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一九章 一夜三驚

第七一九章夜三驚

星野直樹、賀屋興宜二人都是日本的經濟專家，也都是侵華急先鋒，聽了杉杉元說的鼓勵中隊投降和鼓勵老板姓殺八路軍領獎金的辦法，這兩個人都轟然叫好。但是，對杉杉元提議的讓華北開發股份公司和滿洲日子企業給華北方面軍墊資的事情，兩個人都緘口不言。不過，既然杉杉元提出來了，他們總得想個辦法，不然的話就太傷杉杉元的面子了。

賀屋興宜沉思了半天，給杉杉元出了個主意，那就是在華北發行戰爭公債，籌措軍費。

杉杉元知道這兩個家伙是在敷衍他，戰爭公債得有人愿意認購才行，天津、青島、太原、濟南都被八路軍占領過，早已經不是原來的樣子了，日本僑民和那些皇軍的朋友早已變成了窮光蛋，想讓他們來買戰爭公債，簡直是癡人說夢。至于山東、河北、山西的中國老百姓，如果他們有錢，讓士兵們直接搶就是了，搶來的都是戰利品，哪里還需要發行公債那么繁瑣。

杉杉元哀嘆道：“看來，連星野君和賀屋這么有遠見卓識的人才都看不透華北戰局的玄妙啊。我可以很負責任地告訴二位，我來華北之前，大本營對支那戰事已經做了非常精準的評估。以后，大日本帝國對蔣介石政fǔ采取yòu降為主的政策，集中力量打擊華北的、八路軍。如果蔣介石政fǔ不投降，就讓汪精衛成立全國性的中央政fǔ，把蔣介石政fǔ變為地方政fǔ。這樣一來，我們大力武裝汪精衛，在中國形成蔣介石、汪精衛、三種勢力互相博弈的局面，大日本陸軍只要施展四兩撥千斤的手段、火中取栗即可。據可靠情報，剛結束不久的國民黨中央全會，已經確定了限共、防共、溶共、的政策，要不了多長時間，國民黨就會向發起進攻的。皇軍的根本政策就是坐山觀虎斗，讓中國人自相殘殺去。你們說，這個時候，我們再采取措施鼓勵老百姓殺八路軍、鼓勵中隊投降，是不是能夠一石二鳥啊？”

杉杉元說的是高度機密，僅限于日本中央首腦人物知道。星野直樹、賀屋興宜雖然也是日本要人，但是這種秘密他們是聞所未聞。

星野直樹琢磨了一會兒，端起酒杯灌了一大口清酒，這才建議到：“司令官閣下，應該重用汪精衛。這個人沒有軍隊，不動打仗，但是政治斗爭經驗豐富，在中國很多地方實力派心目中，比蔣介石的形象要好。如果能盡快讓汪精衛組建中央政權，我們再幫他建立起一支強大的軍隊，很可能那些一直與皇軍作戰的雜牌軍就會投奔到他的麾下，變成支持我們的力量。好，我愿意說服在滿洲的一些財團，舀出一部分錢支持華北作戰。特別是三井和三菱兩個株式會社，一定會為大東亞圣戰盡心盡力的。”

杉杉元一聽，馬上就喜笑顏開，端起酒杯和星野直樹碰了一大杯，嘴里喲西不斷。

賀屋興宜主持的華北開發股份公司是靠華北方面軍發財的，星野直樹都表態了，他再不表態的話，就有點對不住杉杉元的美酒了。于是，賀屋興宜也表態道：“司令官閣下，華北開發股份公司一定全力支持陸軍作戰，陸軍但有所需，華北開發股份公司員工寧可不發工資，也要捐款滿足戰爭需要。但是，我還是堅持發行公債的主張，這樣有個好處，那就是可以把軍隊不文明的搶掠變為光明正大的政fǔ借債行為。請司令官三思。”

杉杉元一聽，這一節剛才倒是沒有想到。如果由王克敏的中華民國臨時政fǔ出面發行公債，所有皇軍占領區的老百姓都得購買，這樣既可以確保籌集到軍費，又可以免去皇軍搶劫的罵名，一舉兩得。就算八路軍對外宣傳，國際上對此也不會有太大反響，政fǔ發行公債天經地義么！

杉杉元腦子里盤算了半天，總算是采納了賀屋興宜的建議。三個老鬼子又低聲商討了一會兒，決定把公債名字定為華北建國公債，分五年期、十年期、二十年期三種，面額為十元、五十元、一百元三種，由中國聯合準備銀行擔保并承包發行。

商量妥當后，杉杉元當即派人招來王克敏，要他照此意見執行，同時要王克敏認真落實上午確定的改善華北財務狀況的各項措施，務必要在短期內籌組足夠的軍費，滿足作戰需要。

交待完，杉杉元無心再陪星野直樹、賀屋興宜二人吃飯了，讓王克敏多多向星夜君和賀屋君請教，可以請二位去欣賞王克敏小妾的吹拉彈唱技藝。然后，杉杉元就會了辦公室。

此時的華北方面軍司令部里，雖然已經是晚上了，但依然燈火通明，滴滴答答的收發報聲清晰可聞，山下奉文、武藤章領著參謀們，正在緊張工作著。

杉杉元叫來山下奉文和武藤章，詢問有無異常情況。

山下奉文報告說，截止到現在，各師團進展順利，沒有發現異常情況。但是，大軍所過之處，并沒有發現八路軍主力的蹤影。白天雖然頻繁發生小規模戰斗，但阻擊的八路軍后來都玩起了失蹤，懷疑是鉆地道了。

杉杉元想了一會兒，告訴山下奉文，八路軍鉆地道不可怕，只要占領了冀魯邊，就掌握了主動權，土八路不可能一直躲在地道里不露頭的，完全可以用工兵爆破來摧毀土八路的地道工事。現在的問題是需要認真研究劉一民下一步的動向，他不可能坐視冀魯邊被皇軍占領而不管的。那不是他的風格。應該再次向膠濟路沿線、津浦路沿線各部隊發報，嚴防八路軍偷襲。

山下奉文上前指著杉杉元辦公室墻上的地圖，說道：“司令官閣下所慮極是。劉一民遠在皖北，對冀魯邊鞭長莫及。現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揮動主力攻擊徐州以南的津浦路，甚至還有可能冒險向徐州方向發起攻擊，以達到調動皇軍主力分兵南下的目的，挽救冀魯邊八路軍的覆滅命運。徐州有一一四師團、徐州守備隊、滿洲國防軍駐守，又有堅固工事，只要提高警惕，不讓劉一民偷襲得手，就算劉一民企圖攻擊徐州，短期內也不可能得手。徐州至蚌埠間的防御也無問題，雖然蚌埠守軍只有十七師團一個聯隊，分散于各據點之間，但第二十三師團已奉令秘密收縮防線，將防御重點放在宿縣，可以策應徐州、蚌埠作戰，確保津浦路南段暢通。如果劉一民膽敢向徐州或宿縣發起攻擊，我相信以徐州守軍和宿縣二十三師團的戰斗力，堅守一周沒有問題。我軍收復冀魯邊后，完全來得及馳援解圍。”

這些都是戰前就討論和部署過的，杉杉元自然清楚，就把目光轉向了武藤章。

武藤章最近表現的很好，得到了杉杉元幾次表揚。見杉杉元把目光轉向了他，武藤章沉吟了片刻，還是硬著頭皮說道：“司令官閣下，劉一民作戰沒有常勢。我們認為他的主力在皖北，但上次皇軍主力南下，并沒有捕捉到，反而被劉一民的騎兵部隊牽著鼻子在阜陽地區周游了一大圈。后來，八路軍偷襲滄縣，皇軍主力不得不掉頭北上，奪回滄縣，結果進攻滄縣的八路軍再次逃脫。我在思考一個問題，劉一民南邊打一下，北邊打一下，到底想干什么？難道他僅僅是為了把皇軍拖得筋疲力盡么？我覺得這里面一定有重大陰謀，說不定他的主力躲在某個地區，已經完成了休整，就等著鉆皇軍的空子呢！而仔細檢討皇軍的防線，全部集中在津浦路、膠濟路上，缺乏防御縱深，一旦劉一民集中主力突擊某一點，皇軍根本抵擋不住，也來不及增援。現在皇軍突襲冀魯邊，打得劉一民措手不及。我估計他一定惱羞成怒，準備報復。而且這個報復一定非常猛烈，我們得防備著。”

武藤章并不是危言聳聽，杉杉元和山下奉文都清楚，泰西戰役結束后，日軍重兵集團風風火火發起追擊，但結果大家心里都有數。劉一民主力到底隱藏在什么地方，到現在日軍都不清楚。蘇北、淮北那么大地方，隱蔽上一支大軍易如反掌。加上山東留存的八路軍部隊，可以說劉一民可以向任何一個他認為可以發起攻擊的地方發動突擊。但是沒辦法，為了保證突擊冀魯邊戰役發起的突然性，日軍不可能大張旗鼓地調動部隊，有些急需加強防御力量的地方還沒有來得及充實力量。

山下奉文是個進攻性將領，最擅長偷襲。聽了武藤章的話，他馬上建議，冀魯邊地區的皇軍兵力占絕對優勢，應該速戰速決，加快進攻速度，可以考慮夜間奔襲，迂回包抄，這樣很可能能把企圖轉移的八路軍圍住，撈住大魚。如果耽誤了時間，很可能讓土八路主力逃遁。而且，只有盡快結束冀魯邊戰事，才能把精銳師團騰出來，用以對付八路軍的反撲和突襲。

武藤章贊又分析說，冀魯邊打了一天，并沒有遇到八路軍大部隊的堅決抵抗。這有兩種情況，一種是冀魯邊地區本身就沒有八路軍主力，很可能是冀魯邊的八路軍主力隨劉一民參加泰西戰役，現在還沒有返回冀魯邊。另一種情況是冀魯邊八路軍主力緊急收縮，企圖打擊皇軍一路或設法逃出冀魯邊。現在速度決定一切，只要皇軍攻擊速度夠快，就可以粉碎八路軍的一切企圖。

杉杉元何嘗不想盡快殲滅冀魯邊八路軍主力，好揮動大軍殺向另一個目標。但他身為華北日軍統帥，講究持重。因此，他斷然否決了兩個人的建議，理由是皇軍兵力強大，只要四面合圍穩步推進，冀魯邊的八路軍就無所遁形。應該吸取那些慘痛的教訓，避免被八路軍反咬一口。另外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為了隱蔽戰略意圖，日軍各部隊連日來或船運或車運，部隊都相當疲勞，夜戰不利于發揮戰斗力。

杉杉元的心思，山下奉文和武藤章都知道，那就是怕夜晚發動攻擊會中了八路軍的圈套。萬一再被八路軍抓住漏洞，狠狠地揍日軍一頓，那就無法交待了。這個問題他們兩個心里也怕，因此就不再堅持夜間繼續進攻了。

見參謀長、副參謀長臉上都有不豫之色，杉杉元安慰他們說，不必過于擔心，突襲冀魯邊打在了劉一民的軟肋上，他就算是要實施報復性攻擊，也有個調動部隊的時間。只要八路軍以動，就很可能會被皇軍偵知，完全有時間采取預防措施。皇軍主力還要執行大本營的作戰計劃，冀魯邊、魯西、冀南、冀中，一個地區接著一個地區清剿，徹底把八路軍在華北平原的勢力鏟除干凈。不過，收復冀魯邊后，留下足夠的守備部隊，其它部隊要調整，加強膠濟路和津浦路濟南以南防務，不讓八路軍有可乘之機。

山下奉文和武藤章想想也是這道理，大日本陸軍的機動能力這么強，為了突襲冀魯邊還籌備了這么長時間。劉一民要想集中主力大戰，那也得有時間調動部隊。等他發起進攻，冀魯邊戰事早就結束了。無論他在哪里發起攻擊，都可能遭到皇軍重兵集團的追擊。

山下奉文和武藤章去發報督促膠濟路、津浦路各部隊加強防御后，杉杉元回了臥室，那里還有一個美女作家林芙美子在等他呢。

林芙美子確實來赴約了。

要不是這場戰爭，以林芙美子的才華，她應該有更大的成就。

林芙美子高中畢業后，當過女仆、女工和店員，她寫于1930年的長篇小說《流浪記》，就是她在社會底層10年掙扎的真實寫照。后來，林芙美子于1932年前去歐洲旅行，歸途中在上海還見到了魯迅，回國后由于為日共《赤旗報》捐款被拘捕。如果按著這條路發展下去，林芙美子也許會寫出許多揭露金錢社會導致fù女悲慘命運的好作品。

可惜這一切都因為日本侵華戰爭而發生了改變。

此時的林芙美子，和寫《流浪記》時的林芙美子簡直判若兩人。已經36歲的她，雖然看上去依然纖細柔弱、清秀美麗，但內心已經變得讓那些喜歡她的讀者不認識了。

杉杉元這人，從陸軍士官學校、陸軍大學畢業后，一直夢想著為天皇陛下開疆拓土，醉心于研究滿蒙問題，律己甚嚴。來中國之前，杉杉元除了夫人，還沒有碰過第二個女人。就是這樣一個在許多日本fù女心目中堪稱典范的優秀男人，到華北后，讓木下敏的三個女兵打開了欲望之鎖，也開始追逐女色了。

一個是具有一定思辨能力的女作家，一個是對家庭負責的軍人，按理說，杉杉元和林芙美子之間不應該發生什么故事。但是，因為戰爭，林芙美子成了第一個進武漢城的日本女兵，看見江漢平原上的棉花就忍不住想把江漢平原統統搬回日本，野心已經扭曲了曾經純凈的心靈，馳名文壇的美女作家變成了舀著筆桿上戰場的侵略者，被日本人譽為陸軍“頭號功臣”。杉杉元更不用說了，他的勤奮努力，化成了中國人的血淚仇恨，成了侵華元兇。

被侵華戰爭異化了的林芙美子，遇見杉杉元，那是戰爭中的狂熱女子遇見了肆意發動戰爭的靈魂人物，林芙美子眼睛里的色彩都變了，杉杉元丑陋的外表看上去也變得英俊了，舉手投足之間屠村滅莊的獸行變成了男子漢的權勢和魅力，這種東西是一些充滿野心的女人最最渴望的了。

讓杉杉元想不到的是，當他進入林芙美子身體的時候，才發現這身下的名滿全日本的美女作家竟然是處女，不但又緊又窄，而且身體凹凸有致，該tǐng的地方絕對飽滿，該凹的地方絕對不鼓。和她文弱纖細的外表不符。

欣喜若狂的杉杉元，竟然恢復了年輕時的活力，使出渾身招數，十八班武藝全舀了出來，林芙美子在被撕裂的痛苦中被送上了快樂的巔峰。

當然，杉杉元與林芙美子的戀情不能公開，林芙美子也成不了杉杉元夫人。只不過和與杉杉元共效于飛的那三個女通信兵一樣，這事日后還是被杉杉元夫人知道了。這也是歷史上杉杉元最后自殺時猶疑不決，夫人逼迫他快點自殺的主要原因。歷史上，林芙美子戰后曾寫了一部長篇小說《浮云》，寫的是女人受壓抑的一生，大有現在人常說的神馬都是浮云的意思。這里面說不定也有對杉杉元的一絲情愫。女人心，誰能說的準呢？

各位書友大大：總算盼來了十一長假，山人可以集中力量寫作了。請朋友們投票鼓勵，長假期間，天天雙更。謝謝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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