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用發愁?乾天宗方孝儒,身具‘不滅道體,,潛能榜中,雖只排名第八。然而‘不滅道體,的恐怖,可謂天下皆知。八百年前,那位不滅道人的魔威,可是傳說至今。以一人之力,抗衡玄圣宗十二元神境真人而不敗。天下間諸般道體,誰有這樣的威風?”
元寧散人渾不在意,似乎觀月散人為難之事,對他而言根本就不值一提。
“此子靈根不俗,有乾天宗的資源,練氣境中武道第二,再有不滅道體。一百年后,必定是能太平道重陽抗衡的人物。穎才榜第一,當之無愧。不是暗中還有消息,他已修成了乾天宗秘法無極符身?”
“說得有理”
觀月散人微一頷首道:“那么第二位,你意何屬?”
“自然是司馬云天”
元寧散人答的毫不在意:“蘊劍元胎,三千年前,此種道體亦有記載。同樣拜在玄圣宗門下,也曾橫行一時,所向無敵。身具金系天品靈根,是潛力榜第二位資質還更在方孝儒之上。此外悟性也是驚人,玄圣宗鴻蒙破氣決與回風舞柳三十六劍這樣的功法與御劍術,居然都已修至第二重天。亦有秘術在身,實力不俗。”
這一次,觀月卻皺著眉,不置可否。元寧散人略一思忖,便又笑道:“那么法智如何?此子身具迦葉佛體,修的是般若金剛經,與大力降龍神通,拳法練氣境中第二人。又修有諸般佛門術法神通,論到真實實力,只怕還更在前二者之上。說來這一期的穎才榜,多半會讓天下筑基修士,無地自容。穎才榜上的前三,居然都是練氣境界。”
“那么莊無道,又該排在何處?”
觀月散人注目著那石碑,此時石碑之上,赫然正顯現著莊無道的一應信息,在天機棒上的諸般排名。
“正榜排名第二十五萬四千二百二十三位,拳法則是第九萬八千二百六十二位。此子的排位,這一年來,升的好快”
元寧散人側目望去,同樣微微驚嘆:“確實如此,前一陣我才看過,拳法排名依然在十萬以下。今日卻已是入了十萬名之內。真難相信,此子才只練氣境。可惜此人,潛力榜上許多信息依然隱藏,不知究竟。不過大約這世上,應該再無有能勝過不滅道體,蘊劍元胎的道體。天資靈根雖高,日后卻未必是方孝儒的對手。”
“以你之意,該是如何?”
“前三位不行,第五位卻定可有其一席之地”
元寧散人稍稍斟酌了一番,便又笑道:“第四位赤海霄,雖是散修,然而一身修為,卻絕不在大宗弟子之下。重陽子那一代人陸續結丹之后,筑基境中,當以其為首”
“第五么?我也是如此想的,只是不知為何,總覺有些不妥。排位似有些低了。”
觀月深深皺起了眉,陷入了沉吟,而后試探著詢問:“我欲將這莊無道,定在第二位,你覺怎樣?”
“第二位?僅在那方孝儒之下?”
元寧訝然,倒不是為莊無道這出乎意料的排名,而是觀月語氣。這一位素來極有主見,是獨斷專行的性子,甚少會詢問旁人。
似今日這般的神態言語,看來是真的毫無把握,在遲疑猶豫中。
“這是否拔的太高了?”
說著句話時,元寧忽想起了觀月,在前次穎才榜上的評語,忖道莫非是他這位頂頭上司,顧及自家顏面,下不來臺。
忽又省起一事,元寧笑道:“反正只是初稿,距離正式發布,還有一月之期。我聽說這幾人,如今都在那離寒宮遺址之內,幾人間多半會有交集。尤其那方孝儒,性格外謙實傲,一旦有機會,必定會主動尋莊無道一較高下就是。我等仔細打探,一個月后,再做決定。”
“道友你是理解有誤。”
觀月何等聰穎之人,只聞元寧的語氣,幾知后者的所思所想,頓時失笑搖
“我之所以猶豫,不是把莊無道定得太高,而是低了。有心將他定在第一,又無太多把握。不過,待得一個月后定論,倒也使得。不過,這初稿之上,卻不可就此使其據于第五。可將之排在方孝儒之后,排于第二。至于我的點評,也需修改。此子實力,難以評斷,名次亦無法定論,似有與方孝儒并駕齊驅之能。其實當與方孝儒,并列第一。”
元寧散人簡直就無法理解,觀月為何對莊無道,如此看重。此子天資悟性,固然是高絕,然而只宗派資源一項,就已遜色方孝儒不知多少。更有著不滅道體的差距,雙方差距,可謂是天淵之別。
不過此時,他也不愿違逆了觀月之言。
“那就依道兄之意將那莊無道排在方孝儒之后。”
心中則想著,最多一兩個月,離寒宮那處有了結果,塵埃落定,觀月散人的臉上,只怕更會難看。
還有那莊無道,被捧上了云端,摔下來時只怕會更狠。被方孝儒那樣的人盯上,真不是什么幸事。
不過只需能保住性命,敞開心胸,此時的經歷,未嘗不是一種磨礪。
離寒宮第三層入口,石殿之內,方孝儒此刻卻在莊無道那大氣磅礴的拳意壓迫之下,漸漸的汗透重衣。
意念揮展,莊無道的氣勢穩固如山,巋然不動。哪怕是面對黑袍老者與青衣修士這兩大壓制了修為的金丹,也能不遑多讓甚至還更勝一籌
而方孝儒則是首當其沖,莊無道的大半魂念,都遙鎖在他身上。眼里神情淡漠清冷,就如望一個死物一般。
又好似被一只無比兇猛的野獸盯住,自己只需稍有動彈,就可能有喪命之危。
下意識的,方孝儒就想要動用自己虛空戒中的幾件符寶。然而仔細深思,卻又強行克制了下來。宗門賜他之物,并非是用在此間,只能是離寒宮最后,那處關鍵之地。
而諸人中最先動手的,卻是藏在石殿千丈之外的蕭丹。五枚符篥遙遙打來,在殿中塑體化形,五只身形碩大的冰人,驀然間匯聚拔起。而后各自一拳,猛地朝莊無道所立之處砸下。
二階玄冰力士,每一具都有著超過八十象力,拳如巨錘,揮動時似山搖地動。
然而才剛與莊無道體外的磁元罡氣接觸,這五只巨大的玄冰傀儡,就毫無預兆的一聲‘篷,然作響。巨大的身軀,都然裂解,化為了冰層碎片,碎灑于地。
而莊無道立于原地,卻連一個手指頭,都不曾有過動彈。
法智是后續跟上的第二個人,既已心生殺意,一出手就是無比的果決凌厲。手中的禪杖揮擊,隱然有一條巨龍盤旋于上,直接便掃向了莊無道的后心。宛如是韋陀執杵,法相莊嚴。
‘云兒,輕一拂袖,那面磁元靈盾就已飛出,護在了身后。這面祭器經歷數次血祭,早已被強化到堅硬無比,不過法禁卻只有十九重,遠不如那法智手中的禪杖。
可當那看似力沉千鈞的禪杖擊打于上時,卻連一丁點罡風溢勁都無有。明明是力量高達數百象,這刻卻說不出的綿軟無力。杖上盤旋的龍形氣勁,則似遇到了一股莫名的攝力。直接從盾上流失散化,循著莊無道身外磁元力障盤旋游走,完全不受法智的控制。
“怎么可能?”
法智的身軀也微微一震,面上徹底變了顏色。正面交手之后,他才真正領會到了這莊無道的難纏,為何似黑袍老者這樣的金丹修士,也屢次三番的,被借勁化勁。
他方才分明已運勁如一,更保留了四分真元以備應急。然而依然沒能阻止,自己的力量,被卸走借移。而眼前這面磁元靈盾,更好似有一股吸噬之力,粘著他的禪杖,使他體內的真元,也不受控制的游走而去。法智試著掙扎,竟然一時無法脫身。
而后就眼見這莊無道,持著那‘伏魔定山圭,揮出,來自于他龍形氣勁盤旋于上。輕輕一砸,就把青衣修士刺來的劍光,硬生生的彈飛了回去。
磁元罡力,再一陣肉眼可間的波動,就把青衣修士的部分劍力與陰藍之火接引而來,朝著他反噬而至。
“施主真可謂欺人太甚”
法智一聲冷哼,把紅木禪杖,強行收回,主動推開了百丈開外。而后口念出一句佛偈,立時一座三層金塔,猛然從他身后拔空而起,往莊無道頭頂墜落下去。
“欺人太甚么?我說過人必自辱而后人辱之。燎原寺的是般若金剛經,與大力降龍神通,也不過如此”
云兒‘嘿然,一笑,就似身后長了眼睛。微一拂袖,就有一道真元揮出,虛空傳勁,隔空打在那三層金塔之上。不過卻非是要將這三層金塔打飛擊退,而是盤旋著引力化勁,輕輕松松就使這三層金塔偏斜了方位,轉而往前方的方孝儒猛地飛砸過去。
而后者則是既驚又怒:“法智和尚,你在搗什么鬼”
那三層金塔力沉千均,亦有九百象力,轟擊在狼牙刀上,便是強如方孝儒,亦覺胸中一悶,快要吐出血來。
更忌憚莊無道的凌厲反擊,毫不猶豫就撤刀飛退。法智則站在千丈之外,面皮發紫,根本不知該如何解釋才好。
好在‘莊無道,這時,又用龍須菩提枝,再次在司馬云天的劍身上,輕輕的一撥。
又是一般的借勁化力,移花接木。司馬云天的劍,就再次偏斜,刺向了黑袍老者。后者早有防備,險險的避開,使咽喉與劍影擦肩而過。然而老者蓄力已久一掌,自然也就揮在空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