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柱山下,大軍云集,數十面戰鼓,被人推了出來,一群袁軍士卒,拿著各種鼓槌,賣力的敲擊起來。
“呂將軍,這就是戰場啊?”袁菲一臉好奇的左右看了看,她雖然穿著鎧甲,卻并沒有領過兵,此時,還是她第一次經歷的戰爭,心中有些忐忑與不安。
到底是女兒家,不喜歡血腥。但是為了支撐起快要崩潰的淮南,她卻是強逼著自己跟了過來。
即使呂義,此時也不得不贊嘆了一下此女的魄力,只是他心中還有些奇怪,袁術不是還有個兒子嗎,怎么卻讓自己的女兒出來獨自支撐一切?
兩人到底沒有熟悉那種地步,呂義沒有追問,只是冷漠著臉,看著大軍在緩緩布置,坐著進攻前的準備。
“咚咚!”
聲聲戰鼓越發的高亢起來,袁菲的神情,也愈發的興奮起來,她感覺到了一種熱血沸騰,“這既是金戈鐵馬,這即使廝殺的戰場!”
“不,這不是戰場!還少了一些東西!”呂義卻是搖頭,有些不滿的看了眼那些擂鼓的袁軍,冷然道:“傳令,給我用出全力,敲響戰鼓!”
袁軍的戰將一臉的為難,看了看呂義,又看了看袁菲。
袁菲卻是柳眉一豎,斥道:“看我做什么,從現在開始,你們一切都聽呂將軍的!“說完,又是輕輕的瞥了眼呂義。
朱唇輕抿,似含羞一笑,眼神偏又是如此嫵媚。電的人酥麻不已。旁邊的幾個戰將,頓時看的呆住了,過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
呂義的臉色,越發的冷漠了,心中卻是哀號,真是妖精啊,要不要這樣勾引人,就是他,心中也是沒來由的一慌。
袁菲的臉上,頓時露出一絲勝利的微笑,明白自己還是很有魅力的。她張嘴想要說話,只是戰鼓聲卻是密集起來,巨大的聲響,如同放了鞭炮一般。
袁軍的士卒都是開始賣力起來。但是,呂義的神色,卻是越來越不滿,最后干脆指著身旁的親衛道:“你們上去,親自敲響戰鼓!”
“諾!”
數十個親衛,早就聽的不耐煩了,覺得的袁軍的戰鼓聲太軟,聽的人實在昏昏于欲睡。現在得了呂義軍令,都是紛紛跑過去,一把搶過鼓槌。使出全身力氣,奮力的砸了下去。
似久旱逢驚雷,似火噴發。
戰鼓猛然的震顫,鼓槌如巨大的鐵錘,重重的砸在了鼓面上,幾乎要那生牛皮都是砸穿。
一聲聲雷鳴般巨響,立即從軍中傳了出來,數十面戰鼓一起發聲,那種恐怖的聲浪,真的是猶如夏日的雷暴,戰場之上,無數袁軍都是被震的耳膜嗡嗡作響。
山上,無數人賊兵更是震驚,他們從來沒有聽過如此劇烈的戰鼓聲,即使相隔數千米,依然是清晰可聞。
山寨分金亭中,陳蘭當即變色,豁然而起,大喝道:“不好,這不是袁軍的戰鼓,聲音太過恐怖了!”
“是并州軍!沒想到,他們竟然真的要與我等作對!、”
雷薄的臉色同樣不好,呂布威震淮泗,據有無與倫比的威名,即使如他們這些淮南的戰將,都要心驚。
雖然昨日說的痛快,但是等到并州軍戰鼓聲響起的那一刻,陳蘭雷薄,心中還是沒來由的產生一股寒氣。
“怎么辦,并州軍快要發起進攻了!”陳蘭聲音冷漠,嘴唇卻在微微的顫抖,顯得內心既不平靜。
“沒關系,我們有天柱山的險要,紀靈都不能奈何我們,何況是那呂義!而且,并州軍,也不是以前的并州軍了!我們不用怕,傳令,死守山寨!”
“大王有令,死守山寨!”
天柱山上,無數梆子聲響起,隨即,一群群賊兵,如同螞蟻一般,涌向了山前的臨時關隘,緊張的看著山下黑壓壓的大軍。
轟!轟!轟!
戰鼓如驚雷,在大軍的上空不斷的炸響,并州軍,所有人都感覺熱血沸騰,臉上露出無窮的兇戾之色,聚攏在呂義周圍。
“將士們!”
呂義策馬上前,他身穿一套鑌鐵甲,胯下烏云駒神駿兇戾,絲毫不似戰馬,到如同一頭猛獸一般。
他親手掌戰旗,鐵柱般的手臂奮力一晃,一面蒼狼旗呼啦一聲抖動開來,蒼狼旗通體漆黑,如同夜色的天幕。
但其中,卻有點點金線匯聚,組成一頭暴戾的兇狼,昂出無聲的咆哮。
“吼!”
下一刻,真正的咆哮來臨了,那是六千名并州軍士卒齊聲的怒吼,在這軍旗展開的一霎那,無數人的身上,戰意滔天,在仰天嘶吼。
而此時,人數更多的袁軍,卻只能膽戰心驚的站在一旁,很多人都是感覺呼吸都要停滯。
“太可怕了,這才是精兵啊,只是一聲吼,就能讓很多人喪膽!”一群袁軍戰將神色震驚,聚攏在一起,看著在瘋狂嘶吼的并州軍。
前方,呂義一手提刀,一手掌戰旗,魁偉的身形,走到了大軍的最前方。隨后,趙云,張遼,高順,臧霸,并州軍諸多大將一起上前,聚攏在呂義身邊。
“趙云,你帶一隊兵馬,進攻賊兵東寨!”
呂義冷冷的吩咐道。
“尊令!”
趙云滿臉剛毅,喜怒不形于色,但微微顫抖的雙拳,卻說明他內心的激動,這是他歸順呂義,真正的一戰。
“張遼,我命你帶一隊兵馬,進攻賊兵右寨!”
隨后,呂義又是下令道。
“諾!”
張遼甲葉鏗鏘,大步上前,朝著呂義恭敬一禮。
“高順,臧霸,你二人同樣領一支人馬,進攻賊兵前后兩寨!”天柱山,共有四處通道,都是險峻非常。難以進攻,必須有猛將沖鋒在前,才能成功!
高順臧霸,同時上前,一個神情冷酷,一個面向憨厚,皆是鄭重無比,朝著呂義行禮。
呂義也是點頭,看到四人都是準備好了,戰旗一揮,指向了天柱山的方向,大喝道:“傳我軍令,天黑之前,給我攻下此山!”
“殺!”
趙云四人,一起大吼,然后分別下馬,帶著一群群步卒,朝著天柱山攻了過去。而且,他們四人,皆是始終走在了隊伍的最前方。
猛將在前,軍心大振,如雷的戰鼓聲,越發的激烈,如同雨點一般。
袁菲看的震驚不已。她玉腿修長,酥胸飽滿,一舉一動,都有著天生的嫵媚,風情無限,此時,面對這即將開始的大戰,她的美麗卻是黯然失色,戰場之上,所有的目光,都是落在了趙云四人的身上。
“殺!殺!殺!殺!”
并州軍四員大將,分別從天柱山四處不同的通道,展開了四路齊攻。頓時,天柱山下,喊殺震天!
這不同于昨日的袁軍那般,只是站在山腳下搖旗吶喊,而是真正的殺了上去。并州軍的身后,則是一群群袁軍的士卒,拿著強弓,硬弩,躲在后面用弓箭進行射擊。
天柱山上,防守的賊兵最先發動進攻,他們居高臨下,射出了手中箭,比之在平原上還要凌厲幾分、如同飛蝗一般,射向了最前方的趙云。
嗚嗚!
趙云一身銀甲閃動著光芒,手臂劇烈轉動,一面巨大的鐵盾隨之子在他面前旋舞,一陣叮叮當當之聲,不絕于耳,射向他弓箭,全部被擋住!、
嗡!、、
又是一陣箭雨出現,這一次,卻是袁軍的還擊,他們人數眾多,雖然戰力低下,但只是躲在后面射箭,卻是游刃有余。
無數箭雨傾瀉而上,落入了山上,頓時帶起一股腥風血雨。
“可恨,可惡!該死的并州軍!竟然四路齊攻!”
山上,陳蘭雷薄一起變色,天柱山卻是險要,但是,守將卻是只有他們兩個,并州軍的四面進攻,卻是瞬間打中他們的軟肋。
“怎么辦?”陳蘭心中發慌,看向雷薄。
“別慌!我們在占據地利,只要死戰,不難守住!只需要擋住那張遼高順二人!”雷薄頗有些智計,心中并不是特別慌亂。
“好!我去擋住那高順!”陳蘭的心中也是一橫,大步走出去,朝著士卒吼道:“諸位兄弟,我們困守山中,一旦被攻破,只能死路一條,大家務必死戰,求的一條活路!”
“死戰到底!”
賊兵一聽,紛紛怒吼,知道陳蘭說的是實話,都是拿出拼命的架勢,奮力的朝著山下還擊。
“呂將軍,天黑之前,我們真的能攻下這里嗎?”袁菲的臉色微微有些發白,耳中聽著震天的吼叫聲,明顯有些不適應。
“只要將士用命,就能攻下!”呂義冷漠一笑,看了看遠處的山頭,就見無數箭雨飛射,來來往往,每一次落下,都會帶出無數賊兵的鮮血。
他所在的位置,是臧霸的方向,就見到臧霸一手掌軍旗、一手提著鐵盾、如同猿猴一般,朝著山上殺去。
山上的賊兵,很多人都是瞄準了他,射出無數箭雨,但卻是一一被鐵盾格擋,絲毫沒有對臧霸造成傷害,反倒是令他更加的靠近的半山腰。
“放滾石!”
眼看著臧霸就要突破第一道防線,山坡上,一名賊兵頭目大吼,親自指揮著士卒推來無數大石,朝著下面丟去。
臧霸前行的身體頓時一頓,飛速的左右騰挪,閃避那些大石。身后,千余并州軍,也是各顯神通,或者借助樹木,或者借住突出的山巖,有條不紊的躲避,只是后面的袁軍卻是沒有那么幸運,數名士卒不小心被擊中,立刻被砸成了肉餅。
“天啊,這太可怕了!”
同伴的慘死,讓袁軍一陣驚叫,袁軍之中,很多人久不經戰陣,幾乎從來沒有見過如此血腥的一幕,嚇得臉色都發白。
尤其是山上,一塊塊巨大的石頭,似乎無窮無盡一般,朝著下面傾瀉而來,令的下面的袁軍大亂,很多人扭頭就朝著下面跑。
結果又是被呼嘯而下的亂箭射成了刺猬。
于此同時,其余三路大軍,卻是進展神速,流星探馬,飛一般的朝著呂義跑來。
“報!主公,張遼將軍已經攻占了賊兵第一個關隘!”
“報!主公,趙云將軍已經攻占了山腰,正朝著賊營殺去!”
“急報!高順將軍斬了一名賊兵頭目!”
無數戰報,飛速的傳遞到了呂義身邊,其余三路,都是進展神速,尤其是趙云,沒有了大將鎮守,僅僅一個時辰,就是突破了半山腰,接近了敵軍。
從呂義這里望過去,還能隱隱的看著一面從蒼狼戰旗,一點點的朝著山頂靠近。
唯有臧霸這邊,戰旗始終停留在原地,也沒有戰報送來,呂義的眉頭頓時微微一皺,知道臧霸遇到了麻煩。
他想了想,親自掌戰旗,帶著數百名士卒,朝著臧霸的方向走了過去。
“臧將軍,是軍旗,軍旗朝著我們來了!”一名士卒正好回頭,看到了山下靠近的軍旗,這是呂義與眾將的約定,若是誰攻擊守阻,他就帶著人趕來支援。
很顯然,呂義遲遲沒有收到臧霸的戰報,心中有些不放心,于是過來看一看。、
“可惡!”
碰的一聲,臧霸一拳砸在身旁的藏身的大樹后,他感覺到了羞愧,呂義沒有去其他三路,很顯然,趙云等人的進攻一定很順利。
偏偏是他,遇到了麻煩,以至于遲遲沒有進展。
山坡上,大石頭還在不斷滾落,帶起隆隆之音,還有漫天的煙塵。而山下,呂義的戰旗、,也是越來越近。
臧霸自然不希望呂義上來支援他,同樣是大將,他要證明,自己不比別人差!一聲怒吼,幾乎是立即從臧霸的嘴里發出。
然后,在眾多袁軍驚恐的注視下,臧霸竟然從藏身的地方沖了出來,朝著那還在滾落石塊的山坡沖了過去。
轟轟轟!
巨大的石塊不斷滾下,但是臧霸卻是絲毫不顧,憨厚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瘋狂之色,他一手舞動長刀,一手揮動鐵盾、就那么飛速的沖向山坡。
“殺啊!”看到這一幕,千余名并州軍都是瘋狂起來,不在躲避,而是咬著牙,開始發起了瘋狂的沖鋒。
轟轟轟!
巨石滾落,聲勢浩大,如同山崩,令很多人都要失色,繼而膽寒,畏懼。不敢向前,覺得是人力無法抗衡。
但是此時,受到了臧霸的感染,無數士卒,都是拋棄了恐懼,咬著牙,舉著鐵盾,亡命般的沖了上去。
“天啊,他們瘋了!”后面,有袁軍驚呼,那些轟轟落下的石塊太恐怖了,他無法想象,有人竟然要用血肉之軀去抗衡。
“瘋了就瘋了吧!兄弟們,拿起弓箭來,狠命的射,不要讓并州軍看扁了我們!”數名袁軍戰將站了起來,首先張弓搭箭,再次朝著山上射去,而他的面前,卻分明有著一塊大石頭,轟轟的落了下去。
“跟他們拼了!并州軍不怕死,我們難道還怕死嗎!”無數袁軍站了起來,再度拉弓如雨般的箭雨傾瀉而出。
數個正在往山下推石塊的賊兵,頓時慘叫著倒了下去,那石塊非但沒有退下去,反倒是倒退回去,砸翻了不少人,引起一陣混亂。
“沖啊!”“殺上山去!”
無數袁軍發出歡呼,趁著賊兵混亂,弓箭越發的密集起來,壓制的賊兵幾乎抬不起頭。而此時、沖在最前方的臧霸,已經沖上了半山腰!
“主公,快看,臧將軍戰旗動了,他們攻占了山腰!”一個親衛眼尖,看著山上逐漸移動的戰旗,臉上露出興奮之色。
“我知道!”呂義微微一笑,停下了前進的腳步。沒有在向前。
“呂將軍,怎么不走了,我們不是要去支援山上嗎?”有袁軍的戰將不解,疑惑的看著呂義。
呂義搖頭,看著山頂上已經出現的火光,微笑道:“已經用不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