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走了?”
“目前還在搜索中。”
附加注解后,銀發青年低下頭。
外貌年齡大約25歲,身穿莊重到略帶宮廷氣息的白色正裝,藏在陰影里的嘴角微微翹起。
不是苦笑,不是微笑,是透出人性惡意的冷笑。
沃爾格雷沃。
亞爾夫海姆最高執政直屬部隊“七宗罪”的首席兼指揮官,在他身后半跪著的是“嫉妒”之杰勒斯以及“色欲”之德基爾,他們緊攥手心,盡量不讓身體顫抖。
“這可真是意外啊,說真的,完全不像我的分身應該有的表現。”
李林用絕不僅僅是挖苦的語氣說:
“教會的異端審問官解決起來很麻煩嗎?德基爾,對方扛著能把整座城市抹平的核彈朝你沖過來嗎?”
“不,閣下,實際上……!”
“實際上,你因為自己的嗜好,故意把對手逼到墻角,然后盡情玩弄,結果在放松懈怠的狀態下遭到反擊,讓嘴邊的鴨子飛了。是這樣吧。”
“……是。”
向來開朗豁達的從容已經不見,大滴汗珠從蒼白的臉上沁出,順著下巴滴落。
正如李林推測的那樣,就在他[長][風]文學準備奪去異端審問官的處女之身之際,四個肅清者朝他沖了過來。這些家伙的腦袋里除了各種術式和指令外完全是一片空白,痛苦和平衡感損壞也不能阻止他們執行指令,一眨眼。跌跌撞撞的大漢從不同方向逼近了德基爾。
多少有些出乎意料,但德基爾并沒有把肅清者放在眼里,哪怕“兔角”對這些人偶不起作用,要收拾幾只螻蟻對他還是沒什么壓力的。
這個結論沒有錯誤,縱然傲慢,也是毋庸置疑的事實。
但正是這種傲慢,讓德基爾初嘗敗北的滋味。
肅清者,或者說給肅清者下令的貝爾壓根沒有想靠幾個死士干掉德基爾,一口氣扭轉局勢,即便心存一絲僥幸。她也通過被干掉的肅清者得知與德基爾實力相近的兩人在附近。哪怕僥幸扳回一局。面對接下來的攻擊,她也沒有任何機會。
所以,她選擇了自殺式爆炸攻擊。
將設定好自動解凍條件的壓縮型魔導式,預先嵌入能接近目標的犧牲者體內。經過一定時間。或發生特定狀況當滿足條件的瞬間。魔導式高速自我解凍,使用載體的意識容量啟動魔法,事先將爆炸術式的瞄準目標設定成載體自身與周圍。然后炸開,總之就是自殺式爆炸。
這是羅斯聯合公國官方魔法結社“黑色百人團”在里加戰役時開發的戰術之一,利用這種方式在敵國俘虜乃至平民兒童體內暗藏炸彈,在陣地前釋放后后于適當時機引爆。這種慘無人道的戰術使得本已極度慘烈的戰役變得更加血腥,在后來阿爾比昂與公國的談判中也被列為不可使用的禁忌戰術。
照理說這種被世間厭棄,又源自于異教徒之手的東西不可能被教會看上。話雖如此,這種手法應用于暗殺和諜報上仍舊成效卓越,乃是無庸置疑的事實。本著實用主義精神,教會在一些肅清者身上進行了嘗試,而這四名肅清者正是這種嘗試的成果。
相當于數百公斤火藥的能量在近距離釋放,幾乎同步展開防護手段擋下絕大部分高熱和爆風,可強光和巨大噪音還是給德基爾的強化感官造成了不小的沖擊。等他從麻痹中恢復過來時,早已不見貝爾的身影。
“非常抱歉,閣下。屬下一時大意……”
“德基爾,謝罪這種事情,光用嘴說可不怎么牢靠啊。”
半跪著的德基爾猛地站起來,明明什么東西都沒碰到,劇烈的疼痛卻席卷全身。仿佛數不清的錐子刺進軀體,然后不斷擰緊,被反復粗暴拆卸組裝的玩偶究竟是何感受現在他十分地感同身受。連一聲慘叫都叫不出口,猶如觸電般不住顫抖,在經過仿佛與永恒畫上等號的漫長數分鐘后,頹倒在地板上。
“沃爾格雷沃,身為領隊和現場指揮官,你沒什么要說的嗎?”
迎接著冷冽的目光,沃爾格雷沃把頭低得更低了。
“請閣下放心,我們一定會盡快將目標和異端審問官捕獲、消滅,請務必再給我們一次機會。”
“‘請閣下放心’?以希望、愿景為思維基準的軍隊,結果就只有失敗。沃爾格雷沃,輕飄飄一句‘請放心’未免太沒有誠意了……你不這么認為嗎?”
仿佛完全沒有察覺到盤踞在密室內的沉重空氣李林用淡漠到甚至可以算是輕薄的語氣說到:
“讓我看看你們能完成任務的證據,否則就別隨便叫我放心。”
“……很對不起,閣下。”
“你覺得我在要求你道歉嗎?真讓我驚訝,原來我重視你的道歉多過那個實驗動物?我要計劃順利進行,你們想要舒適的活下去,簡單明了,其它皆為次要,好好想想吧。”
關閉通訊裝置,收起冷冽的表情,李林又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