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漏了一個人?!”
周圍的才子們聽到方正直的話,都是有些驚訝,因為,在他們所了解的消息中,方正直并沒有上過道堂。
沒有上過道堂,又怎么可能會對歷史有了解?
這就好比一個只認識十個字的文盲,卻說自己可以通讀《道典》一樣的可笑,根本不可能存在。
“南宮世家的消息豈會有錯?”
“方正直竟然說南宮浩漏了一個人?怎么可能漏了一個人?”
“就是,我雖然并不關心這些人物,可是,我記得小時候好像聽人說起過,掌道一百者,歷史上總共就是十人!而剛才南宮浩說的就是十人,哪里有漏?”
“估計這家伙又要發揮他的無恥,開始耍賴了!”
一個個才子們都是搖了搖頭,看向方正直的目光中有些鄙夷,像這種在歷史和知識上討論時耍無賴的行為并不是一件太難的事情。
畢竟,方正直只需要隨便編一段野史,然后,說在某個時段有這樣一個人,但是,正史中并沒有記載。
那么……、
才子們也不能拿方正直怎么樣。
因為,野史之所以稱之為野史,最主要的原因便是其無法得到考證,既然無法考證,如何能辯別真假?
只不過,這樣的行為,明顯不是一個讀書人該做的事情。
才子們能夠想到方正直會用這種方法,南宮浩自然也可以想到,不過,他的表情倒并沒有因為方正直的質疑而有生氣的意思。
“方公子說我漏了一個人,可能拿出真憑實據?”南宮浩的聲音并不算太大,但是,語氣卻非常的認真。
“可以。”方正直想都不想便直接點了點頭。
“好,只要方公子能拿出真憑實據證明我南宮浩剛才確實說漏了一個人,我南宮浩自然會為我的無知而向方公子賠罪,可若方公子拿不出來,那么還請你為剛才的言論而向我道歉!”南宮浩同樣很快回答道。
他的目光很明亮,臉上的表情一直很平靜,可是,在這種平靜之下,卻永遠讓人感覺到一種強大的沉穩和自信。
才子們聽到這里,都是笑了笑。
他們可不相信方正直能拿出什么實質性的證據,畢竟,掌道過百者只有十人,這可是史書上記得清清楚楚的事實。
方正直同樣在笑。
正如南宮浩和才子們所想的那樣,史書上確實清清楚楚的記載了,掌道過百者,只有十人。
可是,那是史書。
說白了,史書代表的是過去,并不是未來,也不是現在。
“掌道過百者,居然只有十人?”方正直其實還是第一次知道這件事情,如果不是南宮浩說得有理有據,他還真的不太相信。
畢竟,他的小世界中可是有好幾百種不同的道。
所以,方正直在走出北山村之前,心里一直都覺得小世界中有個上百,幾百的道,應該算是一件極為普通而平常的事情。
當然了,方正直并不知道他的經歷在整個人類的歷史上,都可以稱之為是前無古人,后無來者。
六歲解開萬物圖,成功在心中種下道心,并且一步入道。
這樣的經歷,在大夏王朝中本就并不多見,能在六歲之前入道者,更是少之又少,說句不客氣的,這樣的資質,整個大夏王朝估計都不會超過三位數。
而這些天資不凡者,哪一個不是從小便受到良好的家訓,更是在修煉上受到各大世家和勢力的大力培養。
要說這些人中有人不懂修煉?
那簡直比大海撈針還要困難十倍。
可方正直很明顯便是這樣的一個奇葩,六歲入道,但是,對于道的理解卻是一片空白,而且,這種白還是蒼白無力的白。
不過,方正直倒也不傻。
他有著自己獨特的想法,這種想法來源于在前世小學一年級中學過的一道算數,那就是一加一等于二,二加一等于三……
所以,他用他的大智慧來解決了修煉難的瓶頸問題,并且,借著這種方法,從入道開始便一直保持著穩定的進步。
從六歲入道之后,他便一直在做一件事情,不停的感悟道,而且,還是完全不同的道,畢竟,小學數學老師都教過大家一個真理。
兩個道肯定比一個道,要厲害!
而且,事實上,在方正直感悟到第二個道的時候,效果確實非常的明顯,那是一種幾乎翻了一倍實力的快感。
借著這種快感的刺激,幾年時間如一日。
方正直不辭辛苦,每日感悟,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幾年時間后,終于在心中小世界中種下一顆結滿各種道的蒼天大樹。
望著那各式各樣,五顏六色,掛滿了整整一棵大樹的“道”,他曾經還一度以為自己已經站在了世界的巔峰。
只不過,當他走出北山村之后,他才明白,自己那幾年的時間都喂了狗了,完全就是在坐井觀天。
但是,可以試問一句……
整個大夏王朝的歷史中,整個人類的歷史中,又豈會有第二個像方正直這樣的奇葩存在?
方正直不知道這些,他只知道自己的小世界中有很多的道,這些道的數量,早就遠遠的超過了一百種。
所以,在聽到南宮浩的話后,他當然笑了。
南宮浩看到了方正直臉上的笑容,他可以感覺得到,那種笑容很燦爛,很自信,而且,還是發自于內心。
可是,他不太明白,方正直的這種盲目而虛假的自信,到底從何而來?
直到……
南宮浩看到方正直抬了抬手,然后,將一只手指,指了指自己,并且,對著他說了一句令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的話。
“你漏了我啊!”方正直說得很誠懇,而且,很坦然,一點也不虛假,也完全不需要靠演技,因為,他說的就是事實。
“你漏了我啊!”
“漏了……”
“我啊!”
方正直的這句話說得很簡單,而且,聲音并不是特別的宏亮,可不知道為什么,南宮浩在聽到這句話之后,耳朵邊卻一直在回響著這些聲音。
這些聲音的來源,當然不是來自于南宮浩的幻聽,而是站在不遠處正瞪圓了眼睛,張大了嘴巴的才子們。
“方正直剛才說什么?”
“他好像說,你漏了我啊!”
“漏了我啊?這句話是什么意思啊?”
“意思應該是說,南宮浩剛才把他給漏了吧?”
“廢話!我問的是……這句話的意思!”
“不可能,這怎么可能,方正直從來沒有上過一天的道堂,可是,他卻說……難道,這家伙,掌道一百以上嗎?”
一個個才子們心里的震驚根本掩飾不住。
掌道一百,這樣的事情,確實如南宮浩所言,歷史上并沒有人一步入圣,可是,事實上,整個人類能夠真正一步入圣的人,又有幾人?
入圣。
那是理想,是信念,可是,卻是一個對于很多人都無比遙遠的理想和信念。
但是,掌道一百者,同級稱雄,卻是一個可以觸摸到的現實,而且,還是歷經無數代歷史后被印證的現實。
才子們震憾。
南宮浩的心里要說完全沒有一點震憾,也是不太可能的事情,畢竟,這條道雖然不通,可是,卻也不是人人皆可以走的。
要感悟百種以上的道,是需要多么大的天賦和悟性,那甚至于將一種道感悟到極致還要更加困難。
最主要的是,那是一種毅力。
這就好比一個人明明可以靠著天賦,用一年的時間達到天照境,可是,他卻硬是把境界壓制在聚星,只為了不停的感悟各種不同的道。
四年前,南宮浩曾經以基礎不穩為由,拒絕了天道閣的邀請,并且回到南宮世家,四年未出。
那個時候,他同樣想到過這種方法。
可是,最終他還是放棄了,畢竟,這種方法太過于困難,而且,耗費的時間和精力會達到什么結果,誰也無法卻預知。
俗話說得好,條條大道通羅馬,三十六行,行行出狀元。
可事實上,當一條寬敞的大道和一條前路未知的小道同時擺在你面前的時候,選擇哪一條走,其實并不困難。
南宮浩選擇了心境,而且,還取得了巨大的成就。
所以,他從南宮世家走了出來,并且,靠著四年來的感悟,一舉破境,只用了一個月的時間,便將境界提到了回光境巔峰。
可怕的進步速度。
南宮浩一直都覺得自己走的路,便是最好的路。
但是,當他發現站在他面前的方正直,選擇了一條連他都不敢走的道路時,心里卻有一種極度奇怪的感覺。
他不知道這種感覺是什么。
嫉妒嗎?不是!因為,南宮浩根本就不認為這條道可以比自己走的路更加,
好奇嗎?同樣不是!畢竟,歷史上所發生的一切都已經用事實證明了,這是一條不可能走得通的路。
南宮浩無法用語言去形容這種感覺,他只是覺得這種感覺令他不是很舒服,自從他的心境修煉成熟后,這還是他第一次有不舒服的感覺。
“你掌握了一百種道?”南宮浩并沒有質疑方正直話中的真實度,因為,他從方正直的表情中就可以看得出來,方正直說的是真話。
但是,他還是問了出來,因為,他想知道方正直到底在這條路上走到了何種程度,走了到底有多遠。
“一百種道?你說的也太少了點吧!”方正直搖了搖頭,臉上的表情顯得有些不屑,因為,他覺得南宮浩明顯是看不起自己。
一百?
你才一百呢!
南宮浩這個時候微微的愣了一下,他很少會因為一個人的一句話而失態,可是,當聽到方正直那句太少了點的時候,他的表情還是變了一下。
才子們同樣有點兒懵。
一百還太少?
難道,這家伙感悟了一百一十種道?或者,一百二十種道?
不太可能吧。
要知道,整個歷史的記載中,掌握道最多的一個人,終其一生,也不過掌握了一百八十三種道,而且,那還是在其年紀達到了九十多歲時發生的事情。
可方正直才多大?
十五六歲而已!
燕修這個時候也將目光看向了方正直,他是有聽方正直偶爾提起過他小世界的道很多,可以模仿自己的招式進行還擊。
可是,方正直小世界中的道具體有多少……
他卻一直不知道。
“難道,方公子掌握的道已經超過了一百二十種?”南宮浩的表情在變一變之后,終于再次恢復了平靜。
一百二十種,這已經是一個非常大膽的猜測。
可是,南宮浩在說出來的時候,語氣卻依舊平靜如常。
這便是自信,一種源自于內心的強大自信。
“太少了。”方正直再次搖了搖頭,他覺得他已經提醒得非常清楚了,而且,當時自己用的話是,一百種,你說的也太少了點吧?
這么明白的話,傻子都知道要往上多加一點啊,不說翻個三四五倍,最少一兩倍總要翻的吧?
加二十,幾個意思?
“還少?!”
“竟然超過一百二十種道?!”
“這……這怎么可能?吹牛的吧!我不相信!”
才子們當然能清楚的聽到方正直的回答,可是,他們不相信啊,十五六歲的方正直,怎么可能掌握一百二十種以上的道!
方正直這個時候也終于注意到了身后才子們臉上的震憾表情,只是,他有些不太明白這些人震憾什么?
當然了……
就算方正直真的知道歷史上掌握道最多的人只掌握了一百八十三種,也不會有太多的驚訝。
畢竟,這并不能說明那個人的悟性就比方正直差。
只能說起步點不太一樣,這就好比,一個成人的學習力和一個孩童的學習力一樣。
八歲的孩童,如果從兩歲開口說話起,便放到不同環境中去生活,那么,從兩歲到八歲,他可能可以掌握五種,甚至十種以上的語言。
而且,用詞準確,吐字清晰。
可是,如果你將一個三十歲的人放到不同的環境中去生活六年,他有可能連一種語言都學不全。
方正直從六歲開始,便做著這樣的事情,和歷史上的一些人在遇到瓶頸后,再去做這種嘗試,心態和起點上自然是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