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等!!”南宮彬仍不放棄,要挾不成,就改為加以利誘:“展少俠,你先想想,僅僅為了那幫在咱們修行者眼里視若草芥的渺小存在,惹下無窮無盡的追殺,值得嗎?我可以向你保證,只要你放我一條生路,咱們之間的恩怨一筆勾銷!
甚至,我還能幫你消除那緝惡幫上的罪號,變為我南宮世家的一名客卿也未嘗不可!到時候,你想要什么,就能有什么,丹藥,寶貝,功法,哪怕哪怕跟在你身邊的那個邪魔妖女,你都可以用些法子永遠留在你的身邊!”
說罷,他擠出一個看似真誠的笑容,不停朝展飛鴻點頭。
聽到南宮彬的話,少年故作思考了一會兒,似笑非笑地問道:“你只不過是南宮世家年輕一輩的其中一名,而且還成了一個廢人,說這些大話,憑什么讓我相信?”
有戲!
南宮彬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頗為激動的答道:“我是南宮家主唯一的兒子,絕不是口若懸河!憑借我父親的威能,修復靈脈那是輕而易舉,只要你愿意,咱們兩人可以化敵為友,到時候,倘若你幫助我登上南宮世家的寶座,你就能獲得南宮世家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絕等地位——”
“住嘴吧。”
話還未說完,少年便朝南宮彬擺了擺手。他松開了揪住對方衣襟的手掌,向后退上幾步,冷聲說道:“你無非就是想要一個活命的機會是不是?那就看好了——”
說著,展飛鴻猛然揪住自己的衣衫,“嗤啦”一聲給扯成了碎片!
只見那衣衫下所隱藏的,是大大小小不知多少枚金屬打造的靈牌,這每一個靈牌之上,都鐫刻著一個大字:冤!
經過多次受創,這些靈牌已然變得凸不平,顯得那“冤”字更為猙獰!
南宮彬雙手扶起,愣愣地盯著靈牌好一陣子,忽地厲聲叫道:“你這是什么意思?!”
他的心中,已然隱隱感覺出了少年的意圖,臉色變得異常難看。
“哼,既然你說我是他們的英雄,我又怎么可能不為他們鳴冤雪恨?!”揮手將這無數靈牌綁成的圍靠從上身解下了來,展飛鴻將其穩穩地插在了地上,咬著牙地說道:“飛鴻幸不辱命,叫這畜生來給你們磕頭賠罪了!!”
言畢,他那燃著猩紅之色的視線轉向了南宮彬。
“你要我,給那幫螻蟻磕頭賠罪?!”南宮彬見到對方的視線轉了過來,只覺得臉上似有烈火在燒。
就算他的靈脈被摧毀殆盡,全身修為不復存在,甚至在展飛鴻的面前有所屈服,可在他心底,仍舊保留著身為四大世家一員的最后底線!
“欺人太甚,展飛鴻,你欺人太甚了!!!”
歇斯底里的咆哮從南宮彬嘴里噴了出來,他掙扎著爬起身子,嚎道:“我當當一位南宮世家少主,要我給一幫死不足惜的賤民磕頭,我就是舍命自裁,也不答應!!”
吼過之后,他便從懷里抽出一把頗為精致的玉柄匕首,對準自己的脖子扎了上去。
然而,就憑他現在靈脈盡廢,內傷不輕的狀況,又怎么可能快過剛剛土行越境之力已達到靈斂水準的展飛鴻?
棕光乍現,南宮彬只覺得胳膊被一股大力給抽中,再也抓不牢掌中匕首,“嗖”飛脫出去。
綠幽幽的木靈絲毫無偏差地黏住了那劃破空氣的利刃,展飛鴻回手一收,便乖乖地落在了他的手里。
“你想死?”
隨手把玩起這把做工極為精妙的玉石小匕,展飛鴻那兩只紅眸猶如催命羅剎,看得南宮彬一陣膽顫心寒。
“冤有頭,債有主,就算死,你也得把這罪孽償清了再死!”少年將匕首別在了腰間,綠色靈絲再次激射,把南宮彬硬生生地拖到那排靈牌的跟前,怒聲喊道:“給我磕!”
“展飛鴻,有種你就直接殺了我,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被木靈絲在地上拉了一段距離,南宮彬的手掌和臉龐被磨破了皮肉,看起來十分猙獰。
可惜他那哀嚎之聲并不能打動展飛鴻的心,少年已然伸出五根手指,抓住了他那一頭原本飄逸的長發。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你若真有本事變成厲鬼索我性命,我等著你!”冷冷地斥上一句,掌上的力道朝青石磚地壓了上去,“咚”的悶響之聲回蕩在靈牌周圍!
“這一叩,是你欠那林家莊莊主之子和他那三個仆役的!”
一抹青紫浮上了南宮彬的額頭,不等他開口叫痛,他的腦袋就被展飛鴻給揪了起來!
隨即,第二聲“咚”響再次朝靈牌傳了過去,其聲音力度,比之前更甚一籌!
“這一叩,是你欠林家莊老老少少千百口性命的!”
那抹青紫已然滲出了血漬,順著南宮彬額頭流到了眉目之間,只撞得他天旋地轉,不住喊疼!
可少年的動作仍在繼續,當他的頭發被第三次揪到半空,南宮彬那殘留在心底的最后一絲尊嚴,也化成了烏有。
“饒饒命!”漏風的半邊牙齒中飄出有氣無力的央求,他拼盡全力伸手掏入懷中,哆哆嗦嗦地將那裝滿了千年冰藍礦的袋子遞到少年眼前。
“這,這是天財地寶中排名第三十八位的千年冰藍礦,我把它奉獻給你,只求展少俠饒我一命!!”
“你自己留著,帶到地獄去受吧!”
但展飛鴻連看都沒看他一眼,壓在南宮彬頭頂的手掌,毫無停頓地拍了下去!
“這一叩,是你欠那景苑鎮辛辛苦苦為你賣命一個多月,卻慘死在你手那些無辜百姓的!”
淡淡金光圍繞在少年的手臂上,這一叩的力道,硬是在石磚上留下一灘濃濃的血水,眼看南宮彬就要昏死過去。
“展,展饒——”
含糊不清的單字從南宮彬的嘴中緩慢蹦出,一道蔚藍色光芒從他那帶有符記的手背藤到了半空。
少年放眼看去,只見一只半透明,足有腦袋大小的水母憑空出現。
“饒我——連它也”
神智不清的南宮彬連自家秘傳掌門靈獸也送了出去,他甚至忘記了這本命靈獸,除非他死,否則別人是無法用其修煉的。
“憑它,就想抵過你犯下的罪孽?冷冷地凝望著這只無影蜇皇,展飛鴻猛地伸出另一只手,對準這團蔚藍色光芒就抓了上去。一陣金光閃過,這百靈譜中排行第二十七名的極品靈獸,竟然被他用千均拳力給生生捏爆!
“在我眼里,它連那些被你害死之人的半條性命也比之不上!”
無情的話音深深地刺入了南宮彬的心頭,他撐著一雙眼眶,如若癡呆般望著那灘化為水漬的蜇皇尸骸,無盡的絕望籠罩腦海。
他就是個瘋子!
我怎么會招惹到這樣一個瘋子?!
無邊悔意填滿了南宮彬的意識,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連求饒的勇氣都被擊潰了。
猩紅雙瞳最后一次瞅過南宮彬失神的面容,展飛鴻將靈海之中殘存的全部金靈戰氣燃燒起來,儼然把周邊半丈的空間都給照耀得無法直視!
“這一叩,是你欠秀兒的!!”
五根手指捏成了拳頭,金色光芒化為一個小點,重重地朝南宮彬的后腦勺砰了上去!
一時間,紅白之物炸裂開來,靈脈全廢,甚至連掌門都靈獸都被捏爆的南宮彬,根本無力抵抗地這最后一擊!
青石地磚裂成了條條碎塊,眨眼過后,南宮二少的身子就這樣擺成了叩首的姿勢,整個人朝前栽住不動,而他的腦袋,則化為了不知多少個部分,飛濺到了四面八方。
“接下來,你到陰曹地府去給他們賠罪吧!”
展飛鴻被鮮血染紅了大半個身子,他慢慢站起,長處一口大氣,把插在地面的靈牌重新圍在胸膛之上,踏步走向了南宮別宅的大門口。
“老李,你說這南宮別宅,出什么事了,這么大動靜?”
南宮別宅的大門口,圍聚了數百名居住在霸倉縣縣城的百姓。他們自打展飛鴻闖門而入的時候,就開始爭相傳告,紛紛聚到了門口。
要知道,一個看起來不過十三四歲的毛頭小子,竟然斗膽踹開南宮世家別宅的大門,這種熱鬧十年都難得一見。
尤其是看到門口兩名家丁被那少年一招砍暈,躲在街邊的旁觀者們更加好奇了。
然而門口的人雖然越圍越多,卻沒有一個膽子大的敢走入這南宮別宅之內,一探究竟。
畢竟他們只不過是一群毫無修為的普通人,遇到修行者之間的爭斗,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為了好奇心把性命丟進去,這買賣恐怕誰都不愿意做吧。
“喬爺,據說有十三四歲的孩子一腳把這南宮世家的別宅大門給踹,還一路過關斬將,沖到了里面。”那早早便來到門口的老李,開始為剛剛湊過里的喬家大爺講述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