的就是,他居然還給紫姍打電話,剛剛見過一面而已。
紫姍輕輕的拍了拍江濤的手:“先不要生氣,聽聽再說,也有可能是其它的事情呢?”她示意江濤不要再說話,按下了接聽鍵:“您好,我是李紫姍。”
“紫姍啊,我是江濤的父親,你江叔叔;”江天順的聲音里透著笑意:“冒然打電話你不會很吃驚吧?”
紫姍淡淡的回道:“不會的。江叔叔有什么事情嗎?”
“紫姍,我們就要是一家人了,我就不同你客氣了。有點事情要麻煩你,現在我需要五萬元救急,你能不能給我送過來?就送到珠寶行這里,回頭我找到江濤會讓他還給你——我一時把他電話忘了,不得已才打給你的。”
紫姍長長的吸了口氣:“我正在照顧張姨,您需要五萬元錢的話麻煩你過來取一下好不好?我實在是走不開,張姨現在傷得也不輕,但她就是不肯去醫院。”
江天流咳了兩聲:“你讓你朋友送過來也行,我也不方便走開。紫姍,我真得是有急用,就麻煩你了,好不好?”他低聲下氣的相求,卻沒有問一句妻子的情況,真得很讓紫姍氣憤。
“張姨傷得厲害,我非常的不方便,要不我給江濤打電話吧。”紫姍的聲音里帶上了一絲怒氣:“或者我把他的號碼給你,你找他也是一樣;嗯,張姨這里也需要他過來幫忙。正好讓他也過來看看。”
江天順在電話那端沉默了一會兒:“我知道你生氣,可是我真得有急用……”
紫姍這次不再同他多說,因為對方真得不是個人,把手機直接丟給了江濤;回頭想了想她拿過江濤的手機來給安平等人打了電話過去。讓他們不要給江濤的父親送錢過去。
其實不用她來說,安平等人一聽江天順只管要錢不管老妻的死活,打人的心思都有送錢的想法誰也沒有;如果對方不是江濤的父親,肯定會大罵他一通:要不要臉啊,打了老妻還要給小情人買寶石!
買寶石就買寶石吧,他沒有錢居然找兒了、找紫姍要錢!就算是安平吧,她見過的渣男多了。但是像江天流這樣的也是第一見。
江濤對著電話差點吼起來,如果不是顧忌人來人往他真想大叫:“你還要給紫姍打電話要錢,你有沒有臉皮?!張姨的包不是在你那里,錢、卡都在里面,你還用得著給我們打電話要錢嗎?”
他提起張靜好的包來,只是告訴江天流他知道了對方所做的一切好事,讓對方不要再想在他這里得到半點的幫助;也有要讓江天流回來的意思,如果他知道悔改回來的話。江濤認為他多少也算是有點人性。
江天流憋了半晌答了一句:“你張姨把銀行相關的密碼又都換過了,我不知道密碼根本用不了那個卡……”他依然還是在要錢,依然還是不在意老妻的死活。
一個人要如何的鐵石心腸才能做到這一點?那可是和他一起生活幾十年的人啊。就算沒有了男女之情也有親情吧?但是江天流的眼中心中根本沒有張靜好,就仿佛張靜好不存在一樣。
江濤對著電話吼了一句:“好,我馬上過去。”他真得有種要掐死他爸的沖動:“你說,世上怎么會有這樣的人?而且他怎么會是我爸?”
紫姍沒有說話,因為那個答案是他媽的錯,如果不是他媽貪圖江家的錢財,那江濤就不會有這樣的一個父親;不知道江濤的媽媽在九泉之下看到今天的事情,有沒有把腸子悔青?
很多事情都不是生死能夠了結的,江濤媽媽當年錯的一步,如今依然還在影響著她兒子的生活。紫姍無法說什么。因為錯不在江濤可是報應卻在他身上,世上從來就沒有絕對的公平。
或者說,對于張靜好來說,這也算是一種公平吧?紫姍不知道,不過她并不想看到小柳的兒子也要像江濤一樣承受其母的錯,對孩子來說太殘酷了些:但。這并不是張靜好或是紫姍能控制的,是小柳這樣的母親——她們如果不去破壞旁人的家庭,也就不會有今天的江濤,或是將來的小柳的兒子。
江濤把手機給紫姍,長長的吸了口氣:“我知道,我媽的錯。真負責任的男人又怎么肯在外面胡來?怪不得旁人。”他苦笑了兩次后:“我要去看看,不能讓他再錯下去,就算他不想和張姨在一起,今天的事情他也要向張姨道歉。”
“而且,不是他吃著碗里看著鍋里,外面彩旗飄飄還要家中紅旗不倒,張姨怎么會對他一直不死心?如果他不能回家和張姨好好過日子,那他就應該給張姨一個交待,不要再讓張姨泡在苦水里。”
他跺跺腳:“我一直以為鳳大勇混蛋,沒有想到我爸更混蛋。”至少鳳大勇最后提出了離婚來,如他父親這樣的就是不離婚,但和那些小三小四們糾纏個不清,對妻子的傷害分明比前一種更大,也更為自私。
紫姍牽起他的手來:“我們一起去。我們決定要結婚的時候就說過,以后的路我們要一起走;不要想得太多,你還有我呢。”
江濤低下頭:“我也不是沒有想過離開你,因為我實在是……”他撫了撫紫姍的臉:“但是我不舍得。”握住紫姍的手,他抿抿嘴唇:“走吧,反正也是綁在一根繩上了,你就是后悔我也不會放人的。”
紫姍依偎著他沒有再開口,現在的江濤只是需要有人支持他,勸導倒是不必了;他是個聰明人,像張靜好一樣很多事情都看得透,關鍵在于他是不是能放得下了。
開車趕到珠寶行沒有用太久的時間,下車進店后江濤和紫姍就看到了江天順,以及在江天順身邊坐在柜臺前面的那個女子。
濃妝艷抹,整個小臉都被化妝品覆蓋的嚴嚴實實,讓人看到她的臉想到只有水與毛巾:不舒服到恨不得給她洗洗臉。
除了她的妝容外,最吸引人的就是她胸前的那串項鏈,鏈子很簡單,醒目的是那顆鉆;在江濤和紫姍的眼中那鉆真得很大了——他們都不喜歡奢侈品,對于寶石之類的東西沒有什么渴望,手中所有絕對沒有一樣能趕上那顆鉆石的。
四萬多元錢應該就是因為那顆鉆石了。
紫姍在女子身上收回目光,重新放到站在女子身邊的江天流身上:張靜好的確是年紀大了些,但是論氣質甩了這個女孩子十條大街都不止——江天流就是這樣的眼光?這個女孩子的長相并不怎么樣,除了年青之外可以說是乏善可陳,江天流倒底看上了她什么?
紫姍生出新的疑問來,原來她一直以為做第三者之類人都漂亮的,但是現在發現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兒;當然,不能否認有漂亮的第三者,但是成功破壞掉旁人家庭的第三者當中,大多數人的長相只是中等,和漂亮是完全不沾邊的。
那,男人倒底看上了第三者什么呢?
江濤盯了一眼范月蘭就看向父親:“我是來接你的,走吧。”
江天流卻拉住江濤不放:“快去付款吧,這么久了,我真得很難堪——他們都要當我是個騙子呢?我江天流是什么樣的人,這么幾萬元的東西。對了,你帶得錢不少吧?這一會兒又選了一枚戒指,只有三萬左右,加一起也不到九萬呢……”
江濤忍了又忍還是沒有忍住,揮拳就打在了江天流的眼睛上:“你還好意思問我要錢?張姨被打成那個樣子,我問你哪幾處傷是你打得,你說?!眼睛是不是你動的手,臉上是不是你動的手,嘴角是不是你動的手?”
他問一句就打一拳,每一拳就落在他問的地方:“把相伴幾十年的妻子打成那個樣子,你卻在這里買珠寶哄一個女子開心,你的良心讓狗吃了嗎?”
真得是忍無可忍了,他認為自己也不必再忍;今天他是打定主意要把江天流帶回去,非要江天流給張靜好一個交待:要么就好好過日子,要么江天流就滾蛋吧。
江天流沒有還手也沒有生氣,被打得蹲下抱住了頭也不說話,就那么沉默著讓江濤打。
范月蘭卻不干了,她挺身站到江濤面前攔住他,把已經顯懷的肚子往前一頂:“他是你爸,是你能打得嗎?你這是要為張靜好出頭了,不要忘了你是個什么東西!”
江濤對她不客氣的吼了一聲:“滾!”推開她上前拉起江天流來就走,對店員們說:“不用報警了,我們只是家事,現在就離開。”
范月蘭再次上前去攔江濤:“你有本事你打我。真不知道你腦子怎么長得,居然把張靜好當成好人,人家就當你是一只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