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浩一行人浩浩蕩蕩,馬不停蹄地向京城趕去。不消數日一行人便來到了長安城下,看著闊別已久的長安,陳浩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當年一同出京城的佳人,卻沒有與他一同回來,而是生死迷離的躺在幽州。陳浩心中暗暗發誓,此次回京一定要拿到東海五色珠。長安,我回來了!
此次陳浩只是便衣回京不想太過招搖,簡單的到吏部知會了一聲,便入住京城的定北侯府。因為陳浩知道,這京城看是繁華平靜,卻是猶如龍潭虎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穆魯詩雅雖然是漢人,但也是第一次來到京城,因此對京城可謂充滿著好奇。陳浩本打算好好游覽一番李渼封賞的府邸,卻被穆魯詩雅強拽硬拉出府游玩。看著佳人那興奮異常的樣子,陳浩欣然的陪同穆魯詩雅出了侯府。
雖然已是傍晚時分,但是街市上仍舊車水馬龍。大街上買賣聲,吆喝聲,討價還價聲……連成一片;酒店里,小二端著酒菜飛快地穿梭著,還不時傳來猜拳聲,談笑聲,杯盞碰撞聲。這若是往常,傍晚時分京城定然不會如此繁華。因為朝廷有明文的宵禁令,所以到了夜晚時分即使再繁華的京城,也會空無一人冷清非常。
不過這幾日倒是比較特殊,因為三日之后便是中元節,因此這三日宵禁令得以推遲兩個時辰。大街上形形色色的人來人往,既有習以為常的漢人,也有不少少數民族。穆魯詩雅此刻一身漢服,牽著陳浩的手蹦蹦跳跳的瀏覽著各種貨物。看著猶如小鳥般開朗的佳人,陳浩略顯陰郁的臉上終于露出了一絲笑容。
“咦!你終于笑了?”穆魯詩雅歡快的轉過頭,見陳浩露出了笑意不禁驚喜道。
陳浩佯作鄭重道:“你這丫頭,你浩哥哥又不是木偶,哪有不笑之理?”
“哼!少在秋雨面前故作逞強,自打離開幽州你就一直悶悶不樂,是不是想紫鳶姐姐了?”穆魯詩雅聰穎過人,豈會看不出的陳浩心思。
“鬼靈精,什么都瞞不過你,我在想那四味藥材的事情!”陳浩輕輕地彈了一下穆魯詩雅的額頭,很是無奈的回應道。
關于救治紫鳶的四味藥材,陳浩之前也已經告知了她,自然明白陳浩一直悶悶不樂的原因,于是安慰道:“哥哥不必憂心,秋雨相信這世間沒有你得不到東西!”
額……
“噓!”
陳浩被穆魯詩雅這句話可嚇得不輕,什么叫世間沒有得不到的?在這天子腳下的京城,竟然口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來,是老壽星上吊閑命長。穆魯詩雅此刻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失言,于是尷尬的沖陳浩做了一個俏皮的鬼臉。
陳浩雖然知道穆魯詩雅久居北地,言行舉止過于隨意,但是此處是京城,于是不忘提醒道:“秋雨,以后說話可要注意分寸……”
“知道啦……”穆魯詩雅絲毫不在意此事,依舊我行我素的向前走。
當走到一處水果攤,穆魯詩雅的腳步卻停了下來。陳浩見她的目光在幾串葡萄上停留了片刻,陳浩會意一笑,掏錢買了幾串,親手摘下剝皮露出晶瑩的果肉,然后遞了過去。
“嗯!水嫩嫩地真好看!”穆魯詩雅接過一眼剝好的葡萄,幸福的笑容足以融化任何人的心。
“哦!?能有秋雨的肌膚水嫩嗎?”陳浩隨性之言脫口而出,純粹是一種贊美之詞。但是說出后頓感失言,不由得尷尬萬分。
即便穆魯詩雅再如何大大咧咧,但畢竟是個女子,此等輕浮之言讓她頓覺面紅耳赤,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幾乎滴出水來。她嬌嗔地瞟了陳浩一眼,從他手中搶過葡萄,取下兩顆自顧的吃了起來,隨后又取下幾顆輕輕塞進陳浩嘴里,溫柔地問:“甜嗎?”陳浩趕緊點點頭,一句話也不敢說了,見穆魯詩雅沒有生氣,陳浩懸著的心終于落下了。
二人不知不覺來到了朱雀大街,離很遠陳浩就看到已是燈火點點的‘杯莫停’酒樓。這座酒樓陳浩印象極深,當年若不是在此處偶遇杜牧、于珪、白世言、沈飛等人,他陳浩的人生軌跡或許又是一番境遇。所謂世事如棋局局新,棋可如人生,然人生不可如棋!棋可以局局為新,而人生經歷就永遠無法復始!
如今于珪已是大理寺卿,白世言也已經是禮部侍郎,而杜牧也已經因為年邁而老死湖州。至于與他一直為敵的沈飛,也隨著崔黨的覆亡,與其舅舅李褒一同赴了黃泉。陳浩思緒飛揚,腦中不停的閃現眾人的片段,一切有仿若是在夢中一般,只是這個過眼夢幻之中多了一絲灼痛!因為這其中少了一個陪伴他的人,伊人已去香消玉殞,這是陳浩心中永遠無法放下的心結。
“哥!秋雨腹中有些許饑餓……”穆魯詩雅的話打斷了陳浩的思緒,收回思緒的陳浩輕輕的應了一聲,便領著穆魯詩雅走進了杯莫停酒樓。
此事酒樓里的客人已經少了很多,但是仍舊十分的熱鬧。堂倌兒剛收拾了人一桌殘羹,見門外進來兩位客人,于是便習慣性的掛上笑容,迎上去憨態可掬的問:“二位客官里面請!”
待堂倌兒將客人引入大堂之后,便親切的詢問道:“二位是在一樓還是二樓用食?”陳浩知道這杯莫停酒樓共有三層,隨著樓層的增高,這環境待遇也是天壤之別。于是便隨意的詢問道:“這里最為清幽的地方,是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