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怪這名司機,他爸媽家就住在那個三不管的城郊地區。他每次回家看老人,都被他爹一頓數落。
“你看看,你去胡同口看看,成什么了,這簡直就是舊社會。站大街賣相啊!
丟不丟人!見人就拉,生往家拖,村里的姑娘好好地都嫁不出去,誰敢要啊,名聲不好,留在自己村里用吧!”
被自己父親罵的抬不起頭,司機一肚子委屈沒地發泄。自己給市委書記開車,家里誰都知道。
不僅僅是家里的親戚朋友么知道,街坊鄰居甚至十里八鄉的,都知道這事。在他們眼里別提司機有多牛了。
能給市委書記開車,這在古代,那簡直就沒法形容了。司機看在老百姓的眼里也牛糞得不得了,只因為你是全hy市最牛逼的司機。
但是即使誰都高看自己一眼,這事自己也不能管。在官場上,雖說自己就是個小小的司機,但是他知道。
平平淡淡就是福,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各家自掃門前雪,千萬莫管他人瓦上霜的道理!
身在機關,最怕的一個就是多管閑事。所謂閑事,那必定牽扯到方方面面的利益,而觸動別人利益的事情,勢必是最惹人記恨的!
可是想歸想,司機又一想到死去的孩子才三歲,不禁怒火中燒憤恨不平的說道:“聽說就是為了賣肉,以前是為了爭市場,現在就連人肉都賣,真沒良心啊!
看看大街上,小混混流氓,拉幫結伙的,誰還把警察放在眼里。這幫王八羔子,欺負起老百姓來,簡直比流寇還狠,下手真狠啊,恨不得當場砸死幾個,耍盡了威風!
有多少人被逼無奈,我們hy市被欺負的不敢待了,拖家帶口的遠走他鄉混日子。這.....”
司機本想繼續說下去,他說著說著就離譜了,本想說這還是黨的天下嗎。不過突然聽到了羅秀平的一聲咳嗽,于是趕緊收尾,借故左右看路,掩飾了過去。
不過心中卻是一陣后怕,這可是在和鄭書強在說小道消息。要是領導真生氣了,追問下來,自己上哪去找證據去。
小道消息都是以訛傳訛,經不起認真考究的,雖然無穴不起風的道理大家都懂,但真要叫起真來,還是要講究實事求是,證據為主的。
鄭書強真不知道還有這么多的歪歪道道,在hy市竟還有這這么一樁慘案。而慘案看來與鞠小剛這位大局長有著不可推卸的關系!
不要說什么滅門慘案的惡劣影響,就是站街女拉客的問題,試想一想,給hy市會帶來什么樣的不正風氣。
這個局長是干什么吃的,這讓投資商怎么看。滿街都是流氓小混混,治安案件頻繁發生這公安部門竟然是干什么吃的!
實在可氣,但為什么自己先前一點也沒有聽說過呢?
鄭書強不禁委婉地看了一眼有些很不自然、忐忑不已的羅秀平。他微微的嘆息著,輕輕地點了點頭,仿佛自言自語地說到:
“全市戒嚴設卡,搜索鞠小剛。在機場、車站,高速路口布卡,無論遇到什么情況,直接請他回來‘工作’!”
鄭書強說完,旁若無人的閉上了雙眸,好像非常困了一般的靠在了椅背上,貌似閉目養神起來。
鄭書強不想追究羅秀平什么,羅秀平是紀委書記不錯。但他是hy市的外來干部,在hy市來說,對羅秀平這樣的內陸地區來的干部,從思想上來說是比較排擠的。
hy市的干部們自認為自己都屬于沿海派,擁有著改革開放的先進頭腦于良好經濟發展優勢。
而西南內陸地區,在他們的眼里,那不僅僅是窮困潦倒的,還是來討食分羹的。即使是他們自己這些沿海派,其實也在互相攪合,各不相讓的明爭暗斗。
所以對于向羅秀平這樣西南內陸來的干部來說,就很難打入他們的中間去,一句話,不入群,不合群!
好在一直以來,羅秀平都是緊隨著自己的腳步的。鄭書強看得出來,在暗如漩渦一般的hy市官場之中。
羅秀平這么多年以來,能靠上自己,還能不被hy市官場所擊倒,就足足證明,這個紀委書記是很稱職的。
不僅僅是稱職一說,其實也是很有能力的。
想要當官,當好官,為老百姓謀取高福利,首要做到的就是要求的自身的安穩和發展。
你自己能站得住腳,能掌握的了話語權,那你才有決定實務能力的權力。換句話說,你說了就算。
你的思想想法就能得到體現,容易被下面干部們接受與認同,才會被很好地落實與執行。
否則,寸步維艱!
現在明擺著省里要對hy市有大的動作,木須置疑,自己和市長朱軍輝基本上都是要調離的。
在這個關鍵的時刻,hy市究竟以后誰來掌舵。鄭書強腦中冷靜的考慮著羅秀平的一點一滴。
自己扶他上去很容易,但是現在看來,羅秀平似乎手段還不夠凌厲,不夠老辣。自己在的時候好說,但是自己走了以后呢?
凡事不能總是靠我去給他撐腰,工作還是要靠自己,不管什么事,都來找領導,那領導要你干什么。
但想來想去,羅秀平其實并不是接任自己最好的選擇。也不可能一步到位,直接升為市委書記,但是市長還是應該能勝任的。
用人御下之道,鄭書強明白,自己離開了hy市,必須要在hy市留下自己的人脈,而這個人也是自己以后的大幫手,就會成為自己的班底。
到了市警察局大院,鄭書強幾步就走到了警察局的小會議室,他拒絕了副局長宸宮的熱情相請,威嚴的說道。
“市委牛書記,鄧市長馬上就到,這里改為臨時的指揮室。我的命令局里面都傳達了嗎?”
而在hy市的一角,鞠小剛左手抓著自己的電話,右手很疲憊的拎著一個精致的密碼拉桿行李箱,對著話筒緊張的說道:
“領導,那小子我已經控制起來了,龔傳樂正在用刑,領導您放心,包您絕不會再聽到他的聲音,不行就給他來個‘高加官’!他不是官大嗎,那就讓他‘連升三級’!”
接電話的人在那邊小心翼翼的強調著:“你要懂得,他不死我們就得死!現在是騎虎難下,只要他死了,我們也就解脫了。
誰也不知道這事和我們有關系,即使知道,你也已經遠走高飛了不是。至于龔傳樂,哎,凡事都不能太仁慈。
小剛啊,想想你的老婆和孩子。他們可是已經去往加拿大了啊。在那里,領導早就安排人照顧的很好,我等你電話,你是想早些見到他們,還是想一輩子都留在hy市,你自己看著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