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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域,一片戈壁。
也許走上一整天,都不會遇到一個人。
這是一片空曠的土地,冷冷清清,甚至連空氣中都帶著幾分令人窒息的寂寥味道。
不過,這片看似平靜的土地上,卻隱藏著許多常人想象不到的危險。
出沒于曠野中的野獸,也許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出現的風暴。各種族之間的矛盾和沖突,以及兇殘的馬賊土匪……總之,在這塊土地上,有你一切可以想象的到,以及想象不到的危險存在。
這種情況下,相較于其他三人,對西域更熟悉一些的楊十六,又怎可能放松警惕?
沒聽白天那阿吉說了,有黃胡子出沒!
楊守文偷偷觀察著楊十六,突然道:“十六,你對這里很熟悉嗎?”
楊十六靠在駱駝身上,聽到楊守文的話,忙直起身想站起來。
不過,楊守文卻阻止了他。
這孩子很機靈,也很忠誠。
可也許正是這樣,在咸陽郭家被調教的狠了,一舉一動里都夾帶著一些奴顏屈膝的味道。
奴顏屈膝,絕不是什么好詞。
用在楊十六身上或許不是非常準確,但又有那么一絲貼切。
楊守文道:“十六,我們現在是師徒,不是主仆。
長夜漫漫,你我師徒夜談,怎么舒服怎么來,沒有那么多規矩。我不知道你以前在郭家是什么樣子。但是在我這邊,那些的規矩不必在意,你放輕松一些。”
楊十六,露出赧然之色,搔搔頭。好像有點不好意思。
他復又靠在駱駝身上,但依舊是緊繃著身體。
那種感覺,就好像是一頭小狼崽子,雖然努力放松下來。卻依舊保持著幾分警惕。
“以前隨阿郎……哦,是四公子家里來過幾次
最遠的一次,是到鐵門關,最近的則是到過壽昌。說熟悉倒也算不上,不過走過一些地方。和這邊的人也接觸過,所以會比較了解。但也只是一些皮毛的了解。”
了解就好,最怕是兩眼一抹黑。
楊守文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于是又問道:“那你聽說過黃胡子?”
楊十六點點頭,“我聽說過,但是沒見過。”
“那你知道他們的底細嗎?”
“不太清楚……”楊十六想了想,便回答道:“黃胡子在安西很神秘,知道他們底細的人不多。我只聽說過,黃胡子在三十年前就出沒安西,最早好像是在白水城出現。做下了幾個大案子,殺了不少人……后來,黃胡子就失蹤了,再出現時,應該是二十年前。當時安西正處于動蕩,朝廷舍棄安西四鎮,吐蕃占居上風。
那時候也是黃胡子最猖獗的時候,行蹤遍布大半個安西都護府,做下了不少驚天大案。
但后來,朝廷重又占領四鎮。又把都護府設立在了龜茲。
黃胡子便老實許多,雖然還是會出沒于安西,但是比之早先卻收斂不少,也沒有那么猖狂了……我最近一次聽說黃胡子。還是三年前他們在蔥嶺洗劫了一支康國商隊,并且殺死了商隊里所有的人。當時,這件事在安西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楊守文出發之前,曾經研究過一段安西的情報。
但說實話,上官婉兒的情報里,大多是一些宏觀上的情報。有助于楊守文了解全面。
可具體的細節,小鸞臺也不是特別多。
小鸞臺的情報里,倒是有幾次提及到西域的馬賊橫行,不過卻沒有具體的闡述。畢竟,武則天執掌天下,她會去了解安西各國的國主每天吃什么東西,什么時候做什么事情,卻未必有那個精力,去了解橫行于安西的馬賊到底是什么樣子。
不過,從楊十六的話語中,楊守文還是聽出了一些有意思的內容。
吐蕃占領安西四鎮的時候,黃胡子猖獗。
而在唐軍復得安西控制權后,黃胡子就顯得不是那么頻繁了……這里面是什么意思?
黃胡子親唐軍,而仇視吐蕃嗎?
楊守文覺得,他應該加強一下這方面的信息了解。
“十六,天不早了,睡吧!”
楊守文抬頭看了看天色,對楊十六輕聲道:“我會在這里盯著,你休息一會兒,明天咱們還要趕路。”
“可是……”
“哈,怕什么,難不成你覺得,那黃胡子會找上門來?”
楊守文話音未落,寂靜的戈壁灘上空,突然回響起一陣刺耳的哨聲。
那哨音悠長,極為尖銳,在空蕩的戈壁灘上,也就顯得格外突兀!伴隨著那一聲哨音響起,緊跟著就聽到哨聲此起彼伏,連成了一片。駱駝和戰馬,都被驚醒,顯得慌亂起來。而明秀和楊存忠也紛紛起身,楊存忠更探手抄起了那口陌刀。
什么情況?
楊守文只覺有點發懵!
楊十六則臉色發白,輕聲道:“師父,是黃胡子!”
“你怎么知道?”
“那是羯笛,羯笛的聲音……我聽人說過,黃胡子每逢出擊,必是羯笛相連,相互呼應。
這是黃胡子獨有的特點。
師父,真的被你說中了,黃胡子來了!”
我這烏鴉嘴啊!
楊守文也頓時緊張起來,因為他已經聽到,隱隱的馬蹄聲從四面響起,在戈壁灘的盡頭,出現了星星點點的火把,正在朝他們飛速逼來。看那些火把,對方的人數少說也有數百人。黃胡子還真的找上門來了?楊守文抄起九環錫杖,露出凝重之色。
他們想跑,已來不及了!
黃胡子顯然是有備而來,提前安排妥當,四面合圍。
楊守文把錫杖橫在身前,沉聲道:“十六,看好行李馬匹……四郎,哥奴,不要輕舉妄動。”
他現在,不過是一個游方僧人,又如何能吸引黃胡子的注意?
楊守文隱隱感覺到,這黃胡子的出現,很可能和日間拔悉密阿吉的那支商隊有關。
而且,他們是僧人,在西域的地位挺高,應該不會有危險才是。
想到這里,楊守文便放輕松了一些,他默默看著從四面八方合圍過來的馬賊,但卻一臉平靜之色。
馬賊在距離楊守文等人約二十步左右時,停下來。
對方人數大約有二三百人,清一色白馬黑衣,臉上蒙著黑紗,同時又用白幘裹頭。
一匹白馬上前十步,大聲喊喝。
楊守文聽得懂突厥話,但是對方的語言……不是突厥話!
楊十六忙上前道:“師父,他說的是波斯語,讓咱們過去回話。”
波斯語?
楊守文愣了一下,點點頭,邁步便要上前。
“師父,小心。”
“沒關系……悟凈隨我一起。”
楊守文示意明秀和楊存忠不要沖動,然后帶著楊十六,邁步上前,走了五步。
這樣一來,他總算是看清楚了對方的裝扮。
外面是一件黑色的大袍,里面則是短衣勁裝。看裝束,偏于胡人裝束,但又有些不太一樣。他腰間系著一根大帶,脖子上還掛著一串流珠,式樣也非常的獨特。
“師父,他們問你,是什么人?”
楊守文沉吟一下,示意身后的十六不要開口。
“你們誰會說突厥話,亦或者會說中原話?”
楊守文用突厥語大聲喊道,那馬賊愣了一下,突然撥轉馬頭,退回了隊伍之中。
片刻后,又有三匹馬上前。
為首一人明顯是個首領,因為他胯下的那匹馬,最為神駿。
他上前,打量楊守文兩眼,開口道:“你們是哪里的和尚?為何會在這里?”
是個女人?
她一開口,便暴露了身份。
雖然,黑巾下有黃色的胡須飄揚,可是那聲音卻掩蓋不住,她是一個女人的事實。
黃胡子,是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