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丈依舊古井不波的和氣道:“哦?施主對書法亦有偏好?”
“正是!”
方丈微微頷首輕聲道:“自此句刻于室柱之上已有三年之久,入此殿尋究問因者已不在少數。然而卻無一人得成所愿,施主可知為何?”
陳浩聞聽此言不由的看向大殿,見左右兩邊各有一柱便有了計較:“好事不成雙,妙句難為對!”
“不錯,作此句之人曾有言在先,若有人對出下句便可與之一見。老衲觀施主亦是飽讀詩書之人,何不將此句對出,既得償所愿亦與后世流傳佳話……”方丈微瞇雙目鄭重的說道。
陳浩見方丈不愿直面給予待見也倍感無奈,于是緩步來到室柱旁抬眼觀瞧:“迷則不覺,覺則不迷,好從大圓鏡中照出本來面目。
見陳浩如此認真的對待此事,三女也是將目光聚集在柱子上,均希望能夠靈臺一明對出這未解之句。陳浩看著石柱上句子此刻陷入了沉思,對于此句的難度倒不甚太高。奈何重要的是此句對于佛理的營造,已到了臻至洞悉世事之化境。
深通佛理的并非對的出此句,對的出此句的未必深通佛理。若要對的出此句,須得二則皆有造詣的人方能做到。而陳浩雖對自身對句的造詣很是自負,但是對于佛理卻只能說略知一二。然而今日既然已經到了這一步,陳浩是不會輕易退縮的。于是苦思冥想之下,希望能夠尋得后世的只言片語以作應急。
此刻已近傍晚時分香客已然漸漸的少了,以致最后漸漸的只剩下陳浩四人。陳浩搖了搖頭暗自感嘆這一句著實是難對,自身想了幾個句子雖然很是對仗工整,奈何少了那一絲神韻。
林月瑤見陳浩凝眉不展,便來到身旁安慰道:“世事諸多異數你又何必為此傷神,這煩勞畸句留于他人便是……”
陳浩聽了月媱的話不由釋然開懷,的確是自己太過鉆牛角尖了,自己又不是神又豈會世事皆明。本要贊許月媱言之有理,卻突然心頭一動愣在那里。陳浩看了看月媱,又看了看不遠處的紫鳶與岳夢琪,最后搖了搖頭不禁笑了出來。
三女對此刻陳浩的表情,感到十分的莫名其妙。而陳浩沒有給予解釋,而是來到方丈身邊雙手合十恭敬道:“方丈大師,弟子已有下句!”
久坐蒲團之上的方丈聞聽此言,雙目陡然睜開看向陳浩似有期待之色:“哦?小施主請!”
“迷則不覺,覺則不迷,好從大圓鏡中照出本來面目;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卻自真如界里證明無上菩提!”陳浩江自身所想的下句字字念出。
方才陳浩百般思索無果之后,若不是月媱提醒也不會想起這一句。方才見三女,讓陳浩想起了‘色即是空,空即是色’這句佛門妙語。
方丈反復默念著陳浩所對出的下句,最后不禁哈哈大笑起來:“對得好,對的妙!施主此句可是了卻了本寺一大憾事,善哉善哉!”
“方丈大師,可否讓弟子得償所愿?”陳浩面帶微笑的問向方丈。
“阿彌陀佛,出家人不打誑語,既然施主已然對出下句自然履行諾言。此刻天色已晚不如諸位留在本寺一宿,也好請施主見一見施主口中的高人!”方丈和顏悅色的建議道。
陳浩見天色確實已晚,于是便點了點頭:“也好,打擾了!”隨后便由小沙彌領著陳浩四人向天王殿的右側的客堂而去。從小沙彌的口中,陳浩才得知方才的方丈大師法號為圓覺。
雖然僧人晚上不食齋飯,然對于香客的食宿還是很不錯的,雖是清淡但也尚算可口。待眾人吃罷晚飯之后,便有小沙彌前來有請陳浩。陳浩簡單的交代了三女幾句,便跟隨小沙彌向禪房而去。在寺中饒了幾個圈后終于來到一則荒草叢生,卻又不甚破舊的小院里。院中有一涼亭,雖是破舊不堪卻依舊挺立在院中。
待來到院中卻見白天所見的方丈圓覺,正站在禪房之外態度甚為恭謙。見陳浩已至院中,方丈便施了一禮道:“施主,你要見之人便在房中!”
陳浩聞聽心中一喜,便向房中行了一禮隨后便準備上前推門而入。然而就在陳浩移步上前之時,卻被方丈伸手攔住。
“圓覺大師這是為何?”陳浩疑惑的問道。
“阿彌陀佛,施主若要見老衲師叔,尚需再過一關!”方丈雙手合十依舊古井不波的樣子。
什么?師叔?陳浩眉頭微皺心中略有一絲不悅:“方丈大師言而無信,方才于殿上大師可從未有言有第二關……”
方丈圓覺略有尷尬的賠禮道:“施主息怒,老衲也是無奈之舉。這一關是師叔臨時起意才加上的,還望施主勿要見怪!”
一聽是方丈圓覺的師叔所提的意見,陳浩自然不能推卻。于是拱手道:“大師但說無妨!”
“老衲畫地為牢立于房前,施主可施展自身本領向老衲而來。若老衲不幸退至圈外,便是老衲輸了,施主可任由進入禪房。反之,則不可進入!”方丈圓覺指了指腳下的圓圈,向陳浩解說道。
陳浩一聽此言不禁樂了,心道自己是來學習書法的,又不是上少林學武的。如今可是好事成雙了,欲學書法先過武關,這少林寺還真是崇尚武藝。既然來了便不能空手而回,好勝的陳浩也想見識一下少林武功。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一打進入大雄寶殿之時,陳浩就知道這個方丈不簡單。于是不敢有絲毫馬虎迎難而上,幾番對招下來可是讓陳浩大汗淋漓。然圓覺方丈依舊巋然不安如山,祥泰平和的站在原地。陳浩立于一丈之外不住的喘著氣,他著實沒能想到這個老頭兒竟然如此能打。幾次都已經扣住門環了,卻又被生生的拉力回來……
看來強攻是不行了,陳浩思量著破敵之法。就在喘息之時陳浩靈光一明似乎想到了什么,嘴角露出不易察覺的笑意。
又是一輪進攻開了,這一次陳浩牟足了勁糾纏不休,奈何圓覺大師依舊巋然不動。陳浩又是喘著粗氣倒退一仗之外,有些力不從心。
夜間涼風習習,只有隱隱一點月光使得院落之中不顯得過分昏暗。就在這時忽然禪房的房門突然動了一下,在這寂靜的夜晚顯得格外清晰。
這時陳浩恰合適宜的躬身行禮道:“弟子見過大師!”
陳浩這一舉動使得圓覺心中疑竇重生,他自然聽到身后的禪房房門響動,但也只是認為風吹而過牽動房門。然而同時又見陳浩如此恭謙行禮,圓覺不禁為之一愣欲要轉頭一探究竟。
就在這時陳浩動了,一個疾速閃電而來瞬間便到了圓覺的身邊。不待圓覺回身抵御,便被陳浩硬生生擋住出圈外。一時分神就這般被趕出了圈外,讓一直古井不波的圓覺面露尷尬之色。
“承讓了!”陳浩一拱手道。
圓覺見禪房之門并未打開,于是便深施一禮疑惑問道:“施主是如何做到的?”
陳浩溫和一揚了揚手中的細線道:“晚輩知曉不是大師對手,于是方才與大師比斗之時,暗中將其捆綁在門環之上,再而借著夜色掩護大師自然無從看清……”
原來陳浩最后的幾次比斗實則是為了麻痹對方,再乘著夜色將細線的一端榜于門環之上,夜晚本就漆黑朦朧又怎能看清。于是陳浩拉動門環,繼而房門作響,陳浩又甚合適宜的做了一出大師出門的樣子,也不由的圓覺不信。
圓覺只要一有疑慮便會生疑回首,這時候陳浩便可借著圓覺分神之際將其趕出圈外。期間陳浩在不停的慢慢挪移他與圓覺的距離,只是由于是夜晚看不清楚而已。一丈不到的距離轉瞬即到,使得圓覺反應不及。
還未等圓覺大師說話,禪房內卻傳來爽朗的笑聲:“好一個聲東擊西,好一個疑兵之計……”
圓覺聽聞不由一驚,他可是知曉自己的這位師叔幾年來未曾有如此開懷一笑,于是慎重道:“師叔……”
“你且退下!”房內傳來蒼老的聲音,雖是虛無但卻讓人不容置疑。圓覺聽聞之后向陳浩報以微笑,隨后便離開了禪院。
待圓覺走后房中便至此沒了聲音,陳浩頗感疑惑的思忖,這房中定是住著個古怪之人。見禪房內毫無聲音,陳浩便給自己壯了壯膽自顧的上前推開房門。
待推開之后卻見房門早已破舊不堪而且房中蛛網甚多,地上桌案上均是滿目灰塵。抬眼望去正堂中有一尊佛像,香煙裊裊倒是讓人記得此處尚有人住。否則單憑這灰塵、蛛網就足以讓人覺得是久無人煙了。
走進廳堂陳浩習慣性的向左看去,見有兩排書架擺列開來。南邊的書架放滿了書卷,書架甚是光鮮毫無灰塵。而北面的書架卻是聊聊幾本書籍,其上早已布滿了灰塵。
“不錯,不錯!”還未等陳浩反應過來,一個聲音從右側傳來。陳浩循聲望去卻不由大吃一驚,竟然不知有一人已經站在了他的身邊,而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