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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子找老子要錢,天經地義。
哪怕楊守文兩世加起來小五十歲,還是毅然決然向楊承烈伸出了他那只罪惡黑手。
沒辦法,一分錢難倒英雄漢嘛!
他想要提高生活質量,改善生活品質,哪一樣不需要花錢?
發明創造……那東西可是需要資本來支持。愛迪生如果沒有銀行的貸款和財閥的資助,憑他那點身家,也不可能發明出電燈泡來。總之,為了錢,裝孫子都成。
楊承烈詫異看著楊守文,片刻后突然笑了。
知道找老子要零花錢了?
自從楊守文清醒以來,一如他渾渾噩噩之時那樣,一副無欲無求,風輕云淡的模樣。以至于楊承烈都懷疑,楊守文是不是真的康復了!若真的康復,又怎可能如此?
現在好了!
楊承烈終于相信,楊守文康復了。
若沒有康復,又怎么可能知道孔方兄的好處呢?
從隨身隨身皮兜里拿出兩串開元通寶。別誤會,兩串開元通寶不代表兩貫錢,事實上也不過兩百文而已。不過也別覺得少,要知道衙門里的白直一個月,也不過是兩百文的收入。
只是對楊守文而言,兩百文似乎是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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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兄,何故愁眉苦臉?”
送走了楊承烈,楊守文便坐在門廊上苦思冥想一個問題:如何賺錢!
楊承烈說了,不許他摻和案子的事情。楊守文也不想因為一件和他沒有任何關系的事情,去和楊承烈頂撞。不過死了個人而已,在這個年月,死人難道很奇怪嗎?
至于那死者的身份,還有兇手的來歷,楊守文倒是有些好奇。
不過,這一切必須建立在不會冷了他和楊承烈父子關系的前提之下。
家,對于楊守文而言,非常重要。在他渾渾噩噩的時候,爺爺楊大方就不斷向他灌輸家的重要性。那時候的楊守文,也許不明白。可是日久天長的灌輸,在他清醒之后,哪怕擁有成熟的思維,那十七年累積的觀念,仍給他帶來深刻影響。
所以,他不會硬碰硬的和楊承烈頂撞。
楊氏帶著幼娘出門了,家里顯得很安靜。
就在楊守文在思索的時候,楊瑞走出臥房,看到楊守文,他先是一陣惶恐,而后小心翼翼湊了過去。
昨天被楊守文一頓暴揍,著實讓楊瑞害怕了。
他已經明白過來,清醒過來的楊守文,已經不是他以前那些小聰明可以對付得了。
楊守文從小跟爺爺習武,力大無窮。
如果真激怒了楊守文,他絕對會翻臉把自己一頓胖揍,手底下不會有任何留情……就算到時候楊承烈為他出頭,楊守文會害怕嗎?了不起挨上一頓,扭頭再收拾楊瑞。
說起來,楊瑞的本性不壞。
只是他深知自己是庶子,日后難免會有麻煩。
他更希望,讓母親能夠扶正。可如果他做的那些事被母親知道,勢必會讓母親生氣。
楊瑞覺得,他有必要和楊守文搞好關系。
楊守文抬起頭,眼睛一亮,“二郎,你有錢嗎?”
“干什么?”
楊瑞立刻警惕起來,下意識后退一步,一只手還不由自主的捂在腰間的挎包之上。
“我沒錢。”
咦,這小子很警覺嘛。
楊守文眼睛一瞇,展顏笑道:“沒什么,只是突然想到了一個賺錢的路子。”
“什么賺錢的路子?”
楊瑞一臉便秘的表情,同時眼中又流露出一絲期盼之色。
這小子是個財迷!
楊守文一眼就看清楚了楊瑞的本質,心中冷笑一聲,可臉上卻做出一副風輕云淡,渾不在意的模樣。他擺了擺手,一臉嫌棄的樣子道:“問這么多做什么?反正你也沒錢,就算我告訴你,你也做不來……算了算了,我還是再想其他的辦法。”
楊守文猜的不錯,楊瑞就是個財迷。
楊瑞的母親,是小戶人家出身,家里也沒什么積蓄。
而楊承烈雖然是昌平縣尉,可由于秉性的緣故,也沒有去搜刮民脂民膏。說穿了,楊家在昌平并不富裕,除了楊承烈的收入之外,就剩下那二百畝職田的外快。
若不是這樣,楊承烈又怎會讓楊瑞跑去做執衣呢?
楊瑞眼珠子滴溜溜打轉,見楊守文不想再談下去,連忙跑上前,恭恭敬敬道:“大兄別急啊,咱們再聊聊……不瞞大兄,小弟這身上有些積蓄,但是并不算很多。
若是大兄需要數目太大,小弟可能幫不上忙。
但若是……小弟說不定能出個主意。只是不知道大兄想出什么路子,需錢兩幾何呢?”
楊守文瞇起眼,警惕看著楊瑞。
“二郎,你若是有錢,便借我幾貫。”
“幾貫啊……”
楊瑞那張稚嫩的小臉上,再次流露出了糾結之色。
這家伙身上,肯定不止幾貫!
楊守文心里冷笑一聲,卻表現的渾不在意。對于楊瑞有小金庫,他也不覺得奇怪。
楊承烈身為縣尉,權力甚大。
在唐代,縣尉分判眾曹,收率課調,其職能之繁瑣,遠不是后世公安局長可以比擬。除了緝捕盜賊,偵查破案之外,縣尉還要參與祭祀,地位之高,非同一般。
如此職務,難免有迎來送往的灰色收入。
楊承烈或許不會接受,但是看楊瑞這小財迷的德行,估計沒少收受好處。
他是楊承烈身邊的執衣,一些雜物小事都有他負責處理,自然會有人對他追捧……
楊守文不耐煩擺手道:“料你小小年紀,也不會有什么積蓄,休要在這里呱噪。”
說完,他嘆了口氣,“可惜我這賺錢的路子是一本萬利,只需前期小小投入,后面就會財源滾滾。算了,和你說這些干什么?我出去走走,你自己在家里待著吧。”
“大兄,大兄且留步。”
小財迷的眼中,已經開始泛起了金光。
他連忙呼喊,拉著楊守文的衣袖,“大兄,再聊聊,再聊聊嘛……不瞞大兄,若只是幾貫錢,小弟咬咬牙還是能湊得出來。只是這要驚動阿娘,我只是擔心,若血本無歸時,阿娘難免會生氣。到時候必然會捅到阿爹那邊,小弟可是吃受不起。”
你會捅到老爹耳朵里?
楊守文冷笑一聲,臉上卻換了一副表情。
“二郎若真拿得出來,為兄可保你賺的盆滿缽滿。
這樣吧,咱們兄弟可以聯手,我算你一成利……說實話,如果你不是我兄弟,我才懶得理你。不管你以前做了什么,有道是一筆寫不出兩個楊字,咱們終究是一家人。那幾貫錢,以后便可以收回十倍乃至百倍的利益,你好好想想,是不是這個理呢?”
楊瑞聰慧,可終究只是個十三歲的小孩子。
聽楊守文這么一說,他也禁不住有些熱血沸騰起來。
“真有的賺?”
“廢話,我騙你作甚?”
楊守文舌粲蓮花,說的楊瑞心弛神蕩。
末了,他終于一咬牙,從腰間的皮囊里取出幾串銅錢,低聲道:“我身上只有五百文,不過家里還有些存留。大兄,這可是我所有的積蓄,你可一定不要騙我。”
“當然當然,我騙你作甚?”
楊守文摟著楊瑞的脖子,低聲嘀咕起來。
這時候,幼娘從外面走進來,看到楊守文兄弟勾肩搭背的模樣,小臉頓時一沉,顯得不太高興。
不過,楊瑞這時候已沒有心情計較幼娘的態度。
“大兄,我這就回去拿錢,天黑之前一定會回來。”
“去吧去吧,早去早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