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女開著一輛小車,行駛在街道上,一邊開車,一邊跟葉少陽聊著,詢問他的來歷。品書網葉少陽隨口敷衍,好在婦女也沒有多問。
葉少陽打量著車窗外的街景。
跟中國所有的四線小城市沒有什么區別,只是街上穿民族服侍的人略多一點。
“這是你兒子嗎?”婦女從后視鏡里看了瓜瓜一眼,問道。
“我弟弟。”葉少陽隨口說道。
“真好,出來旅游還帶著弟弟。”
婦女把他們當成了來旅游的。
汽車開過鬧市,很快進入山區,上了一條盤山公路。公路邊就是幾百米高的懸崖,也沒有防護欄什么的,還好路燈倒是有。
婦女一邊開車一邊閑聊,毫不在意,每次遇到急轉彎,葉少陽都有一種車要開下懸崖的感覺,很想提醒她慢點,但又不好意思,只能暗中握緊拳頭,手心里全是汗。
自己再是什么天師、地仙,畢竟不會飛天遁地,從這么高的懸崖摔下去,也只有一個字:死。
好在婦女看似漫不經心,但駕駛技術很好,一路有驚無險,下到山底。
在群山中間,有一座縣城,燈火通明,葉少陽從山上俯瞰下去,借著燈光,看到一片樓房和平房,有些造型奇怪,但天色太晚,也看不真切。
婦女把車開到一座帶院子的民房前,門廊下亮著一盞燈。
葉少陽抬頭看去,乍一看跟漢人的傳統民房差不多,只是更為精致,門樓飛檐翹角,修的像一座牌坊,大門兩邊,修了兩個香爐一樣的東西,里面有一些香灰。
婦女見葉少陽看的出神,笑道:“這是我們這里的習俗,逢年過節,紅白喜事,都要在門外點兩炷香。”
進入堂屋,葉少陽一眼看到位于對面供桌上的一副神龕,供的不是神,而是一個木制的牌位,上面寫著先祖某某。
葉少陽突然想到,曾聽說過,苗族人一般不供奉神仙,也不信三教,家里一般供奉自己先人。
婦女熱情招待葉少陽和瓜瓜坐下,調了兩碗油茶湯,請他們喝。
葉少陽沒喝過這玩意,第一次嘗,味道還可以。
“小伢子你怎么不喝?嘗嘗。”婦女好奇的看著瓜瓜。
之前見面比較倉促,葉少陽忘了把瓜瓜收起來,現在也沒理由收他,只能繼續扮演兄弟。
瓜瓜雖然有鬼身,能吃喝人間的東西,但畢竟不喜歡,跟一般的鬼妖尸靈一樣,喜歡元寶蠟燭香。
“我是小孩,不喜歡吃大人的東西,對不起阿姨。”
婦女一想也是,見他這么有禮貌,心中喜歡,去冰箱拿了個巧克力卷筒給他吃。
要是再說自己不喜歡吃冰激凌,就太不像話了,盛情難卻,瓜瓜只好裝作喜歡的舔了幾口,味同嚼蠟。
“阿姨,我能去院子里轉轉嗎?”
得到許可之后,瓜瓜飛快的跑進院子,轉到后院,把冰激凌扔掉,在后院轉悠起來,到了牛棚里,隨手撿起一根棍子,給老黃牛撓癢癢。
牛眼淚能見到鬼,老黃牛看出它的十二年蟬真身,嚇的癱軟在地上。
瓜瓜剛要退出牛棚,突然察覺到一絲詭異的氣息,從頭頂上方竄下來,急忙抬頭看去。
牛棚是木材搭建的,像過去的瓦房一樣,有一個尖頂,中間一道大梁橫過。
在一片漆黑中,瓜瓜看到一雙黃澄澄的眼睛在望著自己,定睛看去,在大梁上,趴著一個渾身長滿綠毛的東西。
它似乎察覺到了瓜瓜身上的鬼氣,嘴巴長大,吐出的氣息在面前化作一張猙獰的臉。
猛然間,它站起來,渾身綠毛直立,對瓜瓜做出攻擊的姿態。
在看清楚它是什么之后,瓜瓜揉了揉鼻子,笑道:“小伙子別這么暴躁,淡定,淡定一點。”
那綠毛動物瞬間撲下來,兩個爪子凌空抹出兩道寒光。
瓜瓜無奈搖了搖頭。
葉少陽并不知道后院發生了什么,與婦女閑聊著,得知她孩子在外地上學,丈夫一邊打工一邊陪讀,她自己在家里務農。
“清雨搭了一輛車趕來,估計十幾分鐘就到。”婦女掛上電話,解釋起來,慕清雨住在離這縣城幾十里的小鎮上,車在半路壞了,只好搭乘進城的車輛過來。
葉少陽道了謝,盯著婦女的眼睛,說道:“阿姨,冒昧問一句,你的左眼怎么回事?”
婦女左眼的眼角處,有一層白膜一樣的東西,蓋住四分之一眼球,鼓鼓的,有點像是角膜炎,因為沒有爬到眼球上,所以不影響看東西。
葉少陽之前就發現這一情況,生怕唐突,一直沒問,現在實在有點忍不住。
“我也不知道呢,我前幾個月去成都看完兒子和老公,呆了一陣子,回來就起了這個,不疼不癢,就是一直長,去醫院也看不出啥。
因為是眼睛,我也不敢亂治,打算等這一季莊稼收了,去省城大醫院看看。”
提起這個,婦女立刻表現出擔憂,“雖然不疼不癢,但我有點擔心長到眼珠子上,眼睛會不好使。”
“這是白眼翳,會一直生長,一旦遮住眼球,后果也很嚴重。”
婦女本以為他是好奇才問,一聽他叫出名字,眼睛立刻放出光。
“你是大夫?”
葉少陽猶豫了一下,如果不說實話,她怕是不放心讓自己治,于是說道:
“我是一個道士,這白眼翳不是病,而是你長期住在陰氣重的地方,沖撞煞氣,在你眼里形成了一個……一個小玩意吧,不是什么大問題。”
婦女愣了一會,一拍大腿:“對啊,我在老公干活的工地上住過幾天,聽說那里以前是個亂墳崗子,我經常晚上一個人去外頭上廁所,感覺身上寒寒的……”
湘西苗人本來就篤信鬼神,再加上葉少陽一語道出結癥,婦女對他也是放心,請他立刻動手治療。
葉少陽問她家里養雞沒有,要來一個最新鮮的雞蛋,打在碗里,撇去蛋黃,到灶下刮了一點鍋底灰是,加在里面,攪拌均勻。
然后讓她進屋躺下,畫了一道驅邪符,貼在她有問題的那只眼睛上,小心的在靈符背面抹上調配好的法藥。
“眼皮有點熱……”婦女說道。
“正常的,在拔煞,一會就好。”
靈符上的法藥好像被什么東西烘烤著,蛋清一點點凝固。等到沒有一絲水分,葉少陽把靈符揭下來,道:“行了,你自己看看。”
婦女看了一眼靈符貼在眼睛上的那一面,渾身一顫,捂著嘴,差點沒吐出來。
(三更已畢,因為要考慮進展,這一章發的晚了點,抱歉,請踴躍參與書評區活動,有很多禮品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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