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犬馬聲色,燈紅酒綠的夜上海,在夜幕下呈現出她在燈光下更見妖嬈的姿態。
在靠近黃浦江的五樓的匯中飯店的客房里。
溫應星相信,他這輩子都沒有喝過這么貴的酒,實際上,他也不喜歡喝酒。不過象征性的陪著王學謙,喝了幾口。
但勉強的表情,這么能逃得過王學謙的眼神。
放下酒杯,王學謙自作多情的嘆了一口氣道:“溫將軍,我還以為你喜歡喝酒。看著你喝的勉強,不如讓服務生送飲料過來吧?其實我也不喜歡喝酒。”
溫應星誠惶誠恐的忙欠了欠身,抱歉道:“其實我根本就不會喝酒,可惜了,這么貴的酒。”
“浪費雖然可恥,但總比花錢買罪受要好的多。”王學謙故意賣弄的眨了眨左眼,他總是會給自己難堪的境地,找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比方說現在。他讓服務生撤下了紅酒,送上還有冰汽水。
雖然稱不上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但是酒足飯飽倒是真的。
其實兩人都不擅長喝酒,為了商談能夠在頭腦慶幸的情況下進行,兩人都刻意的將大腦保持在最活躍的狀態下。當然,相比之下,溫應星的問題更多一些,而王學謙更多的是讓溫應星放下心頭的疑慮。
“09年從西點畢業,10年回國。之后的工作都和軍隊無關,做的最長的一份工作,是鐵路局的工程師,很難想象。會被您看重,委以重任。是否是因為宋子文先生的信件,您才如此看重。”溫應星開口想要說些體面的話。卻一開口,又卻變味了。心直口快的性格展露無遺。
王學謙嗔怪的看了一眼溫應星,后者有點拘束不安的,似乎已經反應過來,他又說錯話了,笑道:“宋子文是學經濟的,他要是推薦一個將軍給我,即便是夸獎的天花亂墜。我也肯定是不會相信的。”
“啊!”
溫應星沒先到,王學謙一開口會如此坦白的說話,似乎這話也有點直接啊!
可讓他吃驚的還在后面,王學謙小心的喝了一口上海灘的北極熊牌汽水。味道……好吧,應該是檸檬汽水,但是氣體少了一些,不過冰鎮過后挺清涼的:“其實我不懂軍事,也不知道該請誰來幫忙才好。原先的想法是讓德懷特艾森豪威爾他們幫著訓練一些保安部隊。可能的話,創辦一個小型的軍校,能夠持續不斷的為軍隊輸送人才。”
嘆了一口氣,王學謙接著說道:“可是你也知道,如果完全用美官訓練部隊。政治上的壓力就會很大。”
溫應星心知肚明的點了點頭,正值巴黎和會之后,國內反對列強的呼聲一浪高過一浪,假如王學謙一意孤行,真的那樣做了,很可能會冒犯大部分人的神經,背上賣國賊的名聲。
“之后,在幾個長輩的提醒下,有兩個人推薦給我。不過我當時并不知道,他們是否真的愿意來寧波。”王學謙說道這里,也是感慨良多。蔣方震的遲疑不決,還有蔣尊簋的拒絕,都讓他有些失落。
停頓了一會兒,王學謙苦笑道:“原本我還以為,浙江出來的軍事人才,為浙江辦事,對方肯定會欣然應允,但實際上是,我在他們面前碰了一鼻子灰。如果大總統府沒有推薦你的話,我想只有去北京找你的那個小學弟了。”
“學弟?”幾年遠離政治,溫應星對于及兩年發生的事情,關注的不多。
而王庚在西點軍校學成歸來的消息,他也不清楚。
只是因為,王庚考取公費留學名額,去美國的時候,溫應星早就從西點軍校畢業了,踏上了歸國的路途。
“王庚,兩年前畢業于西點軍校。”
“哦,是他!”
說起王庚,溫應星倒是想起來了,他從報紙上看到過這位學弟的消息,因為在鐵路局工作,以為這輩子也不會再踏入軍界,所以他也沒太在意。
王學謙一說,他才想起來,確實有這么一個人。
履歷漂亮的讓人嫉妒,清華、密西根大學、哥倫比亞大學、普林斯頓大學、西點軍校……最后,在西點軍校,以12名的成績畢業,一畢業就進入燕京高層的眼中,成了香饃饃。回國,就授銜上校。
雖然溫應星也在回國后不久,軍銜就直接跳到上校,但是真不能比。王庚可是在陸軍部高層任職,而他呢?在天高皇帝遠的上海灘,跟著陳其美瞎混。
說‘瞎混’還是好的呢?
陳其美的部隊,平時都是幫派成員,軍官不知道士兵在哪里也是常有的事。而當兵的呢?整天在街頭閑逛,根本就沒有當兵的要操練的覺悟。打仗的時候,才聚攏在一起,用的辦法也讓溫應星汗顏,完全是街頭流氓打群架爭地盤的打法,猛沖一氣,等這股子氣卸掉之后,就一個個成了死狗死雞。
即便這樣,好日子也沒過幾天。隨著陳其美的被殺,溫應星也離開了上海,回到了老家,從事他的老本行——鐵路工程師。
溫應星這才明白,王學謙之所以會嘆氣了,估計他雖然認識王庚,但是想要邀請王庚來浙江,難度也不小。
刨去種種意外,溫應星竟然吃驚的發現,原來他才是王學謙能動用的唯一人才的時候,就像是戲文里唱的那樣,是苦尋不到的應夢賢臣,多少有些夸張的驚詫。
其實溫應星也清楚,他是一個替補,蔣尊簋的替補而已。
所以,他把姿態放得很低,根本就沒有將自己當的多么重要。于是談話的方向也漸漸的轉移到了,王學謙想要打造一支怎么樣的軍隊,訓練的目的是什么。等等。
要讓王學謙說,他還真的說不上來,沉吟良久。才開口道:“士兵的訓練,我是不會的。”
“您客氣了。”
溫應星一開始還以為王學謙是準備組建一支他個人的私有軍隊。所以針對的問題也是王學謙的喜好。
“其實,我的目的很簡單。只要這支部隊能夠抵御周圍軍事力量的襲擾,就已經讓我很滿足了。之后的打算,除了推行新經濟政策的時候,能夠起到保境安民的作用。如果可行的話,我更愿意推行義務兵制度,用免除農業稅收的辦法。來解決轄區內青壯年的預備役軍隊的建設……”
洋洋灑灑的說了很多,溫應星多少也有些對王學謙刮目相看。
別看王學謙一口一個不懂軍事,其實對有些事情還是看的非常清楚的。
比方說軍隊的目的,需要構建的人才梯隊。預備役的建設等等。
但都需要時間,而王學謙遲遲沒有說眼下的訓練目標。溫應星遲疑了一下,才開口問道:“這些都是遠期目標,而近期的目標您還沒說呢?”
在溫應星的提問下,王學謙這才恍然大悟。擺擺手道:“按照你的思路來。”
不過王學謙卻忽然好像想起什么似的,但又怕說出來,讓溫應星不悅,抱歉的笑笑道:“其實你也知道,寧波加上周圍的地區。無法供養一支龐大的軍隊。所以軍隊的反應速度必須要快,加上轄區內部的道路狀況本就不錯,所以部隊的行軍速度是關鍵。如果可能的話,你可以先著手訓練一下部隊的行軍速度。”
見溫應星隱隱有些發愣的樣子,王學謙提醒道:“也就是跑步!”
“跑步?”
“對,跑步,兵貴神速嘛?”
溫應星有些發愣的癡癡看著王學謙,他這才想起來一句話,外行領導內行,愁死人。
見溫應星不解,王學謙反而笑起來。突如其來的這么一說,溫應星當然不會明白。哪里有軍隊,別的訓練都可以馬虎,反而對跑步作為頭號重任來訓練的?
當然,王學謙也不會說,他這個想法是后世從電影里學來的,腳底板賽過汽車輪子。后世的戰爭片里,多得是,已經屢見不鮮了。
也印證了用兵的一個法則,兵貴神速。溫應星能設身處地的理解王學謙的這個想法是出于什么目的,但他總不能將整支部隊的士兵,都訓練成神行太保吧?
其實溫應星還有一個擔憂,不敢說出來。行軍速度快的部隊,逃跑起來也快。
想了想去,溫應星覺得自己要給王學謙提個醒,士兵作戰,射擊訓練,工事挖掘,協同作戰才是訓練核心。跑步,真心不太重要。可真要說不重要,行軍也是需要的。
這讓溫應星犯難了起來。不過,王學謙正談性正濃,似乎沒有覺察到溫應星眉頭的憂色,反而興奮起來:“跑步好啊!一來可以提高行軍速度;二來,可以用不受傷的方式,來訓練士兵的意志,都是不錯的選擇。而且部隊的反應速度快了起來,防御區內所需要的兵力就能減少,可以將有限的財政,更多的用于裝備的更新上……”
溫應星很想說:“老板,你醒醒吧!就你準備的裝備,去歐洲戰場不見得能所向披靡,但是亞洲戰場。就是日本陸軍,想要在裝備上勝過,也是癡心妄想。”
可王學謙并沒有停下來,反而接著說:“跑步很重要,要貫徹下去。等到明年條件允許的話,再購買一定數量的汽車,裝備補給營,部隊的作戰速度將會有一個質的飛躍……”
溫應星有些木訥的憑空想象著,將來寧波的守備旅,地上的卡車一眼望不到頭,天上有飛機,炮兵陣地嚴陣以待,加上火車的通行,周邊精銳軍隊需要行軍三天,他的部隊只要一天,這樣部隊還被稱為地方守備部隊,是否有些太不負責任了?
這一夜,溫應星注定要失眠了,窗外的霓虹燈閃爍著,但是他的腦袋里只有六個字:“快速反應部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