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襲,是敵襲!”
雖然是夜襲,但是月華如水,照耀的地面一片通明,城頭上的守軍立刻大亂,有的人急忙張弓搭箭,有的人卻是搬來了滾木礌石,緊張的準備著。
“不對,他們連云梯都沒有,怎么攻城!”城頭上,也有清醒的武將,看出了并州軍的不尋常。
城外,數千名并州軍的重甲步卒,都是瘋狂的沖了上來,似乎要對著城墻發動的沖鋒似的。
一群群的騎兵,也是不斷從遠處出現,他們披星戴月而來,月華下,沉重的鎧甲與森然的鐵戟,都是閃動著無比可怕的死亡氣息。
“吼!”
無數人在大吼,奮力上前,城頭,箭雨紛紛,甚至還有大量的火箭,落在并州軍中,卻是被沉重盔甲彈開,絲毫沒有起到作用。
偶爾有一些火焰,沾染到了士卒的衣衫上,但是狂沖的士卒,卻是擦也來不及,都神色瘋狂的繼續沖鋒,都是爭先恐后,想要先登入城。
城頭上,無數的守軍都是被城外甲士的瘋狂震懾住了。
“這不可能,他們沒有云梯,沒有撞木,甚至鉤鎖都是沒有,難道,他們要用血肉之軀,要撼動城墻嗎?”
有守將神色震驚,滿臉都是不可思議,對于外面的并州軍,他已經不能用強悍來形容了,這完完全全就是一群可怕的瘋子!
只是,他們真的瘋了嗎?
轟隆!
就在城中的守軍,都是不可思議的看著并州軍的瘋狂舉動的時候,突然之間,城門處傳來一陣劇烈抖動,原本應該是掛起來的吊橋,卻是猛然落在了地面,彈起大量的煙塵。
轟轟轟!
隨即,又是陣陣沉悶的摩擦聲,緊閉的城門,竟然毫無征兆的突然打開了,把城中的一切,徹底暴露在并州軍的面前。
“殺啊!”
狂沖而來的并州軍,神情越發的瘋狂了,都是鼓足了力氣,在發足狂奔。順著敞開的城門,就是蜂擁而入。
“不可能!這不可能!”
“陳蘭陳將軍呢,他不是在城門處守衛嗎?”
城門突然就被打開,城頭的守軍,徹底懵了,他們完全搞不清楚發生了什么事情,為何并州軍會如此順利的沖入城中。
也有人想到了什么,臉色立刻大變。大吼道:“不好了,我們被陳蘭給賣了,他是并州軍的內應!”
可是雖然有人反應過來,到底城門已開,一切都晚了。
“殺啊,跟他們拼了!我們還沒有失敗,堵住城門,把并州軍趕出城去!”城頭,也有劉勛的心腹戰將,死戰不退,重忙帶著部下,想要殺下城頭,重新堵住城門。
“哪里走,都把狗頭給老子伸過來!”
眼看著城頭的守軍想要抵抗,孫觀單手提刀,帶著數百名神情猙獰的重甲步兵飛速沖上了城頭,立刻引來一場慘烈的搏殺。
“殺了他!”
數名城頭的守將看到孫觀一個人走在最前面,對視一眼,怒吼著向他撲去。
“滾!”
戰刀嗡嗡作響,劃出一條弧形的殘影,咔嚓一聲,把撲過來的一名敵將攔斬為兩端。可是還不容孫觀拔出刀來,他的身后,無數的步卒已經一擁而上。
就聽到前方傳來陣陣刀劍入肉的噗噗聲,那幾個沖過來的敵將,直接被亂刃剁成了肉泥。
這樣的景象,不斷在城頭出現,第一批沖入城中的步卒,幾乎是清一色的并州悍卒,乃是邊地的敢死之士,他們天生為戰而生,此時更是猶如群狼如羊群,不過幾個呼吸的時間,城頭的守軍,就是被殺個精光!
咔嚓!
城頭之上,傳來一聲巨響。一桿劉字大旗,被孫觀一刀斬為兩端,取而代之的,是一面墨色的蒼狼戰旗。、
“嗷嗷嗷…..”
當戰旗升起的一霎那,許多人并州軍的士卒,都是忍不住昂出恐怖了尖嘯,滾滾聲浪,如同最恐怖的海嘯,席卷了整個廬江城。
城中軍民,頓時的大亂,血色彌漫了大地。
“怎么會這樣!怎么會這樣!呂賊,我劉勛與你,誓不兩立!”城中,劉勛雙目赤紅,滿臉都是震驚之色。
他聽到城門失陷,趕忙帶著大軍,趕過來支援,可是等到劉勛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只是滿地的尸體,還有在歡呼的并州軍士卒。
“主公,是我們大意了!那陳蘭乃是呂賊的內應,如今城門已失,在守下去,也是無異,容某死戰,助主公脫身!”
一聲大吼,從劉勛左側出現,卻是他的族人劉石,首先帶著一群兵馬,朝著城門撲去。。
“主公,快走!”鐵槍明晃晃,劉石在縱馬狂沖,沖鋒在最前方,他的身后,數百名劉勛的私兵,都是滿臉死志,吶喊著跟上,要為劉勛爭取逃命的時間。
這是劉勛手下,戰力最強的兵馬,非心腹不能加入,此時他們拼命,人人都是爆發出了無比恐怖的戰力。
面對這些人,狂沖的并州軍中,高順臉色沉著,大聲發令,狂沖的并州軍,忽然就是朝著兩邊分開。露出了身后已經沖進城中的三千狼騎兵。
轟隆!
鐵騎隆隆,步伐無比的沉重,此時從城外踐踏而來,地面的青石板都似要塌陷了一般,露出無數細微的裂縫。
馬蹄飛揚,戰馬咆哮,馬上的騎士,卻是冷漠無比。
半舉的鐵戟端平,瞬間組成一道血紅色的鋼鐵戟林,迅猛的朝前方猛沖而過,如同一柄鐵錘一般,瞬間擊打在了劉石的身上。
狂沖過來的劉石,還沒有來得及發出慘叫,身上就同時被十余柄鐵戟掃落下馬,沉重的鐵蹄無情的踐踏而過,把地面的一切,都是踐踏成泥!
“劉石啊!”
眼看到劉石如此慘死,遠處,劉勛不禁是老淚縱橫,喉頭一甜,一口血水就是噴了出來,他大吼,拼命想要沖上去。
可是身旁,數十個親衛趕忙攔住他,悲吼道:“主公,大事去矣,我們快走,不要讓劉將軍枉死!”
“走,走的掉嗎?”
劉勛看了看四周,自己的士卒一片片的倒下,又是看了看前方,三千重甲騎兵,如如無人之境,殺的自己的士卒七零八落。心中不禁是心灰意冷,卻還是任由親衛抓著,朝著遠處狼狽而逃。
劉勛一逃,城中還在抵抗的守軍更加混亂,很多人當即就是丟下武器,跪地投降,也有人趁著夜色,偷偷出城,遁入城外。
半個時辰后,廬江城中,喊殺聲漸漸的減弱下來,隨即,徹底消失,只有一隊隊的甲士,穿行在城中的各個角落,尋找可能的潰兵。
殺入城中的并州諸將,此時卻是再度出城,神色恭敬的排列在城門兩側。
城外,呂義一身黑甲,表情冷漠的騎在烏云駒的背上,至始至終,他就沒有參與這次攻城,完全是交給了張遼等人。
他不可能總是領兵沖鋒在前,這一次,就是為了考驗諸將間配合的能力。很顯然,諸將的表現,很是令他滿意。馬步軍兵,都是配合的很好,沒有發生爭功的事情。
微微的點了點頭,呂義策馬入城,卻是沒有急著去太守府,而是問張遼道:“那劉曄現在何處,他的家眷有沒有受到驚擾?”
“主公放心,入夜時分,末將已經派人守住了劉曄的宅院,保準萬無一失!”陳蘭站了出來,有些討好的看著呂義。
呂義不置可否,心中還是比較滿意陳蘭的乖覺,頷首道:“既然這樣,就由你領路,待我前往拜訪這位淮南奇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