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若善正要發脾氣時,慕斯遠進來了,對慕斯年說:
“昨天好像見夏桐來這醫院看什么病人,是不是她又過去看病人了?好像還是住高級病房的。”
高級病房,慕斯年想到了吳仁越,夏桐跟他說過,吳仁越也在做斷臂矯正手術,便拿夏桐的手機給吳仁越打了過去。
得知夏桐正是在吳仁越的病房,慕斯年說:“告訴她我一會接她去。”
“算了,還是我送她回學校吧,你腿腳不方便。”
“你告訴她,我一定去接她。”慕斯年認真地說道。
黃奶奶和程奶奶知道夏桐沒有走遠,雖然松了一口氣,可是看情形,慕斯年無疑是喜歡上了夏桐,而夏桐分明是不受常若善待見的,這種事情,她們一個外人不好插手,尤其是黃奶奶,雖然她認了夏桐做干孫女,夏桐也的確很優秀,可若說配這些世家子弟,夏桐的出身確實低了一些,于是兩人只好告辭。
“二哥,你幫我把我老媽帶回去,我去接一下夏桐。”程毓說,又問夏桐在哪個病房。
黃伯雋知道他留下來沒什么用,還不如趕緊把兩位老人送走。
再說夏桐到了吳仁越那,吳仁越見夏桐臉上猶有不平之色,忙追問怎么了。
夏桐不想拿這些事去煩他,想扯出一個笑容來。
“行了,不想笑就別笑,你又不是演員。我是你哥哥,有什么話不能對我說?”
“你吃晚飯了沒有?怎么就你一個人在?”夏桐想起來關心他一下,自己好像真的為他做的好少。
“安啦,這個不要你操心,田助理去買了。你呢?”吳仁越也是擔心夏桐常過來不方便,身邊的人都打發走了。只留了一個田助理。
夏桐搖頭,想起自己剛喂了慕斯年兩個餛飩,慕斯年的媽媽就帶著一群人進來了,自己又一次被莫名其妙地當做了保姆,看來草根就是草根,生來就是被人踩在腳底下的。
吳仁越看出夏桐肯定是在慕斯年那邊受了什么氣,應該不是慕斯年,是慕斯年的父母,
“夏桐,是不是他的父母說什么了?”
夏桐剛要說話。吳仁越的手機響了。
放下電話,吳仁越看了夏桐一會,見夏桐還是沒有想解釋的意思。便問:“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他說他要親自來接你。”
“沒什么,我只是要好好想想,我還要不要堅持下去?兩個人之間,不是僅僅只有愛便能堅守在一起的。”
“好啦。你才多大,說的比我這個演過那么多愛恨情仇的演員感觸還深。你才十八歲,青春才剛剛開始,即便錯了,大不了重新來過,把這一頁掀過去。OK?”吳仁越也不想看到夏桐這么辛苦,如果她要跟慕斯年走下去,這一切。才剛剛開始,以后肯定會比這還累。
“我說你是誰啊,你什么意思?你居然鼓動夏桐跟別人分手。”程毓推門進來,他剛好走到門口,夏桐才進來。門是虛掩的,所以程毓聽到了吳仁越的話。連門都沒敲,直接推門進來。
“是你?吳仁越?”程毓進來后這一驚可不小,夏桐怎么會跟吳仁越認識?夏桐坐在了吳仁越的床上,兩人關系還很親近,這是什么情況?
程毓想也沒想,把夏桐拉下了床,一臉警惕地對吳仁越說:“夏桐不是你可以碰的女孩。”
“剛才發生了什么?”吳仁越問。
“那個跟你沒關系,但是我警告你,夏桐絕對不是你惹得起的人。”
“別人的事情跟我沒關系,但是夏桐我不能不管。”
“夏桐,他是你的什么人?”吳仁越直接問夏桐。
“親人。”
“親人?你哪來的親人?”程毓可真糊涂了,夏桐身上還有什么秘密?除了關家,夏桐什么時候有了臺灣的親人?她不是一個鄉下丫頭嗎?
“程先生未免管的有些寬了吧?你又是夏桐的什么人?”吳仁越認識程毓,知道程毓是那慕家那個圈子的人,可是不清楚程毓跟夏桐的關系。
“我才是她的親人,我是他嫡親的干叔叔。”
“好了,你就不要胡說八道了,嫡親的干叔叔,虧你想得出來。”夏桐被程毓的話逗笑了。
“笑了,笑了,夏桐,要不我們打個商量,以后你干脆跟著我算了,慕斯年有什么了不起,一天到晚只會惹你流淚,連他媽媽都擺不平,你看我,除了會哄你開心,還有一大堆的優點,要不要一一給你擺出來?”程毓繼續惡搞。
“行了,別貧了,他怎么樣?”
“能怎么樣?肯定跟他媽媽大吵一架唄。”程毓撇撇嘴,唯恐天下不亂。
還別說,真的被程毓說中了,慕斯年的病房內,外人一走,常若善質問慕斯年:“你到底想怎么樣?”
“我沒想怎么樣,我還想問你想怎么樣,誰給你這權利說夏桐是我們請來的保姆?”
“我也沒說她是保姆,是你公司的臨時職員,這樣也是為了大家好,這么淺顯的道理你怎么就想不明白?”
“是,公司的臨時職員過來做兼職保姆。”慕斯年冷笑一聲。
“你,你,我這不都是為你好,你不是以后答應了跟她分手?現在低調一些,對你們兩個都有好處。再說了,你也得站在我的立場為我想想,你這樣高調地把夏桐帶出來,讓我跟別人怎么解釋?”
“低調?低調你就可以恣意地踐踏別人的尊嚴?”慕斯年一想到夏桐剛才生氣的樣子就心疼。
“我哪里踐踏她了?你怎么就不明白,你們兩個將來都是要各自男婚女嫁的,就算你不為自己考慮,也該為夏桐考慮,你宣揚的人人都知道,以后誰敢娶夏桐?媽媽這還不是為了你們兩個好?”常若善知道自己只能從夏桐這邊下手,慕斯年多少應該會顧忌到夏桐的將來。
“就是,斯年,媽媽也是為了你們兩個著想,夏桐終究是要嫁給別人的。”慕斯遠勸了一句。
“誰說她一定會嫁給別人?”
“你什么意思?難不成你想反悔?”常若善問。
“我不反悔,我可以不娶她,但是我也不會娶別人。”慕斯年說,后面還有一句話,那是夏桐自然也能嫁給別人。
常若善剛要發脾氣,看到慕斯年冷冷地射向自己的眼睛,這哪里是母子,分明像仇人,常若善閉目冷靜了一下,想心平氣和地再跟慕斯年好好談談。
“斯年,媽媽跟你說過,我們這樣的家庭,是不可能接受夏桐的,先不說她的出身,只說一個沒有父母教導靠著一個農村老人拉扯大的孩子,其間的困難可想而知,這十多年夏桐吃了多少苦,她所有的時間只怕都花在了怎么求得一個溫飽上,即便她會一些技能,那也是她用來賺錢的工具,能有多少真正的學識和修養?”
“媽,你別忘了,我也是一歲多開始便由奶奶帶大的。你們又管了我多少?夏桐至少還做了八年父母的掌上明珠,我呢?我們之間相處的時間加起來有八年嗎?”
“混賬,那能一樣嗎?”
“什么不一樣?對了,我奶奶是大家閨秀,人家的奶奶是大字不識的農村婦女。”
“小二,你閉嘴。”慕斯遠見慕斯年的話又過分了,忙出聲止住。
“好,我們不說別的,就說剛才,剛才的事情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這么多人在這里,一句話不合心意,她就拂袖而去,完全不考慮別人的感受。你覺得這是一個有教養的女孩子做出來的事情?”
“那媽媽你的意思夏桐就該老老實實地站在這里,接受你的隨意侮辱和踐踏,這就叫有教養?”
“什么叫踐踏?我不過說了一句她是臨時來幫忙的,這就叫踐踏?明明就是一根草還非以為自己是一塊寶,我最瞧不上的就是這種看不清現實的無知蠢貨。”常若善被慕斯年氣到了,說話也沒仔細考慮。
“媽,真正的高貴不是你自以為是的有一個好出身和一個好身份,你所仰仗的不過是你的父親和我的父親帶給你的身份和榮耀,離開這兩樣,你什么都不是。”慕斯年被母親那一句“蠢貨”氣到了,也口不擇言。
“你,你這個逆子,你。。。”常若善指著慕斯年說不出話來。
“小二,怎么跟媽說話?”慕斯遠喝住了慕斯年,轉而安慰自己的母親。
慕斯遠扶常若善坐到了沙發上,常若善扶著額頭,喘了幾口氣,想到兒子居然跟她說出這樣的話來,實在有些心灰意冷。
“看來,你是鐵了心為了一個夏桐,非要搞得一家子雞飛狗跳家無寧日你才罷休?你不知道你越這樣,我就越嫌棄她?你見過誰家的好女孩會讓別人的母子交惡,她卻躲在一旁看熱鬧?”慕斯年把常若善對夏桐最后的一丁點好感也給抹得一干二凈了。
“媽,你怎么不明白,夏桐是我喜歡的女孩,你嫌棄夏桐就是嫌棄我,說到嫌棄,你們嫌棄我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慕斯年說完也有些心灰意冷,靠在了床頭,想起了遙遠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